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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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元风流-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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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宋初科举,仅有两级考试制度。一级是由各州举行的取解试,一级是礼部举行的省试。太祖为提拔真正踏实于有才干的人,于开宝六年实行殿试。自此以后,殿试成为科举制度的最高一级的考试,并正式确立了州试、省试和殿试的三级科举考试制度。
殿试以后,不须再经吏部考试,直接授官。太祖还下令,考试及第后,所有及第的人都成天子门生,殿试后分三甲放榜。南宋以后,还要举行皇帝宣布登科进士名次的典礼,并赐宴于琼苑,故称琼林宴,以后各代仿效,遂成定制。宋代科举,最初是每年举行一次,有时一、二年不定。英宗治平三年,才正式定为三年一次。每年秋天,各州进行考试,第二年春天,由礼部进行考试。省试当年进行殿试。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今年州试之期也已发布,各县士子皆筹集盘缠,备上书囊,三三两两之人约定,启程赶往成都府。
陈氏两兄弟业已准备待发,府门前的马车已是准备,陈冯氏却仍是叨叨扰扰,陈尧咨不觉想起往事。这世间亲情血浓于水,却是未曾因岁月流逝而淡化。
陈尧咨心思仿似被触动,嘴里不觉吟出小诗:
“夫非无泪,不洒离别间。
杖剑对樽酒,耻为游子颜。
蝮蛇一螫手,壮士即解腕。
所志在功名,离别何足叹。”
陈尧叟、陈尧佐听闻此诗,不觉内心触动,踌躅满志,对陈省华道:“孩儿定得功名。”有对陈尧咨笑道:“多谢三弟以诗文相赠,咱两位哥哥当有你之志向,此去定要高中。只是每日无人陪你去漱玉洞练拳诵书了,想来你有母亲照顾,也放得下心。”陈尧叟说完,拍了拍陈尧咨的肩。
陈尧咨也是点头,道:“大哥、二哥,这次秋闱定是当展抱负,小弟静候大哥、二哥佳音。”
陈省华也笑着点了点头,道:“此次秋闱,路途遥远,当一路当心,秋闱之后,给家里捎信,免得你们娘亲挂念。”
二人点头,当即登上了马车。赶车的小厮顺溜马头,向城门而去。
陈尧咨回头看了看父亲陈省华,只见他双目注视着马车,直到消失在街头,仍旧屹立,久久没有回头。
看着马车远去,陈尧咨回过头,却看见秋蓉扶着母亲,站在陈府门前,眼里杵着凝视。陈尧咨道:“娘亲,回屋里去吧。”
陈冯氏点了点头,转身回了屋子。陈尧咨却是往陈府外跑去。秋蓉笑着看了他一眼,笑道:“少爷,你不是要练字吗,怎么又跑了。”
陈尧咨笑道:“纸张不多了,我欲去买些上品的宣纸回来,你要不要一起去玩会?”
秋蓉也想有机会去买鞋胭脂红粉的,这女人都是好这些,可夫人那里谁去照顾。一时之间,踌躇不定,也是欲言又止。
陈尧咨看她似是有些疑虑,笑道:“娘亲今儿要去柳府,今日不在府中。”这也是,自陈尧咨得柳大人女婿之后,这陈夫人也是喜爱往刘夫人处,这一来二往的,也就差不多成了习惯。
秋蓉听闻,也放心下来,随着他往街上行来。
两人走在街上,虽是年小,也是俊俏,不时的有商贾小贩眼神飘来。陈尧咨来到这一笔墨文斋,这老板迎了出来,笑道:“三公子,今日可有兴致到小店,今儿可有上好宣纸,您可曾要一些。”
陈尧咨笑道:“这是自然,今日特地为此而来。”
这老板笑道:“您稍等,马上送来。”
陈尧咨并不着急,也是悠闲,秋蓉笑道:“我说你今儿怎么出来,原是为了散心的。”
陈尧咨笑道:“怎么如此言呢,我可是专程出来买纸张的。”
秋蓉却是娇媚的看了他一眼,柳眉微微泛起,笑道:“别人不知,怎能将瞒得过我。你是因大少爷和二少爷走了,没人陪你玩,心生清冷吧。”
看着这侍女姐姐,还真别有一番风情,“这十四五岁的年纪便是如此,要是在过些年头,怎么得了。”陈尧咨想到这,不觉得心里轻轻发颤,这还真考验人的本性。
“你却是什么都知道,”陈尧咨笑了,没有多少人算是了解他的,这秋蓉却是对他最为之心,“清淡倒是有些,只是想出来透透气罢了。”
秋蓉盈盈笑道:“你为何不去寻柳小姐处,她倒是可陪伴你啊。”也是有些疑虑,他未找那柳小姐,却是带自己出来,不觉得有些欣喜。
她哪里知道陈尧咨的盘算,今日母亲过府,都是谈女红针线的,他一个男子,做的如何起劲,不如自己出来逛逛更好。而带着秋蓉,却是秋蓉对他甚是知晓,免得她把自己的那些懒惰之事说给柳青瑶听,最好是她二人不相见,更为放心。
他正要回话,却是见这文斋外又进来二女子,只见其头戴发髻,身量高挑,体型修长,脸娇胜似雪,手如玉雕琢,有班姬续史之姿,谢庭咏雪之态,步履轻盈的走了进来,却是柳青瑶与俏丽盈盈的丫鬟芷荷。
陈尧咨看此情形,心里暗道,“这也太巧合了吧,她不是应该在柳府陪着娘亲闲聊吗?”陈尧咨心里已是来不及疑问,只有叫苦的份,这这样的巧合和令人压抑。
只见柳青瑶走了进来,看着秋蓉,心里也不觉震惊不已,暗叹其资质之好,丰姿绰约,风娇水媚,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还未细想,便看到陈尧咨,心里顿时欣喜,轻移莲步,走了过来,笑道:“师弟,你也在这里。”
陈尧咨不由得心里叫屈,可怎生是好。却不得不回礼,脸上立即露出满脸的微笑,道:“师姐,你怎么也来了这里,不是跟娘亲在一起吗?”
柳青瑶还未回答,便听见娇媚的声音响起:“少爷,这就是柳小姐吗,真可是仙子般的人物啊。”秋蓉在柳青瑶进来之时就在大量这位小姐,生的如此动人,一颦一笑之间,仿似让人沉醉,不觉心里赞叹。见她叫陈尧咨师弟,当即明白原来这便是艳名远播的陈府大小姐,心里好奇,不觉得开口问道。
陈尧咨笑着点了点头,笑道:“这是我娘的丫鬟秋蓉,从小就照顾我的。”
秋蓉笑道,原是柳小姐,秋蓉有礼了,说着对柳青瑶行了一礼。
柳青瑶本就惊其容颜,见此如此有礼,不觉得心对自己引以为傲的容颜自信全无。心里不住的想了起来,他的身边有如此俏丽女子,自己又何分,她心里不免淡然,看来自己却是不如这秋蓉对他知心,要真的成婚,哪能不过秋蓉的这一关。
想到此,她也面露微笑,道:“秋蓉姐倒是客气了,小妹倒是想多与秋蓉姐多多亲近,今日倒是有缘。”
秋蓉本以为,这柳府小姐从来清高,今日一见却是如此亲近,想来传言不实,笑道:“哪里的话,夫人倒是常念着你呢,倒是想你多多陪伴她。”
两人相视一笑,你言我语的,看似无比的亲密。陈尧咨心里暗暗地舒了一口气,暗自想到:“这女人和女人的相识速度,哪是能是自己相当得到的。”



第24章 拣尽寒枝不肯栖
本以为两人的碰面会如何的斗法,却未曾想到是这样的结局。看着两个女子你言我语,你侬我侬,笑声不断,陈尧咨心里也是在感叹,女人之间的相识都那么令人费解,才相见之时如临深渊,而今却是如引为知己,倒是把他放在了一边。
柳青瑶虽是与秋蓉言谈甚为亲和,却是有着自己的想法。秋蓉与陈尧咨的关系是非比寻常,陈尧咨从小即是她的照顾,这秋蓉又是出落的花容月貌,日后哪里拦得住他。如要拦他,岂不是要做一妒妇,这却是她不敢想象的。如此,还不如对秋蓉宽心待之,更可能拿住他的心。
秋蓉与柳青瑶言笑晏晏,却是觉得这柳小姐甚是亲近,顿时心生欢喜,本以为这艳名远播的美小姐心性高傲,一见之下,这美如仙子的大小姐性情如此可人,自己拿略感卑微的心,仿似温和如阳。那些不知所措之感慢慢的被抛开了,相谈甚欢,暗自佩服着这小姐的心胸广阔。
陈尧咨却不免咋舌,看着两人笑脸相迎,谁能分辨其乃是出此相逢。似是把自己抛在的两女在欢颜,陈尧咨也在感叹。
这时,这文斋的掌柜走了过来,恭敬地道:“三公子,您要的纸张已经备好,要不要给您送到府上?”
陈尧咨想了想,这么多的纸张,自己如何能拿得动,以往都是两个哥哥同行,现在自己却是和两个女子同行,于是对掌柜道:“好吧,就送到陈府。”给了掌柜的些许碎银,走出了文斋,便来到两女身旁。
两女正说些贴己的闲话,见陈尧咨到来,都笑望着他。陈尧咨似是被她二人看的透彻一般,心里有些发凉,随即转移话题的笑道:“师姐、秋蓉姐,你们可是要买些东西?”
柳青瑶听他此言,脸颊顿时微微泛红,轻轻地低着螓首道:“今日本是感觉烦闷,便想出来透透气,经过这文斋,看似是你在,便进来看看。”原来柳青瑶这些时日没有见陈尧咨,心里不免有些思念,但又因陈尧咨正与陈尧叟兄弟苦读,不能相见,于是便想出来透透气,却没想到,这文斋似是有他的身影,便进来佐证,于是便相遇了秋蓉。
秋蓉也有些螓首微红,轻声说道:“我本是想出来看看,买些女红针线,闲来无事,可以做些活。“
陈尧咨听了此言,立即明白开来,原来是这女孩子家的胭脂水粉用完,需要买些,却是说要做些活计,不得不暗自摇了摇头,这还真是不寻常的差事。当即笑道:“咱们去吧,这里到胭脂水粉的卖处还远着呢。”
这胭脂水粉却是流传甚广,最早在《齐民要术》便有详细记载。这时代,女子也成着妆的风尚,这如意斋便是专卖这女红之物。三人走进这如意斋,这些丫鬟小姐们便齐齐的眼神望了过来,陈尧咨虽是年少,却是文多才溢,哪家的小姐们不知他的诗词文章,只见他走了进来,便知晓是他。
这女孩子却是矜矜持持,见他身旁两个女孩子均是秀丽端庄,貌美如花,怎有言谈的勇气,随即三三两两的低头细语,不时的眼神望过来,似是打量,却不乏面色红晕之人。
这斋内虽不大,却也是齐全,只见两女在精挑细选的,金花燕支、绵燕支俱是微微试妆,陈尧咨无法,只得慢慢等候着。这时这如意斋老板娘倒是走了出来,对着众小姐笑道:“小斋内今日有新进的薛涛笺,诸位小姐们可否有兴致一观呢?”
这些小姐,哪个不是爱诗喜文之人,听闻于此,顿时个个小上眉梢。这柳青瑶对这甚是喜爱,不觉得也望向老板娘,秋蓉虽是没有见过这些,但也知晓薛涛此人,于是笑问道:“少爷,这薛涛笺是何物?”
陈尧咨笑道:“薛涛此人,当不陌生,字洪度。幼年随父郧流寓成都,**岁能诗,十六岁之年遂堕入乐籍,脱乐籍后终身未嫁。后定居浣花溪。薛涛姿容美艳,性敏慧,八岁能诗;洞晓音律,多才艺,声名倾动一时。韦皋曾拟奏请朝廷授以秘书省校书郎的官衔,后人称之为“女校书”。此乃一奇女子啊。”
秋蓉问道:“那这薛涛笺,就是她所独创么?”
陈尧咨回道:“薛涛退隐于成都西郊之浣花溪甚久,浣花之人多业造纸,涛惜其幅大,不便写己所作小诗,便在成都浣花溪,采木芙蓉皮作原料,加芙蓉花汁,制成深红色精美小彩笺,后世流行之红色小八行纸,薛涛笺也,在当时及后世极为流传。”
秋蓉也似是被他所言触动轻轻的点了点头,道:“这薛涛真乃才女也。”
陈尧咨笑道:“‘万里桥边女校书,枇杷花里闭门居。扫眉才子知多少,管领春风总不如。’时人如此品评于她,才女二字,实至名归。连后来传的薛涛字、薛涛酒、薛涛井皆是由此而来。“
秋蓉听了,心里暗道:“此女当真神奇,莫不是比少爷还聪慧之极,也难怪青瑶小姐也是对此女敬佩不已。”于是对陈尧咨笑道:“这也难怪,这小笺如此精致小巧,怎不被这些喜爱诗文的公子小姐们追捧。世上能有多少女子受的世人称赞的,这女子倒是奇人。”
陈尧咨笑道:“只是这小笺虽是精致绝伦,却是制作复杂,耗时日久,较为稀少,因而,只是有钱人家小姐们能出得此价。”陈尧咨不免有些惋惜,这么精致的书笺,却不能广为流传。
薛涛虽是女子,却才华横溢,八岁能诗,洞晓音律,比得过他陈尧咨,他也为之敬佩不已,这女子如谪落凡尘的仙子,如柳絮其才,但坎坷沉浮也与之一生相伴,红颜易老,让人心中怜悯不已。
柳青瑶也道:“薛洪度,坚贞不渝,青瑶甚是敬服,如得陈郎,此生愿为薛洪度。”柳青瑶俏脸微红,也是心生感触,“此生愿为薛洪度”,无疑是在向着陈尧咨表白心迹了。
陈尧咨听闻此语,却是心如水纹竟泛起,这师姐的痴情有几人可比,他微微轻启出口道了声:“师姐”,便再也没了下文,内心似喜似愁。没想柳青瑶是如此钟情于他,可他却如此年少,这情丝有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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