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毒不庶by天然小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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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毒不庶by天然小宅-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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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黄杏见她发怔,心里不由打起鼓来。

“无、无事,我这便回房换衣裳去。”青莲回过神来,颔首一笑,越过黄杏往后罩房的方向去了。心中却想那纸卷被完全挡住应是意外,应是黄杏不小心踢到了盆栽。心中一沉,除了当做是意外,否则她实在想不到黄杏帮她的理由。

见着青莲走远,黄杏这才暗自松了口气。不敢再去看那盆栽底部,她紧忙离开了此处。小姐说了,她什么都没有看到。

项氏如顾安年想的那般多疑,然却比顾安年想的还要急切。当晚她便同时唤了黄桃与黄杏过去问话。不过她是将两人分开问话。黄杏由她亲自问话,黄桃则是由李嬷嬷问话。

两人皆是按之前顾安年交代说,项氏听后便让两人回房歇息。

“夫人,这两个丫鬟所说可有异常矛盾之处?”李嬷嬷将从黄桃口中问到的话一一禀报了项氏,而后谨慎问道。

项氏侧卧在榻上,轻摇了摇头。

她将两个丫鬟的话一合计,除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有些出入,其他并未有什么可疑之处。而黄杏回禀的关于顾安年派其监视青莲的过程,也与她派去的人所说无甚差别,如此看来,年姐儿确实按照与她说的计划在行动。

项氏稍稍放了心。她之所以唤了黄桃黄杏来单独问话,不仅仅是为了探听青莲的事,也是对顾安年起了疑心,同时还将两个丫鬟试探了一番。

前几日的计划失败,青莲固然有嫌疑,然顾安年也逃不了干系。至于她为何要怀疑黄桃与黄杏,起因便是她怀疑了顾安年。

项氏虽自信自己掌控人的手段,然她过重的疑心却让她不得不万事谨慎小心。而她这番试探的结果,得到的答案甚是让她满意。

现在想想她自己也觉得此事是多此一举。她自信有钱能使鬼推磨,她许了那两个丫鬟那么多好处,她们没有理由会背叛她。除非顾安年能给她们更多,然这是不可能的。

除了疑心过重,项氏还有一个缺点,那便是骄傲自信过头。这个缺点让她相信了黄桃黄杏,进而相信了顾安年,这便注定了她将一步步走向惨败。

这一晚并非项氏在暗地动作,顾安年亦是如此。

月色撩人,普照静逸的侯府大院,银色的月光斜斜洒落在楠木双开雕花窗棂之上,在地板上投下影子。

今日是月末,是顾安年与沈千相约见面的日子。这四年来,他们一直保持这个模式。

顾安年之所以将计划定在后日,便就是等着请沈千帮忙。这次是不能再让顾怀卿出手了,所以她想到了另一个人。

沈千如约而至,照例是翻窗而入,照例是点了守夜丫鬟的睡穴。若说顾安年还有什么任何人都不知道的秘密的话,那便就是沈千的存在。

这些年,两人都未曾再提起过那日所说同游河山之话,两人间仿佛是有了一种默契,不提,却记在心里。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两人早已不自觉亲昵起来。

“先生,今日你怎的比往日迟了些时候?”顾安年欢喜地翻身下床,语气中有她自己也未曾察觉的撒娇味道。她身上依旧穿着白日里穿的衣裳,方才是和衣躺在床上。

沈千愉悦地微勾嘴角,叹了声道:“还不是陆方伯那小子,他知晓我今日要与你见面,便一直哀着要我替他带封书信来,我不应,他就缠着不放,是以才拖到此刻。”伸手抚了抚顾安年头顶,他柔和一笑,“让你久等了。”

黑暗中,顾安年眼睛发亮。

这并非陆方伯第一次要沈千带书信给顾安年。早在一年前,他就有了这念头,在哀求沈千数次无果后,他便显得怏怏的无甚精神,练武也提不起劲来,沈千见他如此,这才答应了下来。

这几年,眼见着陆方伯对顾安年的情愫愈演愈烈,沈千几次三番想彻底斩断陆方伯的念头,然他却始终狠不下心来。虽他知晓陆方伯的一片痴心极有可能会付之流水,然一个是他赏识的弟子,一个是他看作女儿般疼惜的孩子,他即便有足够的理智,却也忍不住抱了侥幸心理。

日后安年离了侯府与他游览天下,陆方伯那小子不就有了机会得偿所愿?

这样一想,他终是心软了。

而顾安年在收到第一封陆方伯写来的书信时,是震惊且无语的,那字里行间透露出的情谊,她即便是头牛也参透了。

有一就有二,这一年来,顾安年每月见沈千都会收到陆方伯的书信。她也曾与沈千说过,叫他不要再捎信过来,沈千嘴里应了,可每次来的时候还是找各种借口说推脱不了。他抱着什么心思,顾安年略微一想便清楚了,心中只觉无奈非常。

除了第一封信,其余的顾安年原是打定主意不看的,以免旁生枝节。但是沈千却道这不和礼仪,她不看,他便低声把信上的内容念出来,闹得她不得不看了那些书信,然而她一直没有回信。即便是如此,陆方伯依旧一封一封地写过来,到如今,她也已经习惯了。

沈千取出信件交给顾安年,顾安年展开一看,上面依旧是些琐碎小事,然最后一句话却让顾安年怔愣了。

念儿,听闻初春时节的映月湖风景独好,树木苍翠湖水碧蓝,不知你可曾见过?

念儿是沈千胡诌出来的顾安年的名讳,用来应付陆方伯的。

顾安年眼底泛起一丝迟疑,第一次,她对自己的计划产生了迟疑和犹豫。

九、各方安排

  四年来第一次,沈千甩袖而去。

顾安年静立窗边,银色的月光将她全身镀上白光,明亮的眸子如夜色下泛起波浪的湖面。

映月湖,是她这次计划实施的地点。

陆方伯,是她想要安排的这次计划失败的“意外”。

她不愿与陆方伯有过多的牵扯,然上天似乎并不想让她如意。

在看到那封信前,她对将要利用陆方伯没有丝毫犹豫和愧疚之心,在看过信后,她有瞬间的犹豫,然而最终她还是没有更改原有的计划。

一刻钟前。

“你要我叫那小子后日到映月湖去?”沈千十分诧异不解。

“对。”顾安年颔首,将自己后日的计划详细说与他听,而后道:“先生只需随意找个名头,让他后日午间到映月湖东边的树林一趟就行了。”

“随意找个名头?说的简单!那小子信上提到了映月湖,若我说要他去映月湖,你以为他会作何感想?他会以为是你要约他相见!可事实呢,你是要利用他!”

听完那番话,沈千异常愤怒,抬手指着顾安年,半天未说出话来。

“先生……”顾安年想要解释,沈千却挥手打断她,冷然道:“这个忙我帮不了你。”

“先生!”顾安年顿时急了,急切解释道:“我虽是要利用他,可也是为了他好!此事对他有益无害!且你我不说,他又怎会知晓这是个计谋?”

沈千见她满脸哀求,心头有些动摇。闭眼沉思片刻,他终是摇头叹道:“罢了。”随后不待顾安年反应,便甩袖翻身离去了。

顾安年追到窗前,已不见了他的身影。

怔怔望着窗外无边的夜色好一会,顾安年摇头低叹。这一次,就当是她欠陆方伯的吧。

关窗,她回到床上躺下,却翻来覆去如何也睡不着了。她不由回想前世死前的情景。那时候,若不是陆方伯,她根本无法见嫡姐最后一面。前世的陆方伯固然害了她,可最后却也帮过她,今世他还会帮到她更多,只怕这人情会越欠越多。

脑中模模糊糊地想着,顾安年枕着手臂渐渐睡了过去。

天际还未露出鱼肚白。陆方伯已赶到郊外河边练武。

已近舞象之年的他,因着常年习武,身材比同年人更显高大挺拔;五官俊朗而英气。两道剑眉斜飞入鬓,浓眉下的双眼炯炯有神,鼻梁直而挺,薄唇如刀削,尽显阳刚之气;动作敏捷迅速。举手投足间皆展现出无尽力量。

先是打了几套拳法,而后又开始练习剑法,待陆方伯练到第三套剑法时,沈千来了。

陆方伯即刻停下练剑,欢喜地走到沈千身前,先是行了礼。而后便双眼发亮满怀期待地望着沈千。

沈千如何不知他心中所想。犹豫一番,他僵硬道:“念儿便未回信。”

“是、是吗……”黝黑明亮的眸子即刻便黯淡下去,沈千心头一紧。张了张嘴,好一会才叹息道:“不过念儿对映月湖倒是有几分兴趣,说曾听闻东边的林子里景致不错,还道后日或许会去转转。”

“真的吗?!”上一刻还毫无神采的眸子,瞬间迸发出热切激动的光芒。明亮得宛如夜空璀璨的星子。沈千望着满脸喜色、简直想要跳起来大呼的陆方伯,心中只有无奈。

他知晓。后日他这傻徒弟是一定会去映月湖的。虽是要利用这傻小子,然而能让这小子开心,或许也算不上完全是坏事。

陆方伯得了喜讯,干劲十足练武不提。

晨间给太夫人请了安回来,顾安年拿了毒经研读起来。因昨夜没有睡好,她连打了几个哈欠,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向沈千讨几本医书过来,好给嫡姐瞧瞧,不过不能送的明目张胆。

青莲留在房中伺候,黄杏与黄桃去厨房取早膳。

在路过跨院时,黄杏留意了下昨日绊倒青莲的那株盆栽。盆栽底部露出了一块被压平的嫩草,很明显是被移动过。她猜想极有可能是青莲背后的人来过了。

黄杏只是快速扫了一眼,就连身边的黄桃亦没有察觉什么。两人依旧说说笑笑往厨房去。

吃过早膳,顾安年去了锦荣苑,与顾安锦商量明日踏青之事。

“我原想邀卿哥哥与我们一同去的,然今早派人去通知卿哥哥时,硕鹤苑的丫鬟却说卿哥哥一早向祖母请了安便出门了,也不知要何时才回来。”顾安锦颇有些失望,歉意地望着顾安年。

“……”顾安年有些无语。自从四年前暖枫园一事,她编了借口说是因为想亲近顾怀卿后,顾安锦便时刻想着创造机会让她与顾怀卿相处,着实弄得她哭笑不得。那个冰山脸,她一点也不想亲近好不好!她又不是花痴宁秋霜!

顾安锦却将她的无语看成了失落,柔声安慰道:“不用担心,到晚间我再派朱绘过去说一声,那时卿哥哥应该已经回来了。”

“不、不用了,卿哥哥事多繁忙,我们就不要打扰他了,明日大不了叫上霜表姐,我们三人就够了。”顾安年赶紧劝阻。她可不想前功尽弃。

若是顾怀卿明日与她们一同去,项氏恐怕又要起疑,且陆方伯这一环的计划亦会被打乱。

顾安锦以为她是害羞,不由掩唇轻笑,连声应了,忍不住调侃道:“好好好,不叫卿哥哥,你呀,怎的还是如此不好意思与卿哥哥相处,不是说喜欢卿哥哥的么?”

我那不是不敢,而是不想!顾安华在心里无力叹气,不过还好打消了顾安锦邀顾怀卿一起的念头。

轻舒口气,顾安年假意嗔怪道:“我才不是不好意思呢,我只是不想扰了卿哥哥做事罢了!”又补充道:“你千万不能这件事告诉卿哥哥,不然他又要说我老是拾掇你出府,不守规矩不成体统什么的了。”

顾安锦会心一笑,颔首道:“好,姐姐绝对不会告诉卿哥哥的。咱们的年妹妹是有多喜欢他。”说罢掩嘴笑起来。顾安年瞪了她一眼,已经无力再去反驳了。

至于一早便出府的顾怀卿,此刻正坐于十里香茶楼雅间,他的对面是洛靖远,茶香袅绕中,两人相对无言。

“你如何看?”良久,洛靖远先出声,伸手指着桌上的白纸。

桌面的中间放着一张尾指大小长短、卷曲的纸张,上面一片空白。

“可以确定项氏和顾安年很快又会有所动作。然除了这张白纸,我没有得到任何消息。我猜想因为上次的事,项氏与顾安年已经开始怀疑青莲,是以她才只能匆忙放了这纸条。没有机会留下只言片语。”顿了顿,顾怀卿又道:“现在她极有可能已被监视起来。”

“我也如此认为。”洛靖远沉吟片刻,道:“只是不知项氏的详细计划,你我要如何行动?”

“恐怕这次我们即便知道详细计划,也不能有所动作。”顾怀卿俊眉微颦。

“你的意思是……”洛靖远诧异地皱眉。顾怀卿深深望他一眼,道:“既然项氏与顾安年已开始怀疑青莲,那么这次的计划恐怕不仅仅是对锦儿不利如此简单,我担心她们设了圈套等着你我钻进去,如此青莲的处境便堪忧。”

“你说的有理,”洛靖远赞同地点头。“可难不成我们要看着锦儿陷入危机?”

说是如此说,他亦没有丝毫办法。

洛靖远不由心中苦闷。

桌上的茶已失了温度,不知过了多久。顾怀卿站起身来,沉声道:“我想项氏的计划无非与上次一样,是想为五皇子创造机会,这倒不用担心锦儿的安危。如今当务之急是确保青莲能继续留在顾安年身边,是以……”他眼中带了歉意。望向洛靖远。

他的意思便是此次任由项氏与顾安年得逞,以保得青莲的安全。

洛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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