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关于生孩子这个问题,乔叠锦只在书上看过,还从来没有实际上看过。
听到皇后的吩咐,乔叠锦只能茫然了好一会儿,在宫女催促下才急急忙忙的往康良人的映月阁赶过去。
实际上,在进映月阁之前,乔叠锦还是很迷惑的。
她不是太医,也不是稳婆,为什么让她过去?
乔叠锦一直觉得,生孩子就是产妇和接生嬷嬷的事情,家属在外面等消息就够了,只是她和康良人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怎么让她过去。
但是等她迈进去的时候完全了然了,地上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安静的要命,屋里传来康良人力竭般的惨叫,一盆盆的血水从屋里端出来,来来去去的宫女略微显的忙乱,而且显得特别忙乱,看到乔叠锦进来,虽然她什么都没有做,一行人好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样,脸上露出了安定的神色。
一个端着血盆的宫女慌慌张张的把盆递给了另一个人,看到乔叠锦眼睛放光,就像终于看到了救星,扑腾一声跪了下来,道:“贵妃娘娘您来了”
火热的眼神让乔叠锦有些不自在,让她起来之后,才道:“康良人怎么早产了?”
无缘无故的怎么会早产?
宫女一听乔叠锦这么问眼泪哗的流了下来,扑通扑通的连磕了两个头,哽咽道:“是奴婢护主不利,等主子平安生产之后,奴婢甘愿领罚。”
乔叠锦还是一头雾水,耐着性子到:“到底是怎么早产的?”
一旁突然j□j一个声音,道:“是康良人踩到了一个珠子,不小心摔了。”
这个声音
乔叠锦微微缓和的脸色瞬间冷凝,眼底结出薄薄的冰块,下巴紧绷,面无表情的看向声音的来源,正是脸上微微带着带着焦急之色的云选侍。
云选侍好像没有看到乔叠锦冷凝的脸色,从容不迫的行礼道:“嫔妾给贵妃娘娘问安。”
乔叠锦转过头看向跪着的宫女道:“她怎么在这里?”
云选侍一直隐藏在阴影了,乔叠锦进了屋子也没有仔细的打量,没想到自从被斥责的云选侍居然在这里。
听出乔叠锦语气了微微不喜,对这两位的恩怨略有耳闻的宫女脸一白,讷讷的解释道:“是云选侍及时扶住了我们主子”
云选侍:“嫔妾不过是恰逢其会,看到康姐姐站不稳,就扶了把,只是没想到康姐姐还是受了惊吓早产了。”
乔叠锦面色极为冷淡的看了云选侍一眼,也不说话,面色直直的看向前方,背挺的笔直,云选侍也不在意,对着乔叠锦恭恭敬敬的端了一杯茶,道:“以前是嫔妾不懂事,跟姐姐有些不愉快,现在嫔妾知错了,望贵妃姐姐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妹妹,看着妹妹没有晾成什么大错的情况相爱原谅妹妹吧。”
乔叠锦也不回头,道:“本宫没有妹妹。”
云选侍一滞,不过形势比人强,她现在只不过是个小小的选侍,皇上已经好久没有来过她这里,而她还是高高在上的贵妃,没有一点的动摇,真的是何其不公!
云选侍露出一个伤心的神色,接着回到原先的位置,看着紧闭的门面露焦急,好似在位在里面苦苦挣扎的康良人担心。
乔叠锦却觉得她根本没有办法跟她在一个房间,她知道容木槿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了,现在翻出来根本没有什么大的意义,而且在别人眼里,容木槿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答应,宫里这样的人多了去了,一个小小的答应去了,根本值不得她们费心,只是这个人对她却是不一样的。
论起来,云选侍还是个受害者,乔叠锦根本没有立场指责她,但乔叠锦还是忍不住的心怀怨恨,这件事归根究底都是云选侍的错,如果她没有陷害她·····
面对一个曾经想置自己为死地的人,乔叠锦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心平气和,做了一会儿,站起来就要离开,只是那个原先跪地的宫女却突然求情道:“求贵妃娘娘留步”
乔叠锦觉得她自己坐在这里根本没有什么大用,只是宫女却知道,如果没有人坐镇,有些人难免会消极怠工,更不用说那些各怀鬼胎的人,就算乔叠锦什么也不做,也是一种震慑。
生孩子就是一种一只脚踏进鬼门关的事情,宫女只是想这时候就算是事后问罪,也要留住贵妃娘娘,她的主子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这时候不能再出事了。
乔叠锦正要说话,就听到里面突然闹哄哄的,婆子的声音若有若无的传了出来,微微带着一些焦急,宫女顾不得挽留乔叠锦,忙扑了上去,道:“怎么了,怎么了”
一个婆子微微为难的声音传过来,语速略快:“康良人难产了,羊水快流尽了,孩子还没有出来”
宫女脸色惨白,乔叠锦也顾不得走了,停在原地,婆子的声音还在继续:“贵妃娘娘,保大还是保小?”
乔叠锦身后的绿意脸也白了,这种事情怎么就让自家主子摊上了,不论保什么,这总归不是一个好差事。
比起皇嗣,一个小小的良人的命显然不算什么,怎么都要选保小的,但是事后怕是免不了别人说嘴了,以后这个孩子长了了,要是有心人教唆,说不得就要恨上自家的主子了。
绿意越想越觉得不好,伸手抓住乔叠锦的袖子,正要说什么,却听到乔叠锦开口道:“太医呢?”
只是乔叠锦还没有绿意的觉悟,她只是觉得里面康良人难产,乔叠锦连康良人的样子恐怕也记不得了,只是里面也是两天人命呀,这时候,乔叠锦脑子里根深蒂固的思想开始冒头了,这样紧急关头当然要叫太医了,他们才是最专业的,里面的稳婆经验再丰富,也比不得救死扶伤的太医呀。
绿意只想着晕过去,自己的主子怎么这时候又开始不靠谱了,产房从来都是男人免进的,而是还是皇上的妃子的产房,相信皇上宁愿里面一尸两命也不会让太医进去给康良人续命。
宫女的脸也一滞,贵妃娘娘这话实在是
乔叠锦的脑子却是前所未有的清楚,对着宫女道:“你去太医院请太医,说康良人难产了,要他们快一点,还有让人去拿参片过来,尽量在太医来之前让康良人无虞。”
急急忙忙的说了一串,宫女也是六神无主,听着乔叠锦的吩咐,想都不想的去就冲了出去,绿意想拦住已经晚了,只觉得眼前一黑,皇上醒来不会把主子怎么样吧?
乔叠锦却极力镇定的隔着门对里面的稳婆道:“你们快去安抚康良人,让她用力,孩子在产道里憋久容易出问题,如果她不想她的孩子出生之后脑子迟钝的话,要尽快的把孩子生出来。”
等乔叠锦吩咐完,才松了一口气,往原先的地方去做,手却微微颤抖,一旁的云选侍面露异色,道:“贵妃娘娘这恐怕不妥”
乔叠锦身体蓦然僵硬,然后冷着脸对着云选侍居高临下的道:“本宫让你说话了么?”
云选侍脸上迅速的闪过一丝错愕,然后是难堪,嘴唇蠕动,然后道:“是嫔妾逾越了。”
云选侍心道,倒时候被皇上发落的时候,可不能怪本主没有提醒你,你既然赶着找死,本主也不能拦着你不是么?
反正她是出言提醒了,只不过贵妃娘娘没有听罢了,这怪不了任何人。
云选侍闪过一丝的恶意,然后乖巧的站在了阴影了,不再说话,屋里一阵前所未有嘹亮的尖叫后,只剩下微弱的j□j了,而婆子的声音从最开始的沉稳到急不可耐,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乔叠锦也不由的焦急了起来,等宫女拉扯着胡子花白的老太医进来的时候,乔叠锦松了一口气。
刚刚她好像背负着两条生病,这让她不自觉的心跳加快,现在看到太医过来,直截了当的道:“康良人难产了,你有办法么?”
太医刚刚被小宫女一路拽着跑过来,气喘吁吁的还没有来得及整理仪容给乔叠锦请安,外面还下着雨,衣服还湿漉漉的,就听到乔叠锦这么问,下意思的道:“情况紧急的话,可以用针”
只是这要一个懂得针灸的医女才可以,可是哪里找得到,乔叠锦听到他说有办法就松了口气,对他示意道:“进去。”
太医还没有回过神来,就听到这件晴天霹雳的消息,贵妃是要他的命呀 ,冷汗瞬间就下来了,他要是进去了,救回了康良人,事后皇上秋后算账的时候她们两个谁也讨不了好。
太医嘴唇哆嗦的厉害,心里后悔的要死,现在太医院的太医几乎都去了承乾宫看皇上,就伦到他当值,要是知道会遇到这样的事情,他就是抢也要抢着去承乾宫啊。
乔叠锦看他在这里啰嗦,面色一冷,道:“还不快去!”
乔叠锦学起乔夫人平日生气的样子倒是有一两分的火候,太医看的又是一哆嗦,刚想下跪求饶,乔叠锦就不耐烦的道:“你不去的话,本宫就让人拖着你”进去。
只是太医明显是误会了,他以为乔叠锦是说,本宫拖你出去打死,太医一咬牙,心想早死和晚死的问题,能拖一时就是一时,要是皇子的话,皇上也许会格外开恩也说不定。
太医就自己给自己勉励了一番,心一横,拎着药箱进去了,里面显然也没有想到会突然进来一个大男人,虽然这个大男人是个太医,一阵换乱,倒是原先六神无主的宫女喝道:“都闭嘴,让开地方,让太医看看。”
宫女心想,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总要过了这个坎才好,至于太医,她只能说声对不起了,现在没有什么比她主子和小主子的命来的重要。
乔叠锦总算安心下来了,她觉得她该做的事情都做了,接下来只能听天由命了,看看康良人能不能过了这道坎,乔叠锦面无表情的看着门的放下,其他人以为乔叠锦是镇定,绿意倒是知道乔叠锦是急过火了。
绿意实在想不透自家主子干什么对康良人的那么看中,绿意宁愿康良人在里面就这样去了,这样事后主子受的牵连可能还少一点。
只是上天没有听到绿意的祈祷,过了半柱香,康良人生下大公主。
映月阁的人大都松了一口气,然后又隐隐约约的听到里面传来“不好了,康良人血崩了”
等一阵忙乱之后,乔叠锦回到长乐宫之后差点瘫倒在椅子上,康良人的命总算保住了,这总算是一件好事。
然后她终于想起了齐安之,喝了一口水,问道:“皇上怎么样了?”看了看天色,外面的雨在忙乱的时候已经停了,夏日的雨来得急去的也急,现在碧空如洗,湛蓝美丽。
红绸道:“皇上得了热病,一时气急攻心晕了过去,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
皇后在那里坐镇,本来慌乱的人迅速的恢复了有条不紊的状态,承乾宫的宫女太监的素质都是上好的,看到皇上晕倒了,也能迅速的分配好任务,只是心里不免惶惶然,看到皇后过来,一脸镇定的样子,仿佛感染了一样才安心了下来。
两相对比一下,红绸在偏心自己的主子,也觉得皇后不愧是国母,关键时候镇得住场子。
红绸小心翼翼的道:“皇上已经醒了,娘娘要不要去看看?”正好您做了一件“大事”,现在去挽回一点印象分也好呀。
乔叠锦道:“既然皇后娘娘在那里,本宫去那里做什么?”既然有人坐镇了,她这个贵妃也可以功成身退了。
红绸嘴角一抽,不死心的道:“送些东西去也好。”
乔叠锦:“皇上现在肯定不能胡乱吃东西,而且皇上那里什么没有,哪里用本宫送,不用了。”
绿意红绸:“·····”娘娘您难道不知道讨好这两个怎么写?
难道皇上真的稀罕那点东西,不过是让皇上记得您在惦念它 ,现在肯定很多的妃嫔去那里献殷勤,就算见不得皇上,让皇上知道她们的心思也好呀。
绿意红绸看着乔叠锦无知无觉的脸,只觉得气血上涌。
绿意忍着吐血的冲动,委婉的道:“娘娘,您刚刚让太医进产房,现在去皇上那里解释一下”总比事后皇上从他人嘴里得出消息的时候大发雷霆来得好。
只是绿意明显是说晚了,齐安之已经得到了消息了。
齐安之刚刚醒过来,身体虚弱,脑子还不甚清晰,皇后考虑到齐安之刚刚气急攻心晕过去的,自然不好火上浇油,只想着等一个稳妥的时机说出来。
皇后脑仁也在疼,她不知道贵妃有时候比太后也要不靠谱,太后去映月阁的话也不至于做出这样大胆的事情,只是千金难早知道,皇后后悔归后悔,正在考虑怎么用一个比较委婉不刺激皇上的方式说出来,只是她忘记了那个被强拽过去的太医。
太医想着早晚都是死,他该做的也都做了,与其忐忑不安的等待着死刑,不如主动去招认,每日不安的等待死刑的到来那种煎熬的心情最是难熬不过的。
太医都一大把年纪了,死也要死的痛快些,左思右想头一伸,牙一咬,来了承乾宫,皇后看是太医,以为齐安之又有什么事情,就放了进来,然后就特别无语的看到齐安之一脸呆滞。
皇后心里后悔的狠了,但是也不推卸责任,微微愧疚的道:“皇上,是臣妾让贵妃去康良人那里盯着的,臣妾j□j乏术·····可能是贵妃一时情急,皇上不要怪罪纯贵妃。”
齐安之嘴角一抽,他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