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指凶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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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指凶岛-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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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暗想,她并不知道这里面是菜刀,说明家里的菜刀数量太多了,真是浪费,可惜遗书已经写好了,不然我一定拿回去重新修改修改,做个提示要他们别再买这么多刀了。但是爸爸却从刚才那一声中听出来了,颤抖着问:“你到底怎么了?我知道,小宽,我什么都知道,你被人欺负了可以找老师解决啊……”
我当场鼻涕就出来了,含糊不清地吼道:“老师?……呜呜,我操!我操他祖先南方古猿!他们谁会管我?一群畜牲,畜牲!!”这语无伦次的话和傻啦巴叽的表情使我看上去像只发了情的狒狒。
我爸爸也跟着吼道:“你父母一辈子都是本本分分的人,我决不允许你这样败坏门风丢人现眼!你今天要么放下刀,咱们在家里休息一天,明天我去跟老师反映情况,要不你就给我滚出这个家!你要是真的砍伤了人,那你就永远也别再回来!今天你要是走出了这个门,我立马报警!让警察抓你,好过让你去犯罪!我全当从来没养过你这么个儿子!”
我当时都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哭还是在笑:“爸……你报警?警察是干什么的?是维护正义的吗?……为什么?为什么我被人欺负的快要死了,他们反倒要抓我?……爸,你放心吧,我不会砍伤他的!”我的意思是为了让他放宽心,手里却紧紧攥住刀柄,阴寒彻骨地想:“一刀致命,那叫杀了他,不叫砍伤。”接着我一口气冲出门,也没有去坐公共汽车,而是招手打出租。过去我一副焉头搭脑的傻样,招手打的大半天也没有哪辆出租车理我;而这次我的右手始终紧握住菜刀,心里感到非常惬意舒适,觉得自己得到了传说中的非凡力量,眼神也变得坚定自信,很快,一辆出租车停在我面前。
司机问我去哪儿,我说十六中。他的嘴还是没闲着,又在?嗦些什么现在的学生真幸福啊,他像我这么大的时候如何如何。我根本没心思听,就把头埋了下去,再确定他的后视镜看不到的位置,小心翼翼地拿出菜刀,用提前预备好的大胶布一圈一圈地把右手和刀柄缠在一起,也不知道包了多少圈,最后包得像个木乃伊,仿佛那把刀是从我手上长出来的似的。我是这样打算的,如果我先动刀子,他会散打,实战经验又比我丰富得多,保不齐一下子就把刀抢过去了,到时候我不得反过来被他砍?所以我就先挑衅性地打他一拳,他那种性格必定会立即还手,这时候我的另一只手才会飞快地射出,一刀劈中他的脸,如果当时他用手挡住面部,估计也得受重伤。假如他没料到我居然还敢反抗,也许多半也没考虑去进行防守性的挡开动作,那我必定正中他的脑袋。要是这时候他开始激烈地反抗,我就刀刀快速剁向他的脸,直到他仰面倒地,我摁着地面把他的脸斩成肉夹馍的馅儿。另一种可能,他疼得要命,根本无法再还击,我就只在他喉咙上割几刀,把他的脑袋锯下来,挂到他班教室门口,用他的血在墙上写他的死因以及我侠客般的正义行为。这是很重要的一点,我杀了他之后,要在他们班级的墙上写些什么字呢?嗯,应该窝囊窝囊他,我就写:“纵横江湖三十余载,杀尽仇寇,败尽英雄,天下更无抗手,无可柰何,惟隐居深谷,以鸡为友,呜呼,生平求一敌手而不可得,诚寂寥难堪也!”落款是“刀魔……”我叫辛宽,只有两个字,没办法跟独孤求败相照应啊,那就把每个字都写两遍,更显得可笑:“辛辛宽宽”,哈哈,这家伙如果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死在我这样的窝囊废手里,他还不给窝囊死?我乐得眼角直翘。
然后我在引颈自刎??等等,不对,这把刀已经沾上了他的鲜血,我可不打算跟他双栖双飞,既然没同归于尽,那我就去自首好了??也不行,我已经满十八虚岁了,估计等判决出来我正好够吃一粒带响花生米的资格。反正杀一个也是杀,我何必这么吝啬呢?索性把以前欺负过我的全部杀光!先拣主要的,第一个是海大宇,第二个是杨晓亭,第三个是沈阳……沈阳这淫贼还是等着进了监狱再杀他好了,最重要的是段海坤这一帮子体育生,我要把他们的鸡#巴阉掉,然后放进他们的嘴里含着,这样也算是让他们尝试过口@交与自#慰合二为一的双重快感了。
 
 
第二十七章 觉醒的刀魔(二) '本章字数:3651 最新更新时间:20120707 21:47:43。0'
 
 我就这样几近疯狂地想臆想着,这也算是我第一次非意%淫式的构想,不由自主地傻笑起来,一夜未眠的瞳仁里布满了血丝。我从没料到自己的内心居然有着这样魔鬼的一面,也许是这种特殊的生存环境造就了我这样迅速转换角色的扭曲人生。
我下了车,匆匆地把车费扔进车里。那司机忽然说别走啊同学,找你钱。我开心地想我都没命花了,找什么钱?但又骤然想起,这一战很有可能我还没死,就需要钱坐车,以便杀下一个。于是我接过他找给我的五元钱,心里有些后悔了,看来自己终究还是年轻,考虑事情不够周全??应该多准备两个钱在身上。我把身上的口袋来回摩挲了好几遍,结果就跟孔乙己一样,仅仅“排出了九枚大钱”,全加起来也就凑够了十四块,看样子我只能通过乘坐公共汽车的方式去杀人了。而且我的遗书写得有所欠缺,等杀完仇人还有时间的话,再回家去修改修改,在此之前还要留有一块钱买修正液。
前面两节课讲得什么我根本茫然不知,好在同学们并没有因为昨天晚上我挨打的事情而看不起我,因为毕竟他们对我不熟悉。唯有尹希还关切地问我怎么样了,要不要紧。我也只是含糊其词地说没事儿都过去了,因为我再愚蠢也不可能把杀人的计划告诉别人。下课的时候,胡鹤泉专门跑到我的座位上来,假惺惺地问我,哥们你没事儿吧,我说健康着呢。他见我似乎没怎么理他,就拍着胸脯说,你放心吧哥们,这件事我一定替你出头,别说不一定是你告的密,就算是你告的那他又能怎样?咱还怕过谁吗?我一听眼珠子几乎要暴凸出来,心里隐约猜到,告密的人很可能就是他!直到后来我也证实了这件事。但是当时我仍然强行压抑了怒火,因为这开门红的第一刀你还不配得到,我得先血洗昨晚的奇耻大辱,等回头再回来一刀杀了你!
我的书包是一个很轻便的袋装包,挂在身上很舒服,右手放在包里,攥着菜刀,左手伸出,对胡鹤泉说:“老胡,给我跟烟抽,谢谢。”
胡鹤泉怔怔,他知道我是烟酒不沾的,可今天为什么来了这种雅兴?于是神色古怪地从上衣兜里摸出一包红塔山,递给我的同时又问了一遍:“你没事吧?”我迟疑了一下,尽可能把目光变得柔和些,可是我发现今天似乎很难做到,我总觉得自己的眼珠一直紧贴在眼眶的边缘,隐隐作痛,得用力才能拉回来。于是我眨了一下眼用于掩饰,然后用左手从烟盒里打出一根,放到嘴里。胡鹤泉愣了:“现在就抽?你抽烟得去厕所后面啊,马上就要上课了,你想让老师杀了你啊?”
我没怎么认真听他说什么,只是点燃了烟,学着那些小流氓深深吸了一口,顿时呛得眼睛发涩,鼻子一股酸味,但是我忍住没咳嗽。我不吸烟不喝酒,也不过是怕养成坏习惯,但现在情况不同,我马上就要死了,或者是只剩几个星期寿命,什么坏习惯都没空培养了,倒不如把以前没尝试过的每样都来一点,要是当时有人递给我摇头丸甚至正规的毒品,我也会毫不犹豫地试一下。
吸了几口我觉得自己已经能勉强适应了,就打算回答胡鹤泉的问题,我装作面色惨白,由于我一向胆小如鼠,这倒也不必刻意去装,然后把声音调到最低,蚊子一样说:“我真害怕,怎么办……他会不会再打我?”
胡鹤泉听了大概暗中松了口气,说:“你安心啦,我怎么说跟他兄弟俩都是体育组的队友,我去劝劝他俩,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你也不要害怕了,有我罩着你呢。”
我故作感激地说:“谢谢!”胡鹤泉趁机说:“你要是再抽一会儿老师就来了,看见你的话再把你叫去询问,万一被隋洁发现,还以为你又去告状了呢,这样不好。”
我点点头,站起来走向阳台,但算把烟头摁进垃圾桶。胡鹤泉有些奇怪地问:“你怎么不把书包放下,老这么背着不累么?”
我发现他就跟石冶一中粪池里面的大白蛆一样拼命往我身上黏,怎么也甩不掉,我去了阳台他却一步不离地跟上来。我有些忍不住了,回头用并不大的声音喊道:“你别跟着我行不行?滚!”
教室里的同学们??早晨女同学来得比较多,都往阳台这边看,胡鹤泉是个极要面子的人,怎么能容忍我这样跟他说话,若放在平时肯定会回骂得更厉害,把脸面讨回来。但是那个时候的我虽然远远比不上刁梓俊,也是绝对敢随时杀人的,这种抱着必死觉悟的疯狂复仇心理一旦体现在眼睛的光芒上,就绝不是虚张声势故作凶恶的眼神所能比拟的。胡鹤泉似乎看出来如果他再说什么刺激我的话,很可能会有不太好的事情发生,就立即把目光扯回来,旋即向下转移,当他看到我的衣角时,仿佛要发出一声惊呼似的,后退两步。
我不明白他干什么这样,有些愕然地顺着他的目光向下一瞧:坏了!那把刀过于锋利,刺破了书包的最下角,露出寒光闪闪的一截三角。我连忙调整了一下,说:“回去吧回去吧……不关你的事,别看了,滚!”口吻从柔和到不耐烦的瞬间转换,表明我已经等不及了。
胡鹤泉连忙跑到阳台的另一端,确定我不可能击中他,也不可能以小李飞刀的形式扔他,这才最后一次试图把一切挽回,又用更温柔的口气轻轻地说:“辛宽,你还当我是兄弟吗?……把刀给我……别干蠢事,你这是犯罪……”
尽管阳台上用这种声音说话,教室里面是绝对听不到的,可时间一久大家一样会发觉不对劲,于是我压低了声音,一字一顿地说:“谁是你的兄弟?你想死么?再不滚,……我就杀了你……!”我当时也绝对不是吓唬他,我的左手已经把拉链拉开,只要我向前走三步的当儿,就能全力把刀砍出去。
胡鹤泉真的变了脸色,转身就想往外走。正在这时,楼上的阳台突然垂下一个脑袋,我一瞧,这不是隋洁么?体育组每天早上要来训练,来得这么早也不奇怪。他开口说:“胡鹤泉,你们班那个……”陡然间看到了我,顿时怒目圆睁地说:“小王八蛋!你在这儿啊?你看什么看?”
我看到了他,恐惧、憎恨、兴奋随着周身沸腾澎湃的热血一股脑地涌上了头顶,从昨晚的半梦半醒之际,一直到现在,我的眼前无时无刻不浮现他的形象,我的耳畔和嘴角一直挂着他的名字!现在我居然再次亲眼看到了我的梦中人??只可惜不是情人。看到他仍然这样嚣张跋扈地对我说话,我的眼睛里面早就没有了正常人的色彩,瞳仁中流动着黯淡无光的怪异色泽,随即笑了一下,说:“我正在看你妈妈的阴#唇呢。青年,下来吧,在我这个位置上你就看到了。”
隋洁的脾气也是烈得要命,听到我敢这样对他说话,血气冲顶,勃然大怒,二话不说地把头缩回去。接着,我听到楼上咚咚咚一阵急促的下楼声,这声音让我的眼角一咸,挤出了几滴涩泪,心想:“老天爷,耶稣,观音,我一辈子也没求过你们什么,而且你们老让我倒霉,我靠说起这个我就上火,你们说说凭什么老让我倒霉啊?……走题了,这个我暂且先不跟你们作详细探讨,我只要求你们这次一定要保佑我,保佑我一刀成功杀死他!接下来你们仍然欠我的那部分,留着保佑我爸爸妈妈吧……”
不知怎么回事,可能是手上太用力,这把刀的刀锋已经彻底把书包戳破,不知道利器是不是真的像武侠小说里描绘的那样能散发出寒气,但是被早上刚刚升起的太阳一映,班里的同学们在那一刻都看得呆了。
这时候正义的胡鹤泉大吼一声:“老隋,快跑啊!刀!刀!有刀子!他拿刀来啦!”
那脚步声到了楼梯的拐角处突然停住了。接着只听隋洁很不服气地喊了一句:“拿刀怎么了?我也不是拿过刀,这算什么?垃圾!”说是这么说,这些话只不过是为了壮胆,十几秒过去了我还是没见他下来。
但是我再也等不下去了,大叫了一声??这一声的腔调绝对不是一般的傻逼,要是我现在乘坐时光机器回到那个时候,就算是面对的是我自己,也得大大嘲笑一番。可是班里的同学们都很通情达理,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怎么说看在这把高高举起的锋利菜刀的份儿上,谁都没有笑出来。
我把书包远远一抛,就像把刀鞘扔出去似的,紧紧攥着菜刀,杀气腾腾地跑上楼。尽管在这几秒钟内我考虑到对方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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