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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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潮- 第11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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痕,足见蔡正阳的阴微手段之厉害。

“嗯,那不可能,赵国栋这般人物岂有不讲政治不讲大局的?”方德奎断然摇头,不讲政治没有大局观的人岂能坐上组织部长宝座,那才是天大的笑话。

但是现在表现出来的的确和之前他们预料的有些出入,曲州人事变动应该是最平稳的,陶张系牢牢的控制着曲州政坛,而且这两年曲州在各方面的发展上也可圈可点,省里边要动曲州人事,也要考虑曲州的大局,不能因小失大,蔡正阳作为省委书记也不会如此不智,陶张系在这边的格局一旦发生大的变动,也许就要引发一连串的震荡,难免对曲州发展带来巨大影响。

“那他把夜白叫去这样一番交待是啥意思?不会让咱们夜白去当个炮灰寻死吧?”方德酉百思不得其解。

“你脑子进水了?!赵国栋用得着出这种龌龊招数,对他有啥好处?他想要借重咱们方家的一些影响力那是肯定的,从夜白所说的也能揣摩出一二来,曲州这几年算是铁桶一般,咱们方家原来的一些关系也都偃旗息鼓窝着,如果他们真打算捅开这个铁桶,倒也是个机会,但这个机会也是有很大风险,值得不值得冒这个险还得斟酌一下。”

方德酉没有在意兄长的语气,他现在更多的心思是在琢磨自己儿子能不能在这一遭惊心动魄的对决中获得一些什么,方家在滇南现在已经没有多少能说得起硬话的角色了,大部分都是过气角色,就像自己和兄长一样,还有一些故旧门生也随着方家辉煌时期的过去而与方家关系淡了下来,如果夜白不能抓住这个机会搏一搏,那就真的有些可惜了,但是大哥说得也没错,这个机会风险也很大,能不能冒这个险还要看一看。

方德奎狠狠瞥了方德酉一眼,沉吟着道:“那天宝大酒店的事情弄得天怒人怨,不少人在我面前也是念叨,曲州那边市区两级原来反应都很强烈,辜英海和杨明举加上周应宝都能把它给压下来,岂是夜白一个人跑去扑腾两下就能弄出个名堂来的?只怕他们早就想好了对策,打扫得干干净净了,弄不好还得火烧到夜白烧到方家身上。赵国栋肯定是有想法,关键在于咱们还不清楚他的真实想法,如果他真的下了决心要破壁,那咱们倒是不能放弃这个机会。”

“大哥你说得不错,关键在于赵国栋的真实意图,如果只是敲打一下陶张那边,那夜白太卖命就没有意义了,随便帮他找点东西出来,交给他由他去,如果他真有这份胆魄要想把这事儿给彻底查翻,那也不是没有办法,那么大一件事儿,这才多久?要想翻出来把柄证据还不容易?以咱们方家的人脉,难道说还能找不出一点真凭实据来?”

方德酉嘴角露出的表情证明他对这事儿相当看重,方德奎轻轻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弟弟着相了。

这也难怪,方家在经历了自己这一波辉煌之后已经有式微之势,自己又只带了两个女儿,两个女婿都不是走政道的,唯有夜白现在还算有点底子,当初自己想方设法把他弄到组织部,就是想要借高永坤的光,没想到高永坤下得恁快了一些,夜白连实职正处都还没有混到,还是赵国栋来了,不知道夜白这小子怎么就投了赵国栋的胃口,几个月时间就蹦到研究室当主任了。

赵国栋欣赏方夜白应该不完全是因为方家这点残余的影响力,方德奎现在也不好判断赵国栋怎么就看中了方夜白,当然也可能有这么一丝半缕的因素在其中,但总之这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儿,而这一次赵国栋敢于把这样一件事情交给夜白,足见对夜白的看重。

成功细中取,富贵险中求,这句话从来不假,如果蔡正阳和赵国栋真是改变了主意,想要动曲州的盘子,那倒真是一个绝佳的机会,那夜白纵然当一回枪也没啥关系,有蔡正阳和赵国栋这两个强龙坐镇,倒也不虞陶和谦他们能做个啥。

“关键在于赵国栋的真实意图??????”方德奎抚额长思。

“大哥,富贵险中求,夜白都三十七八了,再不抓住机会搏一搏,日后就是想要拼一把都未必有机会了。”方德酉沉声道:“我想夜白自己心里应该有个谱,古云,以国士待我,以国士报之,夜白算不上国士,但这一次事情对咱们夜白和方家都会有很大影响,我想这个问题还是留给夜白自己来考虑最好。”

方德奎微微点头,心中也有些感慨,自己弟弟能下此决心也殊为不易,自己倒是有些多虑了,夜白也不是初出道的雏儿,轻重缓急也该分得清楚。

方夜白从茶楼出来时已经是十一点过了,这种鬼鬼祟祟的活计他已经很久没有品尝了,记忆中似乎还在宣威检察院时候被曲州市检察院抽调上去秘密侦察一起徇私枉法案件时,对方是一名看守所的副所长,具有很高的警觉和反侦讯意识,所以和同事一起秘密跟踪调查过,像今天这种以私人身份出来四处晃荡着了解情况却还是第一次。

这种伙计的敏感性不用大伯和父亲的提醒他也知道,好歹也是在纪委和检察院干过那么久的角色,自然清楚分寸,大伯和父亲都没有多说啥,只说让自己根据自己获得的情况来判断,这让方夜白先前有些不解,后来也算是明白过来了。

如果没有大伯的那些个老关系,自己要想了解到这样深刻细致的东西,无疑不现实,也许赵部长早就看出了这一点,才会把这桩活儿交给自己,这位赵部长心思可身深沉着,走一步看三步,难怪比自己还小两三岁,却能傲居高位,没两把刷子不成。

收集来的东西已经差不多了,虽然都不是一些直接证据,但是至少有几样东西往纪委那里一搁,绝对会引起他们的兴趣,方夜白最后见的一个人就赵国栋提供给他的一个据说是天宝大酒店老员工的人,需要见一面,直接了解其真实情况,刚才在茶楼上他见到了对方,没想到是一个女孩子,对方交给了他一些东西,然后没有多说什么,就匆匆走了。

电话突然急促的想起来,方夜白一看是一个曲州市公安局朋友来的电话,有些诧异,他来曲州很秘密,并没有告诉任何人,而且和他接洽的几个人都是单线,准确的说都是原来大伯一些可靠关系联系上的人,了解到的情况也基本上准确,像自己原来的朋友他反而没怎么用上。

“小平,怎么这会儿给我打电话?”

“夜白,你是不是在曲州?如果是你,赶快走,有人在找你!就是现在,该快藏起来,他们盯上你了!”

方夜白心中一寒,这还真的有点像电视里边的味道了。

曲州虽然社会治安复杂,但是也没有听说过到这种境地啊?

但是电话里朋友的声音相当焦灼,他不知道朋友是从哪里获知的消息,但是他相信自己这个朋友不会害自己,侧脸一看,自己刚刚下来的那个茶楼已经有两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楼下,下来的几个男子一看就知道味道不正。

方夜白胸腔子一阵发紧,赶紧一别身拐进旁边的小巷子,他对曲州地理环境还是相当熟悉的,从小巷另一头出来,便打了个出租车直奔昆州,该了解的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可以脱身了,量他们也还没有能耐封城查出租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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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锋芒初露 第十七卷 谁持彩练当空舞 第七十六节 仙人球

第十七卷 谁持彩练当空舞 第七十六节 仙人球(第一更!)

听方夜白介绍完情况,又仔细把手中的东西看了一遍,赵国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掂量着这其中的份量。

手中的东西现在还不能说是真凭实据,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中间牵扯相当复杂,一旦牵扯出来,也许就要变成曲州官场一场地震。

天宝大酒店原来是区政府下边的招待所,历年累积起来的投资不小,位置尤佳,怎么会短短两三年里就陷入了巨亏的圈子,这本来就是一个值得探究的问题,而陷入亏损之后企业负债猛增,而且迅速就出手转让,这期间几乎是一环扣一环,一个坐拥温泉,距离市区中心也不算太远,背后还有大量可供征用的土地,这样的口岸怎么就能经营不走?而且一转手之后,市政府的规划也出台,这一片正好就成了市区发展方向最为当道的所在,土地价格迅速暴涨,这其中的猫腻的确太多。

周应宝一个人很明显是难以有这样大的主导力量的,市区规划建设方向的调整不是他一个曲溪区委书记能够做到的,这里边如果没有曲州市主要领导的动作,根本不可能,但是这种事情也根本说不上个啥,给你一个信息让你先行守好某个方向,然后主导市区方向,这其中捞取巨额增值的事情实在太简单也太比比皆是了。

如果真是这样,牵扯出来的问题可真就凶险了。赵国栋原本只是觉得曲州有些问题,有责任有义务需要查一查,顺便也看看有没有可能寻找到一些可供调整的余地,但是没有想到这一桩事情却一下子牵扯出如此复杂的问题,如果真要彻查,赵国栋琢磨着只怕省纪委一时间都未必能有足够力量,估计还得求助于省检察院和省公安厅才能有个真正的结果。

“夜白,真没有想到啊,你这一趟下来,却一下子抱回来这样大一个果子来,嘿嘿,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啊。”赵国栋竭力让自己的表情表现得更为自然一些,不过一抹忧思还是缠绕着他。

“赵部长,这果子酸甜苦麻辣现在还难说吧?说实话,我先前也觉得没啥,这种事情在哪里都不少见,但是天宝大酒店和它背后那一片土地所处的位置的确价值不菲,短短两三年里就有这样大的变化,如果说这中间没有人为痕迹,打死我也不相信。”方夜白也知道这一次自己算是放了一颗卫星回来,只不过这颗卫星能给赵国栋带来什么还很难说。

赵国栋点点头,“夜白,你的感觉和我的直觉一样,这中间人为痕迹太重了,这掌握着行政权力就是好啊,稍稍运作一下,就能财源滚滚,而且还能做得天衣无缝,不过这一次他们可能太过了。”

方夜白欲言又止,赵国栋看在眼里,“怎么,有什么还不好说么?”

“赵部长,我是觉得就算是这中间我们都能感觉出猫腻,但是你能说找出什么证据来?只要是他们在操作天宝大酒店转让上没有啥问题,后边这些就算是我们都知道,但那也说不上个啥。”方夜白耸耸肩。

“那你说以他们这种贪婪性格,他们会在这酒店转让上没有问题么?真没有问题,这些职工们为什么这两年多时间了还在不依不饶的告个不休?他们又何须采取收买手段搞定那些个原来跳得最起,现在却反水了的人?”赵国栋反问:“习惯使然,这些人已经习惯于用各种歪门邪道来最大限度的攫取利益了,他们会甘于用正常渠道来获得?!他们脑子里已经没有这个概念了。”

方夜白得承认赵国栋所言很有道理,当这些人已经习惯于用歪门邪道来获得他们想要的东西时,他们就绝不会再走正常渠道了,每一件事情,每一样东西,他们都希望用最廉价的付出来获得,他们把这种手段视为理所当然,他们的心目中已经没有了一切法律标准。

“那赵部长,您打算怎么办?”方夜白沉默了一下,才道。

“现在我还无法确定,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这件事情肯定不可能这样无声无息的偃旗息鼓,这一点我可以保证,但采取什么方式,通过哪个渠道来解决这个问题,我还得向蔡书记汇报之后才能确定。”赵国栋一字一句的道。

蔡正阳也没有料到赵国栋会一下子扔给自己一个这样大的仙人球,抱在手里刺在肉上,倒痛不痒,让自己丢也不是,抱也不是。

他足足把这些材料看了一个半小时,赵国栋又花了一个小时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介绍了个清清楚楚,蔡正阳这才合上卷宗,半晌不语。

这件事情超出了预想,而且是大大的超出了先前的预想。当赵国栋给他汇报这件事情时,他还一度有些兴奋,曲州是陶张两人的联盟节点,如果能够打进一个楔子,哪怕是无足轻重的楔子,只要能让两者之间产生裂痕嫌隙,也是一个不错的结果,但是他没有想到赵国栋带来东西却是这样一个有些震撼性的结果。

作为滇南仅次于省会昆州的经济重镇和第二大城市,曲州的重要性可想而知,要说蔡正阳对曲州没有一点兴趣那是假话,但是作为省委书记他首先需要考虑的是全局性的问题,一城一地的得失对于他来说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曲州来一场官场地震导致局势震荡,进而影响到曲州的发展,那也是蔡正阳不愿意看到的。

曲州是陶张系的老巢,德洪与曲州比起来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拔出萝卜带出泥,一旦陶张系在这个问题上受到重创,曲州受到震动影响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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