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华倾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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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华倾谢-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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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要多少时间?”皇甫熙越尽可能冷静地问。
“十天,十天之后,他必将魂归天外。”老头断然道。
皇甫熙越离开了。
当夜,月明星稀,皇甫熙越约了一人在王府相见,那人便是荣世朝。
“王爷怎么有闲心找我了?”荣世朝笑嘻嘻地凑到他身边,鼻子耸动两下:“诶?是秘制的稻香神泉。怎么,有事相求?”
皇甫熙越抬了抬眼,楚浣便将两个酒坛搬到了荣世朝眼前,旋即退下。
“一坛归你,一坛给我师兄送去。”皇甫熙越淡淡地说。
“什么事,需要这么昂贵的代价?”荣世朝一点也不客气,生怕他反悔,揭开一坛就开始往嘴里灌。
“皇兄中了绝寒之毒,你可有什么法子?”皇甫熙越坐在椅子上,目光平和。
“什么什么?你说绝寒?”荣世朝把酒坛子往地上一放,“世间真有此毒?”
“有。”皇甫熙越叹息一声,“我太小看她了。”
“既然知道是谁下的毒,你还是直接去找她吧,我帮不上你,你师兄也不可能帮得上。”荣世朝又喝了两口酒,咂咂嘴,大大咧咧地说,“不过,你何必要救他,他一死,帝位就是你的了。你处心积虑多年,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皇甫熙越看了他一眼,没搭话,又说:“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去找她的,你把此事告诉师兄,问一问他。只是,我找你还有别的事。”
“何事?”荣世朝漫不经心地问。
“替我跟踪一个人。”
“谁?”
“楚浣。”

第一百三十五章 这是我该得的一切
五日过去,众人一筹莫展,皇甫熙烈已经消瘦到了极点,看上去当真是皮包骨头,哪里还有往日温文尔雅,谦谦君子的模样?就连服侍他多年的太监宫女都有些不敢近前照料,王子伦看出他们的为难,更是勃然大怒,险些全部推出去斩首。
不久前还是个活生生的男人,英气勃勃,如今卧在床上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一样整天哼哼着痛,周遭目睹这一过程的人没有一个不心中感叹,卿容更是难以控制地哭了好久回。
韩茗也闹得翻了天,皇甫熙烈初中毒时就下令皇后不得前来探望,想必是他早有预料一次难逃一劫,因此不想让韩茗眼睁睁看着伤心。她是个单纯姑娘,直到现在也只懂得要去他相守,在深宫之中过着两个人的寂寞生活,彼此慰藉,所以他不愿意让她看到此刻他的模样,看着他的生机一点点流逝,看着他的生命一点点消亡。
因此王子伦也秉承了皇甫熙烈的意愿,不让韩茗前来探视。
一开始韩茗还沉得住气,毕竟是个听话了许多年的女子,温顺的就像一只猫。后来听说皇甫熙烈中了绝寒之毒,恐怕命不久矣,便再也顾不上什么礼仪,每天守在龙晨宫外吵闹着要进来,一天天饭也不吃,宫女劝也不听,就差搬了床来睡在宫外。
王子伦虽然于心不忍,却知道她常年体虚,若是突然见到皇甫熙烈这般模样,还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先就没了命,因为也只好狠着心将她继续挡在宫外。
“不好了,不好了,将军,皇后娘娘她——皇后娘娘昏倒了。”小太监一脸慌张地跑进来,语气急促,看样子真是情况紧急。
王子伦亲自踏出门去,将昏迷的韩茗抱进来,唤御医立即给她把脉。
不多时,御医面带难色地过来  禀报道:“将军,皇后娘娘她……”
“她怎么样?你快说!”王子伦最讨厌别人慢吞吞地打哑谜,御医只得咽了一口气,说:“皇后娘娘有喜了!”
“啊?”王子伦和卿容两人同时惊呼出声,有喜了……有喜了?平日里巴巴地盼着,现在终于来了,这孩子的父亲却已奄奄一息,上天啊上天,该说你是绝情还是温情呢?
御医斟酌着言辞,“只是皇后娘娘身体十分虚弱,若真的要这个孩子,恐怕龙子诞辰之日,就是……就是娘娘……”
后面的话不敢再说,王子伦也听得明白。
“一个体虚,调养了那么多年,为何还是如此?你们这些御医整天吃饱了没事做,酒囊饭袋!”王子伦怒斥道。
“回将军,老臣冤枉啊,皇后娘娘体虚之症,我等御医没有一日不殚精竭虑,奈何各种方子用了许多,娘娘的身体就是不见好,反而,反而……越来越差。这、这、老臣也很冤呐!”御医诚惶诚恐地跪在地上,白胡子一颤一颤,看着卿容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什么叫越来越差?是你们医术不精!否则,难道那些名贵药草都一起作用也起不了吗?”王子伦最近脾气见长,说话特别不客气。
卿容却突然心中一跳,皇甫熙烈和韩茗成亲多年不曾有孕,大半原因就是韩茗这体虚之症。刚刚嫁入宫中时还好,过了两年就开始影响到她部分的生活,不能长时间走动,也不能操持过甚。皇甫熙烈十分在意,命御医联名会诊,名贵的药吃了许多,却丝毫不见好转。皇甫熙烈疼惜韩茗,便也不曾说过皇储之事。
可这明明是十分诡异的,宫中的御医虽说不是万能,但也不至于那么窝囊,连一个体虚调理了好几年也调理不好。那么,很有可能有人暗中使坏。韩茗是皇后,皇后有孕就是国喜,诞下皇子将来就是名正言顺的太子,有谁,不想让皇甫熙烈有太子呢?是后宫女人的心机,还是看不见的暗手在谋划天下?
“皇后娘娘,您身子弱,还不能下床。”王子伦跪在地上,强硬地说。
“别拦着我,让我看看皇上!王子伦,你当真举得你有权力拦着本宫吗?”韩茗死命挣扎着要下床。
“皇后娘娘,子伦不敢!只是,您自己都没有足够好,怎么关心皇上?您还是把自己的身体调理好了,再看望皇上不迟。”王子伦就是死死拦着韩茗,“皇后娘娘,请您为肚子里的皇子考虑。”
韩茗正要发怒,却一下子如遭雷劈,愣在原地,低头看着自己的孩子:“你——肚子里的皇子?”
“是的,皇后娘娘已有身孕,为了皇上,为了倾世王朝,都请您保重凤体。”王子伦认真地说。
卿容也跟着上去搀扶韩茗,一面柔声道:“如今皇上身体有恙,皇后娘娘您去看,只不过是多一个人伤心。何况皇上下令不让皇后娘娘探望,就是害怕您伤了身子,皇上的一番苦心,皇后娘娘还不能体会吗?现如今您已诊出怀了皇上的龙子,更要安心养胎,保证母子平安,静候皇上的康复,不是吗?”
“我真的怀了皇上的孩子?我真的……有孩子了?”韩茗不敢相信地喃喃自语着,突然又惊喜地抓住卿容的手,再次询问,“没错吗,我真的怀了龙种?”
“皇后娘娘,您是怀上了,可您身子本就不好,如今再不保重身体,恐怕——”卿容故作为难地看着韩茗。
“你们就让我看他一眼,让我看看他现在究竟如何,好不好?我只是想看他一眼,不管他好不好,我可以知道他现在怎么样。孩子是我和他的,我一定会好好保重自己,真的,你相信我!”韩茗带着哭腔说。
“这——”卿容有些拿不定主意,王子伦却坚持道:“皇后娘娘,您见了皇上,对皇上的病情毫无作用,若是刺激了您,只怕您和您肚子里的龙子也有危险。您一定要这样吗?不若您先回宫休养,三日后,不管皇上如何,我都让您见皇上。”
韩茗哭的梨花带雨,整个人摇摇欲坠,卿容片刻也不敢松开手,唯恐她突然倒地。
哭了一阵,最后还是无奈地离去了。王子伦和卿容两人干瞪着眼,彼此从对方眼中都看出了一丝欣慰。
哭也哭过了,痛也痛过了,心里还是堵得难受,眼睛还是酸涩而脆弱,可是,他们真正束手无策。
看着一个人死去是痛苦的,看着一个人等死,是绝望。
这一日,龙晨宫的灯火彻夜未熄。
次日午时,皇甫熙越进宫了,他是带着剑,一身盔甲闯进龙晨宫的。
王子伦才一睁眼,就看到他面上没有什么表情的挥了挥手,顷刻间,四面八方跃出全副武装的兵士,将龙晨宫包围得严严实实。
银铠战甲,剑光寒闪。身上还有未干的血迹,他的脸上是漠然,是陌生。
“将军,将军,有……随州城外的一队驻军闯进了皇宫,和禁军厮杀在一起,他们人多势众,现在正朝龙晨宫毕竟呢!”
“好,好——你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王子伦站起身来,一袭官府,气势却一点也不差,盛气凌人地逼近他。
皇甫熙越淡然一笑:“不负你望了。”
卿容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你——”
“皇上如今重病在床,朝野上下人心惶惶,当此之时,务必要有人出来总揽大局,稳定民心。而且皇上唯一的继承人,就只有本王。本王带兵进宫,只是为了早日稳定局面,奉劝将军,还是不要不识大体的好。”皇甫熙越昂着头,眉目微挑,是自信狂妄的气质,一如卿容当年初见。
心中的一切疑惑,终于有了合理的解释。
“皇甫熙越,你……一早就计划好了吧?茗儿长期体虚不能怀孕,是不是你暗中做的手脚?皇上这一次中毒,也是你请的人来说他中了绝寒,无药可医,只能去找那个下毒的人。恐怕,下毒的人就是你?”卿容的目光有些呆滞,“你费尽心机,令人写了万名书,让你回雎州,这恐怕是为了更好地掌控全局——我就是不明白,既然你安排好了一切,又为何要现在出现,等到了他……”
皇甫熙越弯起嘴角,更加灿烂地笑起来:“因为我要让所有人都记住,我不是兄长死了才继承到皇位,而是靠我自己夺得了自己本该拥有的一切。我奉旨离开雎州,唯有日日颓废才能保住小命,国难当头,我上战场,立下无数功勋,只为了告诉所有人,这个王朝没有我,不行……卿容,你一直在我身边,难道这不是我该得到的吗?父皇不怜爱我,兄长不照拂我,我只有自己,夺去自己想要的一切。”
“是,是。你是这样狂傲的一个人。”卿容步步后退,眼泪充盈了眼眶,却强忍着不让它掉下来,不能落泪,不能落泪!落泪,就是输!
皇甫熙越不再看他,拔剑直指王子伦:“让开,以后你还做你的将军侯爷;挡我,你便是我剑下亡魂。自己选。”
王子伦冷笑,眉目里都是轻蔑:“你——还不够我给你让道!”

第一百三十六章 穿越时空的父子对决
两个曾经并肩作战,生死与共的兄弟缠斗在一起,用自己的剑捍卫自己的尊严和荣誉,用曾经救过对方招式去取对方的性命。
卿容麻木不仁地站在一旁,或许是因为一直以来都有预感,不曾真正相信他,所以此时此刻,没有太多的意外和惊讶。他本是高飞的雄鹰,不可能一生作为囚笼里供人观赏的鸟雀,这些她都明白。她也用那么就的感情和时间来消化心中的为难与疼痛,终究还是,无法面对。
剑光道道晃过她的眼,刺破她的心。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人倒飞出去,狠狠地撞在一根漆金玉柱上,“噗”地一声,浓浓的鲜血自他口中喷涌而出,接下来是剧烈的仿佛要咳出五脏六腑的咳嗽,连续不断,难以平息。
“还记得你新婚之夜中的毒针吗?那不止会痛,也会封锁你的奇经八脉,但由于发挥较慢,因此你前几日并为明显感觉到,今天是开始出现症状的第一天,是我早就算准了的。九泉续命膏虽然好,却不能治还未发作的病,所以,今日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你,不可能改变任何。”皇甫熙越长身玉立,冷冷地看着他,言语中几分张狂,几分自信,是卿容熟悉的不可一世。
“哥哥!”抱着身受重伤的王子伦,卿容几乎要眩晕过去,心中是愧疚,是亏欠,是痛心。
就是因为她无底线地位皇甫熙越考虑,才会忽略了王子伦和皇甫熙烈的处境,才会自我麻痹地一次次想要告诉自己听天由命,可是到最后,她一无所有,还伤害了两个那么在意她的人,若是他们死了,她也要陪他们一起死。
是了,这世上还有什么值得眷恋呢?在意皇位的人,去抢来就好了;那么付错的真心看错的人,要怎么办才好?
是她高估了自己,没有足够清楚地明白,在他的眼中,天下永远是最重要的。
皇甫熙越走到她的面前,蹲下身,轻轻抚了抚她的眉眼,却被她避开,厌恶的神情溢于言表。
眼中掠过一丝疼痛。
“卿容,我是最适合当皇帝的人,现在我为父皇当初的决定进行正确的修正,只要我能治理好这个国家,令这个王朝繁荣,百姓安居乐业,那我依旧是名垂青史的好皇帝。不是吗?”皇甫熙越有种令人迷醉的气质,让人总是轻易从他的角度顺着他的意思考虑,突然认识到这一点的卿容自动屏蔽了他煽动性的言辞,只说:“如果你要杀他,就先杀了我。”
皇甫熙越勾起嘴角,“卿容,我的天下,你便是皇后!”
“从那一年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已经认定,这将是我的女人。”他眉宇间的盎然令人动容,“不管我做什么,令你不屑也好,为难也罢,总之,我想要你,我要你成为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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