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那个昏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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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定那个昏君- 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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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事,我因没有实据,也不好与你说。上次夏起探听内廷的事,往来传话的人被我逮到,曾经招认说,有些话是从御前的人耳朵里听来的。我让关续细细查问,最后竟有人说是彭磊身边人传出来的,说的正是阿鲤之事。”这次她非得把这帮死太监连根拔起,让他们再也不能兴风作浪。

皇帝的脸也冷了起来,“你是说,彭磊听命于章怀云?”在他心里,章怀云比不得夏起,夏起可以光明正大的把徒弟送到他面前,章怀云却不能这样暗地里在御前埋钉子。

秀兰没有再说话,让皇帝自己慢慢想,有些事,有些人,往返串联,慢慢就会发现内在的联系。

此时的章怀云正踌躇满志,夏起这一次是必定要倒了的。有王皇后在,恐怕夏起连命都保不住,而司礼监,放眼内官,够资历有本事接任的,也只有自己而已。

彭兴已经病得起不来床,黄国良被王皇后赶回家养老,哈哈,他章怀云一人独大的一日终于来了。

他耐心的等待,等来了夏起下狱治罪的喜讯,等来了司礼监大清洗的消息,等来了陆鲲押解进京问罪的旨意,时候终于到了,章怀云换上簇新的官服,优哉游哉的品着茶,耐心等候皇上的宣召。

可他没想到坏消息会接踵而至,先是彭磊因侍奉不周激怒了陛下,挨了二十廷杖之后,被贬去了太庙洒扫,接着是香莲怠慢大公主,一样是打了二十廷杖,赶去皇陵守陵。其余留在西苑和御前的耳目更是被打发一空,章怀云忽然有些慌。

他慌,夏起比他更慌。那日夏起不肯写自己的罪状,在静园硬撑了一夜,第二日程萧不治而亡,皇帝彻底失去耐心,命人将他送去了内官监的监房,紧接着弹劾他的奏折纷至沓来,此次皇帝没有再避而不见,而是命内阁整理夏起的罪名,逐条核查审理。

又命人抄没夏起几处宅邸,发现逾制违禁物品无数,更有堆满了几间屋子的金银财宝,堪比皇帝内库。

皇帝斜倚在榻上,翻了翻手中的折子,又抛下,长叹一声:“时至今日,方知善始善终之难。”

秀兰明白他是想起了旧事,夏起总是服侍了他那么久,曾是代替亲人的存在,他又是念旧的人,此刻的心情应是十分难过的。她拾起奏折,瞟了两眼放下,说道:“凌迟也太过了吧,夏起并无谋逆之心。”

“虽无谋逆之行,可其心……”皇帝想起夏起的心机,把他当傀儡玩弄于股掌间的打算,心里杀机又起,“罢了,看在他侍奉我多年的份上,让他死个痛快!”

程萧之事说出去毕竟不好听,皇帝就把这事掩了起来,反正夏起身上从来不缺光明正大的罪名,最后按照群臣给他定的罪名,判了秋后问斩,其余党羽,罪重的如陆鲲一并处斩,轻的也流放边地,其子因年小,只夺了爵赶出京城。

经此一事,皇帝对秋塘里彻底失去了兴趣,将静园里的东西收拾了一下,然后把宅子赐给了李东阳,夏起那座宅子也重新收拾了,赐给了刘健。同时平反夏起当政期间的冤假错案,许多被革职发配的官员都得到了平反,一时朝野上下人心大快。

最后唯一没被处置的仅剩章怀云。倒不是皇帝不想收拾他,而是他实在没落下什么把柄,于是皇帝也只能先放着他。

秀兰不甘心,让赵和恩跟关续想办法再查一查,没想到这两个人最后还真的挖出了内幕。那个姜斌自从认罪以后,一直关在内官监的囚室,关续跟赵和恩商量了一番,觉得此人不可能仅因害怕事情败露就出卖夏起,于是开始日夜折磨他,要从他身上挖出些有用的信息。

最后姜斌受刑不住,终于招认自己乃是受章怀云的指使,故意给程萧和她未婚夫机会相好,又在确认程萧怀孕之后出面告发夏起的。此外他还招认了一件大出众人意料的事,今科春闱,出卖考题陷害程敏政的,也是章怀云。

据姜斌招认,章怀云此举一是为了让程敏政给他的人让路,二是顺便栽赃夏起,最后这一石二鸟之计顺利奏效,让他得意了很久。

皇帝拿到口供不久,就传来了程敏政郁郁而终的消息,他心里憋了一口气,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有眼无珠,看错了人,份外懊恼。最后更是不耐烦给章怀云定罪,只随便找了个罪名就把他内官监掌印太监的职位夺了,贬为奉御,将他赶去凤阳,过后不久又令人赐了一壶酒去。

接连处置了这两个大奸,秀兰觉得整个天空都开阔了起来,空气里也都是清新的气息,再没有什么东西压在胸口,让她吐不出咽不下。

回想起她初入西苑、打算顺服皇帝时立下的志向,如今已经实现了一半,就觉得自己做得还不坏。剩下的一半么,嗯,她还得好好锻炼身体,才能指望熬过皇帝比他晚死,不过现在看来,她不用等皇帝死应该就能做得上太后了。

再过个六七年,等阿鲤成年娶了媳妇,昏君甩手退位,自己不就跟着升职太后了么?

“又胡思乱想什么呢?你好歹动一动,不然就换我在上面。”躺着受用的昏君终于受不了秀兰的磨蹭,出声抗议了。

秀兰回过神,故意对皇帝抛了个媚眼,然后应道:“谨遵圣旨。”轻摆腰肢摇动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这个大结局还满意么?

余下的事番外交代,群么么哒~

第130章 相守百年

隆德二十一年春,柳枝刚抽了嫩芽,迎春花的花苞正含羞带怯陆续绽放时,一个惊人的消息就在京郊各县散播开了。

“我说,快别磨蹭了哎,再晚就来不及了,先躲到她四舅那里再说!”一个大汉粗着嗓子催促自家婆娘和女儿,“有么丝话,待选秀过后回来时再说!”

他今日进了一趟城,听见说宫里又要选秀,吓的连正事也忘了,撒腿就往家里跑,急急忙忙安排婆娘带着女儿回娘家躲一躲,等选完了再回来。

这一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不过两三天的功夫,几乎已传的人尽皆知。

“嗐,说来这也有些年不曾选秀了,我记得上一次还是己未年选了一回。”有年老的乡农就给年轻人讲旧事,“不过那一回选秀之后,皇后娘娘慈悲,还放了些年长的宫人出宫,有些人家以为这辈子都见不着的女儿,都回了家,还带回来了宫里的赏赐,有不少都找了人家出嫁了呢!”

旁边有人搭腔:“可不是么!我三舅家的表妹就是宫里放回来的,出来的时候都二十六了,瞧着却不过二十岁模样,细皮嫩肉,行事说话也与乡里那些婆娘不同,后来被我四舅许给了大财主做填房,没二年就生了个胖小子,日子过得当真不赖,我三舅一家都要仰赖这个女儿呢!”

一群听故事的人都啧啧称赞:“亏了有皇后娘娘的慈悲心肠。”

正说着,就看见里长陪着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人行了过来,众人纷纷打招呼,那里长先已听见了他们的话,此时就接着话茬说:“既知道皇后娘娘慈悲,你们一个个的做么丝还把女儿都藏了起来?皇后娘娘两回可放了千把人出来了,怎还安不了你们的心?”

有人听了忍不住嘀咕:“那贵人们行事,如何定得准?”

还有人帮腔:“就是说的,里长大叔你不怕,你送你家二妮儿去选。”

里长被噎的一时说不出话,旁边的中年人却接口了:“诸位有所不知,张里长的两个孙女,此次都要参选。诸位乡亲也莫要担忧,此次选秀,采选宫人还在其次,为太子殿下选妃才是第一要务。”

那人说话不似一般男子,声音略有些尖,有些见识过的,就猜到应是宫里内使,一时有些怯意,不由往后退了一退。

那内使倒态度和善,还在解释:“只要是出身良家,性情和顺、品貌皆佳的,都不防送上去选一选,便是选不上,宫里也有赏赐的。且我们皇后娘娘最是慈悲心软的一个人,今年采选完毕,还要再放人出来呢,诸位乡亲尽可放心。”

“这是宫里来的李内使,他的话那可是真真的,比你们出去听来的都真。”里长也跟着劝说,“这可是千载难逢的良机,不说旁人,便说皇后娘娘的娘家,从前也不过与你我一般,现下都已经封了顺宁伯了,你们也别光看着艳羡,到这时候舍不出来了。”

两人合力一通劝说宣扬,倒让不少人家改了主意,也让这次选秀,顺利的选够了基本人数。

宫里的皇后娘娘王秀兰听说已经集结了五千人待选,一时只觉得头大如斗,没听说谁家选儿媳妇是这么选的!偏偏他们朱家就有这个规矩,可真是恼人。

皇帝听了她的烦恼,失笑道:“又不要你亲去选,你愁得什么?最后到你面前来的,总不会超于百人。”

秀兰眉头蹙得更紧了些:“一百人我也选不出!你倒是说说,你想选个什么样的儿媳妇?”她总觉得自己儿子还小,偏这个懒惰的昏君等不得,催着要给阿鲤选妃大婚,好把帝位传给他,自己逍遥去。

“选儿媳妇的事哪有公公操心的?还是你选,只要你喜欢就好。”

秀兰无语:“我喜欢管什么用?万一阿鲤不喜欢,夫妻不和可如何是好?”心说当初郭皇后倒是得太后喜欢,可你不喜欢啊,最后还不是闹到废后?

皇帝一想也是,“那你问问阿鲤,看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儿。”

得,他倒还开明,可是:“我已经私下问过他了,他个傻小子,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让我做主。”

皇帝想了想,安抚秀兰:“等我再问问他。”有些话也许不好跟他母亲讲,父子俩就没那么多忌讳了。

可是阿鲤面对他父皇的问话,还是很茫然:“儿子也不知道……”他整日脑子里想的都是经世治国之事,根本没想过儿女情长,冷不丁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儿,他完全没有概念。而且他生活里接触到的年轻女孩儿,除了妹妹容儿再就是宫人了,连个可供遐想的对象都没有。

“咱们儿子还没开窍呢。”皇帝回去跟秀兰叹息,“你先选着,有好的,多留几个在宫里,让他处处试试吧。”

秀兰想想儿子也可怜,生活里除了家人就是那群老夫子,脑子转了一转,跟皇帝说:“春闱也考完了,不如给阿鲤放个假,让他带着人去城里转转,散散心。”也让孩子多接触一下市井生活。

皇帝完全没有意见,“咱们也一块去吧。”他也心痒痒。

……这昏君什么时候能长大!你都年过不惑的人了,怎么还小孩子心性啊摔!秀兰断然否决:“你去了,孩子还能尽兴么!”

“好好好,不去,让猛哥儿陪他去吧。”兄弟俩出去走走也好。

夫妻俩的愿望是好的,待儿子也是一片慈父慈母之心,还以为这一次能让儿子放松一下,恢复少年心性,却不料猛哥儿回来就抱怨:“……跟着大哥出去,一路别的热闹没瞧着,光听他问米价几何、肉价贵贱了,再不就是问人田里收成如何。”

长身玉立、容貌俊朗的太子殿下就微笑辩驳:“你不是听那山西客商讲故事听得很开怀么?怎么这会儿光抱怨。”

猛哥儿听了嘿嘿笑了两声,“亏得遇见了那客商。母后,那人说话忒有趣儿,那腔调我怎么也学不来,怪好听的。”他比太子矮了大半个头,身体却比太子壮实得多,显得很是敦实,此刻偏偏凑在秀兰跟前撒娇,瞧着特别的滑稽。

旁边的容儿就糗他:“明明是你自己贪玩,倒要赖在哥哥身上。”

“你呀,”秀兰看着阿鲤叹气,“该松一松的时候,就别总绷着,无论做什么事,都不是一天便能做成的,急什么呢?”

阿鲤顺从的答应了,安慰母亲:“母后,儿子知道。您别听二弟瞎说,我还带着他去看杂耍了呢,他看得兴高采烈的,只是怕说了,妹妹听着眼馋,才强忍着呢。”

猛哥儿摘下帽子来搔了一下头,讪笑道:“姐姐,那杂耍也不怎好看。”

容儿哼了一声:“谁稀罕!”

秀兰放下心来,看猛哥儿光着的头上都是汗,就催他去擦洗一下,又打发了容儿出去,自己拉着阿鲤说话,“我与你父皇商议好了,且先慢慢选着,待最后留下几个好的来,让你慢慢相处,喜欢哪个就娶哪个。”

阿鲤脸上慢慢透出一点红,面上有着少年人的腼腆,“儿子听父皇和母后的。”

这孩子就是太懂事了,实在让人心疼。秀兰看着阿鲤那与皇帝有七成像的面容,心里感叹,不知不觉孩子们就都长大了,她竟然就要操心选儿媳妇的事了,还真有些心酸。她一向跟儿子无话不谈,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娘这心里还真有些酸。”

“娘不喜欢,那就不选了。”阿鲤难得露出调皮神色,笑嘻嘻的说:“再等几年也不晚。”

秀兰伸手挽住阿鲤的胳膊,叹道:“娘倒是想等,可你父皇等不了,他现在巴不得你立刻替了他,好让他卸下重担,出去逍遥自在。”

阿鲤其实知道他母后担心的是什么,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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