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身走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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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身走我路-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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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的想法实在荒唐。

“桑·莫兰徳的口供证实了我对她的所有看法。”郎奇对比利说的时候,语气中满是愤怒和厌恶:“首先,她将其父母的死归罪于我,因为如果他们不去机场接她的话,她父亲心脏病发作的时候可能会在家,这样就不会发生车祸。然后她又告诉我,就因为她为我做事,所以不能经常去看她的父母。现在她又跟你说我绑架了她的儿子!警探,你算是帮自己一个忙。别将时间浪费在这种地方了,无论那个可怜的孩子发生了什么事,都是他那个精神错乱的母亲干出来的。”

比利·柯林斯听着,但他相信自己的直觉。据悉,巴特莱·朗奇之所以对桑·莫兰德火冒三丈是因为她成了他的竞争对手。但是比利很快认为,朗奇和莫兰德跟小男孩的失踪没有关系。他真心地相信桑是一名受害者,一名伤得很深的受害者,她愿意不惜一切代价找回自己的孩子。

这就是当比利在星期二晚上收到有关马修·卡朋特一案突破性进展的电话时,他几乎是跳进自己的车里,驱车从他在皇后区森林山的家到分局的原因。

他的上司叫他静观事变。“我们都知道,那些卖给八卦杂志的照片可能被人做了手脚。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得保持清醒的头脑,重新调查此案。”

星期三早上,比利7点钟就醒了。20分钟后,冲完凉、刮了胡须,穿戴完毕,他已经在去市区的路上了。等他到达那里的时候,《大揭底》周刊和网上登出的照片已经摆在他的办公桌上。

一共六张照片,那名英国游客拍的三张原始照片,加上家庭相册上三张放大的照片。有几张照片的背景似乎表明,是桑·莫兰德绑架了自己的儿子。

比利轻轻地吹着口哨,他唯一的本能反应就是震惊和失望。我先前真的相信那个乞人怜悯的女人,他研究那三张照片的时候想,照片显示桑俯身对着婴儿车,然后抱起小孩,最后沿着小路走了。不会弄错的,比利一张照片接一张照片看的时候想。长而直的赤褐色头发,苗条的身材,时髦的太阳镜……

他打开一直堆放在办公桌角落的档案。从里面抽出了当天她匆忙赶到犯罪现场警方暗地里拍下的桑的照片。到达公园那天她穿着短花边裙,高跟凉鞋,跟绑架者的穿戴是一样的。

比利通常都很自信自己判断人性的准确性。他先是对自己判断失误感到非常失望,但很快他变得极度担心起来,桑·莫兰德可能已经对自己的儿子下手了。

桑的不在场证据似乎天衣无缝。他显然错过了什么。我先从那个小保姆入手吧,比利冷静地想。桑·莫兰德那天的一举一动,我要做到心中有数,查明她是怎样用谎言来侥幸脱逃的。然后我对天发誓,我一定会让她交代她对那个小孩都干了什么。



19

蒂芬妮·希尔兹仍住在家中,她在亨特大学读二年级。马修·卡朋特失踪那天已经成为她生命的转折点。并非只是因为她在照看马修的时候睡着了,还因为无论这件案子什么时候被媒体提及,她都会被人斥责为粗心的保姆,不仅没有在婴儿车里给他系上安全带,自己还在毯子上睡着了,正如一名记者写的那样:“不省人事”。

几乎所有的文章都提到了她给911打去的那个歇斯底里的电话。这段录音还在一些电视节目上播过。过去两年,只要有儿童失踪案发生,蒂芬妮都会极不情愿地看到这方面的报道:当时是不是遇到了一个像蒂芬妮·希尔兹一样,照顾小孩时睡觉的保姆。无论她什么时候看到那些报道,蒂芬妮都会对这种不公平感到生气,以至于彻底愤怒。

那天所发生的事仍然历历在目。她起床的时候,感觉自己好像有点感冒。她取消了跟朋友见面庆祝她们即将从大教堂高中毕业典礼的计划。她母亲是布卢明代尔百货公司的售货员,已经去上班了。父亲是位于6号街的一幢公寓大楼的管理人,他们也住在那栋大楼里。中午,他们公寓的电话响了。要是我没接电话那该多好啊,蒂芬妮在接下来的21个月里无数次地想过这个问题。我差点就没接,我以为是某个租户打电话投诉水龙头漏水的事。

但她接了电话。

是桑·莫兰德打来的。“蒂芬妮,你能帮我个忙吗?”她恳求道,“马修的新保姆本来应该今天早上来的,但她刚打来电话说要明天才能到。我有个非常重要的约会。要跟一个潜在的客户见面,她才不会在意我的保姆来不来得了。你能不能发发善心,帮我带马修去公园玩几个小时?我刚喂过他,他现在在睡午觉。我向你保证,他要睡很久。”

马修的保姆晚上请假的时候我会偶尔照顾他,我喜欢那个小家伙,蒂芬妮想。但是那天我跟桑说我觉得自己病了,但她非常坚持,我拗不过她。我的生活就这样被毁了。

但是星期三早晨,当蒂芬妮的眼睛越过一杯橙汁往早报瞥去的时候有两个反应。首先,她非常愤怒,觉得桑·莫兰德耍了她,接下来,感到一种难以置信的解脱,她不再是马修失踪的受害者了。我跟警察说过我服用了抗阻胺,感觉昏昏沉沉的,我其实不想去照顾他,她想。但是如果他们再来找我谈话的话,我将反复跟他们强调,桑·莫兰德知道我感觉很累的事。我去接马修的时候她递给我一罐百事可乐,说这样会让我感觉舒服些,可乐里面的糖有预防感冒的作用。现在回想起来,蒂芬妮想,会不会是桑在可乐里面放了什么东西,让我真的犯困?马修在婴儿车里的时候他甚至都没动。所以我才没有去惊醒他,帮他系安全带……他睡得很死。

蒂芬妮又逐个字地看了一遍那篇报道,仔细地看了那些照片。桑那天穿的正式这身衣服,她想,但是鞋子并不一样。桑曾经失误买了两双相像的鞋子,她本就还有一双款式几乎完全一样的鞋。都是米黄色的高跟便鞋。两双鞋的款式唯一区别是其中一双鞋的搭扣比另一双窄,她将那双搭扣较窄的鞋的其中一双送给了我。我们那天早上都穿了这双鞋。我现在还留着呢。

我才不会告诉任何人。如果警方知道的话,他们可能会要走我的鞋,反正这是我转来的!

三个小时后,历史课结束的时候蒂芬妮检查了手机里的信息,其中一条是柯林斯警探发来的。马修失踪的时候,他曾反复问过她问题。这次他又想找她谈话了。

蒂芬妮窄窄的嘴巴抿成一条缝。她本来长得挺精致的,现在她那种青春靓丽的神采突然不见了。她按了按钮,回了比利·柯林斯的电话。

我也想跟你谈谈,柯林斯警探,她想。

但是这次,让你感到不安的人就是我了!



20

格洛瑞再次将那种黏黏的东西涂在他的头发上。马修讨厌这玩意。这种东西让他的头皮感觉像被火烧,有些差点流到他的眼睛里。格洛瑞用力地抓着毛巾,但是毛巾还是擦到了马修的眼睛里,把他弄疼了。但是他知道,如果他说他不希望她将这些东西弄到他的头发上,她只会说:“对不起,马迪。我也不想,但没有办法。”

今天,他一句话也没说。他知道格洛瑞真的生气了。今天早上,当门铃响的时候,他跑进壁橱里,关上了门。他一点都不介意躲在这个壁橱里,因为它比其他的壁橱都要大,里面的灯够亮,什么都可以看到。但是,他将自己最喜欢的卡车放在门厅了。那是他最喜欢的卡车,那是一辆颜色鲜红,有三挡速度调节的卡车,当他在门厅里玩这辆卡车的时候,他可以让它跑得很快,也可以让它跑得很慢。

他打开壁橱的门跑去拿那辆卡车。就在这时,他看到格洛瑞正在关门,跟某个女士道别。格洛瑞关上门,转身的时候看见他在外面。她看上去非常生气,以至于他害怕她会打他。“下次,我要将你关在壁橱里,永远都不放你出来。”她用邪恶又低沉的声音说。他怕得要命,赶紧跑回壁橱,哭得很伤心,甚至都喘不过气来了。

甚至过了一会儿,格洛瑞说可以出来了,说这不是他的错,还说他还只是个孩子,对自己那么大声地呵斥他感到抱歉,但他仍然没办法止哭。他不停地喊“妈妈,妈妈”。他也不想哭的,但就是做不到。

之后,当他正看DVD的时候,听见格洛瑞在跟某人说话。他踮着脚尖走到自己房间的门边,打开门听她讲话。格洛瑞在通电话。他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但她的声音听起来很生气。然后他听见她大声说:“对不起,对不起。”他看出她是真的害怕了。

现在,他将毛巾围在肩膀上坐着,那黏黏的东西滴在他的额头上,等到格洛瑞叫他走到水槽那边,这就说嘛他该去冲洗头发了。

最后她说:“好了,我想你差不多准备好了。”当他靠在水槽上的时候她说:“确实很糟糕。要是有机会的话,你会长出一头漂亮的红头发。”



21

巴特莱·朗奇腋下夹着早间的报纸,悠然自得地沿着走廊走向他位于公园大道400号的办公室。他今年52岁,浅褐色的头发里冒出了一些银发,冰蓝色的眼睛,举止傲慢,他是那种只要投去一个冰冷的目光,就能吓到餐厅领班或下属的人。但是,他还有另外一种性格,就是在他的很多客户眼里,包括在一些当红名人和不张扬的富豪眼里,他也是很有魅力的一个人,挺受人欢迎的。

每天9点半,他就要到办公室的时候,他的员工总是会神经紧张。巴特莱心情怎样?只要偷偷一瞥便知答案。如果他很开心,还跟大家衷心说声“早安”的时候,他们会如释重负。如果他皱着眉头,紧闭双唇,他们就知道有什么事让他不高兴了,肯定有人要被臭骂一顿。

到现在为止,公司8名专职员工都看了,至少是听说了那个令人震惊的新闻:巴特莱过去的手下桑·莫兰德绑架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他们都记得那天,她父母在车祸中遇难后她冲进办公室对巴特莱尖叫:“我差不多两年时间没见我的父母了,现在我永远也见不到他们了。你不让我走,你不是说这个项目需要我,就是说那个项目离不开我。你这个下流、自私的恶霸。这都不足以形容你,你这个臭名远扬的恶魔。如果你不相信的话,随便问问你手下这些人。我要自己开公司,你知道吗,巴特莱?我要你亲眼看着我干出名堂来。”

她突然痛哭起来,为巴特莱服务多年的秘书伊莱恩·瑞安用一只胳膊搀扶着她,将她送回了家。

现在,巴特莱打开他办公室的门,脸上露出得意的笑,清楚地向伊莱恩和他的前台接待菲利斯·卡里根表达这样一个信息:他的员工安全了,至少暂时是这样的。“我想除非你聋了、哑了,或者是盲了,否则你们都知道桑·莫兰德的情况吧?”巴特莱问两个女人。

“我根本不相信。”伊莱恩·瑞安直截了当地说。瑞安今年62岁,深褐色的头发,梳着时髦的发型,淡褐色的眼睛是她那窄窄的脸庞上五官里最好看的,她是办公室里唯一偶尔够胆挑战巴特莱的人。正如她经常跟她丈夫说的那样,她之所以为巴特莱做事,唯一原因就是薪水不错,如果他太可耻了,她完全可以拍屁股走人。她的丈夫是一名退休的州警察,现在是一家折扣百货商店的保安主管。每次伊莱恩回到家中对巴特莱的所作所为大动肝火的时候,他都不发表任何评论,只对她说两个字:“辞职。”

“你相不相信不重要,伊莱恩。照片里有证据呢。如果照片上还有什么值得怀疑的,杂志社怎么还会花钱买下来,你说是吗?”巴特莱依旧得意地笑着。“现在,情况很明显,桑带走了自己的儿子,带着他离开了公园。至于她对他做了什么,现在该由警方去查,但是如果你想听我说原因的话,我还真有一个。”

为了强调自己的观点,巴特莱将手指指向伊莱恩。“桑在这里工作的时候,你是不是经常听到她哭诉,她希望童年一直待在郊区的家里,而不是因为她父亲的工作原因从一个地方不断地搬到另一个地方?”他说,“我的解释是,她父母死后她得到的同情结束了,她的人生需要新的悲剧。”

“简直太荒唐了,”伊莱恩激烈地反驳道,“桑或许是提到过她不喜欢经常搬家,但是她只是在我们一起谈往事时才会讲这些。即使提到了也不是为了博取同情。她非常喜欢马修。你这样含沙射影地说真恶心,朗奇先生。”

伊莱恩意识到巴特莱·朗奇的面颊变红了。你不应该反驳老板,她想。但是他怎么可以说桑有可能是为了博得同情而绑架马修呢?

“我望你你有多偏爱我的前助理,”巴特莱·朗奇生气地说,“但是我敢和你打赌,我们说话的这会儿,桑·莫兰德正在寻找律师,我还可以向你保证,她需要一个好律师。”



22

凯文·威尔森自己承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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