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颜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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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颜公主-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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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下肚,可就是喝醉了。”
  昭辰闻此,只做大悟愧悔状,连声道:“唉,姐姐说得是,我可是喝醉了,怎么竟说这些。妹妹,妹夫莫怪,莫怪。” 
  初兰露了个讪讪的笑脸,却也没说什么。昭辰却是借酒装醉,愈发胡言起来,只道:“我才的意思,是想说大姐因国事操劳,三妹,四妹的喜酒都没喝上,这回理应多受一杯。”说着却又转对顾卿尧嬉笑道,“我原两个妹夫都没机会在大礼之上与长公主饮上一杯,却还是殿下皇族贵气,自是不凡。思及当日大姐为救殿下而伤,殿下与大姐倒也是有缘。”
  昭辰这话虽是有些唐突,但若只当她是酒醉胡言却也没什么要紧,一旁不甚知情的降雪只觉昭辰玩笑似有不妥,却也未觉如何过分。只除她之外,在场其余众人心中或都明了顾卿尧与雅容之间的渊源,昭辰如此一说,只连最从容稳重的雅容也是一时露了僵色,颇是尴尬。
  而顾卿尧听了昭辰这话,就更觉难堪,脸色早已是通红了,直愣在当场,不知如何是好,只避忌着昭辰如刺的目光,端着酒杯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
  初兰直凝着昭辰,但见后者似醉非醉的目光中确有一丝挑衅之意。此时她心中对昭辰可谓是恨得牙痒痒,因昭辰这字字句句都是直戳了她心里那根刺。她虽与顾卿尧无甚感情,只如今到底是夫妻,被人当面如此嘲讽,就如被人扒光了衣服晾在大街上一般无二,她心中如何不恨,只却又不能如何表现。一来,今日是她大婚,她不能当面和昭辰撕破脸,二来,她若真是恼了说出什么话来,可不正随了昭辰的心思,应了她的口舌,当真承认顾卿尧与雅容有什么非一般的关系,最后没脸的还是她自己。
  满月素来不喜昭辰,她虽也是不愿得罪搭理昭辰,只她一心护着初兰,这会儿听了昭辰对初兰这般的挤兑,便拉了脸色,欲夺了昭辰的酒杯,说些不冷不热的话,给初兰解围。
  初兰看出满月的心思,只怕她脾气冲,说出什么话来,惹出是非,便就给她使了个眼色,满月方是忿忿的瞪了昭辰一眼,扭过头去。
  初兰奋力的压了心中火气,沉默不言,半晌,心思稍定,便是浅浅的弯了唇角,却不说话,只轻轻的抬手,挽了一旁顾卿尧的手臂。
  顾卿尧身子一僵,下意识的侧头去看初兰,但见她只向自己展了个淡淡的笑容。顾卿尧本被昭辰这些夹枪带棒的话说得局促不安,初兰这略有些失仪的举动,到似是给了他些支持宽慰似的,他只望着初兰,不觉怔住。
  初兰这动作不仅让顾卿尧怔住,只连席上其他几人也是一惊。因她二人虽是今日大婚,已成夫妻,然当众如此“亲密”却也有些失仪。
  只初兰倒也拿捏的恰到好处,与顾卿尧也只是极短暂的对视,便就面向众人,挽着他向前几步,端了酒杯,却非向昭辰,而是直对雅容道:“二姐说得原也在理,若非大姐当日挺身相救,卿尧怕真是会有个什么闪失,那便也没有我二人后日之缘分了。故而这杯酒,确是我夫妻二人当敬姐姐的,只当多谢姐姐救命之恩。”说完便就一饮而尽。
  初兰这番话说得言辞恳切,言词间一推一拉,只将自己,顾卿尧,雅容之间的关系说得干干净净,明明白白,滴水不漏,直解了刚刚昭辰的话锋。
  顾卿尧脸上才僵沉的神色,这会儿也是露了宽色,便就随着初兰将自己杯中之酒饮尽。
  这一番话语动作下来,他二人刚刚之举动,却也不显得如何过分,在旁人看来,到似是相敬如宾,妇唱夫随之感,反是顺理成章了。
  气氛终是缓解,雅容笑了笑,端了酒杯道:“如此,那我这杯酒是不能不喝了。”语毕也是满饮一杯。她又恐昭辰再说出什么话来,便顺势道:“我看王公大臣们可都是等急了,你们快过去吧。”
  初兰略一欠身,转身欲走。
  谁知昭辰竟还是不依不饶,突然道:“啊,说到王公大臣……林景皓林大人近日身体抱恙,无缘前来道贺,便托我代为转赠贺礼,说是祝公主和驸马百年好合,永结同心。”说着从身旁取了一个长盒,似是装了字画一类。
  初兰心听了林景皓的名字,心中自难免一痛,只她心知这必是昭辰有意为之。大臣们的贺礼一进门便有专人收取登记,昭辰这是故意留到这会儿给她难堪。便就对那长盒看也不看,只给一旁的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忙上前接了,初兰对昭辰笑道:“姐姐费心了,亦请姐姐代为答谢。”
  说完亦不再看她,只向顾卿尧露了个浅笑,轻声道:“走吧。”
  顾卿尧略点了下头,跟随初兰转身离开。
  待到初兰与顾卿尧走后,众人便就各自坐了,吃酒聊天。雅容,满月,降雪三人一起说笑,倒是把昭辰彻底晾在了一边。昭辰却也不在意,她目光一直追着初兰,心中忿忿。她心中一直不明,前几日初兰明明求她给那个青楼伶倌抬籍,后母皇又着人将那人带走,怎么这初兰却一直未见动作?她可是偷偷给她送了信,她不可能不知那人遇险了。没想到不出几日,竟是和这个皇子出双入对,共谐连理了。这初兰非但没因青楼男子之事遭母皇斥责,凡因与皇子这门亲事而声势大振。
  席上,她耳听着一些个大臣背地里偷论,说初兰与顾卿尧好一双璧人,皇族之气,凤子龙孙,只差没说初兰和顾卿尧是皇帝亲王之像了!昭辰心中不忿,若是雅容也便罢了,她实在不容那个原本怯弱无能的小三妹压了她的风头。
  故而刚刚她对初兰一番言辞奚落,亦有试探的意味,也只想试探她与顾卿尧这婚事,与林景皓之和离到底有什么隐情。却不想被初兰四两拨千斤,三言两语的就给化解了。再思及近日赵家连番受封,初兰竟似是气势日盛,她便就更生敌意。心中直把初兰当了头号劲敌,暗暗发誓,定要予她些颜色看看,压一压她的风头。

    第七十四章 

  热闹了一整日的郜兰公主府渐归平静,拜毕了德郡王,初兰与顾卿尧并肩往云霄阁。恍惚间,初兰直想到了一年前,自己与林景皓的新婚之夜,也是这样并肩而行。那时的她并不中意他,还带了些许的怨愤不甘,可却还是忍不住偷偷的瞥他,见了他的英挺俊朗,心中却也是小鹿乱撞,虽说不上心动,却极是紧张不安的。彼时,她是如何也想不到,及后的日子里,会与他生出怎样缠绵悱恻之情,却也是想不到,一年之后,她会怀着他的孩子与另一个男人并肩去往大婚的新房。
  “公主。”画眉的一声轻唤,将初兰拉回了现实,但见房门已开,画眉及众随从躬身相迎。
  初兰怔怔的回到了现实,吩咐道:“你们回吧。”顾倾尧不语,只默默的跟着初兰进了屋子。画眉则静静地为二人关上房门,与众人退去。
  屋内,烛影婆娑,映着一双碧人,却是少了新婚之夜的旖旎柔情。
  两人只对坐在桌前,好一阵沉默,方是初兰先开口道:“这一日的折腾,殿下可是累了?”
  “还好。”顾倾尧只柔柔的回了两个字,却也不看初兰。
  初兰继续没话找话道:“整整一日,殿下也没吃什么东西,这会儿想是饿了,我令人送上些点心夜宵之类的可好?”
  “谢公主关心,不必了。”顾倾尧仍只简单的回答,并不如何冷漠,只是毫无热情罢了。
  初兰素日性子平和,极少主动与人攀交,是以并不是善于言谈之人,偏生顾倾尧也是个淡性子,初兰不说话,他也就不开口。故而没说几句,气氛渐又变得有些沉默。
  初兰心中憋了话。母皇的意思,让顾卿尧做她孩子的父亲,她心中却也并不如何不愿,于她,这孩子既不能明认了是林景皓的骨肉,那任说是谁的孩子,却也没什么所谓了。可她并不愿欺瞒伤害任何人,当日骗母皇说孩子是璞玉的,她却也没打算瞒了璞玉,如今她也不想欺骗顾卿尧。她与顾卿尧已是夫妻了,不管怎样,是要过一辈子的,若藏着这个秘密在心里,这日子如何也过不安稳。她不想亏欠了他。
  只这话要如何说出口,却是让她犯难。若对方是璞玉,这话或还好说些,只她与顾卿尧说来只如两个陌生人无二,虽是认识小半年了,可前前后后总加起来,说的话不超过五句,况顾卿尧孤傲,本就让她觉得不好接触,今日又是他二人新婚之夜,让她开口说自己腹中已经有了别人的骨肉呢。
  初兰想了半晌,却也不知如何开口,只看桌上有一壶酒,便想着不若喝上两杯,借着酒劲儿可也好开口,便伸手拿了酒壶斟了两杯酒,一杯递到顾卿尧面前,一杯自己举起,道:“殿下,今日你我大喜之日,白日里只敬了王公大臣,现下只你我夫妻二人,这一杯我敬殿下。”
  顾卿尧却不拿酒杯,只露了些关切之色,开口道:“酒多伤身,白日公主已是喝了不少,这杯便就算了吧。”
  初兰万料不到顾卿尧会如此说,心道他或是有什么不满,忙道:“想是我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惹了殿下不悦?”
  “没有。”顾卿尧不喜不忧的抛出这两个字,便就眸子一沉,不再言语。
  初兰只觉被/干干的晾在当场,手中的酒是喝也不是,放也不是,愣了片刻,讪讪的弯了弯嘴角,举杯欲饮,却是被顾卿尧一下子攥了手腕,拦住了。
  初兰不解,疑惑的望着顾卿尧。
  顾卿尧似是踌躇了一下,幽幽的开口道:“公主身怀有孕,这酒便少喝些吧。”
  他这话说得恬淡,只初兰却是如遭雷击,直直的望着顾卿尧,愣在了当场,嘴唇抖动两下,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他,他竟是,竟是都知道了。
  顾卿尧松开初兰的手腕,取了她手中的酒杯放在桌上,并不看初兰,只望着那被子,缓缓的开口道:“三日前,皇上宣了我和姐姐进宫,提了这桩婚事。之后,又单独与我说了会儿话,便就将公主有孕之事据实相告了。”
  初兰蒙了,全然想不到母皇竟然将实情告诉了顾卿尧。
  顾卿尧抬眼望了一脸诧异的初兰,继续道:“皇上说,公主性柔心善,是断不肯瞒我的,倒不如皇上先将事情告诉我了,以免公主恐我伤心难过,不知如何开口之难,也免伤了咱们夫妻和乐。”
  初兰怔住,却也不知母皇是真的了解她,才就自己做了这个硬心人;还是估摸此事瞒得了天下,却怕瞒不了顾倾尧,而留下什么争端祸根。只想着,心中又是一酸,不管为了哪般,想母皇素日之威,如今只为了她,又不知与顾卿尧说了多少好话软话。这样一想,心中又叹,母皇你若真如此心疼于我,如何又将女儿逼至这般田地。
  顾卿尧见初兰眸中现了郁色,只当她心中生了什么顾虑,便是开口道:“公主放心,公主腹中骨肉,卿尧定会视如己出。”
  初兰抬眸去望顾卿尧,二人目光稍一交汇,他却是垂了眸子避开了。
  初兰凝着顾卿尧,不知是烛火婆娑,或又是他心有所念,只觉烛光中他眼睫微动,似有说不出的寂寥感伤。初兰心中不忍,不由得伸出手,覆在顾卿尧的手上,只觉他的手竟是凉凉的,心中又是一阵愧疚心酸。
  “委屈你了……”初兰说着用力攥了顾卿尧的手,只想给他些温暖。  顾卿尧只微微的摇了摇头,却也不答话,两人便只这样拉着手坐着。
  初兰只觉这气氛却是愈发感伤起来,便紧着换了话题,打破了这沉寂,慢慢的端了桌上的酒杯。
  顾倾尧见初兰似欲喝酒,便要相劝,话还未出口,却是初兰先道:“不妨事,白日我所饮之酒,均是府里特为我制的素酒,不伤身的。只桌上这酒,却是实实在在的喜酒了。喝上一杯却也没什么大碍。我只敬殿下……”忽的,却又是意识到什么,浅笑了一下便道:“不,不该叫殿下了,往后咱们便是夫妻,若总是殿下,公主的叫着,倒是生分了。不若我只叫你卿尧,你只叫我的闺名,初兰,可好?”  ? H7 _* L9 Q! @5 W6 y
  顾卿尧点了点头,便就端了酒杯。二人轻轻的碰了碰杯,均是一引而尽。酒毕,初兰随意看了看外面,只道:“天色不早了,累了一日,早点儿歇着吧。”
  二人各自宽衣,却都是躲避着对方的目光,只怕目光交错,又生出怎样的尴尬。
  灯灭,两人并躺在床上,不言不语,四周静得只能听到二人的呼吸声。
  初兰闭着眼,可却如何能睡得着,今日是二人的洞房花烛夜,只她如今身怀有孕,为了腹中胎儿着想,夫妻房事,总也是不便的。这恰也是给了她一个很好的理由借口,她只想,若她此刻没有身孕,于她,怕也是难与顾倾尧行那周公之礼。
  平躺了许久,直到身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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