“你方才边吃边说一会儿要带一些回去给孩子尝尝,所以我没动筷子,你不是嫌弃别人的口水么?”
这话说的好暧昧,田流苏又一次华丽丽的囧了,她居然做了这样的事?真想一巴掌扇死自己这吃货,看到自己喜欢吃的菜居然将这样的话都说出了口?
“哦。我是要将剩下的菜带走的,吃的可不是用来糟蹋的。”田流苏义正言辞的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恩,我知道。”文熙一副我懂得的样子。
朱掌柜早已经将方才剩下的菜装在了一个食盒里了,此时听到二人的话拿来交给田流苏,田流苏提着食盒拿着银子狼狈的逃窜出了药铺,文熙盯着她的背影神色莫测的看了半晌,唇角慢慢向上翘起。
出了药铺她一路风风火火往家里赶,快到家时她才想到又忘记问他同仁堂药铺名字的事了,她狠拍自己脑门,暗道难道自己是被美色所迷?怎么一见了他就忘记要问的事?
接下来田流苏有得忙了,选址及建造需要大量的时间和人力物力,她寻思着农村的房舍建造都很简单,熬制茯苓用的地方更用不着多么奢华,只要能挡风遮雨就行了,关键是空间要大,屋舍要敞亮。
村里的佃户们大多都住着土胚茅草屋,都是自己建的,大多都会建造房屋,于是她先是和宋嫂子商量让枣丫爹辞了那户地主人家的工回来帮她建造场房,完了之后他会给她们一笔酬劳,然后再在村子里的佃户中每户抽一个人出来帮忙建造,她付给他们工钱。
宋嫂子当即高兴得差点流出了眼泪,说实话枣丫爹给人家做长工也是很苦的,遇到主人高兴的时候还能吃顿饱饭,遇到不高兴的时候便任由人打骂出气,枣丫爹也是为了她们娘俩日子过得轻松些拼命扛着,田流苏这个想法一说出来宋嫂子真是感激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是热泪盈眶笑着拼命点头。
宋嫂子当即领着枣丫去了枣丫爹做长工的那户人家挺直腰杆硬气的和那家主人辞了工,将枣丫爹领了回来。
枣丫爹一开始不明白还拦着宋嫂子不让她给他辞工,待宋嫂子强硬的将他的工辞了一家三口回家的路上向他说了田流苏的话后,枣丫爹顿时笑了起来,憨厚老实的脸上满是黑红的光。
枣丫爹回来后田流苏让他做工头,招纳并呼喝管理村民替她建造场房,枣丫爹虽然不明白工头是什么,但经过田流苏的讲解也明白了是管着修建场房的村民的人,当即高兴的一口答应,第二日便急吼吼的走马上任通知村民们这一特大喜讯。
村民们一听说做工有银子可赚,都奔走相告,不出半日功夫,这个特大喜讯又一次传遍了甜水村。
在甜水村数年来只靠田里的那点粮食维持生计,遇到年成好的多收些粮食会到邻村换一些需要的布匹家用什么的,到了青黄不接的时候大多村民都是一年一年忍饥挨饿过来的,从来没有像今年一样赚过钱,所以听闻这个消息后村民们都振奋了,连长贵铁蛋那些富户也纷纷表示要参与进来,毕竟再富裕的人也不会嫌钱多扎手啊。
田流苏用一颗宽容的心善待了这些村民,她明白这些村民不是坏人,都是朴实的乡民,坏字用在他们身上其实有些不贴切,平日里的那些做法只是这些乡民们世世代代流传下来的习惯而已,所以连村长家和母夜叉桂花家以及村里以前经常欺负田流苏和她作对的几户人家她都说若是他们愿意可以来做工。
田流苏将前来做工的村民们的名字全部让雪菱登记造册,每天给他们记工,若遇上哪家有事的村民可以先处理完家里的事再来,等场房建造完后,按实际的做工天数给他们结算工钱。
对于这一点,村民们非但没有异议,还很赞同,纷纷觉得田流苏这样的做法简直太好了。
田流苏将场房就选在了自己的茅草屋旁边的一大块空地上,开工当日,她买了两挂鞭炮放了,枣丫爹带领村民们兴冲冲的开始动工。
秦宝柱见田流苏和文熙的合作已经达成,羡慕的问田流苏那番薯什么时候才能刨呢,到时候他也要亲自带领家丁去后山种番薯苗,田流苏一直计算着日子,告诉他再有半个月便可以挖取了。
自田流苏开始建造场房起,秦宝柱每隔一两天便会来一趟,带着安安和乐乐还有雪灵狐玩耍,两个孩子渐渐的越来越黏着他,对田流苏反倒没那么寸步不离的跟着了。
田流苏松了口气,反正秦宝柱绔少一个,整天无所事事,让他跟着两个孩子她也放心,权当是为了将他培养成超级奶爸的考验吧,现在习惯带孩子,等将来成了亲便会做个疼媳妇疼孩子的好老公。
这样一想田流苏顿时心情愉快,一点愧疚心都没有了,还觉得她真是菩萨在世专门为点化秦宝柱而来的,而且有他看着两个孩子她和雪菱便可以空出时间来好好忙其他的事了。
村民们以前对秦宝柱敬畏害怕,生怕得罪他他不给他们租地,如今和他的接触越来越多,渐渐的也和他热络了些,每次见了面都和他打招呼问候,他偶尔心情舒畅的时候也会回应几句。
甜水村后山的那座木制小楼自建成后村里的孩子们每日都要前去观摩一番,眼巴巴的盼望着里面会走出来什么人,谁知守了多日却一直静悄悄的,并未见里面出来人,慢慢的孩子们也不天天去了,虽然好奇,但是那屋子只能远观,进又进不去。
云洛这些日子一直猫在小楼中修养,他从十三岁起便领兵征战,多年奔赴沙场,他都是第一个冲向战场,为了能够以身作则,给士兵们鼓舞打气,所以这些年下来他身子也或多或少的落下了一些伤口,每到天寒地冻的时候便会旧疾复发。
甜水村地靠龙泉山,龙泉山的山谷处有温泉,这些日子他每日要去泡一回,神清气爽,这也是他选择在这里落脚的一个原因。
他撤了山谷前的阵法,只命侍卫在暗中看守,若有寻常百姓去便将其打晕扔出那片林子,他私心里是希望田流苏会再次去那里,然后他便能逮到她好好的揍她一顿,这小女子真是将他男人的尊严从头到脚挑战了个彻底。
这次平息叛乱,他一去就是三年,一鼓作气将关外异族打得一退三千里,毁了他们的基本根基,十年之内,天启将不会再有战事,所以他才放心出京来这里修养。
这些日子山中守候的侍卫一直没等到雪灵狐的影子,他已经渐渐的失去了耐心,那个东西是他父亲豢养的宠物,他的父亲去了后,那东西也心殇离开躲入山中,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了它,怎容得它随意逃离?那东西是他对他父亲的念想啊。
一直没等到雪灵狐,他便将带来的侍卫全部派出,去邻近的几个村子里寻找,并且暗中打听田流苏的下落,他每日里只在屋中喝茶吃点心看书,听墨离和青离收集的从京中传来的各种消息。
这日他刚从龙泉山泡完温泉回到小木楼,侍卫给他端上茶来,他刚端起要喝的时候,青离便匆匆进来向他禀报说周围的几个村子侍卫们已经明察暗访了几天了,并没有发现一个叫田流苏的女子,但是甜水村却有一个叫做苏娘子的,据说是三年前来的。
“苏娘子?什么意思?”云洛直觉的皱起了眉头。
“世子,听说她是个妇人,还带着两个孩子。”青离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照实说了出来。
“什么?”云洛大惊之下打翻了茶碗,不可思议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056 世子妃,你来了
“世子息怒,也许她并非世子妃,侍卫只是从一个孩子的口中套出来的话,那孩子并不知道那苏娘子的全名,只说她是三年前来到甜水村的,刚好和世子妃失踪的时间能对上。”
“还没确定便来禀报,你们侍卫营的人什么时候这么毛毛躁躁,做事没有水准了?”
云洛闻言眉头皱得更深了,他脑子中又回想起田流苏临去时的那封信,“男婚女嫁,各不相干”,难不成她一个小小女子还反了天了,真的敢夫家未休弃,便再嫁生子么?
想到这里他的脑海中渐渐的浮现出曾经的一幕,他对她更加好奇了,田敬向他提亲的时候他本来准备果断的拒绝,但当他将田流苏的画像送来让他看的时候,他看到那画像中人隐约熟悉的面孔,便又叹了口气答应了亲事,虽然他知道田敬将田流苏送到他的府上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和阴谋。
不想世事多变,刚拜堂他就出征打仗去了,更离谱的是他的世子妃居然胆大包天,藐视他堂堂王府之尊一人逃之夭夭,想起这事他就心中憋气,他发誓待找到她定要叫她好看。
“是,世子息怒,属下这就亲自去查她的详细资料。”青离一惊,胆战心惊的垂头退开。
“阿嚏,阿嚏…”正忙得热火朝天的田流苏忽然连着打了两个喷嚏,她心中暗道一想二骂三感冒,是哪个傻逼在骂她?
场房建造她不准备花大价钱,准备暂时就搭建个简单的,等以后挣了大钱,她再费心思重建一番。
于是她让枣丫爹按照她的设想全部用土胚砌墙,用茅草铺顶,长约十米宽约六米,建成长方形形状的,然后在两边各开一个大口子,便于采光和人行走,再在十米长的靠墙边两边建造一排炉灶,每一边都安上十口大锅,总共二十口大锅,这规模也很大了。
田流苏心道文熙不是看中了她的土方子么?那就一土到底,土出水平,土的掉渣吧。
这样建成的厂房简单又实用,免了那些华丽的装修,反正茯苓膏熬制好后有精美的外表包装,谁能知道那高端洋气上档次万人争抢的最新茯苓膏是这样的土方子这样的土法子熬制而成的呢?
村里的村民们住的房屋大多是自己建造的,哪家建房的时候便在村里喊几个人帮忙,长年累月下来,村民们对建造房屋这样的活都很拿手,田流苏用给两个孩子买的毛笔在纸上大致画了个立体图,又向枣丫爹说明了哪里用土胚砌,哪里用茅草,哪里砌炉灶,枣丫爹一下就明白了。
他按照田流苏的想法拉泥土,到土胚,买茅草,带着村民们风风火火的干了起来。
秦宝柱见田流苏每天忙得脚不着地也来帮忙,这些日子他天天领着安安和乐乐还有雪灵狐到处玩乐,“奇葩四人组”一下子在村里火了起来。
村里的孩子们都争先恐后的来找安安乐乐玩,秦宝柱当仁不让的成了一群孩子的孩子王,整日带着一群半大的孩子打弹弓,掏鸟窝,走村串巷。
安安和乐乐虽然是村里最小的孩子,但却是最机灵、学问最好的,孩子们每日里最幸福的事就是听两个孩子讲各种各样的故事。
田流苏每日里绞尽脑汁将前世看过的童话故事搜出来讲给他们听,到最后发展到四大名著、诗经、小说什么的只要她能想起来的便讲给两个孩子,两个孩子虽然似懂非懂但也认真听着记在心里再讲给其它的孩子听,因为每次讲给其它的孩子时他们那震惊的眼神让二人非常有成就感。
这期间秦宝柱也渐渐的成为他们的忠实听众,他在通过这些故事了解田流苏,了解她的世界。
这日又到了讲故事的时间,孩子们早早就自发的来到甜水村后山的林子中,这些日子安安和乐乐一直在那片林子中给他们讲故事,因为那里避风,午后阳光照进来很暖和。
甜水村后山林子中的向阳处传来一阵清脆稚嫩的童音:“小女孩只好赤着脚走,一双小脚冻得红一块青一块的,她的旧围裙里兜着许多火柴,手里还拿着一把。这一整天,谁也没买过她一根火柴,谁也没给过她一个钱,天冷极了,下着雪,又快黑了……”
乐乐清亮的声音响在竹林里,他边讲边不时的停顿一会儿,努力想着故事的大概内容。
“姐姐,后面的乐乐忘记了,后面是什么?”乐乐挠了挠头皮,不好意思的问安安。
“第二天清晨,这个小女孩坐在墙角里,两腮通红,嘴上带着微笑。她死了,在旧年的大年夜冻死了。新年的太阳升起来了,照在她小小的尸体上。小女孩坐在那儿,手里还捏着一把烧过了的火柴梗。”
安安见乐乐忘记了后面的内容,便接过她的话头继续讲了起来,虽然中间的表述有些颠三倒四,记不全内容,但也将故事的基本意思都讲出来了,这个故事讲完后,村里的孩子们都因故事的内容过于悲惨而伤心的哭了起来,人人脸上都挂着泪滴,纷纷替那个可怜的小女孩赶到悲哀。
“安安,你是从哪儿听来这么好听的故事的?”长贵家的福旺听完后边抹眼泪边问他。
“是我娘亲给我们讲的,我娘亲会讲好多故事呢,只要你们以后让你们的爹娘别再欺负我娘亲,我和弟弟每日都会给你们讲一个这样好听的故事。”
“对,你们回去一定要将你们的爹娘都说服不准再欺负我娘亲,否则以后你们就别想再听这样的故事了,尤其是胖丫和旺财的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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