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是镇氏的圣长老呀!我和少主子正要回宫,您这是要向何处?”浮生总与少主在宫外“捉迷藏”,自不像宫内一干管事的那般消息闭塞。
见到圣潇湘“桀骜不驯”的举止,面上虽不明说,话中已另有音了。
“我们家小主子不省心,不知溜哪玩儿去了?这不,正寻着呢!”圣潇湘看出浮生不悦,索性再退让一步。
为了一件小事一争长短不是明智之举,圣潇湘断然不会那么做。
“是呢!现今的孩子真不叫人省心。改日寻着了人,请镇小姐也来我们宫中坐坐。”闻圣潇湘之言。浮生瞟了一眼他们家小主子。
浮生深有同感地暗道,‘若不是真的见到这镇氏漫天的撒出人手去找人,还真当他这是在拿话挤兑我呢!哎,想来谁家做奴才的都不容易。这些小祖宗,哪有一个叫人省心的?’
圣潇湘向泷仙之这边欠了欠身,想着他们既然不以真实身份示人,自己也不用大礼相视。
“怎么还站在这儿?扶少主上马吧!”圣潇湘一走,浮生那双眼睛就没了笑意。
向身边的冠九天低声喝了一句,不悦之情跃然于言语间。
“九天,改马车。本少爷累了。”关于他浮生大叔对义子发脾气却不敢向自己发作的事。泷仙之和冠九天都早已习惯了。
冠九天面无表情地颔首。飞身跃起、转瞬不见。
镇氏一族的人渐渐散去,月光炒饭抱着窜进他怀里的小狐狸向远处走了走,他知道浮生要训话了。
“少主愈发玩儿疯了,还不把人给人家镇氏送回去。您是什么身份。还这样贪玩。”此时此处只剩下泷仙之、浮生和泷仙之怀里的镇云魄三人。
浮生也不隐晦,开诚布公地向泷仙之道。
“我的师妹,与他们镇氏何干?”泷仙之也疑惑“云心师妹”是在躲避镇氏,可追他们的明明不是镇氏一伙人。
回了总管的话,又低头向披风里看了看。
但见他云心师妹又恢复了一派天真的神情,正抱着那只爱别扭的小狐狸用带笑的水眸忽闪忽闪地看着自己呢!
这样一来,泷仙之还是觉得云心可信。
“是么?”浮生心里犯嘀咕,‘这孩子,每日都神神叨叨地往那小居跑。今儿还有收成了?’
“是。不然浮叔说说那家小姐的特征。仙之比对看看!”许是从小就跟在身边的缘故,泷仙之对浮叔相当客气有礼。
在泷仙之眼中,浮生又有几分像父亲的感觉。
因为泷仙之才出生不久,父亲病逝、母亲也因思念父亲成疾相随而去。
能让泷仙之视作亲人的为数不多,奶奶、炒饭、浮叔、九天。
“这就难了!那镇家小姐被养在宅中之前从不以真颜示人。多是以纱遮面的。”说话间,冠九天已将马车赶至他们的身边。
看了一眼那马车,浮生对义子九天赞许地点头,‘九天太了解仙之的脾性了,这要是驾来一辆小的、普通的,非闹开不行!’
想罢,浮生也为自己有这样的义子感到庆幸。
“总该有特征的。”泷仙之依旧坚持,还自顾自地隔着披风将人提起,一跃站在冠九天身侧。
腾出一只手掀开帘幕,自己迎面进车半个身子,才打开披风把镇云魄放进车里。
“那女子叫云魄,风卷残云的云,摄魂取魄的魄。”车内的镇云魄正欣喜泷仙之想得周到,车外便传来浮生总管分解她名字的声音。
镇云魄方要不悦于浮生总管不认识她就随便凭借一个名字来编排她,挑眉的动作就因泷仙之掀开门帘小缝向里看的行为而遏止。
不仅那样,镇云魄还学着钻进刚车内比较小的怀里的眼神,懵懂地看着泷仙之。
“我的心儿师妹才没那般煞气,可人得紧。”放开手,泷仙之回了浮生一句。
浮生做何感想镇云魄不知道,反正此时的自己觉得泷仙之比两年前懂事多了。
两只小狐狸聚在她的脚下,她望着车门笑着抚摸小一些那只的毛皮。
抚到背脊处触觉突感异样,低头看去,原来小狐狸身上绑着自己的“云魄”口袋。
解下口袋,这才惊觉是小狐狸行动敏捷。
她尚且没注意到这细节,丢了命根子也不自知,更不用说是别人。
将口袋藏于衣内,重新审视着那比口袋大不了多少的小狐狸。
镇云魄忽然觉悟,自己好像对那些狐灵的话有些误会。
镇云魄这一系列的动作,不过是泷仙之放下帘幕又回头与浮生总管回话的功夫。
“此女年方十七。”浮生听泷仙之回话时,见有东西一闪进了马车里,但见义子未动,就晓得不是危险之物。
镇云魄闻言笑了,暗道,‘这总管可知道的不少,你要是能查出我用何法得以还家,我便让爹爹封你个护国公当当!’
镇云魄出神地想着,乍感那话之后帘幕又被掀起。
泷仙之看来她好一会儿才将手松开,转而讲出的话让镇云魄想起母亲常说的一句“人不可貌相”。
“我心儿师妹自有绝色之颜,只是至多也就十五岁,再过两年定可长成。那时,任其倾国倾城,也无人不服!”车内的人脸上黑了一半儿,‘他这是在夸我么?’
镇云魄听出来了,她也开始明白一件事。
为何以往外国使臣初见母亲,问朝中官员母亲是哪家千金时,她都会脸色很难看。
被这样一说,不似在受夸奖,听进耳中更不像是说她年轻,倒仿佛在言其“未长成”一般刺耳。
“炒饭先回去吧…明日,最迟后日,我带云心师妹去相府找你玩儿。”泷仙之开始时并不预备说“明日”之后那席话。
只是猛然想起云心师妹说与炒饭一起还有事,怕云心不跟自己一起回去,只得说这些话来哄住云心安心。
镇云魄明白泷仙之在担心些什么,继而伏在车窗处对车外道。
“炒饭哥哥,你且回去,云心与人家约定好的事是不会赖皮的。”镇云魄口中的人家暗指月光凝,从遇见那个清冷的妃魂开始,她就知道自己躲不了了。
“云心好生听你仙之师兄的话,他性子直,不许与他吵嘴。”月光炒饭的话自车外传来,镇云魄感到他和自己的六哥斋慕岚有几分相像。
六哥就很少与自己讲话,但双亲要对她进行小惩罚时,他都会暗暗地提示自己。
从月光炒饭的这句话中,镇云魄获知了三件事:她的粗心师兄一直未对自己言明他的名讳,炒饭冒着逾越身份之嫌好言相告;
“他性子直”浅浅四字中,镇云魄明白了泷仙之行事很是专制、不留情面;
“不许吵嘴”之说,是在劝镇云魄凡事避让泷仙之三分,别和泷仙之计较。炒饭此番细心地叮嘱,让镇云魄心中很是感动,她和炒饭不是很熟不是么?
“炒饭哥哥是好人,记住云心昨夜分别时,对你说过的话。”讲这话时,马车已徐徐前行,积雪在车轮下发出“吱呀”的微响。
镇云魄只道麻烦,却不料真正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第一百四十八章 转嫁有因(求订阅)
中天城的皇宫,随着一辆看上去虽不普通,却也不甚华丽的马车驶入,变得热闹起来。
众宫人皆欢呼雀跃地跑回自家娘娘的宫殿,毫不避人的高喊“皇上回来了”。
彼处,被两只小狐狸烦的已昏昏欲睡的镇云魄,因为身边有个“幼稚鬼”和一只真鬼闹的根本没办法睡。
“仙之师兄,咱们要去哪儿?”镇云魄明知道自己已经身处皇宫大内,也不得不装傻配合泷仙之来问一问。
镇云魄装傻不假,可是她的手也在泷仙之的身侧戳着。
镇云魄自不会无聊地戳泷仙之,她是在“调戏”泷仙之身畔的“大哥哥”。
这次与那阴魂离得近,她看得也真切。
此魂虽与泷仙之有八九分的相像,但是一看就能发现他们的年纪是不一样的。
“云心,你这是干什么呢?”见镇云魄以食指在他旁边虚空地一下下戳着,泷仙之当然知晓那意味着什么。
只是,泷仙之有些不死心。
“呀!大哥哥,你这样会损‘阴元’的……”镇云魄本想接着吓人说她在陪鬼玩儿。
可是,那魂的下一个动作让镇云魄也不小的惊了一下。
那阴魂?竟以他的手握住了她的手指?
要知道,镇云魄的身上可是有大量“云魄”的。
在镇云魄毫不提防之下,魂欲对她不利而碰到她是会灰飞烟灭的。
可是,这阴魂没有。
不仅没有,还发生了奇怪的现象。
由她被握住的手指,似乎有一种力量在补给那握着她手的魂,使他渐渐地现形。
场面有些失控,镇云魄尚且稀奇这事的发生,更何况是没有心理准备的泷仙之。
但是更奇怪,泷仙之见到那阴魂之前本是很恐惧的。
现在,实实在在地看着那魂的侧脸,他却感觉不到什么是怕了。
“云心。她?真的…没骗我!”泷仙之口中的“她”,是未入镇氏老宅之前的镇云魄。
泷仙之犹记得那个“花枝招展”的丫头,以一种淡漠与不屑的眼神看着自己。
从小到大,泷仙之都是被众人捧着的太阳,没有谁能那样对她,敢那般为之。
二十年来,那个小姑娘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师兄胆子真大!”镇云魄原以为泷仙之会像女子一般大叫着晕过去的,此刻的语气有些讪讪之音。
可是让她很失望,泷仙之没有晕过去。甚至一点儿也不害怕了。
那阴魂的大半张脸是冲着镇云魄的。阴魂正温和地注视着镇云魄。好似不曾想过“放手”这件事。
镇云魄可不喜欢这种温和,因为人鬼殊途是亘古不变的老理。
听见镇云魄说的那句话,那阴魂不禁莞尔。
他启唇对镇云魄说着什么,只是在镇云魄这一方却只见他在开阖着唇瓣。听不见声音。
“你见过凝儿?”与阴魂动唇的同一时间,泷仙之嘴里鬼使神差地吐出了这五个字。
正与那阴魂对视的镇云魄闻言一惊,别过脸看向泷仙之的神情异样,和阴魂的表情完全相同。
忙“抽回”自己被阴魂握住的手。
应了镇云魄的动作,泷仙之合眸身体向她这边倒下。
“你不能再这样做了,他身子受不了的。”下意识地扶住泷仙之的头,搁在自己的肩上。
顾忌车外有浮生总管和冠九天,这些话只是在和那阴魂对口型。
镇云魄对那阴魂蹙了蹙眉,她的善心可不会随时随地都在。
门帘应她的动作。又被浮生总管掀起。
浮生见泷仙之的头枕着镇云魄的肩,而人家小姑娘正用无辜的眼神看着自己。
浮生不由得老脸一红,忙将门帘放下。
他们家宝贝小主子还是第一次“主动”且“温顺”地对待女子呢!
他断不能破坏老主子期待已久的好事发生,会遭五雷轰顶的!
趁浮生没看真切的空当,镇云魄从怀里取出一枚“云魄”。
“云”字一面按在泷仙之的发顶。眨眼之间,泷仙之的头上就蒸腾出一丝气氲。
“我……”只是转瞬的功夫,泷仙之在那气氲消散的片刻就转醒了。
方讲了一个字,就被镇云魄用手指按住了嘴唇。
镇云魄的本意是怕泷仙之一开口就会说出“露马脚”的话来。
泷仙之正欲拨开镇云魄手的动作,还只停留在想的阶段,尴尬的事就发生了。
浮生总管在此时又起门帘,恰巧迎上了他家小主子“含情脉脉”地望着人家姑娘,而且他的手还抓着人家姑娘的皓腕。
泷仙之的恼羞成怒已行“山雨”之势了,被看了两回的镇云魄却没事儿人似的拨开泷仙之的手。
撤开自己给人家垫底的身子,窝回角落里和小狐狸们玩儿去了。
窝在角落里的镇云魄这才发现,那一直跟着泷仙之的“东西”似乎因方才那一役,转嫁到了自己的身上。
有了这个假设,镇云魄不可置信地看了看泷仙之。
泷仙之没有看镇云魄,而是瞪着仍旧只手擎着帘幕的浮生。
镇云魄想了想,若是自己的假设成立,看泷仙之也是没用的。
镇云魄低下头,用手指戳了戳那只别扭的小狐狸。
伏在那儿的小狐狸不悦地回头与她对视了一下,然后颔首似的,下颚上下动了两下。
这下镇云魄傻了,自从遇见俎玉以后诸事不顺。
好不容易想寻一回金主,赚一点儿自力更生的银两,怎么会惹这种事上身?
‘娘说了,在绝境的时候,先不要急着发泄恐惧,要想办法解决。’镇云魄的心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她觉得母亲说的话很对,若是自己只顾着绝望,那绝境只有绝命一种可能。
如果试着去解决,也许可以绝地逢生。
“皇帝小祖宗,不是老奴要扫您的雅兴。这‘大院’里如狼似虎的女子太多。您的云心师妹也得平安无事不是?”此时,门帘已被放下。
车外的浮生哄孩子似的,安抚着他们这个要大发雷霆的小主子。
泷仙之气死了,他知道浮生是什么意思!
可是他是冤枉的,要是他真的做了,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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