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指凶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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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指凶岛-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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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掇他!”  
我轻蔑地反问:“你那么厉害啊?”这人一向欺软怕硬,锄弱扶强,劫贫济富,全宇宙都知道。  
可他却说:“这里但凡有名的,我全都认识!”  
我就随口问道:“你知道齐翼么……”他忙接口道:“齐翼是我哥!”  
我想你才来了几天,就凭空多了一个亲戚,真是个小人。他又小人得志地说道:“前几天有个傻鸡,竟敢跟我哥作对,我哥哥差点就弄死他了。”  
我懒得跟他说清楚,刚想走人,却猛然看到了齐翼和他的几个“手下”在不远处。齐翼喊道:“李培雄!你还不去买饭打水,在那儿杵着干什么?”  
李培雄“哎”一声,一脸尴尬地跑过去,原来他认哥哥的代价就是每天必须伺候一日三餐,饭后还要打水??后来我又得知还不止这些,他还帮人家早上叠被,晚上铺床。  
齐翼偶然瞥见了我,脸上很明显地掠过一丝不快,招招手叫道:“小哥儿,你过来!”我吓了一大跳,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齐翼冰冷地打量着我,傲慢地问:“你是跟着马彦胜的?”  
我说:“不是,我谁也不跟,我和他只是一般的朋友。”齐翼哈哈大笑,笑得脸发紫:“你?你跟他是朋友?你配吗?你算个什么玩意儿?哈哈哈哈!”  
我心里很愤怒,但我不敢还口,只好低着头默不作声。齐翼又问:“你知道我是谁吧?”  
我点点头,百无聊赖地说:“知道,齐哥是这个学校的大哥之一。”  
齐翼很满意地说:“很好,你知道就好,看来你也不算彪(傻)啊,最少比你的外表精明多了。不过你爸爸可没你这么精细,他那天看样子还想管管我跟马彦胜的事儿?呵呵,别看他是个家长,他敢过来多管闲事,我照打不误!听见了没有?以后给我老实点儿!”  
我淡淡地回答:“我会老实点的。”  
李培雄说:“哥,他是我同学,和我关系不错,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以后让他也跟着你吧?”然后对我说:“快点,快叫大哥,辛宽,这是你几辈子修来的?以后别跟马彦胜在一块儿了,跟着齐哥,你只管欺负别人,没人敢欺负你!”  
我摇摇头,说:“我是老实人,谁也不得罪。”  
齐翼自觉得好无趣,挥挥手:“行了,行了,真逼乃(脓包),赶快走吧!走吧走吧!”  
我默不作声,转身离开了。  
 
第十四章 悲惨世界 '本章字数:2692 最新更新时间:20120624 11:15:57。0'
 
 晚上,我去小灶改善一下伙食,要了一碗炸酱面,再加一根炸臭豆腐。刚在油里滚过的臭豆腐发出沁人心脾的浓香,我迫不及待地接过,每到这一刻我几乎要感动得掉泪,也许在各位看来,吃个臭豆腐根本没什么特殊意义,但是对我来说却并非如此。自此之后我开始懂得对很多自己偶然间不知不觉做出的小事情留意,并时时刻刻保持这份记忆,有了记忆才会有感动,感动过后才能更珍惜现在。即使我的童年充满了灰暗,但我仍然怀念它,它是任何阴霾都不能玷污的。
吃着吃着,我突然觉得手中的豆腐,甚至整个身体都被一个阴影遮住了??难道这么快太阳就下山了?回头一瞧,身后居然是一个身高一米九左右的家伙,当时我真不相信人类居然能长到那么高,像一座铁塔似的,他留着一头大波浪发,染着如同烤地瓜一样焦黄的色泽,长相跟刘欢颇为神似。他身边还有一个家伙,又黑又瘦,扎着耳环,手里拿着一根把手上缠着布条的棍状物,有一米八多,但是比起那个“刘欢”,还是显得很羸弱。这两人都是二十五六岁,也许那个胖子更大一些。
这两个人向这边走过来,走得很慢,我第一次见到真正意义上的社会流氓,心里非常惊恐,尽管我不知道他俩是冲着谁来的,可我现在要躲开他们已经来不及了,只能低下头来迎面擦肩而过??根本够不着人家的肩,准确地说是擦“股”而过,这样也好,避免了不小心跟他们目光相对。那两人穿过这片空地,缓缓地走到初三五班的教室门口,摸出烟来抽,来回溜达着,也不知道是在等谁。
过了一会儿,我坚持把饭吃完了才回来??当然,我打算和其他同学一样绕道而行,这时我赫然看见初三五班门口停着一辆很破旧的面包警车!几个公安民警走了过去,似乎是在询问那两个流氓。当时的警察都是绿衣服,所以显得格外显眼。过了一两分钟,那两个流氓就被民警们带走了。我看到他们满不在乎的样子,分明是俩老油条。就在临走时,那个“刘欢”猛然回头扫了一眼周围的学生。我们不约而同地全部都低下头去,再不敢确定他是不是还在看我们之前,我们所有人大约垂了二十多秒脑袋。
我开始以为是马彦胜找人来收拾齐翼的,后来才知道不是。尽管马彦胜完全能找来这样的流氓。他叔叔在清济县与烟州市区交接的地方开了个饭馆,听说是跟随一位很有名的渔霸。所以马彦胜敢于在学校里横行无忌,但按照他的性格,更愿意息事宁人,因为他不喜欢给自己创造敌人,因此那天的事情也就没再延续下去。
我又说岔了,原来报警的人是初三的“抗霸子”之一甘文泰,他爸爸是个出租车司机,隔三差五地在外面惹事生非,酗酒斗殴,不久前用酒瓶子把一个烧烤摊摊主的脸上划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那人心有不甘,就花了一千块钱雇了这俩流氓来报复,就拿他的儿子开刀。我有些庆幸我爸爸是个老实人了,好歹他也不会惹祸,然后摊到我身上。
甘文泰这人我也是来这儿的第一天就见过,只不过当时我并不知道他是个不良学生。由于以前从来没有在这里考试过,因此没有名次,只能与众多新生一道被分到成绩最差学生的考场。我前面坐着的就是本级部倒数第一名甘文泰,可我并不知情。其他的学生看样子对考试一点儿信心也没有,唯独他信心百倍地昂首挺胸,我观察之后得出结论,认为他必定学习很好,就跟他说给我抄抄。他一口爽快答应,我高兴极了,考试的时候一瞄前面,果真他答得满满当当,然后把卷子传给我。所幸我没有真的抄上去,不然我就完蛋了,我兴高采烈地扯过卷子一瞧,上面全都是歌词,看样子他知道不少歌词,一连写了八张卷子,歌词几乎没有重复的。这个人跟其他几位“老大”不同,他比较幽默,性格开朗,也从来不跟别人硬碰硬,遇到事情报警并不丢人,这要是换了马彦胜,就算是死,都要跟那两个流氓拼命。
冬天的晚上冷得要命,不要说暖气,我们宿舍就连炉子也没有,破窗被风吹得呜呜直响,我们只能用纸板堵窗。我们曾经要求学校皮条外出买玻璃,但最近有个外地学生因为饮食太差而得了胃炎,家长把记者招来了,所以学校怕记者看到我们去买玻璃,报道我们学校住宿条件差,就不予批准。同时也不允许增加被盖,因为多了一层被就“不美观”,“破坏和谐统一”,“影响校容”,于是我就这样度过了有生以来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寒冷冬天。从那里回来后,一连三年,我在高中都不能上体育课??这回不是因为胖,而是我的腿被冻坏了,胃肠功能也紊乱,老往厕所跑。
慢慢地,半年又地过去了,但并不是不知不觉过去的,而是我扳着手指头数着日子一分一秒熬过来的。我的成绩已经提到了班级的前二十名,然后从十九再到十七,最后到了十四。可初三我毕竟是复读的,早有了基础,我想很可能初四一开学,我就又会滑出二十名内,还得再花半年时间重新追回来并将它稳定下来才行,只有前二十名才有能真正考入高中的把握。这期间的苦难和说不尽的怪异事件我也不用多说,列举几条就足以概括:
我所坐位置的窗玻璃不知因为什么原因碎掉了,尽管这跟我无关,可年秀梅仍然不依不饶地要求我赔偿,她怀孕已经四个月了,挺着个大肚子对我威胁道:“你惹我生气,气死我了!到时候我肚子里孩子不聪明,你要负责任!”我就奇了怪了,孩子又不是我的,我负嘛责任?
我在威逼之下终于乖乖交出几十块,政治老师一锤子将玻璃窗彻底敲碎,然后管杀不管埋,强迫我伸手去捡玻璃,本来就天寒地冻,我的手已经皴了,加上捡玻璃,被扎出三个口子,开始流血,他仍然不允许我停手,还用力将大皮鞋抬高,揣了我两脚。当时“素质教育”这个说法开始提出了,“减负”刚刚兴起,我有了些许反抗意识,就试探着问:“老师,别打我了行吗,素质教育说不让体罚……”他啐了一口,一巴掌拍在我后脑勺上,骂道:“学生不让体罚,驴还不让踹么?”
英语老师指着我说:“你的英语成绩可不咋地,这次英语摸底考试,你要是让我摸出屎来,你就给我吃进去!”
音乐老师要我准备一场一点儿也不好笑的相声,强迫我背了几天几夜,后来又告诉我节目取消了。
美术老师又强迫我办黑板报,大量地画图,后来却因为创意不够好没评上优秀,她就狠狠地骂了我一顿,说我坏了一锅汤。
当然,也有些老师还不错,适当地能让我的生活轻松一些。
数学老师在课堂上大声喊着:“怎样才能使这个角,和这个角发生关系呢?”
怀了孕的年秀梅来到我们班突击视察化学课,化学老师没注意到她,只是兀自指着一个容器说:“大家看这个容器,为啥要把它弄成个大肚子呢?”
物理老师抓住回答不上问题的何阔的衣领怒吼:“你知不知道今天咱们学校要死一个人?”
何阔无奈地回答:“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这个死人就在咱们级部?”
“知道。”
“而且就在咱们班?”
“知道。”
“就在咱俩中间?”
“知道。”
“你这不挺聪明的吗?那你知道是谁?”
“知道。”
“知道就大声说出来!”
“…………”,何阔鼓足了勇气说:“你。”
从此以后何阔就再也没来上学,不知所踪。
  
 
第十五章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本章字数:3017 最新更新时间:20120625 13:54:18。0'
 
 时间一晃,一年就匆匆过去了,在这段日子里我特别珍惜放学回家的时候。初三下半年学校就开始教授初四的课程,基本上学得差不多了,学校打算初四一开学,就正式开始全面复习。
这期间发生了一件大事,事情是这样的:这个学校养了大约两百多头猪,养了足足一整年,不舍得拔根猪毛给学生吃,正计划卖俩好价钱,但陡然天降奇灾,五号病突然开始流行蔓延,猪蹄红肿溃烂,学校悲痛不已,最终含恨将上百头病猪一起埋进了后操场的地底下。当时只听见数个大型起重机和推土机、铲土机的轰然声响,猪的惨叫声不绝于耳。次日,学校就公布不准再吃肉,其实本来就吃不到,这下连大白肉末都吃不到了,这个指令有效期三个月。但是当天的清晨,集市上突然多了很多卖新鲜猪肉的,不过无人敢买,因为这些肉都是黑心小贩们半夜里越墙进入操场把死猪肉挖出来加工而成的。那三个月里一丝肉腥不沾的学生们都快要被腌菜汤淹死了。从那时候石冶这个地方流行着独特的骂人语言:“你是不是得五号病了?”
初三学期末考试结束,又补了两个星期的课,这才打算放假一个周??这是我在这里经历的最长假期,那种感觉简直就像终身获得自由一般。放假的前一天仍在上课,不过这天上着上着课,突然从教室外面闯进来一批凶神恶煞的成年人。我们开始以为是记者,但是记者没有这么剽悍,只见我们班里许多本地的学生脸呈菜色,有几个女生竟吓得快要哭出声来。为首的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抖了抖手中的一张单子,开始念一些本班本地学生的名字,只要念一个,他的那些手下就会冲过去粗暴地将那学生揪起来拖出门去。有的学生哭喊着不想走,可却被那些大人恶狠狠地骂,然后强行拉走。我从小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走在春风里,当然对这种大白天明目张胆抓壮丁强抢民女的行为大惑不解,当然,后来总算明白过来??这帮家伙是农中的领导,只要是成绩不在前二十名的本地学生,都会被农中的老师抓走,抓到农中去教授如何种地,此后一生都只能与土地为伴,沿袭世世代代的农民身份。
但他们还是比我强,我连个一亩三分地都没有。
初四一开学,学校就组织学生进行了大量的体能训练,据说是必要的军训,但据我所知军训只应该在高一开学进行。即便是以后我上高一的时候所看到的军训,也远远不及这个可怕。很多学生当场中暑晕厥,有几个干脆退了学。只要没正式晕过去,就算脸色像猪肝一样,老师也绝不会察觉到任何征兆。人家当兵的教官倒是和颜悦色,可学校却不知从哪里找来了几个传说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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