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歌放肆!”哪知如歌刚说完,老头子还愣愣的没说话,如弦却先责备起了如歌来。
“吾妹年幼,口无遮拦,望老先生莫生气。”眼见老头子气的胡子一抖一抖,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如弦立马躬身赔礼。
“如歌说的是,朕也这么觉得,如果一个医者连自己的心病都无法医治,还谈何医治他人,老先生,您说呢?”在车厢内枯等半日的轻寒最终还是坐不住了,刚到车厢门口就听到了如歌的一番慷慨陈词,不禁在心中暗暗叫好,同时也讶异于如歌的转变。
“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跑到我鬼谷来撒野!”老头子显然被这三人白脸红脸的轮番上阵给弄晕乎了,竟然忽视了轻寒的自称,直接开骂起来。“老先生不可,这是我雅安当今的圣上。”如弦见老先生口出狂言,连忙上前制止。
而老头子却也在骂完后反应了过来,立马缄口如瓶不再做声。“朕只问,鬼医老先生可愿医治一下朕的皇后呢?”轻寒站在老头子身前,脸上半是诚恳半是威逼的表情看着老头子。
而老头子则彻底被他这句话震晕了,连连后退数步,差点跌倒,好在他的小徒弟一直站在他身后不远处,此时正好扶住了他。
“你是皇上又怎样?难道我堂堂鬼医还怕你不成?”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老头子还是很有骨气的甩出了一句话,然后拉着自己的小徒弟就往屋内走去,刚一进屋,“啪嗒!”一声,门就被狠狠关上。隔绝了屋内屋外两个世界。
看着紧紧相拥的两扇大门,三人都是一阵无力和惊讶,这老头子还真有骨气!三人不约而同的在心中赞叹着。
“现在怎么办?”如歌有些无措地看着自己的哥哥和夫君,“莫急,这老先生重情义,只要我们精诚所至,不怕金石不开。”说完不再理会二人,竟然一撩衣袍在门前跪了下来。如歌见自己哥哥跪了下来,自己也赶紧跟着跪在他身边。轻寒回首看了马车,又看了看眼前跪着的二人和紧闭的大门,心中一番挣扎后,也撩起袍子跪在了两人旁边。
而如弦和如歌显然都被轻寒的举动震慑到了,两人心情都是一阵复杂难言,既苦涩却也欣慰。同时被轻寒震慑到的,还有屋内透过小窗户悄悄往外张望的师徒二人。
“师父?那人真的是皇帝吗?”小徒弟看着跪在地上的三人,暗暗在心中想着,自己长大了也要长得跟他们一样好看。
“应该没错,当年为师去顾家时,曾与这皇上有一面之缘只是那时他还是个小太子罢了。”
“那师父,他们要救的人到底是谁啊?为什么一会是他的未婚妻,一会又是他的皇后呢?”小徒弟一脸迷茫地望着自己这个近乎无所不能的师父,哪知他这无所不能的师父这次却没有像平时一般给他授业解惑,而是一脸挫败的叹气道:“我也不知道。”
“那师父不想知道吗?徒弟好想知道哦!”看着小徒弟眉毛鼻子都纠结在了一起,老头子却一甩袖子道:“哼!这是他们的阴谋,为师才不上当!”说着转身又去捣鼓自己的药罐子了。
“师父师父,是什么阴谋啊?徒儿怎么没看出来?”小徒弟见师父又去折腾那几百年也折腾不出新药的药罐子,立即缠了上去。
“你还小,看不出来,他们这叫吊胃口,知道吗?吊胃口。”
“师父,好深奥哦,徒儿不知道,你给徒儿解释下?”看着徒儿一脸求知若渴的表情,老头子一阵心满意足。傻瓜,师父也在吊你胃口呢!老头子这般想着,不禁呵呵笑着,放下手中的药罐子拉着小徒弟在药桌旁坐下。
“吊胃口,就是讲话只讲一半,故意留一半不讲,让听的人着急,想知道下文,这样讲话的人就可以随意开价码,然后听者为了能听到下文就只好答应了。”说完,老头子还不忘得意地看着小徒弟,然后问:“听明白了吗?”
“师父,没明白,好像还更糊涂了。”“呵呵……你以后就会明白的,其实,不明白更好!外面的世界太复杂,还是这谷里好啊!”看着一脸天真可爱的小徒弟,老头子笑的眉毛眼睛都皱在了一起,可一想到屋外那三个烦人精马上又笑不出来了。
“哦……那师父,你真的不打算救那个女人嘛?你不是常说天下人都是平等的,不分贵贱,只要是性命都要尽全力去医治吗?为何却独独不肯医治女人呢?”
“为师那是说你,为师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我们不都是医者吗?”小徒弟一脸不明所以的看着眼前一直敬为神人的师父,却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师父不肯医治女人。
“是啊,都是医者,都是医者……”老头子嘴里念叨着这句话,脑中却又不自觉浮起如歌之前说的那句话,“一个连失败都不敢正视的医者,还如何救治天下人!”顿时如醍醐灌顶般,幡然醒悟,不禁苦笑道:“倒是我自己作茧自缚了。”“师父说什么?”小徒弟绕到师父身前,仰头看着自己师父白花花的胡子。
“没什么,我们生火做饭吧。”“那门外的三人呢?”“先让他们跪着,不急。想必他们要救的人已经吃了我当年留给顾家的九转还魂丹,性命还保得一时。”
“哦!那是师父是要救那人了?”小徒弟看师父就像放下了心中一块大石般笑的开心,也不由跟着开心起来。
“问那么多干嘛?还不去生火,晚上不想吃了?”“哦哦哦,好!”师父动动嘴,徒弟跑断腿,说的就是这对师徒。不一会儿,屋顶上的烟囱就炊烟袅袅了。
而屋外跪着的三人,眼见天色暗了下来,屋顶上炊烟阵阵,他们心中不禁一沉,看来有的跪了。“哥哥,你身体不好,不如先回车上休息,我代替你在这跪着?”
“无妨,我还坚持的住。”“哼!坚持不住就不要硬撑,不然还要人分心照顾你。”轻寒眼见如弦脸色越来越难看,心里却既不痛快也不痛苦,却仍是止不住讽刺了一下。
“谢皇上挂心,草民尚坚持的住。”如弦平淡的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痛苦,天知道他带着一身伤跪在冰冷的地上有多难熬,虽说这谷中气候温暖,但毕竟不是夏天,而现在气温更是越来越低,让他冷得浑身
56、第五十六章 鬼谷求医 。。。
都轻颤起来。
“哥哥?”如歌担心的看着身边脸色苍白的如弦,挣扎了一下,还是起身回到车内拿出几件更厚的冬衣,再拎一个食盒下得车来。
“哥哥,皇上,这天色越来越暗了,也越来越冷了,你们还是把这衣服披上吧。不然还没求得鬼医相救,自己却病倒了就不好了。”如歌把食盒放在地上,先帮如弦披上了衣服,再要帮轻寒披衣服时却被轻寒拦住了,他从如歌手中接过衣服自己披上。
“吃点东西,虽不是暖的,垫垫也好。”如歌打开食盒,把糕点一一端出,放在两个人身前,然后再拿起一块送到如弦嘴边。如弦却看也不看糕点,直接摇摇头,声音干涩的说:“我不想吃,你给皇上吧。”
“朕也不吃。你自己吃,然后进车内照顾夜雨去,不要再出来了。”轻寒声音干冷,像是冰冻了一般,不近一点人情,唯独在说道夜雨二字时稍有缓和。
“可是……”“听皇上的话,就算帮哥哥去照顾夜雨。”如歌为难的看着眼前一温和一严肃,一期盼一命令的二人,最后还是摇摇头,收拾起食盒,钻进马车里去了。
“这臭小子!身体都虚弱成那样子了,竟然还不吃东西!”窗内正端着饭碗大口吃饭的某个白胡子老头在看见如弦拒绝吃饭后,气的胡子都颤了起来,可嘴巴却嚼得更带劲了。
“那师父,我们还是快点把他们叫进来吧?”小徒弟捧着饭碗,也在一旁吃的带劲。“不急,他们还死不了,我老头子好久没治人了,最好几个都病了,这才能找点乐子!”
“咳咳……”吃得正带劲的某个小孩子,就这么差点被一口饭活活呛死,好在他身边就有一个鬼医,倒是保住了他一条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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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五十七章 命悬一线 。。。
鸡鸣东方,旭日冉升,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如歌揉揉眼,伸了伸几乎折断的腰,在愣愣地看了半天眼前情况后才彻底清醒过来,立即连滚带爬的出了马车。
刚一下车,就见那两个男人像是在比拼又像是在拼命一般,仍是笔直笔直地跪在原地。
“哥哥?哥哥?”如歌连忙跑到如弦身边,而如弦此时脸上早已没有一丝血色,如歌轻轻一碰,如弦竟直直地倒了下去,这下不仅如歌被吓傻了,连一直与如弦暗暗较劲的轻寒也被吓傻了。
顾不得许多,如歌疯了一般,扑上去对着两扇紧闭的大门就是一阵疯狂的捶打,一边捶打一边哭叫着:“救人啊!救人啊!快救我哥哥!”而轻寒这时也终于颤着两条腿从地上站了起来,他步履蹒跚的走到门前,一把扯过如歌,对门内吼道:“再不开门,朕就一把火烧光你整个谷!”虽嗓音嘶哑,但气势如虹。
门内的师徒俩,一大早就被一男一女这样催命一般的声音震醒,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师父直接一脚踹飞小徒弟,“快去开门!”“哦……”可怜的小徒弟,眼睛还没睁开,就摸索着去开门了。
而这边门刚开,轻寒就直接冲了进来,拎着老头子就跑了出来,来到正被如歌抱在怀里的如弦身边,轻寒很不客气地丢下了老头子。
而如歌此时正满眼惊讶和感激的望着轻寒,轻寒转过身,暗暗懊恼自己沉不住气。哼!我才不是想救你,我只是想以后再慢慢折磨你罢了!轻寒这明显自欺欺人的话,估计也就只有他自己相信了。
在死亡面前,一切仇恨都显得那么渺小,唯有矢志不渝的真爱,和多年不变的兄弟情义才是真正伟大的存在。其实,轻寒真不是一个狠心的人,只是,他的身份,他的位置,以及他爱夜雨的心,逼得他不得不狠心。
“哎呀!这可不得了!快!快送到屋里去。”老头子在粗粗号过脉后,吓得赶紧跳了起来,拉住轻寒就要他赶紧把如弦抱进屋里去。
人命关天,这条真理在面对医者和王者时更是如此,于是轻寒二话没说,直接抱起地上昏迷不醒的如弦就大跨步走进了屋里。
“我哥哥怎么样?”如歌守在如弦身边,见老头子一脸严肃,心也不禁提了起来。“放心,不过就是伤口感染发炎,再加上寒气入体高烧不断而已,没什么,估计死不了。”
“什么?这么严重?”如歌的脸都被吓白了,而老头子却是一脸青色,愤愤道:“他这是活该!谁叫他死撑的!明知自己体虚已到极致,竟然还咬牙死撑,死了都不怪!”
“老先生,老先生,我错了,你救救我哥哥吧,我们顾家三代单传,哥哥还未娶妻生子呢!”如歌早已跪在地上泣不成声。“哎呀!你哭什么,我有说不救吗?而且我不是也说了,他死不了嘛!”
“那你是肯救哥哥了?”“废话!不肯救,我叫你们把他抱进来干嘛?”老头子气不打一处来,这丫头长的怪水灵的,怎么脑子这么不好使?
“那就连朕的皇后一起救了吧!”不待老头子一把胡子捋到底,眼前床上,如弦身边已经并肩躺上了另一个美丽女子。如此美丽的女子,光是沉睡的面容就已足够光彩动人,真不敢想象睁开眼后那将是何等的顾盼生辉,流光溢彩。
只是,胸前这明晃晃的剑实在有些碍眼,老头子把胡子捋完,伸手搭上了夜雨的手腕。
看着闭目号脉的鬼医,如歌和轻寒都在心底暗暗舒了一口气。
正打算悄然退下时,老头子却突然从凳子上弹跳了起来,冲着如歌和轻寒就是一阵破口大骂,“这女子有身孕了你们为何不早说!?”声音实在太大,让正在门外劈柴的小徒弟手一抖,差点劈到了自己的手胳膊。“好险,好险……”小徒弟抚胸自我安慰。
“可是,你之前甚至都不愿意救的啊……”如歌小声的辩解着,“还说!要是你们早说,我不就早救了!孕妇能和一般女子等同吗?”
“啊?”如歌和轻寒都在心中暗暗扶额,还有这种谬论啊?“那现在怎样?是否?”轻寒掩饰掉心中的不快,尽量心平气和的问道。
“母子皆平安的可能性只有三成,孩子能活下来的可能性极小。”老头子叹了口气,复又在凳子上坐下。其实他在心中正暗暗自责着,如果昨日救治,母子平安的可能性至少还有六成,都是他一念之差,倒要害了这一对母子了。
“无妨,保大人最重要”掩去心中的焦躁不安,轻寒想也没想就说道。
虽然他很爱也很想要这个孩子,但如果夜雨都不在了,那么孩子,不要也罢!“你能决定?她不是如弦的未婚妻吗?”老头子有些不确定的看着轻寒,哪知他这一句却点燃了轻寒心中的怒火,轻寒立马吼道:“谁跟你说她是他的未婚妻了?她是朕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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