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谋--诱妃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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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谋--诱妃入帐- 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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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盯着他,半晌,缓缓说道:“好,朕答应你。”

“谢父皇。”墨离袍袖一拢,略作一揖,“儿臣告退。”

他未有半分耽搁,似乎一刻都不想在这座宫殿继续待下去,退后几步之后迅速转身,快步往殿外走去。

“老七,”身后,皇帝低沉的声音传来,“这些年来,你可恨朕?”

他脚步一顿,未回头,语声平缓,“儿臣不敢。”

双手按住殿门,他徐徐打开,浓郁的血腥之气已依旧盘桓于清冷的空气中,无数宫人与兵士在为刚才那场战争清理善后,堆满了尸体与兵器的广场已被清空,大量的清水正在冲刷着浓稠的血液。

他迈过高槛,微一转眸,便对上一张平静微笑的脸容,他无声的弯起唇角,冰凉的手指搭上她的掌心。

“怎么这么凉?”宁天歌反手握住他,凝眉看他的脸色。

他不语,牵着她快速转过殿角,刚走到视线不能所及之处,他便修眉一蹙,张口吐出一口黑血。

“余毒发作了?”她眸光一沉。

她早该想到的,冉忻尘要求他静养,最忌动用内力,刚才与墨承那一场交手,已催动了体内的余毒。

而他刚才一直压制着,与皇帝在殿内耗了一个时辰,身体便更加受损。

他疲倦地靠着柱子,朝她勉力笑了笑,“别担心,没什么大碍。”

“我带你去找冉忻尘。”她二话不说,将他胳膊搭在她肩头,便朝太医院方向走。

他没有反对,倒象是很乐意她这么做,将半边身子都靠在她身上,趁势低头在她脖颈处啄了一下,低笑道:“好香。”

“都这样了也不能让你消停些。”她没好声气地说道。

“闻香窃玉么,我现在窃不了玉,闻闻香总是可以的。”他丝毫不见收敛,反倒将嘴唇贴到她耳后,张嘴便要咬上她的耳珠。

她扭头往旁边一闪,回头睨着他道:“再敢碰我这里,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丢下不管?”

“若是让我咬上一口,丢就丢吧。”他懒懒地笑着,伏在她肩上,却并未将全身重量压上去。

她懒得理他,这人就难得有正经的时候。“我与父皇说了,晗月公主的灵柩由我亲自送回西宛。”默默地走了一段,墨离轻声说道。

宁天歌停下步子,转头看向他,明灭的光线中,他并无任何玩笑之意。

她什么都没有问,也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淡淡回应,“好,我与你一起去。”

那种天生存在的默契,无需对方多言,便能全然了解。

他眸中流光静默流转,似有万千话语都凝成此刻一个眼神,唇角却得意地挑起,“我就知道你会陪我去。”

她瞬间无语,闭紧嘴巴继续走路,她就不明白了,这人为何总是非得跟她逞点嘴上功夫。

墨离兀自笑得欢快,将下颌抵在她颈窝里,笑了片刻,渐渐转为正经,“拿下太子府,是不是费了很大一番功夫?”

宁天歌“嗯”了一声,“这次幸亏有我师兄那边出手,若不然,又岂能这般顺利?你调拨的那些人,解你安王府的围还差不多。”

“这么说,我岂不是欠了你师兄一个人情?”他叹了一声。

她横他一眼,“你也不用放心上,只怕我师兄也会不稀罕你安王欠他的这个人情,说到底,还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

“那这个人情就当是我欠你的可好?”他眯眸一笑。

她应得利索,“好啊,欠别人人情我不喜欢,让别人欠我的,多几个也无妨。”

“话虽如此,我倒觉得,我与你之间还谈什么欠不欠的,不显得太过生疏了么?”他故意往她脸上蹭了蹭,温热的呼吸里尽是暧昧的气息。

“我与你很熟么?”她抬手将他推开了些,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殿下,这是宫里,人多眼杂的,还望你能自重些。”

他低低地笑了声,果真收敛了些。

庆和宫那边闹得天翻地覆,整个皇宫都也处于无眠之夜,后宫虽然寂静无声,灯火俱熄,但各宫各殿外都有人往庆和宫方向引颈翘首,派了人去前面打探消息。

太医院虽独处一方,外面再怎么闹也不会影响到这里,但此时那些太医们都站在门口,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望着庆和宫方向不断叹息,想必庆和宫发生的事情已传到了这边。

事实上,那般震天的厮杀只怕连宫外都能听见,更何况宫内,再稍作打听,事情便能一清二楚。

见到墨离与宁天歌,众太医连忙围拢过去,纷纷询问墨离是否受了伤。

宁天歌举目一扫,独独没见冉忻尘,也不与他们多话,扶了墨离往里走。

冉忻尘的房间黑着灯,宁天歌心道,这冉忻尘果然是个不问世事的高人,发生这样的事居然还能安睡,身边墨离已低声笑道:“冉院正可真是个有意思的人,明明没有睡,偏连盏灯都未点。”

她抬眼看着毫无动静一片漆黑的屋子,明明一点迹象都没有,哪里看出醒着了。

“你看这窗子上,可有哪里不同?”墨离笑看着卧房那边的窗子。

宁天歌借着廊下照过来的灯光凝目一看,便也忍不住笑起。

也亏得这个时候墨离还这么心细,那层窗户纸上,分明被抠了个洞,那洞口边缘的纸还有圈洇湿未干的印迹,可不就是不久前刚刚被某种水打湿的。

这个别扭的冉忻尘,不知道这回又在别扭什么。

扶着墨离让他靠在门前的柱子上,宁天歌上前轻轻叩门,“冉院正,你可睡下了?”

屋内半点声响也无,不见人应声,也不见有人过来开门,分明摆出一副屋内主人睡熟了的模样。

宁天歌深刻自省,莫不是冉忻尘还在因为墨离中毒的事而对她生气?

但事关重大,她并非存心隐瞒,实在不敢对他有半点透露。

如此一想,自己先矮了半截,喊门的声音便更没了底气,“冉院正,安王殿下的余毒发作了,你能不能替他诊治一下?”

里面依旧没有表现出半点人气。

宁天歌气馁,面对冉忻尘她真是半点脾气也拿不出。

“天歌,我们走吧,冉院正定是睡着了。”墨离靠着柱子身子不动,脚下却原地踏了几步,做出一番要离开的阵势。

从冉忻尘卧房窗户的角度看过来,这里已是视线的死角,根本看不到这样的把戏。

她扶额,无力地靠着另一边廊柱,心里万般不愿骗纯净如水的冉忻尘,却也不得不配合着说道:“殿下,这怎么行?过了今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让冉院正看一回呢。”

“不看就不看吧,应该死不了。”墨离又踏了几步,“我本来是想让冉院正也为你把把脉,看你能不能经受住长途劳累,既然他睡下了,我找别的太医给你看也是一样的。”

她迟疑了一下,“好吧,只能这样了。”

脚还未动,房间门已哐地打开,冉忻尘一身白色中衣,头发披在肩后,板着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二人。

宁天歌嘴角一抽,若非这人长得好看,这副表情也是她见惯了的,她真会以为见到了僵尸。

“冉院正,你醒了?”腹绯归腹绯,但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宁天歌嘿嘿一笑,走了过去,“实在不好意思啊,这大半夜地来打扰你,有没有扰了你的好梦?”

冉忻尘直直地看着她,嘴唇几乎没怎么动地吐出一句话,“天都已经快亮了,不是什么大半夜。”

抬起眼睑看了眼墨离,他笔直着身子转回屋内,一个字都没往外蹦。

宁天歌早就料到会如此,并不奢望他能对墨离打声招呼,便自个儿扶了跟着进屋。

灯盏点起,屋内的黑暗被驱散,她将墨离安置在一把柔软舒适的藤椅上,便静静地等着一旁。

对于冉忻尘的职业操守,她从来没有怀疑或质疑过,除非是冉忻尘铁了心不想看的人,只要他接手的,不管他是否对那人不满或厌恶,他都会尽全力医治。

所以,对于冉忻尘,她更有着一份敬重。

冉忻尘已取了药箱过来,先是看了眼墨离的脸色,之后又取出脉枕,示意他将手腕放上去。

三指搭于腕脉上,两只手皆洁白得令宁天歌晃眼。

然而这两种白又有所不同。

冉忻尘是那种很干净的白皙,好似不染纤尘的仙人一般,而墨离的白,则是如凝脂般的那种玉色,只不过因为现在体内余毒之故,略显苍白。

她的眸光便久久停留在这两只手上,象是着了魔般,竟忘了这两人都是感觉敏锐的,虽说冉忻尘在某些特定的场合下反应会比较迟钝。

待她回过神时,便感觉有两道眸光自不同的方向直直落在她身上,一道戏谑,一道鄙夷。

她咳了两声,若无其事地背着双手转开了视线。

“殿下先把这药吃了。”冉忻尘已收了手,从一只小匣子里取出一枚药丸递给墨离。

见他嚼服下去之后,又道,“殿下体内的余毒本只需用药调理数日即可,如今动了内息,余毒散入脏腑,需再以银针拔毒才可,现在就请殿下脱了衣服到我床上稍躺片刻,以便我为殿下祛毒。”

墨离斜斜挑起眼梢瞟着宁天歌,柔柔一笑,“天歌,这恐怕还得麻烦你。”

宁天歌似乎并未听见,负着手往那间书房踱去,“哎呀,冉院正的医书可真多,看上去好多都是珍本,什么时候我得借两本回去好好研究研究。”

“天歌——”身后,墨离拖长了音调。

“啊?殿下在叫微臣?”她恍然回头,“冉院正不是在为你诊治么?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有需要的地方,殿下便叫冉院正代劳了吧。”

说罢,也不管墨离脸色如何,她悠然奔着那些医书去了。

并非她对医术突然有了空前高涨的热情,而是她实在不敢挑战冉忻尘那堪比茅坑里的石头的脾气。

墨离就没有半点觉悟么,他此刻的毒去不去得了,可全在于冉大院正高兴不高兴。

她完全相信,冉大院正一旦不高兴起来,完全有闭门谢客的可能。

不是可能,而是肯定!

“我不介意为殿下脱衣。”冉忻尘已冷冰冰地开口。

那言下之意分明是在说,我都不介意为你效劳了,你还介意什么?

“那就有劳冉院正了。”墨离扶着椅背起身,语气十分温文,那眸光却用力地戳了下正埋头于医书的某人。

宁天歌只觉得后背一阵阵出汗。

好不容易听到那两人进了卧房,她长长吁了口气,同时对付这两个男人,还真得费精神得很。

一时安静下来,便觉得有些困顿,寻了把椅子坐下来,她一手支着头一手捧着本医书闭眼假寐。

许是这房间太过安静,许是这几日太过疲累,许是冉忻尘的房间让人有种莫名的安定,她本来只是想稍作休息,不想竟昏昏入睡。

“你们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正欲陷入沉睡之际,身后蓦然响起一声明显带了丝不快的质问。

宁天歌惊得手里的医书险些掉了下去,定了定神,她转头仰视着脸色不豫的冉忻尘,一时想不起他问的是什么。

“就是你们刚才在门外所说的,什么过了今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还有你能不能经受住长途劳累,这到底什么意思?”他有些不耐,似乎还有丝急切。

宁天歌这才明白他问的是这回事,虽说之前是为了让他开门,但说的倒也是事实。

“明日殿下将会亲自送晗月公主的灵柩回西宛,我要与他同行,这一去恐怕得在外面耽搁些日子。”她简明扼要地将事情说清,并不打算将复杂的形势对这位不问世事的世外仙人多讲。

“要去西宛?”冉忻尘俊秀的眉头一拧,声音拔高了几度,“那不是很危险?也许会打仗的!”

宁天歌心里“哎哟”一声,敢情这仙人还是食了点人间烟火的,对身外事也不是那么不闻不问嘛。

“谁说会打仗了,我们只是把晗月公主的灵柩送回去,你不要胡乱担心。”她只得对他避重就轻。

冉忻尘不作声,那眼神显然对她的话不认同。

她知道自己的话哄骗小孩还差不多,冉忻尘又不是个笨人,哪里会相信。

望了眼卧房那边纹丝不动的帘子,她觉出有些不对劲来,“殿下怎么还不出来?”

“他睡了。”冉忻尘扭开头,避开她的视线。

睡了?

不太可能,墨离这人,除了在她那里会比较放心之外,在其他地方都会保持着一份警惕,哪怕这里是冉忻尘的住所。

如今宫中大事未了,只待上了早朝等皇帝宣布一些事情之后,他便要回安王府准备离京事宜,这么多重要的事情摆在那里,他怎么可能安睡。

宁天歌将身子往后靠了靠,审视着他看似自然实则反常的神情,好端端的他扭过头去做什么。

“冉院正,殿下果真睡了?”

“睡了就是睡了,我还能骗你不成?”冉忻尘微微一恼,转过头来。

“好,我去看看。”她放下医书站了起来,绕过他走向卧房。

“你!”冉忻尘眉头一拧,修长的手便将她抓住,“你不信我?”

宁天歌回头,见他那模样摇头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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