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票做手回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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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票做手回忆录-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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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乔?”我的朋友问。

“停止交易,就这些,”乔回答。

“难道这些钱不好吗?瞧这儿。”朋友递进去100美元——我的100美元——共10张10美元 面钞。乔恼怒地看着他,我在一旁静静看着这一切,就像每次听到店家与顾客发生口角一样, 其他客户渐渐围了过去。为了了解公司是否有清偿能力,他们总是乐意凑凑热闹。

乔是一位助理经理,走出柜台,走向我的朋友,看看他,又瞅瞅我。

“有意思,”他慢吞吞地说,“实在有意思!你的朋友利文斯顿不在的时候,你无事可做。 只是瞧着布告牌,甚至坐上个把钟头,一声不吭。但他一来,你就忽然忙碌起来。也许你只为 自己交易;但再也不能来这儿了。我们没变交易规则,而是你的利文斯顿泄露了天机。”

哎,这等于断了我的生路。幸亏我挣的钱比花销的多几百美元。我琢磨起怎么个花法更划算, 因为挣够了钱回纽约变得迫在眉睫了。我想下次自己一定会做得更好。有了时间静心反思那些 愚蠢的失误,我逐渐清晰地认识到首要目标是进行新一轮冒险。你瞧,当一个人站得远一些, 他就能更全面的看清事物的本来面目。

一天,我在一家旅馆大厅里同一些认识的同行交谈。他们都是相当稳健的交易者。大家在 一起谈论证券业。“就我所经历而言”我说,“当一个人在证券交易所炒做时,由于其经纪人 的执行不力,没人能赢得游戏。”

其中一位提高嗓门,问我说的经纪人指谁。

“全国最优秀的。”我回答。他追问这些最优秀的又是谁。我看得出他不会相信我曾经在 一流的证券公司做过。

我说,“那些纽约证券交易所的经纪人。问题不是他们缺乏诚实或者粗心大意。当你在证券 市场填单买入时,你无从了解买进的股票实际交价格是多少,除非你从经纪人那儿收到交割单后。 一两点的波动总是多于十几个总的波动,但场外交易商因为成交条件的限制却没办法抓住这些微 小波动获利。如果对赌行允许大笔买卖,我宁愿天天去那儿交易。”

这位和我讲话的人,我以前从未见过。他叫罗伯茨。他似乎非常愿意帮忙。他把我拉到一边, 问我是否在其它交易所做过,我说没有,他说他知道一些棉花交易所和农产品交易所,以及一些 规模稍小的证券交易所的会员公司。这些公司运作认真,尤其注意经纪人的成交质量。他们与 纽约证券所这样的证券巨头有着良好的信用关系。凭借其影响力和每月稳定的高额交易量,他们 为个人交易者提供了非常优质的服务。

“他们确实满足了散户的要求,”他继续讲,“此外,还开展了一项专为偏远地区客户服务 的特殊项目。他们对待10股的单据同对待10万股的一样细致周到。那儿的工作人员非常能干、可靠。”

“好的。但如果他们向纽约证券交易所支付18点的佣金,他们自己又得多少利呢?”

“呃,他们应该付第18点的佣金的。但是……你明白!”他朝我眨了眨眼。

“是的,”我说,“可证券所是不能分割佣金的。这是不公平的。证券交易所的生命就取决于 遵守这条规则。”

他大概看出我曾经和交易所的人打过交道,便说,“听我讲,偶尔会有一家诚守法规的证券商 由于违反那条规则而被罚停止交易一年,对吧?但是通常会有各式各样的回扣巧妙地起作用,所以 没人会告密。”望着我疑惑的面孔,他继续道:“此外,提供特殊服务时,我们……我是说,这些 有独立通讯设施的证券商将在第18点的佣金的基础上加收132点。他们做得很公平,除非一些特殊 情况,比方客户有的帐户交易清淡,否则不会额外收费。你明白,不然他们要入不敷出的。他们努力 工作的目的不是为了赚大钱,仅仅是为了养家糊口而已。”

这时候,我明白了他是在为一些假冒经纪人拉生意。

“你能介绍一家可靠的吗?”我问他。

“我知道美国最大的经纪公司,”他回答,“我自己就在那里交易。他们在美国和加拿大有 78个分支机构,生意兴隆。如果没严格的管理,年复一年,他们肯定做不好的,对吧?”

“那当然,”我随声附和“他和纽约证券交易所做一样的股票吗?”

“是的,他们经营在场外交易市场和这个国家或欧洲交易所上市的任何股票。他的买卖诸如 小麦、棉花、其它农产品等等。他们在世界各地都有代理人,是所有交易所的一级或二级会员。”

我全部清楚了,可我还想诱他再多透露些内情。

“是的,”我说,“可这并未改变单据要由别人执行的事实,还是没人能预测最新的股市 变化或者纸带显示价接近即时交易股价的程度。等客户在那儿得知行情,递进单据,再电传到 纽约,一部分宝贵时间已经没有了。我还是最好回纽约去,在有名气的纪经商那里输钱吧。”

“我根本不懂输钱的事儿,我们的顾客没这个习惯。他们赚钱,我们则照管生意。”

“你们的顾客?”

“呃,我在这家公司享有一些利益,如果我能给他们揽些生意,当然乐于尽力。因为他们 待我不错,帮我挣了不少钱。要是你愿意我可以把你介绍给他们。”

“这家公司叫什么?”我问他。

他说了一个我说过的名字。这个公司在各类报纸大做广告,希望公众注意那些在其内部消息 帮助下做股票发财的人。这的确是其显著的与众不同之处。他绝非通常意义上的对赌行,而是 一群欺骗主顾的经纪人。尽管如此他们以巧妙的伪装令世人相信他们只是从事守法买卖的普通 经纪人。实际上,这类对赌行早已有之。

那些职业买空卖空者就是今天许多被注销执照资格的经纪人的原型。其欺诈原则和方法没有 变,仅仅是手段略有不同,一些尽人皆知的鬼把戏变了花样。

这些人常常提供内幕消息劝导股民买进或卖出某种股票。他们一方面拍出数百份电报建议吃进 一种股票;另一方面,再拍数百份电报向其他顾客推荐抛出同样的股票,活像古老的赌马咨询人。 然后,买单和卖单滚滚而来;公司再通过一家颇负盛名的证交易所会员买卖交割上千股的同种股票, 规范的营业记录也就诞生了。他们常用这样的记录来反驳那些对其欺诈行为提出质疑的人。

他们也发起一些自营交易基金。按照他们认为最稳妥的方式,参与的客户要书面授予其交易 姓名使用权和资金使用权。因此,当客户资金无影无踪时,即便是脾气最坏的客客也无法要求合法 赔偿。随后,他们哄抬股市,诱使股民跟进,然后玩一回卖空的花招,卷走数百客户的保证金。 他们不会放过任何人,甚至妇女、教师和老人也不例外。

“我讨厌所有的经纪人,”我对这位“推销员”说,“不过还得考虑考虑。”旋即抽身离去, 他不好再来搭讪。

我打听了这家特殊对赌行的情况。他们有几百个客户,虽然有一些不利的传闻,但我还没发现 一例客户赚钱却被拒付的事情。关键是找到一个赚钱的人十分困难,可我做到了。当时股市行情 似乎总体上对他们有利,因此如果某一桩交易造成了损失,他们还不至于赖顾客的帐。当然,大多数 这类公司在走下坡路。一度像传染病似的,大批这样的对赌行纷纷倒闭。其它对赌行的顾客则担心 受损而忙于抽回注入的资金。但在这个国家,仍然有暂时罢手的对赌行老板伺机而动。

那人推荐的公司除了一直赢利,时有欺诈行为外,便没有令我惊讶的消息了。他们的拿手戏 就是愚弄那些急于暴富的傻瓜,要求顾客允许异常情况下不诉诸法律。

一个小伙子告诉我他亲眼目睹的一幕闹剧。一天,某投机赌行发了600份电报建议顾客买入 一种股票,同时又发600份强烈规劝另外一批顾客卖出同种股票。

“是的,我了解这把戏。”我对他讲。

“然而事情不止于此,”他说,“第二天,他们又发电报给同样的客户,劝说其放弃可能的 赢利,转而吃进或抛出另外一种股票。我问办公室的一位高级合伙人,‘为什么你们要这么做? 我懂你们的第一步做法。你们利用了这样的心理,一些顾客理论上以为可赚钱,即使事实上他们 最终还是要赔本。可像现在这样再发一次电报,不就等于是害了他们吗?出于什么原因呢?’”

“呃”,他说,“无论他们买卖的对像、方式、时间和地点如何,这些顾客注定要赔本的。 他们输钱的时候也就是我失去他们的时候。与其早晚都得如此,还不如我尽量多从他们口袋里 捞点钱,然后再寻找新的冤大头。〃

坦率地讲,我并不关心那些公司的商业道德。我说过特勒的对赌行如何惹恼我,我厌恶它, 以至报复了他们。但对这家公司,我却没有这样的感觉。他们也许是骗子,也许没有传闻那么 心黑。我也不想听从他们的花言巧语,或者相信其谎言。我只在想能尽快挣钱回纽约,在一家 堂堂正正的证券公司做大额的交易,不必担心警察会突然闯入搜查对赌行,或者检查官强行 检查并冻结资金之类的事。

无论如何,我拿定主意要看这家特殊对赌行到底提供了哪些优于合法经纪公司的条件。 由于没有多少本金,而这类公司在这方面十分灵活,我就得以用几百美元长驱直入,窥其究竟。

我来到该公司,直接与经理本人见了面。他了解了我是个老交易商,而且曾经在纽约的证券 交易所开过户,大概以为我是个只知道赔钱的执拗狂;一个无论是大胆地被做手脚还是“谦虚” 地只收佣金,都会乖乖掏钱的白痴。

我告诉这位经理我需要的是执行交易指令最好的公司,因为我总在市场中做交易,我不愿 见到成交报告显示成交价和股价收报机上的价差超过1个点。他向我保证将完全照我的意愿行事。 他们想显示一流中介机构的工作水准。他们拥有这行里最精明的雇员,以其快捷的操作闻名。 如果纸带机价格与报单价格不同,他们总是尽可能选择有利于客户的报价,他们不会承诺一定 准确无误。如果我在这儿开个户头,立刻就可以通过电报进行交易。他们显然对其经纪人的 操作水平充满自信,这样,我就可以像在一家普通对赌行一样交易了。也就是说,他们希望 我从下一轮就开始。我不想显得太匆忙,便摇摇头,告诉他我可能当天不能开户。他迫不急待 地劝我不要错过当前的良机,应该立即入市。

对他们而言,的确如此。一个股价轻微波动的平缓股市,正好怂恿股民投资,股市动荡时 再卷走他们的钱。我好像被缠住了。

我只留下了姓名和住址。然而就在当天,我开始收到一些费用预付的电报和信函,劝说我 买入一种股票,他们声称一家联营机构要把它们炒升10个点。

我开始忙着寻找那些类似的公司。如果我要摆脱他们的控制,真正赚到钱,就得同时在 附近的几家公司同时做。

了解情况后,我在其中3家开了户,我租了一个小办公室并安装了电报机直通这三家经纪商。

我谨慎地进行交易,平均地投入本金,以便刚开始不会引起他们的恐惧。我开始就赚了钱, 但他们仍然告诉我,他们希望我做更大的交易,他们不欢迎胆小鬼。在他们看来,我做得越多, 赔得就越多,就会更快地倾家荡产,而他们则赚得越多。就金融方面讲,这帮人如此对付客户, 那么客户将是极其“短命”的,这是一套相当完善的理论。破产的顾客不能交易了,受到严重 打击的顾客只能满腹牢骚,再试一、两把其它注定倒霉的股票。

我还与一家当地公司取得了联系,他们可以直接通过电报和在纽约的代理人联系,该代理人 是纽约证券交易所的会员。我买了一台自动收报机,开始小心翼翼地操作起来。我说过,我的 操作极像普通对赌行的情况,只是略慢一点。

我能赢这样的游戏,也确实赢了。我以前还没有达到这种地步,能投入多少赚多少;这回 我考虑周密,一周又一周地逐渐赢利。我又过得相当舒适,同时积攒了一部分钱,以备回到 华尔街一展身手。

我又选了另外两家同类经纪商,这样一共是5家——当然,都是我赚钱的对像。有时候,我的 计划也会落空。选中的股票没有按预计走向发展,而是恰恰相反,基本维持原状。但这对我尚未 构成真正的威胁,我还有些小赚;和经纪人的关系还算协调。

他们的记录和帐册时常同我的有出入,而结论全部对我不利。多么惊人的巧合——人为的 巧合!每逢这种情况,我都尽为自己利益斗争,通常是我获胜。他们则尽力想拿回我从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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