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抱你娘子去,别来蛊惑人心。”姒寒雨气不过自己就这么被他又拉进“陷阱”一次,愤愤地赌气讲了一句。
“你愿意嫁我了?”本来就不松的怀抱又紧了紧。
“谁愿意嫁你?”姒寒雨气得白了他一眼,却正对上他那含情脉脉的灿烂明眸。后面本还有些嗔怪的话,也因这目光忘了讲出来。
“那你还让我回家抱娘子?”休原面上如一个讨不到糖吃的娃娃,内心却在设计他心爱的人走进他的“怀抱”。在他看来,怀中这女子,是命定的要入他怀的。
“休原!”姒寒雨只觉得自己就要被气死了,扯住他的衣襟怒视过去。
“是娘子!夫人有何差遣?”谁知道休原对此视若无睹,仍旧温和的凝视着姒寒雨,自得其乐。
“要被气死了。”姒寒雨被休原弄得无法儿,干脆松了手中的衣襟,头在他怀里蹭了个舒服的姿势“死去了”。其实,姒寒雨心里再清楚不过。对于休原的“无赖”,她并不真恼,感觉反而很自然。只是在理智的时候,还明白他与自己并不熟。大约就是因为喜欢,所以觉得一切的一切都不讨厌。
“睡了么?喂……”休原没预料到姒寒雨真能这么顺从,轻唤两声也不见怀里的人有半分色变。
‘我睡着了,我睡着了……’不想再在语言上与休原多做纠缠,干脆催眠自己,莫名其妙自己怎么就抢白不过休原。
“唔……”直到两片温热的“东西”隔着面纱抵住她的唇,姒寒雨才意识到自己又一次“战略上失误”从而让自己吃了大亏。一把推开休原,从他怀里跳出来,“臭小子,你干什么?”休原没有防备,以为她是晕过去了。一下被她推倒在地,姒寒雨以居高临下之势羞恼地嚷着。
“……”休原真的以为姒寒雨被自己气“死”过去了,这次他可真是冤枉了。
姒寒雨见休原双手撑在身后,一脸惊讶的神情,不由得更恼了。转身便向来的方向跑,见她气急了,休原挺身跃起一个箭步跃向她。
“你别气了,是我错了,是我错了。”一把将姒寒雨拥入怀里,单臂揽紧,另一只手抹掉她来不及擦的眼泪。休原连声道歉,惹得姒寒雨更想哭了。
“你错了?你哪有错?我可不敢接受你的道歉,你放开我,我要回家了。”双手撑在休原的胸前,也不看他只是气鼓鼓地眼眶盈泪。
“真的,我方才只是……”冲动是他生平第一次,但好像又想到了什么,急急地掩住声音不再继续说下去。他只是很怕失去姒寒雨,却什么都不能说。
“只是什么?你说,你说呀!”姒寒雨的声音并不高,可透出的尽是气闷。
“只是…情不自禁。”片刻之间,休原找到了一个比较相近的理由。见姒寒雨愣了,便欣然的接下她的面纱,扶住她的后脑吻了一下。这一次,不强烈、不轻啄,似乎他也是没有经验的人一样,软软绵绵地吸吮了一阵。
良久,怀里的人才挣扎着撑开他们之间的距离。
“我,我刚刚是不是哭了?”方醒过神来,便没头没脑地对休原讲了这样的一句话。
“怎么?这笔账,娘子打算怎么和为夫算?”休原目光落在姒寒雨那越看越娇俏的脸上,那有什么心思去听别的?眼睛尤其不能从那软而“好吃”的粉唇上移开。
“你别闹,老方丈说了,我若是哭了会给忘忧引来大祸的!咱们快回去吧!”此时的姒寒雨早没心情和休原置气了,她不是个自私的人,所以她从来不哭。
“不急,这……”休原仍旧悠哉悠哉的,完全不理姒寒雨的“忧国忧民”。
“怎么能不急?”休原讲到一半儿的话就被她打断了,而后火急火燎地拉他向那吃草的骏马走。
“天也没塌下来,祸在哪儿?”作势望了望天,休原又把她重新来回身边淡淡地安慰着。
“咦?也对,难不成那次是巧合?”仰望着依旧一碧如洗的苍穹,姒寒雨也不解了。
“哪来的和尚让我家夫人这般信以为真?”休原就一会儿“娘子”、一会儿“夫人”的乱叫,还戏谑地编排起老方丈来。“从今以后,你想哭便哭。强忍着会闷坏身体的。”闻言,姒寒雨仰起头迎上他的柔和,心中升起了感动。曾几何时,也有一个男人让她这样动容过,只是人心难测……
“你是打算日日招惹我哭?”假意发脾气,摆脱羞人的距离。转身背对着休原,‘日日?若能天天来,我自然不会烦心了,只是这天天好像不大可能呢!像朋来这样二十岁不婚亦是少有的了,他怎么样也有二十岁了,看谈吐也不像什么寻常人家娶不起媳妇儿的。是不是家中娇妻惹他了?才又出来找我?’姒寒雨心下揣度着,她知道,休原也许只是个化名。有本事让人一见钟情的人,不可能只是个普通人。
“你何曾给过我‘日日’的机会?你说日日?那是,打心底里愿意嫁我喽?”休原从身后环住姒寒雨,明知道她只不过是气话来的,却偏偏顺“藤”而上不给她反悔的机会。
“谁要嫁你?”姒寒雨想掰开缠在身上的手臂,可怎奈那双手臂如铁镣一般,她用不上气力。
“娘子好狠的心,让我堂堂男子入赘府上。”将头埋在姒寒雨颈间,顿了一下缓缓道,“也罢,谁让我如此痴恋娘子呢?入赘就入赘吧!也不知道岳父、岳母会不会为咱们私定终身而气恼。”声音低低地,充满了隐忧似的。自说自话地不亦乐乎,让姒寒雨一点儿插话的机会也没有,仿佛这“婚姻大事”就这么定了一样。
“谁要你入赘了?”姒寒雨翻了翻白眼,终于得到机会讲出了一句话。
“我就知道夫人最疼我,我一定不让夫人失望。”什么和什么呀?姒寒雨被休原的兴奋弄得云里雾里的,她答应休原什么了么?一刹那反应过来,真想一脚踩扁身后的人。刚一抬脚跟,整个人便被由后面提起跃于马上。所以,姒寒雨的“发泄计划”自然也就失败了。只听身后讲了一句,“走,祈福去。我定要去好好谢谢老和尚,然后就去提亲。”
‘又关老方丈什么事?’此时的姒寒雨,除了茫然,再无其他。
第三十四章 宿寺(一)
更新时间2014124 14:49:47 字数:2257
姒寒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春色一下子置换成了秋景。一路上的景色与方才完全不同了,休原单手环在身前人的腰际。另外一只手缠着缰绳,丝毫不顾及路上行人的目光。
“休原,咱们还是下马步行,走上去吧。”姒寒雨没有那种“铜墙铁壁”般的脸皮,只想找个地缝儿把自己藏起来。以她的性子,此时也是忍到极点了,便低声“告饶”道。
“徒步上去??那可要走上半个时辰呢!”休原的声音仍旧闲适自在,一字一句地讲清楚。他倒是没什么,一个大男人又身负武功。可是,一直养在深闺中的某人不见得就能受得了那份苦。
“啊~那么久?”姒寒雨不自觉地拉了长音,那腔调似在撒娇,令休原不禁将她腰上的手臂紧了紧。姒寒雨只顾着看路旁去祈福的行人们,‘他们真厉害!都走着去?看来这个庙宇的确声名远播,值得去看一下。’这么想着,姒寒雨又道,“那得辛苦马儿快点了,这么久的话,回府都天黑了!小诗那丫头见到我不在,定会闹得满城皆知!”姒寒雨在心里粗略的计算了一下时间,而后向休原嘱咐一句。
“满城皆知?你的小丫头会有这本事?”休原虽然表面上那么说,但脚已经在马腹上加了一分力。马儿愉悦地驮着他们,向前方已可见的山寺大步跑去。
“她自然是没那本事,可是她怕爹娘骂我,一定会去找……”不知为何,姒寒雨忽然心虚地掩住了口,“朋来”二字生生地咽回了肚子里。
休原那般才智,岂会看不出怀中人的这种行为,勒缰将马带于路边。
“怎地不走了?”姒寒雨讲这话时,已经被休原带于马下。
“在你眼中,我是外人么?”一手持缰一手包住她的手,姒寒雨随着休原信步向庙宇的方向走去,“你说小丫头回去找谁?怪不得你一直都不愿意嫁给我,原来是心里有了别的男人。”姒寒雨能跟得上休原的步速,证明他故意放慢了速度迁就她。闻言,她的心不受控制的揪了一下。
“我没有喜欢他……”姒寒雨差点儿咬断自己的舌头,她觉得自己变得好蠢。明知道休原是在逗她的,可还是忍不住想要明白地告诉他。
“他?”松开缰绳,反身握住姒寒雨的双手。也学着她以前的样子微嘟起唇,一副小孩子的神情哀怨地凝视着她。
“马,马走了!”姒寒雨偏了一下头,见马还在往前走,惊叫着。
“别管它。”休原不依不饶,一副“爱丢丢吧,谁有现在这事儿重要”的架势。两只大掌不轻不重地包裹着她的手,可怜巴巴地说。
“那你想怎么样?”姒寒雨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让休原这么纠结。
“他,是谁?”似是手中的糖被人抢了去,马上就要扔进嘴里了,休原此时的神情就差没夸张地眼睛溢水了。
“他?”这么一搅合,她哪还记得自己说过“朋来”这回事儿?所以,一念之间也顿了一会儿,在别人看来反而像是在想“转移话题”的前兆。
“小丫头要去求助的人。”休原根本不允许这个问题被跳开,冲走远了的马望了一眼,马儿似有感应似的又转回头向他们这边折回来了。
“你说朋来?怎么了嘛?”姒寒雨笑了,忘了方才自己是因为什么提起了朋来。
“朋来?忘忧首富?”休原蹙了蹙眉,他当然知道朋来是什么样的人物!在忘忧之中,有几个人不知朋来的名号?手上的力度因姒寒雨的颔首而又加重了一分,“你喜欢他?”
“……”姒寒雨终于明白她和休原讲到朋来是从何而起的了,可是这问题好像又绕回来了,休原是在埋怨她“用情不专”?
“是真的?”在休原的痛心目光下,姒寒雨不能让自己与他对视。猛然之间,双手一起松了,几乎让姒寒雨以为休原要舍她而去。
“我不喜欢,他……”仅握住他的两根手指,突然觉得自己的手好小,若是休原执意挣开自己,自己根本无能为力。想讲下去的话,因他迫不及待地话而断了。
“那你是喜欢财富了?嫁给我,别把他算在要嫁之人的里面。我会给你富足的生活!”众目睽睽之下将姒寒雨拥入怀里,幸亏骏马返回的及时才挡下了一部分人的目光。
“……”‘休原今天是怎么了?受了什么刺激?这是演得哪一出啊?’姒寒雨没有见过一个大男人如此的多愁善感,更没见过这样的休原。这样的休原,会让她觉得他不是真的。再次无语,她该怎么回答呢?休原以为自己是个“拜金女”?
“不行?”略略把姒寒雨从怀里拉出些焦急地问。姒寒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原本垂在身侧的手臂伸向他身后轻轻拥住,以侧脸贴在休原胸前,“我们走吧!去祈福。”在休原看来,姒寒雨什么都没说却比千言万语都受用。“幸福”了好一会儿,他才放开很用力的拥抱带她上马。
马儿似乎也被主人的愉悦感染到了,自己也跟着屁颠儿屁颠儿地撒欢儿似的跑在山路上。害得姒寒雨把眼睛闭得死死的,双手紧抓住换在腰上的手臂,生怕一不小心被甩下去。
“到了,把眼睛睁开吧!”直到休原讲这话特地将头低至她耳边,她才意识到休原刚才是故意将马骑得飞快的。气不过自己又上当受骗了,便趁休原不备时在他小腿内侧掐了不轻的一下,“呀!谋杀亲夫了!”结果,让她后悔不已,休原也没防备她会下手“修理”自己,失声叫出。引来众祈福者的侧目,姒寒雨当下就红了脸。
休原也略有尴尬,“娘子,我错了。我再不敢夸赞别的女子了,你别生为夫的气。”此言一出,姒寒雨就一点儿也不觉得后悔了。又伸过去的手被一只大手攥住,她特别佩服休原不要脸皮的勇气。
见马上的姒寒雨仍“黑”这一张脸不肯搭理向她伸手欲扶她下马的自己,休原知道自己的玩笑开大了。
“难道娘子真是因为一句话不肯原谅我了?为夫向寺里的神明发誓,若对娘子存有不专之心,天诛地灭、不得…天!摔到没有?”姒寒雨陡然纠结,双腿一收向正发誓的某人怀里跳下去,并不是她被休原那痞气的模样感动,是她实在受不了周围对他啧啧称赞的女子目光。休原早有预料地接了个满怀,帮她整好面纱关切的检查她周身是否安好。
姒寒雨瞪了他一眼,始终觉得怪怪的。伴着步向每一级石阶,她的这种感觉愈感强烈。
第三十五章 宿寺(二)
更新时间2014125 17:30:51 字数:3040
(谢谢逝去-独舞大大的支持)
直到一张慈祥的面孔亦如那时在府中一样映入她的眼帘,一样的和善、一样的安心、一样的仰视。(儿时的仰视是由于小孩子和大人之间的自然身高问题,此时的仰视限于这里的石阶较于别处每一级都高些。)
“小姑娘别来无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