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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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暖-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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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拼了命,强忍着最后一丝气力,脑中忽略掉那痛感,回忆着他说过的双修之法,咬牙贪婪的汲取着他疯狂外泄的内力修为。
冷千秋喘着粗气,双目通红,他已经不管不顾,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弄死她!
思暖口中的血越吐越多,直到最后,连大椎穴受袭也挽不回不断流失的理智,她最后挣动了一下,身体僵直的像一块木板,脑中的弦已然崩断。
有人在她耳侧说着什么,可这些,早已不再重要。
思暖浑身像是漂浮在空中,四下不着半分力气,眼前晃过一个熟悉而又模糊的身影,她张开嘴想要叫喊,可惜发不出半分声响,试图挪动步伐,也是无能为力。
她看着那人在她眼前擦过去,仿佛完全陌生一般回望了她一眼,紧接着漠然走开。
师父,她眼睛里是干涩的,缺水的身体每一处都是干涩的,睁着眼勉强瞧着他宽阔的肩膀。
你不认识我了吗?
抬手想要摸摸自己伤痕累累的脸,四肢似乎被什么东西锁住了,碰也碰不到,她颓废的放弃,沮丧的想,一定很难看了吧?
她低着头,想着自己的心事,眼前的场景便快速的消退,如同回到了涪陵水乡绵延的旷野,小韶和阿梓就在那水面之上划着船,唱着模模糊糊,飘渺的歌。
那曾经是她仅有的两个朋友吧,她努力回想着,可惜,现在连她们也不认识我了。
头发忽然被人一把扯住,那人逼她回过头来,咬着她的耳朵,吮着她的血。
“也好,都毁了你就彻底是我的,只有我不会嫌弃你,只有我!”
喉中一股清润的水流流过,接踵而来的是甘苦的药汁,她迷茫中似乎勉强睁开了眼,然而一片混沌的白色中复又陷入昏迷。
身体被人搬动,那人随意的掰开她的腿,赤@裸裸的侵犯。
他似乎只是发泄,身体再没有任何过多的接触,撞动间便能察觉到细微的痛楚,由着羞耻一点一点转化为心口锥心的震颤……
如此过了整一个月,冷千秋每日盯着她,做的事情纯粹而又简单,心情好了拿她练练功,心情不好了,随手抽两鞭子是常有的事。
思暖越发寡言少语,脸上的伤口结了疤,她就毫不犹豫的将绷带尽数扯落。
铜镜内的人一边脸已经完全毁了,坑坑洼洼的满是蜿蜒的疤痕。另一侧则是依旧光洁娇媚,两厢对比,越发显得整个人都如厉鬼一般从内透出诡异。
她将手中的镜子扣下,十指成梳将脑后的散发扎成简单的发辫,很认真的摸了摸还微微有些刺痛的伤处。
现在这个样子,气不死他,也能活活恶心死他。她冷笑,盘膝而坐开始炼化这段日子白得的内力。
待到冷千秋处理了山庄内的事务,回到石室内,看见她狰狞的一张脸,并未多说什么,微一皱眉,甩袖离去。
晚饭她照例没吃多少,收拾衣服打算就寝的时候,冷千秋回来,带着一身的寒气,不由分说将手中一个坚硬的物体套在她脑袋上。
思暖扯下来一瞧,是一个银白的面具,通体打磨的精致利索,握于掌中,能清晰的感受到那沉甸甸的重量。
冷千秋将那面具罩在她脸上,手指隔着那层冰冷的金属沿着她的轮廓慢慢滑动。
他的手指似乎有了些温度,面具压在算不得愈合的伤处,指尖滑过的弧度开始变得炙热。
“再过一个月,你就滚蛋吧。”他低低的似乎在喃喃自语:“我玩腻了。”
思暖不说话,只是直直的望着他,意思很简单,逍遥散还未解开。
“你可以回来,我不嫌麻烦。”他冷笑,“当然,要是你觉得自己犯贱了,非要回来也行。”
思暖别过脸去,由着他粗暴的扯开她的衣襟,将脸埋进去。
“你可以回去,让柏无朝也看看你这一脸鬼样。他绝对会很高兴。”
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半响如同自嘲一般道:“你答应过将你会的都教给我,如今还有两年多。”
“这你倒是记得清楚。”他像是看到什么恶心的东西一般起身,冷冰冰的俯视她,“我说了,你可以随时回来。祈蒙山庄两年之内任你游走,如何?”
“你说真的?”思暖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冷光,无所谓的注视着他。
冷千秋哼了一声,懒得再作答,将人拖过来,掐住她的脸,将那缺失了温度的面具撤掉,盯着她的眼睛恶狠狠道:“但是你也记清楚了,机会还剩下两次,如果再不成功……”
阿暖,你太天真,他抚着她粗糙的脸颊,由着那些伤疤擦在掌心,奇异的麻痒着。
你以为毁了容貌我就会生气?不,这样最好,我倒要看看,他们还怎样觊觎你,总有一天,我会打断你的四肢,让你一辈子都别想再忤逆我,只能乖乖的呆着这里,乖乖的看着我!
作者有话要说:呵呵,今天遭遇了一件事儿,本来好好的,开着玩笑,结果被朋友华丽丽的嫌弃了。。。
有时候尊的很难理解,不过是因为不太喜欢某个歌手,所以多说了两句,结果引发了这种悲剧。
人有时候,不管对谁,都要保留几分,无私无尽的付出,也许只存在于小说里。所谓的做人,就是这样复杂吧。。。。= =


、35罗刹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只是冷千秋再不肯见她,那个混乱的夜晚过后,他开始闭关不出。
思暖缄默的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其实很简单,无非是一个人;一把剑而已。
当然她比较不厚道的闯入了祈蒙山庄的药库;大肆搜罗一番各类药品。有看守的庄户慌张的在冷千秋闭关的石室外禀告;冷千秋听了;只“嗯”了一声;示意自己已经知道了。
那庄户跪在地上半响;见里面再无动静,以为正撞上门主练功的关键关卡,顿时吓得冷汗涔涔;心道千万不要被迁怒了才好。
“随她的便吧,告诉凌志他们不用阻拦。”里面轻飘飘的传出了这么一句,就命令他可以滚蛋。
那庄户一愣,鲜少见他如此平静,也不敢多想,急匆匆的退了下去。
冷千秋盘膝而坐,将最后一点内力炼化,这才睁开眼,冷笑出声。
她倒是一点也不傻。
思暖离开的那日,天气阴沉沉的,几年未见的漫天飞雪穿过松柏干枯的树杈,悄无声息的飘落于地上,蒙上浅白的一片。
冷千秋没有那样的兴致送她,也更不会准备什么马匹之类的,只在前一天晚上着人扔给她一小瓶血,算是能够坚持一个月的解药。
思暖很冷淡的喝了下去,她在这件事儿上,不会和自己过不去。
墨色的眸中冷冰冰没有一丝表情,她抬眼看了一下天色,又长舒了一口气,将那把剑系紧在背后,鬼使神差的带上了那个银白色的面具,一袭黑衣,大大方方的自祈蒙山庄的正门步行而出。
没人上前阻拦,庄户们有的漠然的如同看了一场戏,有的则是斜睨着她,眼里满是不屑与下流。
都不重要了,那扇乌沉沉的大门在她身后闭合的紧实,思暖并没有回头,一切看似都已经过去了,然而她心底清楚的很,这不过才是刚刚开始。
江湖上渐渐开始传闻一个杀手的名号,有人叫她罗刹,但是没人知道她究竟从哪里来。
这个人接活完全随行而来,佣金也并不固定,偶尔千金难买,偶尔仅仅一枚铜板便可。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只要她肯接受的,就必然能够做的干净漂亮,不会留下一丁点的马脚。
“听说上一次有人花了重金请她去杀江南第一剑穆展明,不到三天就收到了讣告。一剑割喉,使得还是姓穆的自己的绝招,啧啧,看来下次和人有了仇怨可要防着些,这搞不好哪天小命就要玩完了。”桌上一人说的煞有其事,连着比划着。孙老汉送菜上来,险些被他打着,有些慌得躲开来,却不防扭了老腰,手里的酒菜一抖,差点扣到旁边另一个人的身上。
“哎,糟老头子,没长眼啊!”那人破口大骂。孙老汉赶紧上前赔笑,对方却不依不饶,抓着他骂骂咧咧了许久,方才住了口,也不给钱,两个人大摇大摆的离开。
孙老汉擦擦了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瞧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已经黑的透了,于是一手扶着腰,一手招呼自己的小孙子出来收拾收拾,要打烊了。
他回头扫了一眼屋里,人几乎都走了,唯独最最角落的地方一章毫不起眼的小桌前,还端坐着一个人。
有些昏暗的烛光下,那人露出一张似乎被烧伤的严重的脸,半边沟壑疤痕纵横,鲜红的嫩肉还凸起外翻,狰狞的可怕。然而她微一偏头,另一半的脸却是美貌异常,独独那两道剑眉,透的整个人英气勃发,隔得远了乍一看分不清是男是女。
孙老汉勉强上前,拱着手道:“这位客官,小店要打烊了,您看……”
“店家可有地方借我留宿一晚?”那人开口,声音清亮。
“哦,这?”孙老汉稍有些为难,离得近的看得出这是个女子,便好心的替她出主意道:“姑娘,我这酒馆太小,除了里间有个卧房,就剩下一间装杂货的小房了,你倒不妨再向前走上几里就能看见镇子上最大的那家客栈。”
“多谢老伯。那就请将柴房借我住一晚如何?”她又开口,似乎并不为所动,抬手晃了晃手中的酒瓶,低声道:“麻烦老伯再取一些酒过来。”
孙老汉忙不迭的应下来,又温了一壶酒送上来。她道了谢,便小口小口的抿着喝掉。
这酒的味道其实算不得是好的,看样子倒是这家店自酿的,入了喉有些微苦,杂质也没沥清,却独独回味绵长,一张嘴便染了三分醉意。
她也不觉得闷,一言不发的喝着酒,突然抬头瞧着有些发愣的孙老汉,“老伯怎么不坐下来,长夜无聊,喝几杯可好?”
“不用,不用。”孙老汉憨厚的摆手,“我还有活计要去做,姑娘你自己慢用,那房间就在里间,你若是不嫌弃,自己过去便好。”
“恩。”她有饮尽了一杯,抬眼问道:“刚才在那边喧哗的是谁家的庄户?”
“哦,这……”那孙老汉立刻有些尴尬的干笑,“呵呵,是镇东柳老爷家里的。”
“柳老爷。”思暖瞧了瞧酒瓶内的剩酒,“柳祥瀚?”
“哎,是啊。”孙老汉叹了一口气,“这柳老爷家里如今可是从新发达了,虽然不及原先的规模,可到底是名门望族,在太守面前都多少说得上些话。”他家里原有两亩地,前些日子就是被这姓柳的强买了去,唯一的儿子去服了徭役,女儿进了柳府做丫鬟,如今家里只剩下他和小孙子靠着这个小酒馆相依为命,只不过怕是撑不住两天,也要活不下去了。
“所以就能吃霸王餐咯?”思暖微微冷笑,又问道:“麻烦老伯,那柳家如今可是还在镇东第三个路口右拐处的柳树旁?”
“是啊,那是祖宅,哪能说搬就搬的。”孙老汉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姑娘是本地人?怎么没有口音?对了,老头子酿的这酒虽然清淡,但喝得多了也伤身,还是少饮一些吧。”
思暖将手中的酒瓶放回到桌上,“多谢提醒。我不是本地人,不过恰好和柳家过世的太老爷有过一面之缘。”
“唉,那姑娘如果要去那柳府,可否帮老头子打听一件事儿?”孙老汉又叹气,“我家的姑娘在他家做工,做不满三年不许回来。原先还能托人通了信,前几月忽然没了消息,老头子上门打听,说是她病了,可是又不许见。”
“老伯,您女儿闺名。”
“叫槐月,姓孙。”
“恩,我会帮您看着些的。”思暖抬头,浅淡的牵了一下嘴角,“您的酒酿的很好。”
如此,那不相干的人命,便留下吧。她饮尽了杯中最后一口,那股苦涩的微凉便直直的渗入心底。
思暖在那间小房内盘膝坐到三更,外面已然是一片寂静,连街上也是空荡荡的再无人影。
她抖了抖黑衣上的土,抿唇一言不发的沿着墙上奔走,不一会儿的功夫便看到了那棵醒目的柳树。
她扶了一下面上冰冷的面具,静悄悄的顺着墙内翻入,躲开府内护院的视线,熟门熟路的朝着主屋的方向行去。
奇怪的是,四下里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唯独这间屋子和院西一间小的不起眼的屋内还亮着灯。
她认得出那小屋是柴房,只是这大半夜的……
没一会儿的功夫,两个仆妇走了出啦,自思暖藏身的阴影处擦过,她便清楚的听见了两个人的对话。
“夫人原本还指望这死丫头生下个男孩,也好名正言顺的认过来,谁知道这下也是个丫头片子。只怕夫人知道了,还不把这贱种溺进水桶里才怪。”
“唉,快别说了,刚才你看见那血流的,阿弥陀佛,佛祖可千万莫怪罪。”
“你这会儿倒是心软,谁叫那小蹄子长了一副狐媚样子,又被搞大了肚子,夫人肯留着她一命也是慈悲了。”
“可是我听人说,是老爷把人家给……真是造孽啊,清白的一个姑娘家,就这么被糟蹋了。”
“行了行了,这与你我又无关,实在不成,逢年过节记得给那槐月丫头多烧些纸钱就是了,快点回去,夫人一会儿若是生气了可就糟糕了。”
两人嘀嘀咕咕的渐行渐远,思暖思衬了一下,自房上翻下,小心的溜到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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