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侠)半炉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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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侠)半炉香-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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芫画把碗往九黎面前一送道:“一定要喝。”
九黎双手接过碗,脸上一派凄苦只差没泉出一汪泪:“芫画,美人儿,这个药太苦了,喝完一定会喝出病,信我。”
芫画微笑道:“你若不喝我便告诉君上去。”
九黎一口气喝完将碗口朝下道:“瞧,我喝完了,你千万别去说我的坏话。”
芫画接过碗将九黎被子掖好才转身出门,妖族公主萝芙月后脚便出现在房里,看着躺在床上的九黎,眼里凄厉不甘愤恨诸多情绪混杂,最终摸着九黎的脸轻笑道:“我爱着他这样久,他却从看不上我一眼,我甚至连榣山的大门也进不来,不过我现在不还是进来了,我得不到的别的人,谁都妄想能得到,即便得到了也得失去。”
萝芙月掌心合对,口中低低道:“我以命魂为噬,咒之九黎于沉渊之情求而不得,永世相忘。”
黑雾渐渐笼着床上的九黎,萝芙月低低笑着:“这个咒术是我妖族失传已久的禁术,任你是上古大神,也解不开,我要叫你们永世不得相见。”
作者有话要说:

、扳回一城

芫画用力敲着门焦急道:“君上。”
沉渊打开门道:“发生什么事?”
芫画指着清江院的方向道:“阿黎,阿黎她不知怎么了,君上您快去瞧瞧吧。”
沉渊一推开门便见房内只有一堆衣物褪在床上,九黎已不见了身影,沉渊闭着眼良久一挥袖便隐隐现出床上一团黑色的雾气,房中一缕缕魂魄正在慢慢消散,沉渊从手中化出一个紫檀木的盒子竖起两指引着房中的魂魄进盒子里,待全收进去后猛地盖上盒子划破两指滴了几滴自己的神血在盒子上,血渐渐隐下去,指头上的伤口却不药而愈似从未伤着一般。
装了九黎魂魄的盒子安安分分的在沉渊的书房里过了几百年,因那几滴神血护佑,再来每日听的琴声慢慢的再等个千八百年大约便能出来晒一晒太阳,寻个有灵性的物品寄魂再化个人形也绝非难事,可就在这个时候盒子不见了,偌大的榣山上竟无一人知晓,守山门的童子也未见有任何外人出山入山,因九黎多年前便被沉渊已离去之由告知了几位弟子,如此便更成了榣山上难以寻觅的秘密。
这件事过去的一千两百年里沉渊未有一日放弃过寻找那盒子,然而事情已过去了太久,即便找着了怕是里头的魂魄早也散尽,却不想有一日见着了另一个叫做九黎的人,模样生的极为相似,说话也极为相似,他便托柘因着手探寻当年的事。
柘因握着茶杯说的累了就口润润嗓子才又道:“这个事情可大可小,九黎是你徒弟被人无端害了性命,自然该当找个公道回来,时隔多年若说寻公道连证据也没有了,你打算如何?”
沉渊冷笑:“我要找一个人的麻烦,什么时候需要证据做借口了?”
柘因握着茶杯的手顿了顿:“罪过。”
那妖族公主的脾性他是知道的,横行霸道的惯了,毕竟是个公主,有一回见着了沉渊便春心暗许再瞧不见旁人,其间使了不少见不得光失礼又失尊严的事情,沉渊却从未看在眼里,柘因扇骨敲敲桌案似有无意道:“那萝芙月为你也做了不少失尊严的事情,你可有感动过?”
沉渊看着他半晌道:“她做了什么失尊严的事情?”
柘因:“。。。。。。。。。。”
柘因放下茶杯瞧着沉渊低着头,脸上一派温和沉静毫无肃杀戾气,心里暗暗叹道,这个萝芙月运气着实太差,遇到这么个难感动却容易得罪又爱记仇的主。
沉渊道:“你回去时替我留意着,那个。。。。。。。。”顿了顿又道:“那个……什么月的,现下在何处。”
柘因点点头低声道:“那,你如今这个九黎打算如何?”
沉渊抬头看了看清江院,宫墙外头又植了些葱郁翠竹迎风摇曳,簌簌抖落萎落竹叶,那丛竹子本是长在后头肃岭上的,数百年来也颇具灵性,因九黎喜爱便移了些到清江院来,长势颇好。
沉渊道:“先这样吧,她不知从前事也好,若知晓按她的性子还不知闹出什么事来。”
柘因咳了一声:“你这副深陷情思的模样若是被那些天上的神女见了,却不知又要生出多少八卦桃花来。”
沉渊是个天生的仙,跟着天君打过江山,也参加过其中通天彻地的几次大战,威名早已传遍六界八荒,不仅善战就连长相也十分俊美,七百年前天上有位女史官便动了些歪心思,写了本沉渊绮事录,内容大都是捏造的,却因文笔华丽旖旎,天上的女仙一抢而空,争相传颂,如此不仅大战威名传扬,沉渊的风流情史传扬的更远。
沉渊悠悠看了柘因一眼:“你这么闲,便留下做完了饭再回去吧。”
柘因握着茶杯顿了顿:“行。”
晚饭时见着柘因还在我愣了愣,端着碗凑到他与师父那桌,勾了张椅子凑近柘因:“喂,你今日怎不回去给离垢仙姑做饭吃?饿坏了岂不要心疼的哟。”
柘因狠狠瞪了我一眼:“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我委屈的看向师父,他轻笑夹了块鱼到我碗里:“小心刺。”
我挪着椅子凑向师父,低声朝柘因道:“刺那么多,防不胜防。”
柘因放下碗,幽幽看着我:“都怪你上回给我出的馊主意,我已三天未见着她了,第一日梅约说她不在去了元夙君那儿串门子,第二日茶伶说是去离朱上神那儿送茶,这些且算是理由,我第三日去时,茶伶说漏了嘴原是她不愿见我,这几日就连茶君府也未踏出去过。”
我往师父身后退了退小声道:“你是不是趁做饭之机行了什么不轨之事,将人家给。。。。。。。。。。”
师父轻咳了咳,又往我碗里夹了些嫩竹笋:“竹心,降火。”
柘因苦恼道:“我若是将她。。。。。。咳咳,便知道却为什么了,如今人死了尸首却不见了,才真正叫人难受。”
我咬着竹笋,师父筷子夹来的笋果然要甜些,却听柘因道:“我在你们这儿住些日子,没有意见吧。”
我险些呛着忙端着茶杯喝了口茶顺了顺气:“不行。”
柘因道:“为何不行?”
我认真考虑了阵,认真道:“你司天庭重责却擅离职守,还要擅离这许久,有负天君对你之期望,有负六界之敬仰。”
柘因用筷子敲了敲师父面前的盘子道:“沉渊,却不知你徒弟还能说出这一番道理来,真是失敬。”顿了顿又道:“如此,我住十日便走。”
我刚喝进嘴里的茶猛地呛了,不慎斯文的喷了柘因一身茶水,玄青的衫子醒目的水渍隐隐透着,我放下茶杯忙的胡乱在柘因身上抹了抹,柘因低头瞧了瞧猛地将我推开,伸出手颤抖将我指着:“你。。。。。。你”
我方才呛咳时还不甚打翻了师父面前的一盘鱼,起身时双手特地满满印在鱼汤上头,此刻柘因长衫上头不仅透着隐隐的茶水湿意还泛着油光的鱼汤,先前他算计我,我没有报仇回来一直觉得十分亏本,我反着双手靠向柘因,柘因退了两步道:“沉渊先借你件衣裳穿,九黎你等我回头跟你算账。”
我看着柘因逃难似的往玉符院去忍不住笑出声,猛然记起来方才那一番胡闹师父必然要生气,我慢慢转身将手背在身后:“师父,我下次不敢了。”
许久未见回应我稍稍抬头却见师父握着茶杯微微笑着,天地仿佛都失了色一般,平时深沉教育我的语调此时十分轻柔,却像磐石般打在心头上:“胡闹,下次不许如此捉弄神君。”
我愣了愣抬手欲揉揉眼,莫不是我看错了,师父一把握住我的手:“去把洗手洗干净。”
我将手探上师父额头被他另一只手握住,我疑惑道:“师父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师父握着我的手猛然松开,口气有些严厉:“去洗手。”
我低头看了看泛着油光的双手,隐隐还透着一股鱼香味,手上的鱼汤大都蹭在柘因身上了,还有这么浓郁的味道,想必柘因身上滋味更加难忘,如此一想觉得报仇的之后的心情更加明朗。
在这山上的日子乏味至极,上房揭瓦这种事情几百年来我已干的腻了,柘因在的这几日反倒增添了不少乐趣,师父受邀去了元夙君那儿讲道,走之前交代了好一阵:“我不在的这些时日,你安分些,切莫再去戏弄柘因,若惹恼了他我护不了你。”
我深深点头:“师父教诲,弟子必然谨记于心,一定在师父身边再胡闹。”
柘因生生抖了抖:“你这是纵图行凶。”
沉渊手摸摸我头发,朝柘因道:“对。”
柘因定定看了看沉渊,又看了看我脚底化了云朝他七重天的神君府去了,走时丢下一句:“等你回来时,便该着手解决这事。”我愣愣将他这一套瞧着,心中了然。
沉渊道:“这几百年来也着实闷坏了你,你便跟我一道去元夙君那吧,切不可胡闹,明白了?”沉渊虽说隐世多年,一般寿诞生辰类的宴也都不去了,有些交好的神君们也还偶尔去赴宴讲道,不管是去何处也从不带我,这会子倒带我去,我自然欢喜,满满答应下来:“明白。”
到了元夙君山门前,师父递出请柬,白玉的小柬在灼辣的日头下通体玲珑透净,师父的手本就生的好看,衬着更比白玉还要细腻几分,童子道:“上神请”
元夙君神宫里头的摆设透着一股极尽奢华的做派,我听沉渊提过他不拘小节,行事怪异不喜与人交往,算是世外的一尊不可多得的大神,按照沉渊神宫里头的摆设,到处青灰暗红的宫墙,除开黑玉便是青玉的珠帘子,这里的摆设可谓天差地别,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两人的爱好如此悬殊却做了千万年的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

、讲道

讲道这种事情平日里我看的师父修注的释典已够多了,此刻坐在下面听他讲却是另一番感觉,今日日头颇毒辣,元夙君命人将道台上头搭了一方遮阴的凉棚,我托着下巴瞧着他在道台上头讲道,他声音低沉透着些微的淡漠疏离,平时与我讲乐时便是这副光景,除开声色严厉训斥我,与旁人竟无甚不同,遮阴的凉棚后有一株极粗的垂柳,柳枝洋洋洒洒垂着细软的柳条,甚毒的日头下竟也有一丝丝细风搅着几缕枝叶纠缠在一起。
想起初见的那一日,他独坐在树下弹琴,树上落雪般飘落的细碎落花,雪白的花絮落在如泼墨细缎的长发上,渺渺仙音吟猱婉转,就连我这丝毫不懂音律之人都觉得他的琴曲透着华彩柔和。再见时,他是天界隐世多年的上古乐神,江天阔月如暮霭晨钟般的琴音,霜雪伴着刮得生疼的风吹落,覆盖了战死的尸首,也落了他满头,我真切意识到这个人本是上古乐神,掌乐多年亦历过多次大战,大约是初见时的印象太过于深刻,我竟忘了他当年是如何英勇的一个人了。
再后来我便拜入他门下,做了他的第二个女徒弟,谨守师徒本分,师徒本分只有他一个人谨守,我从不守本分,我只想得到他。
看着他在上头讲道,声音一如开始时低沉平和,无半丝起伏的语调,大约是我的眼神太过炽烈,他定定将我看着,讲道却没有停顿,我也定定将他看回去。
讲道这个事情太无聊,我只看着沉渊也难以缓解这种无聊,便偷偷弯着腰慢慢退,从人群里挪出去,外面的空气果然比里头清新的多,看到一个和尚对着面墙立在外头,我四下瞧瞧无人轻手蹑脚走到他身后见他一转头将我生生惊了一惊,苍梧?我揉揉眼又看了看,还在,又使劲儿揉了揉,还在。
我把他拉到墙角,四下看了看转身小声道:“你怎么做和尚去了?”
他双掌合十规矩严肃的念叨了句:“阿弥陀佛。”
我伸手搭在他肩膀上:“咱俩什么关系啊,现在又没人,快跟我说说怎么做和尚去了,莫不是风流债欠的多了,偿还不了?”
他伸手拿开我的手,后退一步道:“施主还请自重。”
我拍拍手有些悻悻然,却不知如何开口,他道:“我不是苍梧,小僧法号清虚,乃佛祖坐前焚香弟子。”
我细细盯着他脸,如此一说却是有些不同,说不上是哪里不同,大约是苍梧眉眼时时带笑,这个尊者眉间尽是沉然严肃,我与苍梧只有一面之缘,大约是我记得模糊才致错认,双掌合十朝他低头:“尊者恕罪。”
他道:“阿弥陀佛,无知者不罪,如此,小僧先行。”
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更觉得十分相像那日苍梧离开的身影。
我正瞧着他背影出神,师父走到我身旁:“认识?”
我被生生吓了一跳,惊吓着后退了一步险些撞上墙,被沉渊一把拉住,腰间的手透着温热,熨着我有些热,我的脸也有些热,若是有面镜子就能照出来我脸色大约是红了,我觉得手心有些湿意不自然的动了动,他松开我道:“回去吧。”
我跟在后头:“这么快便讲完了?”
他走在前头:“本就是承个人情来讲几句,不是什么重要的法会。”
似想起什么停了停,看着我却什么也未说。
我说:“刚才那个人像极了我从前认识的一个人,不想却认错了人。”
他稍稍松开,我是希望他能牵着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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