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奋直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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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奋直到死-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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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什么发现?跟我讲讲。”普伊莎将话题岔开。

马凯伸了个懒腰,挑着肿眼泡看着天棚,似乎在回味刚才的经历。“发现嘛,倒真不少。比如张威遇刺的时候停电只有30秒钟,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断电、针刺、撤离的行动,这人的速度真的很快;比如孙连朋教练昨天洗澡的时候脚崴了;比如方明亮似乎满腹牢骚;比如我查看了张威的屁股,发现针是从上往下大概呈六十度角刺入的,这说明这个人的身高比张威高10公分左右,也就是一米七○左右。”

“这个不见得吧。”普伊莎打断了马凯的话,“这个人可能个子要高很多,是弯着腰扎的呢?也可能个子矮一些,跷着脚扎的。”

马凯翻了一下眼皮,“那么短的时间,你觉得他还有空调整身体姿势吗?而且现场漆黑一片,找到张威都很困难,这个人会考虑那么多吗?肯定会不顾一切,扎了就跑。”

普伊莎不以为然地撇了一下嘴,“要是我,我肯定会想办法隐瞒自己的形体特征。”

马凯眨巴一下肿眼泡,“我要是你,就不会喜欢齐达内,而是喜欢马凯。”

说完,马凯咧开大嘴笑着向门口走去。

“你干吗去?”普伊莎不想放过狠狠瞪他一眼的机会。

“你没听到有人上楼的声音吗?”马凯奇怪地问,“你的耳朵一向很尖的啊?”

普伊莎愣住了,她确实没听到有人上楼的声音。她看了一下手表,已经快十二点了,这个时间会有谁来呢?

“难道马凯和我待了几天就青出于蓝了吗?”普伊莎纳闷地想着,翻身下地,打算看一看是不是确实来人了。

果然来人了。

不过普伊莎并没有看见,因为那个人只是在门外小声说:“是我。”

然后普伊莎就看到马凯从冰箱里拿出一个瓶子,打开门递了出去。

等那人快速下楼的声音消失以后,普伊莎奇怪地看着马凯:“你刚才的尿检瓶是怎么回事?”普伊莎看出马凯拿出的是正规药检所用的尿检瓶。

马凯嘿嘿一笑,“刚才给齐达内作了一个尿检,委托我一个朋友查一下。你既然那么喜欢齐达内,我得为你负责呵。”

普伊莎刚翻起白眼,马凯已收敛了笑容郑重其事地说道:“这件事情等过几天我再告诉你,现在还不到时候。”

听马凯这么说,普伊莎自然也不再追问,返身回房,看那样子似乎是要休息了。

马凯眨巴一下眼睛,感觉和普伊莎聊得意犹未尽,躺到沙发上又翻了几下眼皮之后,他冲卧室的方向开口道:“刚才回来的路上我还在想,停电的时候你要是在就好了,以你的耳朵肯定能听出线索来。对了,刚才那人上楼的声音你怎么没听到呢?”

卧室里传出翻身的声音,然后普伊莎犹豫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想可能是我这几天没在家住的关系吧。”

“这和在家住有什么关系呢?”马凯纳闷。

“我家地下室有一个隔音的房间,每天我都要在里面待两三个小时。那屋子里一点声音也没有,长时间这样锻炼以后,我的听力就比别人好很多了。”普伊莎解释着。

“原来是这样啊。”马凯恍然大悟,“这个办法倒是不错,谁教给你的啊?”

“当然是毕教练了,我接对方的发球接得那么好全仰仗这个了呢。”

“哦?”马凯大感兴趣,“说来听听?”

“接对方发球最主要的是判断对方发的是什么旋转的球,比如对方发的是上旋球,你以为是下旋球,一搓的话肯定就会很高,那剩下的事情就是被对方一拍打死。所以好的运动员发球也都特别好,这样就等于占了先机。反过来说,如果能洞悉对方的发球,那就等于成功了一半。”普伊莎说到专业知识,滔滔不绝起来。

“那毕教练锻炼你的听力,目的就是为了接好对方的发球了?”

“是的。发球的关键就是用球拍的什么部位击打和摩擦球的什么部位,这些就决定了发出的球是什么旋转。而最主要的就是球拍和球接触的那一刹那,有时候即便用眼睛死死盯着,也很难判断出来,因为这个过程太短暂了。但是不管发什么旋转的球,都会发出不同的声音,这个声音是无法掩盖的。”

“所以,你的秘诀就是用听力来判断?”马凯吃惊地问。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以前也有人用过。因为发不同旋转的球,球拍和球接触时的声音不一样,如果听力很好的话是能够分辨出来的。

“所以以前发球的时候,运动员经常在球拍和球接触的一瞬间跺一下脚,用跺脚的声音来掩盖发球的声音,免得对方听出来。不过后来国际乒联修改了发球规则,禁止运动员在发球的时候跺脚了。”

“那你倒拍的技巧在什么地方呢?”马凯越听越好奇。

卧室里传出普伊莎嘿嘿的笑声,“你快用心琢磨案情吧,等你替我洗清冤屈了,我自然就告诉你。”

黑暗里,马凯一笑,然后闭上了眼睛。

他并没有睡,而是闭目沉思。

今天的调查虽然没有什么突破的进展,但有好几个地方很耐人寻味。

——赵菁为什么撒谎呢?开车送她的人到底是谁呢?

——方明亮好像话里有话,他没有说出的是什么呢?

——从打勒索电话到张威遇刺,只有不到6分钟的时间,而断电的时间只是30秒钟,这人的速度怎么如此之快呢?

——李海峰在一分钟之内就把三天的经过写了出来,这是不是有点过于快速了呢?

想到李海峰,马凯突然睁开了眼睛,他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他将李海峰到来之后的情景在脑海里又温习了一遍,找出了根源——李海峰竟没有问及普伊莎的只言片语。他是普伊莎的男朋友,怎么似乎漠不关心呢?

想到这里,马凯的嘴嚅动了几下,最终还是说了出来:“普伊莎,忘了一件事情,海峰说过两天比赛结束了就过来看你,他最近一直在封闭训练。”说完,马凯迟疑了一下,又加上一句:“我看他挺疲劳的,应该是训练太苦了。”

马凯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说,他只是觉得这样说了,普伊莎的心情就会好些。

过了几秒钟,卧室里传出了哦的一声,然后再无声息。

马凯张了几次口,想再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没有说,叹口气后合上了双眼。



第七章 吴士明的反击

马凯被叫醒的时候觉得只睡足了六七成的觉,看到普伊莎的脸以后他似乎又有几秒钟的思维空白,直到耳朵觉得疼了才彻底睁开眼睛,但大脑仍处在迷糊状态中。

“才几点就叫我?”马凯嘟囔着推开普伊莎的手。

“张威的事情上电视了!”普伊莎在他耳边嚷着。

这句话让马凯清醒了过来,急忙来到卧室。

电视屏幕上正播放着一个体育脱口秀的节目,马凯知道这个节目一般都是晚上热闹,那个胖乎乎的主持人滔滔不绝地侃着新发生的体育事情。至于早上也就是播报一下最新的体育新闻。而这个早上却是不然,一看那个胖主持人兴奋的样子,马凯就知道张威这件事情肯定又横生变故了。

“昨天亚洲举重锦标赛的赛场发生了一件耐人寻味的事件——举重神童、被誉为苏莱曼诺尔古二世的我国著名举重运动员张威在抓举第一次失败以后,以受伤为理由退出了本次比赛。

体育比赛,胜败乃兵家常事,这本不奇怪。但怪就怪在张威这次失败莫名其妙,这本是亚洲级别的比赛,可以说没有一个人的能力能同张威抗衡,而且几天前记者还曾采访过张威以及他的教练员王国栋,他们均表示这次比赛准备充分,没有伤病。可偏偏奇怪的事情就发生了。

据业内人士透露,张威这次受伤大有疑问,更像是因故退赛。联想到前几天刚发生著名乒乓球乒乓球普伊莎的禁药风波,同隶属于康达俱乐部的张威这次离奇的举重比赛不免令人浮想联翩。”

“这帮记者就知道断章取义,体育馆停电、张威被刺的消息怎么不报?单单就拿退赛说事!有个理由就往兴奋剂事件上套……”普伊莎愤愤不平。

马凯倒没关心这个。

——据业内人士透露?

他揣摩着这句话,觉得里面大有文章。

是什么样的业内人士呢?既然分析得这么透彻,怎么会故意省略停电、遇刺的细节呢?

“十有八九这个消息又是那个勒索人散布的。”马凯对普伊莎说。

“这次他是不是又要向国家体育部门举报呢?”普伊莎问。

马凯摇了一下头。“我猜测他不会举报,因为现在已经没有必要这样做了。他只要散布一些兴奋剂的传闻,众多媒体就会蜂拥而上,为了澄清事实,国家体育部门自然会插手其中。他要是举报,不但画蛇添足,还有可能会暴露自己。这是个聪明人,肯定会想到这些利害关系的。”

说完,马凯又躺回沙发里,似乎要睡个回笼觉的意思。

“你的心怎么这么大?还有心思接着睡觉啊?”普伊莎气鼓鼓地看着马凯。

马凯将手指向墙上的时钟。“现在才七点钟,我的工作是从八点开始。”然后闭上了眼睛,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普伊莎拿马凯没办法了。“八点就八点吧,至少现在看这懒家伙一幅胸有成竹的样子。”普伊莎在心里嘟囔了几句,回了卧室。

马凯其实不懒。刚到八点,普伊莎就听见马凯从沙发里翻身起来的声音。接着,洗脸、刷牙、换衣的声音快速地依次响起,听得普伊莎直眨巴眼睛,她难以相信一个人竟能用这么快的速度完成出门前的准备工作。

当马凯拉开门即将走出去的时候,普伊莎叫住了他:“马凯,昨天体育馆停电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我在休息室啊。怎么?”马凯被问的莫名其妙,这经过昨天已经告诉过普伊莎了。

“我看你刷牙洗脸的速度真是够快的,难不成昨天就是你黑暗中针刺张威的吧。”普伊莎嘿嘿笑着说。

马凯愣了一下,翻了两下肿眼泡一本正经道:“很有可能。”说完,哈哈大笑着出门而去。

但马凯的笑容很快就消失了,因为李海峰打来了一个电话。

“马凯吗?伊莎在你那里吧,我找她有些事情,她手机关机了,我不知道你家里的电话。”

将电话号码告诉了李海峰,马凯站了两秒钟,有些莫名其妙。

——李海峰就要比赛了,这时候应该是加紧训练啊,怎么还有闲心找普伊莎?

两秒钟之后马凯自嘲地笑了一下。人家两个人的事情,我干吗这么关心?还是忙自己的事情要紧。

马凯嘟囔着,绕到前门去了侦探所。

他将最得意的一名助手叫到身边,递给他一张照片,然后又在纸上写下了一串地址。“从今天开始跟踪这个人,有什么发现立刻报告给我。”

交待完这件事情,马凯才出门钻进车里,飞速地向康达俱乐部驶去。

他不是着急去见舅舅,而是去见另外一个人。

马凯在家里最喜欢的是床,而到了户外他最喜欢的就是脚下的这片绿茵场。

这片绿油油的场地承载了他太多的记忆,从最初的顽皮踢球的少年,到飞奔驰骋的一员足球健将;进球时的兴奋,失败时的沮丧,受伤倒地时的痛苦,黯然离场时的失落……纷纭的情感似乎和这场地上绿草一样,数也数不清。

他有时候会独自一人来到足球场,特别是孤单失落的时候。不过,不是来踢球。因为对于他这样一个在绿茵场上辉煌过的前锋来说,在场地上再踢几脚球已经没有了快乐,因为伤病和年龄让他没办法再像以前那样潇洒自如地做出漂亮的动作。

就像失去的恋情一样,如果回忆只是带来痛苦,那么就不要再去尝试。

他每次来,都是躺在场地上小憩片刻。闻着熟悉的绿草清香,听着足球落地的怦怦声,这会让他心起涟漪,这种淡淡的,微波荡漾般的感觉让他觉得无比幸福。

不过今天他并没有躺在绿茵场上,而是迈步向那个昂着头督导训练的足球教练员走去。

“方教练,昨天休息的还好?”他远远地和方明亮打着招呼。

方明亮将头低下一些,看到了马凯,顺势将脚下的一个足球踢了过来。

马凯脚尖微沉,足球顺着来势滚到脚面,然后脚弓轻轻抬起,轻垫了两下以后换到了另一只脚上,左右交替着一边颠球一边走到了方明亮面前。

“现在的足球要比以前速度快了很多。”马凯这十几步走过来已经将足球的性能摸个清楚。

“还不错,虽说发福了,不过球感还在。”方明亮笑着说。

他对马凯很熟悉,说话也不用客套,这从十多年前就是。那时候方明亮还是一家球队的助理教练,马凯经常攻破他所在的球队球门。这让方明亮每次见到马凯都要先故意白他几眼,然后大声告诉他:“下个赛季你要转会到我们队来!”

不过两人中就没有合作成功,因为没过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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