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一生答到:“有两口子,死的是女的,还有两个小孩,一个十岁,一个六岁。”
“这家男人现在在哪里?”
“被大案队的侦查员叫到前面路边的车上问情况去了。”
滕哲朝路边的一部切诺基警车走去,车上的一个侦查员看到滕哲后就从车上下来,告诉滕哲死者是这家的女主人,叫夏开凤,三十八岁,是个长期在家中卖淫的角色,她老公罗在录说她昨晚上都接了客的,凌晨五点过钟,罗在录在自己的卧室里听到夏开凤喊救命,起来一看,她已经被杀死了,就马上报了案。
滕哲问这侦查员:“樊大队来了没有?”
侦查员说:“还没有来。”
“中队长齐友安呢?”
侦查员说:“也没有来。他的手机是关机的。”
“打他家里的电话了吗?”
“坏的,提示音是‘正在维修’。”
“你们大案队来了几个人?”
侦查员往车上坐着的另一名侦查员指了指说:“除了我们俩,还有另外两人,在搞走访。”
滕哲有些恼怒,发了杀人案后大案中队居然没有一个领导到场。
“你们安排一个人到齐友安家去,把他赶快叫来!另外通知大案队的所有民警全部赶到现场来!”滕哲厉声说到。
“是!”侦查员答到。
“滕大,中心现场的地面已经处理完了。”马天军跑过来对滕哲说。
第2卷 第44章:上卷第七章(4)
尧天真与张行已经把进入中心现场的地面处理完毕。滕哲过去叫鄢仁对中心现场进行照相固定后就进入现场查看了一遍,然后将在场的技术员与侦查员都进行了分工。
滕哲进入现场后最先引起他注意的是现场的血泊痕迹。他对尸体和尸身下的血泊痕迹还有周围的喷溅状血痕观察了好一阵,仔细分析了案犯在室内的活动过程,最先心里产生的疑问渐渐地得到梳理清楚。
他问延清:“测量的尸体直肠温度是多少?”
“28度。”延清说:“滕大,这现场好象有些不对劲。”
“说说看。”滕哲鼓励到。
“我可说不好。”延清不好意思地说到:“不过,这现场肯定有些问题,从血泊的拖擦痕迹看,尸体原先的位置应该是头东南脚西北,现在足足被转动了一百八十度,变成了脚东南头西北了。另外,这颈部,除了了致命伤是刺创外,基本上都是切割伤,只剩下几公分宽的一块皮肤连着了。这都表现出的是凶手准备处理尸体啊。如果是外来人员包括嫖客杀人的话,杀了人他应该是急着逃跑,是不会花费时间来处理尸体的吧?”
“黄科长,你看呢?”滕哲转向黄一生问到。
“是有些疑点。”黄一生说。
滕哲看了一下时间,现在是早上七点钟。即使用最简单的方法推算,人死后前十小时平均每小时体温下降1度,以人体正常体温37度算,28度就意味着下降了9度,也就是说已经死了九个小时左右了。何况环境温度并不低,室内生有火炉,没有促使尸温迅速下降的客观条件。死者丈夫罗在录说凌晨五点过钟在自己的卧室里听到夏开凤喊救命肯定是说谎,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滕哲向延清投去了赞许的目光。
该是通知樊斌来参与案件侦破的时候了。滕哲想,至少可以拖上他两三天吧。
“喂,樊大队啊!……我是老滕……这么早?……嗯,发案子了,要不这么早会打你电话?……对,对,杀人案!……你赶快过来吧,你来负责调查走访,我负责现场,我一个人可忙不过来了,赶快来啊!”
滕哲打完电话时正好李吉带了三个侦查员赶到了,滕哲叫李吉与一个侦查员一起把罗在录带回队里审查,另外两名侦查员留在现场搞走访。
李吉问:“是犯罪嫌疑人?”
滕哲说:“是死者的丈夫,有重大嫌疑。”滕哲将现场勘查的疑点给李吉说了后又再三交待一定要注意安全。
经了解,死者夏开凤与丈夫罗在录是分开居住的,从一楼进门后是一个室内过道,死者夏开凤住在进门正对着的这一间卧室,也就是中心现场。室内过道往左走系死者六岁儿子的卧室,再往里面一间就是死者丈夫罗在录的卧室。
滕哲正准备对几个房间进行全面勘查的时候樊斌来了。
滕哲向樊斌把基本情况介绍后说:“目前的工作一是要找到昨晚的嫖客,我已经安排大案队的两名侦查员根据死者丈夫罗在录提供的情况去查找了,二是现场走访工作也安排人在进行了,三是通过现场初步勘查得到的情况反映死者丈夫罗在录有重大嫌疑,我已经要李吉把罗在录带回队里审查了,现在我想把主要精力放在现场勘查上,查找嫖客、现场走访、审讯嫌疑人的工作你来负责如何?其他还需要开展什么工作也由你来安排。”说完后滕哲又将对罗在录作为重大嫌疑人的依据向樊斌作了详细解说。
樊斌说:“李吉审嫌疑人我有些放心不下,他经验还欠缺些,不如现场走访和查找嫖客的工作你都一起安排算了,我去负责审讯,好加大审讯力度。”
滕哲笑道:“好啊,现场勘查和走访有什么新的进展我立马向你通报。”
樊斌离开后滕哲对黄一生说:“所有的房间都得仔细勘查,不得放过任何一个部位。”
黄一生问:“楼上要勘查吗?”楼上是死者十岁儿子的住房。
滕哲说:“都要勘查,先把楼下的几个房间勘查完后再勘查楼上。”
室内过道上,紧挨男主人卧室门边有一个水池,一把湿漉漉的拖把悬挂在水池上方,正滴哒滴哒地往下滴着水。难道男主人在报案前拖过地?滕哲心存疑虑,叫延清用剪刀将拖把上的布片剪下一块带回化验。
经男主人卧室进入一个不足五平米的厨房,厨房的灶台上有一团还淌着水的抹布,滕哲也叫延清一并提取了。
第2卷 第45章:上卷第七章(5)
现场勘查、尸体检验完后已经是晚上七点了。
滕哲说:“累了一天,大家辛苦了,加加餐吧,想吃什么?我请客。”
黄一生说:“哪能让滕大你破费呢,科里请了。”
延清插话说:“大队路口处的家常馆做的菜味道还不错,就到那里去如何?”
张行笑道:“那好象是你与乔小丽经常聚会的地方吧?”
“胡说!”延清伸出拳头在张行的面前晃了晃。
“讨厌!”张行学着乔小丽的口气说话,大家全都笑了起来。
滕哲说:“是这么一个去处啊?好啊,那走吧,这可对消失疲劳有好处呢。对吧?延清。”
“滕大,你别听张行瞎说。他可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的。”延清嘟囔道。
一行人在餐馆坐定后,张行说:“听说出了一种高档的新酒,很好喝的,各位,来一瓶如何?”
滕哲恼道:“晚上还有工作,喝什么酒?”
“唉!这种酒真的好喝啊!”张行叹了一口气说,说完还做了一个鬼脸。
鄢仁问到:“什么牌子的?”
“丽人行!”张行说。
“怎么没听说过这种牌子?”滕哲诧异道,接着又追问到:“什么香型的?”对酒,他还是很喜爱的,他喜爱喝酱香型的酒,其他香型的酒一般情况下他是不喝的。今天因为还要工作,要不然他也会鼓动大家喝两杯的,毕竟辛苦了一天了!
“才出的啊。嘿嘿,荞麦烤的,浓香型的。不过,今天即使我们其他人不喝,总会有人要喝的。新出的酒啊,酒名也取得好,还能醉人,丽人行嘛,酒不醉人人自醉啊。”大家好象从张行的话中听出了些味道,都笑着注视他,听他说。
张行手一指:“瞧吧,丽人行来也,有人要醉了哟!”
大家朝他手指的方向一看,乔小丽正好走了过来。又是一阵大笑。
张行说:“一听延清提议说要到这里来吃饭呀,我就知道还有人要来,对吧?延清。嘿,你脸红什么呀?酒还没喝呢,滕大队说还要工作,不能喝酒啊!”
“笑什么啊?说来我也高兴高兴。”乔小丽进来后说。
鄢仁说:“没笑什么,延清要喝酒,滕大队说晚上还得加班,不能喝,延清在那里不高兴了,我们在说笑话让他开心呢。”
延清说:“你别听他胡说,谁不知道他是个学舌之人啊。”大家又是一阵大笑。
滕哲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嘘——”滕哲做了一个请安静的动作后接上了电话。“喂,江大啊,现场勘查已经完了,正在吃饭哩,晚上还得检验现场提取的物证……对,有嫌疑人,樊大队正在组织人审讯……嗯……嫌疑依据就是……”
滕哲电话接完后菜已经上齐了。
“赶紧吃吧,吃完抓紧工作,江大队在催了呢。”滕哲对大家说。握起筷子后发现人数不对,问到:“黄科长和尧科长呢?”
张行说:“尧科长说他回家去一趟,等会直接到办公室去,黄科长嘛……”
“来啦,来啦。”黄一生边说边从门外进来,手里正握着手机往皮套里插去,说:“赵局长在问案件情况哩。”
第2卷 第46章:上卷第七章(6)
“滕大,化验结果出来了,拖把布与灶台上的抹布都有血,而且是人血,与死者夏开凤的血型一样,都是……”
滕哲坐在电脑前,正在看电脑屏幕上显示的现场照片,延清还没说完他就接了过来说:“O型,对吧?”
“你怎么知道的?”延清惊讶地问到。
“猜的呗。”滕哲转过身来笑了一下说。
“那……怎么会猜到是O型血?”延清还是不解。
“嘿嘿,上一个凶杀案被害人王莉的血型是O型,所以我猜这个案件的被害人的血型也会是O型。据我统计,一般连续发生的凶杀案被害人的血型很可能相同,就象平时我们接到的伤残检验鉴定一样,很可能这一天或者这几天来的多是四肢伤残的,而过一阵又会连续来一些内脏受伤的。不过,没科学依据哦。”
“真是这么灵吗?”延清想了一下又说:“噫,不过也真是这么巧哦,这一阵我接到的强奸案的物证检验受害人大多是B型血,而犯罪嫌疑人又都是A型血。”
“呵呵,千万别信!要不会被误导的。即便有这种倾向,也不一定都是必然的,何况没有任何科学依据呢。”
“也许是现代科学还不能解释吧。滕大,你说过要给我算命的,什么时候算啊?”
“嘿嘿,等哪天阳光明媚的时候吧,一定会给你算一个好命出来的。先说一下提取的其他检材的检验结果吧。”
“噢,我差点忘了呢,提取的拖把布、毛巾上都有血液成份,经种属检验都是人血,而且血型与死者血型同一。”
“这些你刚才已经说了。”滕哲笑了起来。
“哦?嘿嘿……”延清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说:“还有在罗在录卧室内床下提取的那几双鞋,只有那双白边塑料底布鞋鞋底有血,是人血,与死者血型一致,在罗在录卧室内沙发上的一条西装短裤上的一滴血痕也是人血,与死者血型也是同一血型。”
滕哲听完延清的汇报后抓起电话就把检验结果向江平作了汇报。
江平在电话那边很平淡地说了声:“哦,是吗?知道了!”
滕哲对延清说:“时间已经不早了,你赶快去睡上一觉,明早起来后再把检验报告完成吧。”本来想让延清连夜将检验报告整理完的,但感觉今天延清的身体状态不佳,吃饭的时候发现他几次恶心、干呕,一副疲惫的面容,不忍心叫他再干下去了。
延清真的太疲倦了,离开滕哲的办公室不到五分钟,滕哲就听到了另外一间房内传出来雷鸣般的酐声。滕哲把自己的警大衣拿过去给延清盖上,又将炉子里的火加上几块煤,然后就离开办公室往大案队走去,他想去看一下审讯的进展,大队长江平也还在大案队的。
第2卷 第47章:上卷第七章(7)
这天阳光很好,空气中也氤氲喜庆。
延清一觉睡到九点过,醒来后赶忙将检验报告做完,已是午时,感觉又困了,全身疲乏无力,于是倒在沙发上又睡着了。
张行从大案队将犯罪嫌疑人的指纹捺印回来后说:“还是江大队长有办法呀,什么话也不用说,就把脚镣手铐往那犯罪嫌疑人身上一套,哈哈,他就吓得全身直发抖,乖乖地就把作案经过交待了。”
好象突然服了兴奋剂,刚调入技术科没多久的几个年轻人几乎同时蹦了起来,并几乎同时拖长了声音大叫了一声:“呀——!”声浪震得快要把屋顶都掀开了。第一次参与杀人案件的侦办,案件破了,没理由不高兴啊!
延清被吵醒后嘟囔到:“喂,你们穷高兴什么?”
张行说:“你还睡呀?要地震了,世界大战爆发了。”
“胡说什么啊?咋咋呼呼的,你累不累啊?”延清倒头又睡上了。
“快起来吧,叫你马上到现场去提取物证哩。”张行冲着延清叫到。
“你就让他多睡一会吧,你以为别人都象你一样,是闹山麻雀呀!”乔小丽不满地说到。
“呀!怎么才几天时间,就有亲疏之分了啊?”张行故意做出一种惊讶的表情来。
“就愿与他亲近!咋啦?不服气?”
“服气!服气!丽丽愿意与哪个亲近谁能管得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