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也希望天一他们与她相认,守在她身边,但一想到那四个男子个个都是人中之龙才貌出众,想着她一大早连自己都不见便先去见他们,一想,心里又堵了一口气。
见他脸色越来越不好看,慕容霄暗中拭去额角的冷汗,轻声道:“王爷,姑娘出门的时候似乎心情不错,属下以为等姑娘回来之后,大概就会和王爷和好了,王爷无需牵挂。”
“谁说本王在牵挂?”他冷冷一哼,转身便朝后院而去。
他一夜难眠苦苦煎熬,她却一大早心情不错地出门!
气疯了他!
……
再次被人从被窝里揪出来,天师怒得差点要杀人,可当看清在他面前的是什么人时,所有的怒火只能硬生生憋了回去。
打不过他,连找他出口气都不成,别更说杀人泄愤。
他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着他,无奈道:“知不知道天才刚亮,这时候正是一整日睡眠最香之时?”
有美人不抱来这里扰人清梦,甚至那张脸还阴沉得很,如同吃了火药一样,肝火那么盛,一定是跟女人有关。
“昨夜是不是一夜未睡?”他问道。
战倾城只是瞟了他一眼,冷哼道:“睡不着,给我点药。”
“睡不好也别一大早来这里刺激人,知道单身汉的苦闷么?”天师怨念着,从床上翻了下去,套上靴子来到药架子前,一边揉着惺忪的眼眸一边叮嘱道:“虽说现在年轻精力旺盛,却也不能太放纵,太纵情,将来老了会虚的。”
身后的人没有理会他,他从上头取下一瓶药,转身递到他面前:“以后知道节制,不能彻夜不休,这瓶药你拿回去补补元气,只要稍微知道控制便好,无需理会。”
他又打了和哈欠,回头往床边走去,刚来到床边便倒了下去,翻开被子打算继续他的美梦,却不想被子被人一把扯了去,人又被提了起来。
“做什么?”这次,总算是完全清醒过来了。
抬眼看他,只见北王爷脸色越来越阴沉,眉宇之间蓄着一股愁容以及怒火,他微微怔了怔,讶异道:“看着不像是体虚,倒像是精力过剩无处发泄,你和龙家姑娘昨夜都做什么了?”
“昨夜我一人在书房度过。”他的声音有点冷,当中藏着旁人无法忽略的怒意,以及绝无仅有的无奈。
原来他北王爷也有无奈的时候。
天师总算有点反应过来,他揉了揉眉角,站了起来:“吵架了,是不是?”
战倾城眉目微挑,看着他的背影,虽然这事说出来似有那么点丢人,但在他面前也只能实话实话:“她无缘无故发脾气,把我赶出了房门。”
“噗”的一声,刚把茶水送到口中想要漱口的天师一口茶水毫无礼仪地喷了出来,他忙执起衣袖拭去唇角的茶迹,回眸看着他,讶异着笑意闷声道:“北王爷被赶出房门,你确定我没有听错?”
战倾城懒得理他,在茶几旁坐下,不耐道:“给我点药,我夜里睡不着。”
“是不是想她?”
战倾城别过脸,拒绝去回答这个问题。
与他认识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见过他如此憋屈的一面?竟让被人从自己的寝房里赶了出去而没有飙起来,这真是天下奇闻,就算说出去也不见得有人愿意相信。
“后来呢?”他又问道。
战倾城还是不理会他。
明显感觉到他的不耐烦,天师耸了耸肩,认真道:“这……男女之间吵架的事情,若是不从根本上去解决,哪怕我给你药也只能保你一时安睡,以药促进睡眠对身体总是有害,不是长远之计。”
战倾城依然不理会他,只是懒懒靠在椅背上,半眯星眸。
昨夜一夜未睡,其实到现在已经困极,可他很清楚,就算再困,等回去躺下,身边没有那女人,自己还是难以入睡的。
所以,宁愿用点药也不愿再去受那种煎熬。
天师又道:“你从来没与姑娘家相处过,自然不知道姑娘家的心思,要不你把事情告诉我,我来给你想个对策。”
瞥见他眼底的不屑,天师又道:“别的我不敢说,但在这种事上我一定比你见识的多,这一点我想你也无可否认。”
战倾城抬起眉角盯着他的脸,他说的没错,自己在这方面确实不如他。
虽然很不屑拿这种事与人分享,但想到那女人还在生气,顿时便又烦躁了起来。
夜不能寐,这种苦,他不想再受。
犹豫了半响,才断断续续把昨夜的事情与他述说了一遍。
虽然只是捡着重点说,但轻歌所说的话,他基本上都转述了。
天师认真听着,也一直在思索,等他说完,他才轻吐一口气,笑道:“人姑娘家不知道你为了什么娶她呢,你为何不跟她说清楚?对了,你究竟对她有没有情意?如果没有情意,就不要误了人家一生。”
“你明知道我和天凰的主人有婚约。”什么情意不情意的,这种事情根本不在他考虑的范围内。
天师白了他一眼,又端起茶壶倒上一杯清茶,随意漱了漱口,才看着他道:“你果真不了解姑娘家的心,人家姑娘哪里像你这般,什么婚约不婚约的对她们来说才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感情。”
感情……战倾城有点把握不住这两个字,指尖落在椅子把手上轻轻点着,却不知道心里这一刻在想些什么。
感情,这两个字太虚无飘渺,他扎根不懂那是什么意思。
“你有没有跟她说过你喜欢她才会娶她这种话?”接收到他那投来那记不屑的目光,天师叹息道:“你瞧瞧你,连一句我喜欢你的话都不愿意说,哪个姑娘会愿意嫁给你?”
“我若愿意,想要嫁入北王府的女子只怕整个皇城都站不下。”他不屑道。
“我知道我知道。”天师摆了摆手,对这个骄傲的男人彻底没辙了,来到茶几另一旁坐下,瞅着他,他认真道:“可是,主动送上门的你也不稀罕,是不是?”
战倾城没有回应,只是淡淡瞅了他一眼,沉默。
天师又道:“你与天凰的主人有婚约,这事想必她之前是不知道的,她被你带回来禁锢在王府……先别反驳。”
见他薄唇微动,他打断道:“人是不是被你禁锢在这里你自己知道,虽然我没有亲眼看过你们相处的过程,却也不难想象,人家姑娘一开始并非心甘情愿与你在一起,是不是?”
这些话战倾城也不好反驳,一开始他确实是用强迫的手段把轻歌带回来,可他自问对她不差,她要什么他都给她了,难道,这不足以证明他的诚意吗?
“你或许什么都好,不过,有一点做得不妥。”天师往窗外望了一眼。
窗外鸟语花香,夏末秋初,花儿开得正旺。
他伸出长指,指了指窗外那花海,笑道:“知道人家姑娘家想要的是什么吗?”
战倾城的目光随他一道往窗外望去,除了一片花海,还有几双飞舞的蝴蝶,似乎并没有其他什么特别的。
难道说女儿家就喜欢这些花花草草?她若喜欢,回头他让慕容霄把他的千城阁里里外外全部植满花草便是,要做到这些能有多难?
知道他根本没有理解自己所指,天师浅咳了一声,耐着性子解释道:“姑娘要的是男女之间那微妙的感觉,是一句我喜欢你,一句我愿意一生守护你,若你不信,回头折一支花儿回去送到她面前,按照我说的跟她说一遍,我保证你们俩一定能和好,她还会比从前对你更温顺体贴。”
战倾城瞅了他一眼,又看着窗外的花海,脸色异常凝重。
让他折一支花儿回去送给那女人,还要跟她说“我喜欢你,愿意守护你一生”这么肉麻的话,想想都令人觉得浑身不对劲。
要他说出口,简直比登天还难。
半响,他冷哼道:“我想要女人何愁没有?这种事情谁爱做谁做,我不稀罕。”
长身立起,转身就朝门外而去,对身后的人再不屑一顾。
活了二十多年,什么时候做过如此可笑的事情?
这种事若真做了,他还如何在世人面前维持他高大上的冷酷形象?
送花……当他是白痴!
……
凤轻歌一早确实去了北王府的后山,不过这时候,人已经在闹市上了。
麦粉糕,栗子酥,糖蒸酥酪,鲜虾包子,再来两盏杏仁茶,街头的小吃,卖相虽然不及王府里的精致漂亮,但,味道却绝对是你意向不到的一绝。
她从坐下后,一张小嘴儿就没有停下来过,就连坐在她对面,身形比她高上几乎一个头、体重至少有她一点五倍以上的濮阳栩也不得不叹服。
这丫头的吃功厉害得过分!
直到她放下茶盏,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块手绢擦了擦唇角,濮阳栩才愣是回神,匆匆把自己面前的差点咽进去,再喝完杏仁茶时,轻歌已经站了起来,打算走人。
“丫头,未结账。”他放下茶盏,轻声提醒道。
“你先结,回头还你。”她急匆匆开溜,今日出门又忘了带钱,两手空空,结什么帐?
濮阳栩这么厉害,他总能有办法不是?
带她进入热闹的大街时,濮阳栩已追到她身旁。
“未来北王妃穷成这般,说出来大概也没人愿意相信。”他道。
轻歌只是淡淡瞟了他一眼,不说话,目光继续在琳琅满目的小玩意儿上流转。
如此打趣都不理会他,看来心情果真足够的差,濮阳栩摸了摸鼻子,举步跟上:“吃饱喝足,要不带你去有趣的地方玩玩?”
“何谓有趣的地方?”她连头都没回,随意问道。
“坐画舫游湖如何?”事实上他自己完全不精于此道,如何能哄姑娘家开心,这是个问题。
如果对方不是她,只怕他连多瞧两眼都不乐意,哪来的心思去哄?
画舫,游湖……她摇头,“不感兴趣。”
濮阳栩不说话了,只安静跟在她身旁,每日里在屋子里研究毒物药物,宅男一个,根本想不到其他好玩的。
在街上逛了一转,除了买了几个小唐人,再没有任何能入眼的东西,辗转,他们去了城郊。
轻歌和河边蹲了下去,看着河面上那个沉默的女孩。
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轻罗小扇白兰花,纤腰玉带舞天纱,疑是仙女下凡来,回眸一笑胜星华。
不管多少古人的文字都无法描述凤家四小姐的美丽,那精致到完美的五官,肤色如雪,青丝如水滑落,丝丝缕缕随风起舞,美,美到极致,根本不是凤如云之辈能比的。
是不是因为长得这么美,所以才被战倾城看上?
但,那家伙的美比起她来毫不逊色,如此出色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因为美色而看上一个女子?
这一刻,她真的无比泄气,宁愿北王爷是因为看上她的美貌才愿意娶的她,至少这美貌还属于她自己的,若真只是因为濮阳栩他们,还有什么天凰的主人那种莫名奇妙的原因,这婚,结来有什么意思?
本是不应该在意的,却不知为何忽然在意得很,她早就知道战倾城把她留在身边有目的,现在再来纠结有什么意义?
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好奇怪的感觉。
忽然心血来潮,她在岸边坐下,伸手褪去自己的鞋袜,把一双晶莹剔透的小脚浸入河水中,仰躺了下去。
河水清凉,丝丝沁人心扉,感受着怡人的水温,看着头顶上方的蓝天白云,她深吸了一口气,烦躁的心情才慢慢平复了下去。
其实她本来真的不在乎,只是这两日想太多了。
“我好像越来越在意他了。”她忽然道。
濮阳栩在她身旁坐了下去,垂眸看着浸泡在河水里那双雪白细嫩的玉足,目光有几分复杂:“今日心情不好,是因为战倾城?”
“嗯。”轻歌点了点头,视线里,朵朵白云缓缓飘过,她吁了一口气,无奈道:“其实他从一开始就说得清楚,他把我留在身边不过是要我为他办事,说得那么明白,根本不给人任何遐想的机会,是我自己想太多。”
“现在呢?”河面上,一片落叶顺流而下,眼看就要碰到她白皙的小脚丫,他微微蹙了蹙眉,长指轻弹,河面上忽然荡开几缕涟漪,那片落叶也在这一荡一荡中,慢慢荡开了去。
“现在心境不一样了吗?”他问。
轻歌侧头看着他,薄唇微动,想说话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濮阳栩淡淡扫了她一眼,便也学着她那样,抬头看着天际:“你喜欢他是不是?”
“不是。”喜欢一个利用自己、还对自己下蛊的男人,她真有这么贱?
可是,为什么在他问到是不是喜欢那男人的时候,心里会这么慌。
“只怕是因为喜欢,心里才会计较,才会在意他娶你的目的。”
她闭上眼不说话,小心肝一下一下撕扯着。
喜欢那个男人……真是该死的犯贱。
忽然她翻了个身趴了下来,抬头看着他,笑问:“濮阳栩,你喜欢过几个姑娘?”
濮阳栩垂眸,本只是想看她一眼,却不想她现在趴着这个姿势,从他这高度往下看,竟一不小心看到垂下的衣襟里头,一道令人脸红耳赤的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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