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祸--太女请上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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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祸--太女请上榻- 第1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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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如花一惊,连忙去抢她手里的酒翁:“你疯了!你看看自己,伤口还没好,喝什么酒!”
轩辕梦不依不饶,伸手将酒翁夺回:“谁说我疯了?我清醒的很!今天打败黑甲军,你高兴,大家高兴,我也高兴!只准你庆祝,就不准我也也来热闹热闹?”她一边笑,一边将满满一瓮酒倒入口中。
辛辣的酒液划过喉咙,落入腹中,像是燃起了一把火。
她已经分不清此刻究竟是快乐的,还是悲伤的。
人需要在一次次的磨难下才能成长,可每一次的磨难,无疑都是一场绝望的噩梦。有些代价,是她无论如何也付不起的。
“够了!”酒翁被抢下,男子温润澄澈的目光,第一次露出凌厉的锐色,“你不是自认为坚不可摧吗?你不是说你不需要任何的人帮助吗?你不是自诩这天下的救世主吗?可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连自己都救赎不了,你拿什么去救赎别人!”
祁墨怀的话语,似坚硬的石锤,一锤一锤敲打在她支离破碎的心坎上。
好疼,真的好疼!
从来没有这么疼过,仿佛一只无形的手,探入她的胸腔,生生将心脏剜去一般,连带着血肉经脉,让她痛得连呼吸都掺杂着悲绝。
抱着头蹲下身,那喜悦的欢呼是为谁而欢呼,那快乐的笑声是为谁而快乐。
她的快乐,她的喜悦,又去了哪里?
“梦,我们都在你的身边,你没必要什么事情都自己一个人扛,比起不爱惜自己的首领,她们更需要的,是一个懂得关心自己,懂得依靠他人的领袖。”祁墨怀也弯下身,张开双臂,将她包纳在自己的怀里。
在男子身上的温热的体温传来的刹那,无措的彷徨与恐惧,似乎也开始渐渐变淡。
她痛恨此刻无助的自己,却又觉得,或许这样的自己,才是最真实的。
见她情绪渐渐稳定下来,他轻柔扶起她,将外衫披在她身上,揽着她缓步而去。
戚如花的心情瞬间低落,她根本不想举行这个庆功宴,死了那么多的兄弟姐妹,这场战斗并非十全十美,她们的胜利,是用其他人的白骨和血肉筑起来的。
捏在碗沿的手,猛地收紧,高举在手里的酒水,缓缓倾泻而下:“现在还不是庆祝欢呼的时候,我们不能忘记那些死去的兄弟姐妹,前方的路还很长,荆棘遍布,但我相信,我们最终一定会获得胜利,拿回属于我们自己的一切,为死去兄弟姐妹们报仇!”
又是一阵雷鸣般的呼声,却与之前不同,而是带着坚定的信念,以及必胜的决心。
“祁墨怀。”那声音声声入耳,她蓦地抬头,反手抓住准备离去的祁墨怀:“你会看不起我吗?”
他眉睫一跳,回身道:“不会。”
她垂目,“你不需要骗我,其实你刚才是看不起我的,我也不否认,经过这场战斗,我感到好累,好疲惫,自以为坚强,却如此轻易就被打倒。直到今天,我才明白,我一个人的力量有多么微小,我狂妄自大的想法又是多么的致命。当初母皇为了救我而死,我内心中只有悲痛与仇恨,却从没想过,她之所以这样做,用自己的生命换取我的生机,是因为她爱我,希望我能好好活下去,母亲对儿女的爱永远都是无私的,她或许认为,比起高高在上,做一个权势滔天的孤家寡人,倒不如让我做个平凡的普通人,或许这样,我会更幸福更快乐。有些事情,人们总是明白的太晚,在能够挽回之前,我们自以为是,当真正有所领悟时,却再也没有挽回的机会。”
他亦垂目,凝望她许久。
窗边的蜡烛已经快要燃尽,微弱的火星还在挣扎着释放光芒,就像人们对生存对感情的渴望一样。
“梦。”他半蹲在她面前,将她的双手拢在自己掌心:“不晚,还不算晚,你能明白自己想要的和自己的错失,就代表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你的身上背负了太多的责任,正因为这些责任,你才不得不寻找更加强有力的依靠,你自己也说过,只有大家团结一致,才能战胜敌人,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坚守独自一人面对强敌的信念?相信我,我永远都站在你身边,不论何时何地,只要你需要,我哪怕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他的眸印着烛火,显得格外明亮,诚然坚韧,让人不知不觉中,就被那股强大的魄力所吸引。
不再是曾经彷徨无措的祁墨怀,那个凡事都需要依靠佛祖的脆弱男子,现在的他,是真正的王者,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我不值得你为我这样做。”
“值不值得,只有我心里明白,你就算不接受我,也请不要剥夺我为你付出的心愿。”
她叹息一声:“我早就说过,我没有那么高尚,我之所以拒绝你,是因为不想自己心里有负疚感。”
“既然你不是个高尚的人,那又何必对我心生负疚?”他反问,句句坚定。
她总说自己铁石心肠,可面对这一副副赤心热肠,她却是屡屡败阵,甚至落荒而逃。
她轩辕梦何德何能,竟能得到这么多优秀男子的青睐。
抽出一只手,轻抚男子棱角分明的脸庞:“我不想伤害你,真的。”
“我知道。”他按住她的手,语气轻柔,似睡梦中的轻喃:“你对我所作的一切,我都甘之如饴。”
“真傻。”收回手,她淡淡的,将目光投向已经熄灭的蜡烛,嘴角噙着一抹怅然的笑,“到底用什么法子,你才能放弃呢?”
“既然想不出,就不要再想。”他随着她,一起看向熄灭的烛火:“有些事情,就让它顺其自然好了。”
“顺其自然?”她又是一声叹息,很快的,湮没在了宁静的黑暗中。
他起身,眸中光芒闪了闪,终是伸手,用力拥住她。
此刻她虽受伤,但要推开他也是轻而易举,但不知为什么,她竟无力抬手推他,就这么被他抱着,感受他强劲有力的心跳。
“我永远都在你身后,只要你需要我,我就会出现。”一个拥抱,仿佛跨越了一个世纪之遥,许久后,他才恋恋不舍放开她,在松开手的刹那,他突然将一样冰凉的事物塞到她掌心:“记住,我永远都是你的后盾,永远。”
借着月色,不难看清被置放在掌心的,是一枚兵符。
小小的一枚兵符代表了什么,没有人会不知道。
他……竟然将国家的命脉,只属于皇帝的权利交付在了她的手中。
望着推门而去的身影,心头忽然漫上一股不可辨识的情愫,一点点,荡漾在心底。
……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愿望,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实现。
望着天边的月亮,祁锦禹再次握紧手里碎裂的琉璃。
从前他是狂妄的,高傲的,骄横跋扈的,但现在,他不但失去了生杀予夺的权利,同时,也失去了最重要的自由。
月色很好,轻柔明媚,却照不进他心中最黑暗的角落,仿佛诅咒一般,永远得不到救赎。
或许,能有几天单独与她相处的日子,他应该感到庆幸才对,但人都是不满足的,他想像祁墨怀一样,手握至尊权利,高高在上,这样才能拉近自己与她的距离,否则,便一个是天边的云霞,一个是脚下的泥泞。
望着高高的围墙,他突然忍不住笑出声来。
一墙之隔,就能将他划分在她的世界外,自己到底是悲哀呢,还是太无能。
“又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冷蔑的声音自背后响起,他悚然一惊,慌忙跪下:“见过皇上。”
轩辕慈缓步走到他面前,金色的衣摆在地上划过,映照着行宫内一排排明亮的灯火,夺目而刺眼:“朕问你,你恨轩辕梦吗?”
这个问题,轩辕慈不止一次问过他,他每次的回答都只有一种,便是:“恨。”
“恨到什么程度?”
“恨之入骨,食肉寝皮。”
保养得当的手指伸出,抵在他的下颌上,强迫他抬起头:“听你这么一说,朕心里好受多了。”她神色蓦地转冷,“但你犯了欺君之罪,罪无可恕!”狠狠一巴掌,扇在他的脸颊上。
对于他,一个并不被她喜爱,甚至轻视的男人,她从来不会手下留情。
半边脸立刻肿了起来,红肿的血丝渗出,十分骇人。但他却一点疼痛都感觉不到,弯身叩首:“皇上恕罪。”
“恕罪?”她捏紧男子的下巴,居高临下,眯着双目:“你不会把自己当成是云锦了吧?连轩辕梦都不要你,朕凭什么要怜惜你?”
他扯了扯唇,艰难回答:“奴才自知不配,从无妄想。”
“哼。”用力丢开他,像是厌恶般,从袖中抽出丝帕,擦了擦触碰过他的手:“你想见轩辕梦,朕可以成全你。”
他垂着头,眼神明亮。
可紧接着,头顶便传来冷酷的声音:“毁了你的脸,再斩断你的四肢,不知这样的你,朕的九妹是否会收容?”
惊慌抬眸,死死拽住轩辕慈的衣摆,他尽量让自己绽出柔媚的笑意:“不,奴才只想伺候在皇上身边,不想离开皇上。”
“真是够贱的!”她一脚踹开他,脸上的憎恶之色更重:“别以为朕给了你贵君的封号,你就真把自己当主子看了,在朕的眼里,你连只蝼蚁都不如!”
他强忍胸口的疼痛,恭敬道:“是,奴才知道了。”
“其实朕也舍不得毁了你这张脸,虽然比不得凤后,但也勉强算是清俊,若是毁了,每天对着,也实在倒胃口。”她轻眯了眯眼,对左右近侍道:“去,把朕的鱼尾鞭拿来。”
撑在地面上的手不自觉轻颤,惊慌的神色却从眼中褪去,认命般闭上眼。
有些事情,就算你努力挣扎,也是徒劳,这是他许久前,就学会的道理。
不多时,一支粗亮的青色鞭子便被内侍呈上。
鱼尾鞭,顾名思义,鞭子的尾部如同鱼尾般,带着流畅的弧度,末梢有倒刺,可以轻易勾住绣线和织物,若是刮在皮肉上,便会立刻皮肉翻卷。
“啪!”只是第一下,便疼得钻心。
“跪好了!”冷厉的声音,伴随着一下又一下的鞭打,女人那张尚算端正秀美的脸容,在火光的照耀下,狰狞而扭曲,如同最丑陋的厉鬼。
被这样的鞭子抽打,一点点刮下皮肉,疼痛不亚于最残忍的零割,他想求饶,大声求饶,但在抬头的那一刹那,看到施刑人比自己还要痛苦百倍的眼神时,将所有的疼痛全部咽下了肚子,连带口中泛起的血腥。
几乎咬破自己的嘴唇,眼前恍恍惚惚,只能看到女子灿烂温和的笑容。
当他还是太子,被众人所排斥所鄙视所厌弃时,是她给了他唯一的快乐,让他感觉自己活得像个人,虽然一切都是假的,但那种感觉却真实存在过,他一直不曾忘记。
恨,是为了要记住那感觉,不至于在荒芜痛苦的日子里,忘记了曾有过的快乐和憧憬。
他必须要忍住,留下这一条命来,有朝一日亲口问问她,为什么要利用他,欺骗他?曾经她所说的话,是否有一句为真?
轩辕慈似乎打累了,也打腻了,丢下鞭子,“跪着,没有朕的旨意,你哪都不许去!”
侍人们心惊胆颤地跟在皇帝身后离去,没有人敢为他求情,最多只在离去前,向他投去同情的一瞥。
夜渐渐深了,空气也渐渐变得沉闷,月色不如之前的清润,反而像被蒙上了一层黑纱。
忍着痛,强行不让自己昏迷过去。
可身上的痛,却在一点点折磨他。鱼尾鞭划出的伤痕不大,伤口却狰狞翻卷,疼痛像是深入骨髓般,在皮肉间游走,遍布全身。
到了夜间,连点在廊下的灯笼也熄灭了,偌大空旷的院落,只余他一个人。
乌云铺满整个天空,连最后一丝月色也被遮蔽,到处都是昏暗一片。
“轰隆”一声,闪电划过天际,照亮了深沉的夜色。
伴随着沉闷的雷鸣声,一阵瓢泼大雨落下,豆大的雨珠砸在石阶上,溅起一朵朵水花,淅沥的水声,让夜变得越发沉寂。
夜雨清寒,暴虐的雨水似乎想要洗净人间的肮脏,不但没有停下的趋势,反而越下越大,迷蒙的雨帘,遮住了视线,让一切都显得朦胧而不真实。
衣衫被雨水浸湿,覆在无数细小的伤口上,伴随着冷意,地上的人影,不禁痛苦的蜷了起来。
朦胧的雨幕中,缓缓出现一抹霜白的人影,似天边的皎月,一点点朝这边接近。
男子的脸色是苍白的,但那双熠熠生辉的墨眸,却空灵清透,宛若天边灿烂的星子。他手撑一把油纸伞,白色的衣袍下摆被雨水浸湿,泛出两种深浅不一的颜色。
他走到祁锦禹身边,将伞递出,一方小小的天地内,雨水立刻被隔绝开。抬头,望着头顶上的纸伞:“你在可怜我吗?”
云锦苍白细瘦的手指紧握着伞柄,在淅沥的雨声中淡声道:“你不需要我的可怜,我也没必要可怜你。”
祁锦禹嗤笑:“那你这又是为什么?”
“只是互相利用而已,我不想你病倒。”
“你说什么?互相利用?”
墨黑的眸,穿透迷蒙的雨帘,投向高高的围墙外:“你和我一样,都想见她。可你应该明白,没有我,你离不开这里半步。”
云锦说得没错,仅凭自己一人之力,别说离开这里,就是摆脱现下的困境都做不到。“不如把你的目的说出来,看看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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