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谋--诱妃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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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谋--诱妃入帐- 第2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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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连他自己都忘了,她所受的痛苦正是由他给予。

只是从她身上,他似乎又看到了当初她跃下同州城城楼时,那个固执地伸着一只手想要抓住她的自己。

那时候,他的心也是痛极。

可是,她当时是那般决绝,不留一点余地,他只能看着她脱离他的掌控,离他远去,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从来没有女子敢如此对他,甚至欺骗他,将他玩弄于股掌,他这般骄傲的人又岂能接受得了。

而墨离在城下当着三国将士公然亲吻她,她的顺从,又何尝不是对他的讽刺?

那个时候,他就发誓,他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她不爱他,那么,他便要她爱无所爱。

他做到了。

可是,他为何没有得到一丝喜悦?

看到她如此痛苦,为何他的心也跟着痛?

女子蓦然睁开双眼,眸中是一片没有温度的光芒,在夕阳西沉之下,在薄暮之中,闪动着令人心惊的寒意。

“简晏,我本不想与你兵戎相见,可是,我们终究是敌非友。”她声音若雪,神情凛冽,“今日,我便与你,做个了断。”

“你想与我做了断,可以。”简晏缓缓收回手,复又负于身后,坚毅的面容亦冷硬如石,“但是,就凭你一个人,又如何夺得了我的国!”

她冷眸定住他的眸光,一字一顿地道:“夺你的国,只要夺你一人性命即可!”

“嚓!”城墙上,城墙下,所有兵士与皇卫都将手中武器齐齐对准了河对岸的她,眼里有愤怒,有怀疑,有蔑视,有惋惜。

一个未见带任何兵器,体型单薄的女子,即使身手再好,面对如此众多的对手,哪怕本事能通天,又能奈何?

就算那雪狐能召唤鼠虫,威力不可估量,那又怎样?

毕竟,彼此之间还隔着一条宽阔的护城河,难不成还能隔着河取他们主上的命?

笑话!

卷五 红尘初妆 第二百五十四章 以命偿命

宁天歌冷眸扫向护在简晏两侧的皇家卫队,就是他们,奉简晏之命夺去了墨离与他那些随从的性命,今日,莫要怪她大开杀戒。

这不是滥杀无辜,而是以命偿命!

刚刚还在肆虐的狂风不知何时已停止,然而女子的衣裙却无风自动,宽大的衣袖张扬鼓起,及腰黑发在身后凌乱飞舞,而她身上,竟慢慢氲氤起一阵淡淡的薄雾。

薄雾犹如蒸汽般自女子身上散发出来,渐渐转浓,将女子笼于其中,而女子的手指微微曲起,掌心中亦各有一团白烟缭绕萦茴,更是往外冒出丝丝白气。

她肩上的那只雪狐,亦收起慵懒蹲坐的姿势,绷起四肢,昂起头颅,如一名待命的战士一般紧盯着河对面,尽管一身毛发乱舞,它却如一尊雪雕一般凝立不动。

中间隔着数丈之宽的护城河,河对面的皇家护卫却感觉阵阵寒意透衣而入,这种寒意,绝不是来自这业城的天气,而是来自于……那个女子!

一旦意识到这一点,众人齐齐露出吃惊之色。

这究竟是怎样的武功,能令如此距离开外的人都能感受到这真实的感觉。

简晏紧锁着眉头,眼睛微微眯起,脸上棱角冷峻分明。

她到底要做什么?

心底里却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慢慢升起,令他倍感压抑,倍感……担忧。

蓦然有一抹杀意自女子身上迸发,女子容颜雪白,衣袖翻飞,骤然出掌——那一掌,却不是击向对岸,而是击在那条放慢了流速的护城河上。

“轰!”刚刚还缓缓流动河面平静的护城河,陡然被掌风击得露出河床,而四周则数股水柱冲天而起。

对面众人骇得倒退数步,唯有简晏双眸紧盯着那些水柱,虽惊诧,却立于原地未动。

女子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越发浓郁,墨发与白裙狂乱飞舞,对面的人都仿佛置身于蒙蒙细雨之中,头发眉毛上都落了一层细细的水珠。

女子却在这时再次出掌击向冲天的水柱,水柱在一瞬间爆裂开来,形成一幕巨大的水珠幕墙,而令人震惊的是,这漫天的水珠在飞洒四散的那一刻竟凝成了一根根锋利的冰棱,如利箭一般射向对岸。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众皇卫与城墙上的守城将士大惊失色。

“主上,快退后!”数名皇卫顾不得尊卑将简晏往外拽,其他人则迅速围拢过来将他护在身后,飞快拔剑去拔射至眼前的冰棱,护着简晏想要退回城内。

“弓箭手!”城墙上,许槐大喝。

“不准放箭!”简晏连挥带踹地甩开拖拽着他的皇卫,并不许城墙上的人放箭,也不肯退回城内,铁青着脸往河边走,却被一阵阵冰棱逼回。

“主上,再不入城,恐有性命之忧!”皇卫统领急得头冒青筋,不断挥动着手里的剑,一不小心便被一根冰棱射中手臂,手中的剑立即跌落在地。

冰棱铺天盖地,嗖嗖声不绝,皇卫中已有不少人受伤,甚至射中要害身亡,城墙上又能放箭,在这种急剧降温的情况下,所有人都急得冒汗。

许槐只能命城内兵士出城相助,只是出来的多,受伤的人也跟着增多。

“主上,臣求您退后!”许槐眼见着只守不攻根本不能解决问题,对面的女子更是抱着必杀的心态,冒着被责罚的风险护着简晏往城内拉拽。

“放手!”简晏一掌将他挥开,转身看着越发被雾色笼得看不清的女子,心里象是被一把钝刀慢慢磨着。

那个悲愤难抑的女子,还是他印象中那个从来冷静得不会有情绪起伏的女子么?

安王,到底在她心里占了多大的分量?

一角,一半,还是全部?

“噗!”一声利器刺破皮肉的轻响,肩头顿时传来刺骨的疼痛。

他低头一看,一根冰棱正扎在他的肩骨边,血却瞬间被冻住,一滴都未流出,然而身体的体温却很快下降,似乎全身的血都被凝固住,中了冰棱的肩部转眼间便麻木得没有知觉。

“主上!”许槐大惊,不由分说便低下身来要背他入城。

简晏那只完好的手一把将他推开,咬牙将那根冰棱拔出,伤口处留下一个可怖的血洞,但血肉都已凝在一处,仍然未有血流出。

这到底是什么内功,能催动河水变成冰棱,成为杀人致命的武器?

她怎么会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他抑不住内心的诧异,但仍紧紧地盯着对岸,伤口的痛抵不住内心那种钝痛。

如果,她真想要他的命,他给就是!

“我不想伤及无辜,但如果你们执意要出来,我也不会手下留情!”宁天歌透过冷雾看着不断从城中涌出,将简晏围在中间的兵士。

那些皇卫已差不多死尽,没死的,也活不了,余下的,也就只有简晏。

双手合抱,在手掌心中凝成一团更大的白气,如冰如霜的双眸一寒,双手猛然往前一推。

大片河水被激起,发出撼天震地的巨响,刚升起就迅速凝成冰刃,一层层推进,一层层堆叠,在渐沉的天色下闪烁着一片凛冽的光芒,泛着噬人的冰冷杀气,将整个天际都照得发亮,呼啸着直奔简晏而去。

“主上!”

“保护主上!”

“快挡住!”

黄昏,薄暮。

冰阵,杀气!

河对岸慌乱中想要堆叠起人墙,人墙却还来不及叠起,便被这势不可挡的冰崩覆盖,惨叫声全被淹没在巨大的冰刃中,简晏亦被众多兵士推倒,身上压着人与冰,连翻身都困难。

一缕血丝从宁天歌唇角缓缓流下,她双眉紧蹙,攻势依旧丝毫不松,河水不断被激成杀人的武器,双眼始终与对面的简晏遥遥相对。

他受了伤,此刻又无法动弹,离死,不会太远。

“快放箭!”城墙上突然出现一条人影,大声喊道,“你们还不放箭,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主上被她害死不成?”

这声音……

她蓦地抬眸,城墙上鼓动兵士们放箭之人,不是宁泽轩还能有谁!

“不准放箭!”简晏仰头怒视着宁泽轩,表情再也不是万古不变的冷峻,“谁敢放箭,就等着被抄斩满门!”

“主上已危在旦夕,你们若是不将那女人射死,万一主上有个好歹,你们还有何脸面活在世上!”宁泽轩却不管简晏的话,对着城墙上犹豫不决的弓箭手们继续动摇他们的决心。

宁天歌缓缓勾勒出一抹嘲弄,有些仇恨,果然只有随着仇人的死才能消除。

比如,她之于宁泽轩。

再比如,简晏之于她。

护城河边,尸体渐渐堆积,城墙上的人渐渐举起了手中的弓箭,对准那个孑然的女子。

放箭的结果,也许会被满门抄斩,但若是主上死了,他们也不可能活在世上。

宁泽轩双手撑着城墙,看着那边的宁天歌,唇边挂着一抹冷笑。

宁天歌合起双眸,冰阵的攻势突然停止,她一动不动地垂手站在原地,只有长发与衣袂在微微飘动。

城下的兵士们面面相觑,连忙趁着这个时机聚拢在一处,并将简晏从死人与冰堆中扶起,城墙上的弓箭手亦不知道这箭是该放还是不该放。

宁泽轩一急,“你们还不趁着她休息的时候放箭?等下就来不及了!”

弓箭手复又缓缓拉紧弓弦,将箭头对准了宁天歌。

四喜大怒,黑亮的小眼睛瞪着城墙上的宁泽轩,身上的毛发根根绷直。

宁天歌的唇边却抿出一丝极淡的笑意,绽放在这昏沉的暮色里,长睫轻垂着,洁白如莲的裙摆飘扬在薄雾中,美丽宁静得仿佛已入睡,而嘴角那缕鲜红的血迹映在雪色容颜上,令人触目惊心。

心有余悸的兵士们,一时被这眼前的美景所震撼,失了言语。

“再放箭,你们快放箭啊!”宁泽轩大急,错过了这个良机,他将很难再有机会。

“谁敢放箭!”简晏怒而扬声,眸光凌厉。

弓箭手顿时齐齐垂下手中弓箭,没有人敢违逆这位君主,除非自寻死路。

宁泽轩咬着唇,突然伸手夺过旁边一人的弓,又低头从那人腰间的箭囊中用牙齿咬出一支箭,搭在弓上,竟硬是用牙齿拉开了弓弦。

血,一滴滴从唇齿间滴落,那箭却稳稳地对准了宁天歌,不颤也不偏。

瞒着所有人暗中苦练,等的就是这一天!

宁天歌倏地睁开眼眸,眸光雪亮,竟也似氲氤了一层雾气,周身更是如被一层冰晶包裹,连雪白的衣裙上都似镀了一层银光,美得惊人,也冷得惊人。

“吱——”弓弦一声微响,利箭就要射出。

寒气蓦然逼人,更为让人胆寒的冰势就要出击。

在那箭就要离弦,河水就要凝冰之际,一枚冰棱突然自城墙上笔直射向城头,正中宁泽轩心口。

宁泽轩不可置信地望着射入胸口的冰棱,又望向下方的简晏,口中的箭无力跌落,弓也脱手坠下城头,他软倒在城墙上,空洞的眼睛仰望着天空,再也看不到明日的太阳。

而于此同时,一股强劲的冰柱哗然从河中升起,直扑城门外的简晏。

“主上——”无数惊呼与惨叫淹没在这山崩地裂般的呼啸声中,那些兵士与简晏尽数被这冰柱砸中,无一脱身。

“噗!”一口腥甜涌上喉间,喷溅在雪白的衣裙上,宁天歌缓缓笑起,如一朵夜间盛开的昙花倒在地上,视线渐渐模糊。

墨离,我来了。

你,可有等我?

卷五 红尘初妆 第二百五十五章 不惜一切代价

业都城内一片混乱,所有守军都奔出城外忙于施救,奋力将巨大冰柱搬开,然而冰柱在抬起之时便化作无数碎片,轰然塌下,根本无法一时救出下面被压之人。

而河对岸,四喜象是傻了一般,呆呆地望着倒在地上的宁天歌,象是被她胸前那片鲜红的血渍吓着了,怔怔地看着,看着……

许久,它猛地扑到宁天歌脸颊旁边,伸出舌头不断地舔着她的脸,她的脖颈,用脑袋去顶,去拱,鼻子里发出呜咽悲鸣之声,黑亮的眼睛里更是流出晶莹的泪珠,象断线的珍珠一般滚落下来,滴到她的脸上,滑入在泥土中。

可无论它怎样努力,怎样呼唤,它的主人都没有给它半点回应,身体冷得犹如冰块,将衣服与胸前的血渍都冻得发硬,头发与眉毛上更是起了一层白霜。

四喜脸上的泪水也被这层寒气冻成了冰,它不断地用舌头给宁天歌以温暖,舔着她冰冷的肌肤,眼睛里全是她胸前那抹象绽放的鲜花一样的血渍。

血渍?

血?

它忽然象是想到了什么,低头看着自己的爪子,张口便用力咬下,锋利的牙齿咬住皮毛,脑袋往旁边一扭,一块皮肉便被它豁地撕开,血立即流了出来。

它想也不想,将流血的爪子贴到宁天歌唇边,可她紧闭的双唇根本就不张开,那血全顺着嘴角流了下来,很快便凝固住。

它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滚下来,流得更凶了,整个身子伏到她胸前,另一只未受伤的前爪去扒她的嘴唇,硬是扒开一条缝,那血才顺着那条缝渗了进去。

喂了片刻,它爪子上的伤口都已止了血,可宁天歌依旧一点动静都没有,连呼吸都似乎已停止。

四喜绝望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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