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一撇,虽然略显生硬,但是却真的事笑容,卫不恕道:“如有机会,日后再见!”
说罢,淡淡看了一眼溯江流肩上,便提身纵入林中,瞬间消失在了茫茫夜空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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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
不恕阁。
一楼的大厅里人潮繁杂,将一名说书先生团团包围在里面。
“三年前,突然一名白衣少年来到中都,就凭一人之力,力战帝释天手下第一战将——烽火不破,十招,只是十招,就结果了对方的性命,一路上击杀上千士兵,毙文武二侯,最后和帝释天对决。那一战,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啊。”
说到这里,就有人不相信了,赶紧道:“一个人杀了这么多人,怎么可能啊!难道几千把刀朝他不停砍过去,他还都能躲的开?”
说书的人却是不慌不急,捋了捋胡子,继续道:“当然不可能,这就是你们不知道的地方了。当然那个白衣少年冲到帝释天面前时,他已经身受足足五十余处伤创,据说留下的血迹足足有半里长。”
“那他还能活着?”
“当然。而且他连眉头都没有皱过一下,就好像那些伤疤不是在他身上似的。后来他和帝释天战到最后一招时,只见皇城整个上空全部都被血云所掩盖,整个中都的空气都弥漫着一股血腥的味道,不少人只是闻了几口就暴毙而亡,如今像我这样的老中都人几乎都没有了。啧啧……”
“是那个少年干的?好恶毒啊。”
“错。”伸出指头,说书人摇了摇,道:“这一招是帝释天所发。眼见几十万的性命就要不保,然而就在这最后关头,整个中都成突然陷入一片黑暗,之前的那些血云全部都不翼而飞,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逃了一命。当时我已经奄奄一息,倒在大街上面,恰好看见夜空中突然飞过无数巨大的星辰,全部都砸向了皇城里面,然后黑夜瞬间消失,诺大的皇城也被彻底摧毁,帝释天就这样死在了里面。”
“那那个白衣少年呢?”
“不知道,整个皇城都湮灭了,一点痕迹都没留下来,帝释天也是因为自从那一天之后就再也没了消息,我们才认为他死了,也许,那个少年也死在那一击了吧。”
登时人群中也传出一阵唏嘘声,也不知道是被口沫飞溅的说书人吓住了,还是替那白衣少年惋惜。
长叹了一口气,说书人显得有些惋惜,继续道:“帝释天一死,天下又是打乱,好在江流帝国精兵尽出,不过三年时间,就平息了战乱,统一整个大陆,如今我们才得以过上这太平日子。”
说到这,说书人往四周看了看,神秘地笑了一笑,道:“再告诉你们一个秘密,这里的老板娘,和陛下关系甚好,经常陛下都会微服来这不恕阁的。”
就在这时,一个清越的声音响起,既有着年轻人的朝气,又有老于故事的威严:“老刘,我看你是不想再我这混饭吃了。”
话音落下,只见一名少女排众而出,一声但粉色的稠衫裹衣,体态婀娜,却少了普通小姐们的那种柔弱,行走之间更多的是男人的干练。
看到那少女,说书人老刘顿时慌了脸色,赶紧陪笑道:“千姑娘说笑了,今天是我的不是,还请你高抬贵手。”
轻哼了一声,那少女虽然脸上尽是不满,但是嘴里却道:“这都是第三十次保证了,相信你的话,不如去相信帝释天。”
一听这话,整个大堂里顿时爆出一声哄笑,喜悦的气氛顿时也感染了那少女,白皙的脸上不由浮起两片红晕,言笑晏晏之间,尽是绝代芳华。
一名小儿装扮的人即开了人群,走到了那少女的旁边,附耳道:“老板娘,有人想在我们这干活,我说我们不要人了,但是他就是不肯走。”
眉头轻轻一皱,那少女道:“也许也是个可怜人吧,不恕阁一个人的口粮还是有的。”
“但是对方穿的挺好看的,不像是穷困潦倒的人,而且对方又是个瞎子,招他来也没什么事能让他去做的啊。”
瞎子?
难道——
听到这个词,那少女脸皮顿时一跳,一股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她也不再答话,猛地推开人潮,冲到了大门口。
只见一名白衣少年静立在那,飞扬的白色缎带紧紧包住了眼睛,而最吸引人的,却是他脸上那淡淡的笑容,仿佛如春风一般温柔的笑容。
“不……不恕!”
转过身来,卫不恕脸上笑容更加灿烂,道:“千镜。”
再多的言语都是多余,千镜飞扑到了卫不恕的怀里,呜咽道:“真的是你?这三年来你去哪里了啊?连一点音信都没有。”
轻轻拂过千镜的长发,卫不恕道:“我这三年来走遍了整个大陆,看到了很多,也学会了很多,你瞧,我现在的笑容是不是和你们没有什么差别了。”
微微仰头,看着卫不恕那灿烂的笑容,千镜脸上顿时一片绯红,偏头轻声道:“嗯。”
“不过我没钱,想在你这里赚点钱糊口,不知道行不行呢?”
“没问题,从今以后,这里就是真正的不恕阁了!”
春光中,千镜三年来第一次露出了比春花更娇艳,比秋月更美丽的笑容,在金色的眼光下,真是美丽得不可方物。
梦雾雪樱
双面妖姬
外篇 织雨暗翼 第十二章 借酒浇愁
莫言暗自咬牙不已。
只听飞将军纵声大笑道:“那就再接我一箭好了。”
箭如流星,转瞬即逝,炽热的烈阳真元包裹下,金刚长箭如九天陨石坠落,刺目的光芒让人睁不开眼睛。
心知对手实力惊人,来不及细想,莫言不敢怠慢,手中恨铁一震,嗡鸣不断,银芒挥洒,同样是运足十成功力,绝招上手。
“清风飘吟破苍穹!”
疾风之招对上烈阳真气,风火相交,碰撞之下,激起庞大的真气共鸣,仿佛彗星爆炸,漆黑的夜空顿时映成白昼,众多躲避不及的天曜士兵一阵骚动,不少军士被两人交锋的余威扫过,瞬间横死当场。
同样遭到波及的还有莫言,他飞身而退,体外真气猛地鼓荡,勉强才卸去这震荡之力。
稳稳落下,眼见平手,手中恨铁一震,再欲逞威,那个磁性的声音突然再次传来,“退兵。”
“可是将军,那个人——?”
“暂且由他去,他是我的猎物,迟早也逃不过本将军的手掌心,嘿嘿。”望着莫言逝去的身影,银面飞将军冷冷笑着。
仿佛已经嗅到了鲜血的味道,血液开始为之兴奋沸腾。银面将军的身影在雪夜的火光中显得恣意而张狂。
听到号令,天曜大军如潮水般涌退,看着齐整有序的战阵,莫言站在高处,冷冷注视着退去的大军,心感到棘手之余也不由得暗自奇怪。
错觉吗?
敌人似乎并不急于攻下青史崖。
冷冷地月辉终于冲破了云层,将清辉毫不偏待地洒向大地每一处,无声见证着汗青崖前火光冲天,血肉横飞的人间惨景。
天际间,那里,有一颗大星光华黯淡,颤动着,摇摇欲坠。
“落风,落风,你没事吧!”
大步踏进房门,莫言一脸欣喜。
天曜大军退却之后,他回到汗青崖,败退的织雨家弟子们乱作一团,天险骤失让所有人心中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从一线天退守回来,惊魂未定的众人又将恐惧传染到了整个汗青崖,一时间人心惶惶,仿佛受惊的羊群一般,以至于莫言问了半天,连一线天怎么失守都没弄清楚,好不容易才知道落风只是受了些伤,安置在了后院。
看见了熟悉的背影,莫言脸色却僵住了。
“落风,你没事吧?”
不过一个晚上的时光,落风干净的下巴就冒出了胡渣,平常形影不离的银枪随意丢在了地上,取而代之的,是手中一坛早已半空的烈酒。
这……是落风?!
皱了皱鼻子,空气中满是冲鼻难闻的酒味。
一把夺过酒坛,莫言怒容满面,喝道:“你究竟怎么了?不过就是一场败仗罢了,难道自诩为织雨家战神的落风,就这么被打倒了吗?”
“嗝!”
一个酒嗝响起,莫言尝试站起,身子却是左右摇晃,“啪”的一声,又栽倒在地,眯起昏花的双眼看了看面前怒斥自己的白色人影,醉眼朦胧,往日逼人的英气消失得无影无踪。
“打倒?”
傻傻笑了笑,落风手指指了指自己,赤红的脸上满是嬉皮笑脸,“儒家那帮人有一句话,‘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哪怕是,他荧惑天荒亲自前来,老子,我也不怕他!”
挥了挥手,浓重的酒味顺着空中喷吐而出。
这一次,他终于挣扎着站了起来,虚浮的双脚似乎有些支撑不住,左右摇摆的身子和往日的挺拔截然相反,让人都有些无法接受。
织雨暗觉失踪,冰华沉眠,而一向英勇好战的落风,也变成了这副模样,难道,难道织雨家真的走向了末路?
就在他出神之际,一股巨力压住肩膀,令人作呕的味道直冲入鼻,落风竟是把头一歪,整个人软倒在了他的身上。
“莫言,你相信我吗?我不怕,我真的不怕……”耳边传来的呓语仿佛刀割一般,让莫言一阵哽咽。
他拍了拍落风的肩膀:“不怕,你的枪,永远不怕任何人。”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是,是人心。你永远不了解其他人的心事怎么想的,今天,也许他是你的亲人……明,明天,也许他就是敌人,是要毁灭你一切的敌人,一点情分都不会留。为什么,为什么人心会这么可怕?为什么,为什么……”
听着落风喃喃地胡言乱语,莫言愁色更深,只道他已经喝醉了,心想今日无论如何,是问不出来一线天究竟为何失守了,反正左右已成事实,再探究原因也是无用。想到这,便将喝醉的落风扶到床上,一切都还是等他醒过来再说好了。
小心盖好被子,正要离去,忽然小臂一紧,却是被落风的手仿佛铁钳一般死死抓住,微微抬头,再一次对视酒醉的双眸,充满血丝的眼内,都看不到一丝迷醉,只有一股莫明难解的古怪情感。“莫言,回答我,如果有一天,我背弃了汗青崖,违背了我自己的誓言,你会怎么做?”
“呃……”
听到这奇怪的问题,莫言竟忍不住有些好笑,这么多年来,只听到他嘴里常说好好练武,守护汗青崖,守护历史的代代传承,对于织雨家的忠诚,就连自己都自认不如。
左手搭在了落风手上,却是怎么也挣脱不开,坚定的五指死死钳住自己,加上那双眨也不眨的双眼,莫言微微颤抖,一股莫名的寒冷从背后窜起。
“认真地回答我,你会怎么做?”
深吸了一口气,莫言肃然道:“我会亲手杀了你,这也许会是你最好的解脱。”
话音落下,小臂随之一松,不知道有没有看错,莫言感觉落风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神情,但是再问起话来,却是怎么也没有回答。
“亲手杀……最好的解脱。亲手,杀,最好的解脱……”恍若无意识的重复叨念,落风的眼角处竟是留下两行清泪,平常总是英姿焕发的他,在这个晚上,竟哭了。
难道,一场失败真的有如此大的威力吗?想着他往日横眉怒挑,傲气凛然的模样,莫言怎么也不能将之和面前的这个男人的模样重合在一起。
长叹了一口气,看着好友躺在床上的疯癫模样,莫言感觉心仿佛被剜出来一样。
悄悄阖上房门,转身过去,莫言一愣,一股清冷的气息扑面而来。果然,那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面前。
“他怎么样?”
用白纱掩着绝美面容的织雨暗翼,仍旧以一身白袍的云长老形象出现在门外。
“没什么。”
“……落风,他喝醉了?”
“……”
“战祸就在眼前,此时他居然还在这里狂喝痛饮?”
“也许发生了什么事,平时落风不会这样的。”
“哼,果然都是靠不住的家伙!”
织雨暗翼咬了咬牙,冷冷地丢下一句话,甩手离去。
看着那渐渐融入黑暗的清丽背影,莫言眉角也是难掩愁容,面对无可抵挡的天曜大军,汗青崖能否撑下去,也许心里也没有一点把握。
无论结果如何,我的剑,一定会守护织雨家,直到最后一刻!
五指抱拳紧握,莫言看着投上皎洁的月亮,心中同时浮现的,还有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清丽人影,无论如何,他都无法接受天曜暴兵攻入汗青崖,否则,他根本无法想象昏迷不醒的织雨家冰华将面对何种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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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青崖下,杀气冲天,肃然的铁甲军阵凛然而立。
刀锋,默默探出,闪烁着凄冷的寒芒。
肃杀的疾风扫过平原,铁甲军突然裂成两半,仿佛潮水一般退开,从中缓缓步出一人,面上覆着银面具,银白色的铁甲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光芒,背后的赤红巨弓流淌着鲜血的颜色,正是十二名将之一——飞将军。
缓缓踏出军阵簇拥,飞将军傲然而立,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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