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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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暖-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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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边那个小子当真是讨厌,不愧是柏无朝教出来的好徒弟。敢碰她,抓住了,他会将那小子大卸八块。
至于柏无朝,这两年多的艳福享的倒是好啊,不过这么早就将阿暖推了出来,恐怕是出了事儿吧?
南宫仁见两人谈话完毕了,方才近前,凑到阮镇刚耳边,低声的禀告了那件事。
“恩?丢了?”阮镇刚挑了挑眉毛,对着冷千秋道:“冷先生,本侯手下的兵士刚才来回报,说是在外郊追上过这两个人,他们应该是往复元城的路上……”
冷千秋从座上起身,微微一笑道:“如此,那便麻烦侯爷了。”
说罢,也未作别,转身就走。
南宫仁见他走远,方才低声道:“侯爷,这人似乎脑子有问题。”
阮镇刚没有作答,反而沉声问道:“怎么没追上?”
南宫仁冷笑了一下:“我们干嘛要趟着浑水?江湖之上的事,本就与朝廷无关。”
阮镇刚没说话,只是若有所思的望着冷千秋离去的方向,“他恐怕是看出来了。”‘’
“恩?”
“这人倒也是极聪明的。”
思暖抱着肩膀,小心的将火生的更旺,她的手脚还是酥软,没有力气,好歹这会儿已经好了很多,起码能动了。
一旁的祁渊歪着似乎在闭目养神,连着这几天赶路让两个人都已经疲惫不堪。
思暖叹了口气,过去推了他一下道:“快起来,我们得走了。”
“唔。”祁渊抬手揉了揉眉间,清醒了一点,抬眼问道:“我睡了多久了?”
“不多。两刻钟。”思暖回答的言简意赅,将自己随身带着的包裹背在身后,拉着他起身。
必须赶快离开这里,野外终究是少了人烟,不好隐藏,万一那些人追了回来,就是大大的不妙了。
祁渊自然是知道厉害关系的,眼前夜色已经深沉的很,残月慢慢的升至半空中,弯弯的挂在那里,洒下来的月光也是冰冷的,没有丝毫的温度可言。
两个人熄了火,骑上了马跑出了树林,见四周确实没有人,这才朝着复元城的方向行去。
野地里安静的渗人,没有一丝风,连露水也无半点。祁渊驾着马,耳边只听到些许的细微的衣料摩擦声。
偶有乌鸦,在远处落光了叶子的枯树上“嘎嘎”的叫着。
祁渊把自己的外袍解开,将思暖整个裹在里面。思暖也是着实被冻得厉害,也就不和他客气,披着袍子一直沉默。
两个人策马奔行了将近一个时辰,总算见到了复元城的影子。
黢黑的城墙耸立在夜色中,城头上守城士兵持着的火把分外的明亮。
祁渊将马赶到一边的一个小坡子后,下来在马后猛力一击。那马便恢恢的叫着朝着来的方向奔了回去。
两个人躲在那处土坡后,静静地等着天亮,黎明后开了城门,就可以进去了。
“你冷不冷?”祁渊身后探了一下思暖的额头,发觉烧已经退了下去,只要静养下应该就没有问题了。
思暖摇了摇头,将身上披着的他的外衣解下来递了回去。
”我不是这个意思。”祁渊皱眉,像受了侮辱似的看着她。
思暖很固执的把衣服塞回到他的手里,一言不发的靠在斜坡上发呆。
祁渊没的奈何,只能将外袍披了回去。扫了她一眼,有些好奇的指着她背后背着的长条状包裹问道:“这东西是干嘛的?我看你一直背着。”
思暖沉默,直接将包裹解下来,平放在膝盖上,小心翼翼的打开。
那把剑露了出来,没有什么奇异的地方,看上去黑沉沉的没有卖相。
祁渊伸手像剑身摸去,开玩笑似的问道:“老头子穷成这样?这不是还没打好……”
话音未落,他的手已经触到了剑脊,一碰之下只觉得一股剑气瞬间直冲胸背,那股气力之强让他立刻选择了闭嘴。
抽回手,手指上隐隐的显出了一道血痕,那剑气不减反增。他被那股气冲的不禁向后一躲,险些受了些内伤。
“这……”他抬头狐疑状望着思暖,对方则是很平静的将剑收回到包裹里放好,低声道:“这是我的命。”
不,是比命还要贵的东西。
“可是你的内力,能使得动这么沉的剑吗?”祁渊很是担心这个。
“总有一天可以的。”思暖摸了摸装剑的包裹,将它牢牢的抱进了怀里,她现在只不过是勉强能够挥得动这剑,力气还是不够能使出速度极快招数又精妙的招式来,不过勤加练习,总有可能的。
怀里的包裹让她感觉到一阵阵异样的舒服,她微微的掀起了嘴角,像个偷藏了宝贝似的小动物一般浅笑着。
祁渊叹了口气,“回去我给你弄点好药补一补吧,老头子总说你先天不足得慢慢来,要我说他根本就是废话一堆,慢慢来要到什么时候?”
他跟柏无朝耍嘴皮子习惯了,一向是口无遮拦的。
思暖笑笑不说话,柏无朝的心思她猜得到,一开始就不想她学成绝世武功,再度掀起江湖纷争。
柏无朝是想要她在他的庇护下安安静静的活完剩下的日子,无忧无虑,没成想那个师叔的到来改变了很多东西。
只是他这次又为什么如此着急的打法她下山?难道仅仅就是因为她那次不成熟的引诱?还是因为……另有别的原因呢?
她想不明白,又不能和祁渊这个有点粗线条的家伙说,于是只好堵在心里。
渐渐的天边有些发白,祁渊拍了拍她的背,“准备一下吧,再过不多时我们就要进城了。”
思暖点点头,正要随着他起身,心口处却是猛的一阵剧痛。
她抚着胸口,将那股异样的感觉生生的压下去,一种极度的不舒服渐渐的蔓延了全身。
祁渊察觉到了她异样,赶忙俯身扶住她,关切的问道:“你怎么了?”
思暖不说话,她的额头处慢慢的冒出了一层冷汗,那种不舒服的感觉越发的强烈。
“躲起来,快!”她一把扯住祁渊,两个人迅速的在山坡下的一处乱石堆里藏好。
“怎么了?”她的样子看上去十分的不好,身体有些抖,脸色也再发白,祁渊以为她是逍遥散要发作了,赶忙伸手进怀去掏自己的银针。
思暖握紧了他的手腕,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刻也不敢放松的仔细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那个人就在附近,空中流过的那股让人讨厌的想吐的味道抹也抹不掉,而且,似乎是越来越近了。
“你听着,一会儿如果出了事儿,别管我,你先跑,能跑一个是一个。”她压低了嗓子,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祁渊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整个人的神情都变得极为严肃,如临大敌的打量着四周。
然后除了偶尔有鸟飞起的动静,半点声息也无,那种寂静足以使两个神经紧张的人变得越发的焦灼。
“阿暖,别躲了,我看见你了。”
那个声音传进思暖的耳朵里时,有些飘渺,似乎是在很远的地方,又似乎就近在眼前。
祁渊明显的感觉到自己握住她的手心内出了一层冷汗,那声音确实是冷千秋的。
思暖不说话,抿紧了嘴唇,她手指的骨节都捏的有些青白,身体抖了抖,反而归于一种死亡一样的平静中。


、25不如不遇

“阿暖,出来吧,做缩头乌龟多没意思。”那人似乎恶意的笑了笑:“来,让我看看,你长成什么摸样了?也不知道身上的疤掉了没有……”
冷千秋的嘴还是那么毒,污言秽语什么都说得出。
思暖耳不听为静,只是屏气凝神,不去理会。
隔了一会儿,那声音却渐渐的弱了下来,思暖微微的皱眉,心下思量了一番,正要闪身一看究竟,却明显的感觉到身后似乎是有人。
那人的呼吸冰冷,冻得人脊背发凉,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回却是祁渊比她还先反应过来,环住了思暖的腰,两人向旁边一滚。
那人浅笑着瞧着他们两人,饶有兴趣的上下打量着,一双狭长的眼微眯,只是那笑并未进到眼底,隐隐的让人觉得心寒。
他还是穿着一袭白袍,看着倒像是个贵公子一般,纤尘不染。目光玩味,似乎要将思暖剥光了一般。
祁渊扶着思暖站起来,不怎么畏惧的盯着他,瞥见他有些放肆视线,微一皱眉,挡在了她身前。
“小子,离我的东西远一点。”冷千秋冷笑,语气傲慢,居高临下。“否则我就卸了你两条胳膊给你那师傅送去下酒。”
祁渊对他威胁丝毫不在意,站在思暖跟前,不动如山。
她透过他的肩膀与冷千秋对视着,右臂弯牢牢的抱住那把剑,左手慢慢的摩挲上了剑柄。
四周是衣角磨动的擦擦声,看样子来的不下三十个人。
“阿暖,我给你个机会,是自己过来?还是我过去抓你呢?”
思暖不说话,沉默了半响,慢慢的从祁渊的身侧绕了过去,一步一步的走向冷千秋。
冷千秋嘴角的笑意更深,眸子的颜色也黑的发亮。
祁渊一把抓住了思暖的手,阻止她向前,却被不动声色的挣脱开。
她扭头望了他一眼,无喜无悲,没有丝毫的感情。
冷千秋几乎要得意的笑出声来,他朝着思暖伸出了一只手,低声道:“阿暖,过来。”
思暖走到他跟前,没有说话,只是直直的跪了下去。
“哦,你倒是没忘了规矩。”冷千秋伸手想要去掐起她的脸,手已经触到了她的皮肤,指尖那种冰凉的滑腻的触感让他瞬间兴奋了起来,仿佛已经闻见了空中血的味道一般。
他掐紧了思暖的下巴,慢慢的抬起来。使力一扯,捏住她的脸强迫她站起来,手指在那片雪白中留下了几道乌青的印记。
“啧啧,还真是可惜……”他笑着,指甲在她脸侧滑动着。
话音还未落,只见思暖突然猛地抬头,口中一枚钢针立时飞出,直冲他面门儿而去。
身后的祁渊身形飞动,几记手刀劈到了周边围着的几人,闪身冲到思暖身边,扯住她的左臂就要往外拉动。
他用力一拉,却发觉思暖丝毫未动。扭头看去,冷千秋已经拂去了那枚钢针,手掌成爪握住思暖的右肩,向后一撸再一压,直将思暖右臂反剪死死地压在地上。思暖一声闷哼,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疼的勉强用单膝撑住身体,肩骨处一阵裂痛。
祁渊一见,猛地一掌朝后飞出,直取冷千秋胸口。
冷千秋微微一笑,竟然连躲也未躲,反而手上加劲,用力一掰,只听见一阵“咯咯”的骨骼碎裂声,思暖肩上如抽筋般的剧痛,一条膝盖终于撑不住,双膝重重的着地,惨呼了一声。
“走!快走!”她拼尽了力气抬起头,脸色都变得灰败,咬紧了唇奋力将痛苦咽下去,声音都变得颤抖不定。
祁渊立刻收回手去,只是这一下便落了下风,被冷千秋就势一掌拍过去,正中左肋。冷千秋的内息极高,竟将他拍飞了两丈远方才踉跄着停下。
一低头,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祁渊用袖子擦掉,压下胸口的闷痛,却没有奋力冲出去,反而使招对付已经上前来的祁蒙山庄的庄户。
他被震出了重伤,武功虽高但是惦念着思暖的安危,未免分心,没一会儿的功夫几乎被人打翻在地。
冷千秋掐住了思暖的肩,一言不发的立在那里看着这一出闹剧。
思暖知道这时候万不能说话,更不可露出一点担心的意思来,否则祁渊必死无疑。
“冷千秋,你个阉货!有本事过来单打独斗的,拿个女人逼着也算个男人,你小爷我才不怕你!”祁渊这会儿被人按在地上用麻绳捆住了,索性不管不顾的开骂。
那几个压着他的庄户一惊,想要将他的嘴堵上,却见冷千秋似笑非笑的开口道:“小子,你倒是挺有骨气的,不过那个什么阉货之类的,阿暖似乎最清楚吧。”
说罢他俯身,眼神中闪出一丝残忍。左手如电,瞬间在思暖肋侧胸口处狠掐了一把。
他专拣敏感的地方下手,阴劲极大,思暖咬破了嘴唇,口里一股铁锈的腥气弥漫。
祁渊一见,气的呀呲欲裂,恨不得扑过去咬他几口,却被人从背后按到在地上,嘴里也被泥土填了个结实。
“呜呜呜呜……”
冷千秋一想也不会有什么好话,反而俯身紧盯着思暖痛的已经有些扭曲的脸问道:“乖,你说我挖了他的舌头好不好?”
“放他走,我听话。”思暖勉强吐出了这么几个字,痛的几欲昏厥。
“你现在还有讨价还价的资格吗?”他手劲微微松了松,眼见着思暖的脸色缓和了些,又重重的向下一压,“阿暖,你还真是天真。”
思暖“恩”了一声,肩膀处的骨头几乎被捏的粉碎,身体一软,径直歪在了地上。
“没劲,身子这么差了。”冷千秋笑了笑,手指在思暖的衣服上蹭了蹭,亲自将她搂起来抗在肩膀上。看着还在地上挣动不停地祁渊,低声命令道:“把他锁在马后面拖着,我们马上回去。”
柏无朝怎么可能如此简单的就放这两个小绵羊单独出来?这里面绝对有原因。
不过小贱人的身体也太差了点,这么轻易就晕了,似乎还不如当年。
见手下的人诚惶诚恐的照办,将祁渊牢牢的困在马后拖着走。他方才抱着思暖赶回到了离这里不远处的一辆马车内,将她放了进去,自己也翻身入内,这才有时间细细的打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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