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后倾天下by墨倾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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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后倾天下by墨倾长风-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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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书怀立即星星也不数了,动作敏捷地在夏侯渊另一侧坐下。
“没听到姑娘说,你挤着我了?”夏侯渊看着中间那堆跳跃的火苗,冷冷吐字。
石坚忍着搓胳膊的冲动,只得往楚清欢身边挪了挪屁股,冷,更冷,原来只是一边冷,现在两边都跟没穿衣服似的。
他突然觉得自己就是那两只架在火堆上烤的羊,只有任人宰割的命。
原本热闹说笑的众人都闭起了嘴巴,再怎么愚钝的人也能感觉出情形的不对劲,夏侯渊冷则冷矣,但绝少象眼下这般一个眼神飞过来能冻死个人,在如此诡异的气氛下,没有摸清楚门道之前还是少说话为妙。
翻动着烤羊的伙夫不知是被这火给热的,还是怎样,不停地冒汗,很快连衣领都湿透了。
香气渐渐浓郁,随着各种调料的加入,烤全羊的香气已飘满了整个上空,终于,伙夫将烤羊下的炭火调小了些,恭敬地对夏侯渊道:“王爷,羊已经烤好了。”
“嗯。”夏侯渊只是淡淡地回应了一声,并不说话。
伙夫汗流浃背:“王爷,是否要小的把羊切开?”
这回,夏侯渊连“嗯”都省了,没给任何回应。
伙夫冷汗直流,双手无措得不知该怎么摆,王爷这意思,是切还是不切?
等着吃羊的众人谁也不敢开口,都不知道夏侯渊这是怎么了,难道是被魏平贤阻在此地多日以致心情不好?还是……跟姑娘发生了矛盾?看样子,似乎后者可能性更大一些。
“这里没你的事了,下去吧。”在这片揣测与忐忑中,楚清欢淡淡开口。
伙夫大为感激,却不敢擅动,躬着身等着夏侯渊的同意。
王爷不表态,他怎敢走。
可是夏侯渊就是不表态,他什么都没说,甚至连个眼神都未给,只是望着火堆,一语不发。
“走吧走吧。”杨书怀朝伙夫作了个手势,小声道。
伙夫这才如蒙大赦,低头一躬,快快退了下去,腿肚子却明显地打着颤。
伙夫一走,整个篝火旁又陷入一片寂静,十来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明明知道该出来个人把烤羊给切了,就是没人敢上去。
“我来分羊。”石坚干巴巴地笑了一下,准备起身。
“我来。”楚清欢比他先站了起来,走到其中一只烤羊旁,手里已多了一把匕首。
众人如释重负,顿时浑身放松下来,不管怎样,只要有人打破这份诡异的沉默就好。
目光都很随意地落在楚清欢面前那只羊上,只要等羊一切开,大家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气氛自然就会热闹起来。
然而,也就在众人松懈下来之时,随着楚清欢的动作,他们的眼睛却渐渐睁大,直直地盯着那双飞快来回的手,只觉得嗓子被什么卡住,而他们却根本想不起来还要呼吸。
那双女子的手,那双握着匕首的女子的手,灵活而迅速地在羊身上回旋进出,在明艳的火光中,只能看见薄刃飞旋之间带起来的雪亮流光,如流星交映划过天际,如萤虫流转彼此交织,形成无数道惊艳光带,在这光带下,是一团团因为动作太快以致于产生的虚影,那是女子的手。
没有人看清她的动作,只看到她手中的流光不断划过羊身,却未见有任何羊肉掉落,蓦然,女子的手一顿。
众人心一悬。
只见她慢慢地划动手中的刀,动作很轻很缓,随后,猛然刀尖一挑,只闻豁啦一声,烤羊整张酥脆油亮的表皮被挑起,里面软嫩的羊肉如泥土般扑簌簌落下,尽数落在底下的铜盆里。
全场肃静,没有人说话,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铜盆里的羊肉与那张完整的表皮上,眼里全是惊诧与不可置信。
这是怎么做到的?
只有夏侯渊,看着那个立于场中的女子,眸中若有所思。
“姑娘,”许久,清河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您刚才是怎么做的,我明明看您在上面划了很多刀,这羊皮……怎么没破?”
一问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问。
楚清欢眸光一掠,道:“其实很简单。筋与骨相接之处都有缝隙,刀刃很薄,顺着骨节间的空处进刀并不难,插入有空隙的骨节中,里面实际上很宽绰,给刀刃的运转留有很大的余地。只要刀进去了,遇骨时从骨头接合处批开,无骨处则就势分解,看似很难下刀,实际上只要集中在一点,按照刚才所说的方法,再加以练习,达到这样的效果并不难。”
看到众人连连点头,她稍稍一顿,让他们把这些话都消化了之后,才接着道:“其实,我们现在面临的问题,就好比这只羊。”
她走到另一个烤羊边,用匕首指着上面的表皮,“看上去,这只羊很难皮肉分离,唯一的办法是用刀剑利器将它连皮带肉切开,但实际上,只要找到最重要的关键,找对解决问题的方法,方向准确,就能一下子击中它的要害,就象这样。”
她将匕首刺入羊肚中,放慢了手中的速度,将刚才的整个过程重新演示了一遍,在场之人久握刀剑,对于这种问题的理解力本就较常人更胜一筹,此时经她再次用慢动作示范之后,虽然只了解了大概,并不能真正其中技巧,却也是惊叹连连。
这世上居然还有这样奇妙的手法,更难得的是,竟有人用这种方法与实际作战相结合,言传身教,方法简单,里面蕴含的道理却奥妙无穷。
“我明白了。”杨书怀站了起来,“姑娘的意思是,魏平贤虽然看似坚不可破,但实际上,只要我们找到他骨节之中的空隙,一刀而入,遇坚则批,遇软则解,魏平贤自然就分解成一堆无用的散肉,自然就不能再起到作用。”
楚清欢点头:“没错。”
众将军皆兴奋不已:“如此,王爷攻取兆京指日可待。”
楚清欢淡淡一笑,转身,却迎上一道幽深绵长的眸光,那眸光深深,映着烈烈燃烧的火光,似乎能将她的眼眸点燃。
她略略一顿,眼睫一垂,随即与他交错而过。
“这顿酒肉先留着,等到大破魏平贤,攻下兆京之后,再设宴共欢。”夏侯渊缓缓起身,道:“去大帐,今晚若不定出破魏之法,谁也不许睡觉。”
“是!”众将军声音洪亮,应声震天。
尽管肚子空空,酒未喝,肉未吃,但人人激动得只想今晚就把魏平贤的大军给破了,明日就能攻进兆京城。
就在众人起身之际,一直未作一词,眼睛始终盯着那堆羊肉的石坚突然蹭地站起,大声问:“姑娘,您刚才那一手叫什么?”
声音之大令好几个都险些绊倒,一回头,却见石坚正目光炽热地看着楚清欢,一脸的热情。
夏侯渊脸一沉。
楚清欢擦着匕首上的油光,头也不抬,随口答道:“疱丁解羊。”
“我要学。”不想石坚的反应却大得惊人,“姑娘,这招疱丁解羊我要学,还请姑娘教我。”
“你想学?”楚清欢抬起头来。
“对,我想学。”石坚答得有力而坚决,胸口因激动而不停地起伏着。
整个军营谁不知道他是个武痴,对于一个新学的招式可以练上两天两夜不睡觉,眼前这招疱丁解羊更是他闻所未闻见所未闻,怎能放过。
楚清欢挑眉:“想跟我学,就得拜我为师。”
“好,我拜姑娘为师。”石坚二话不说,就要下跪行拜师礼。
“先不急。”楚清欢一手托住他,“我说需要拜我为师,但也没说要收你为徒,如果你真想学,得先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诚意?”石坚一呆。
“对。”楚清欢缓缓勾起唇角,“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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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五章 怎么不多穿点衣服
天际黑透,已近半夜,整座大营十分安静,只有楚清欢的大帐外头一人拄枪而睡,呼声震天,睡着睡着,那靠着枪杆的身子就往一边倾斜,倾斜到一个角度身子又是一个踉跄,他也不乍呼,象是早已习惯了一般,只是站回原位,眯开眼睛看了眼天色,往上提了提衣领,闭上眼睛再次靠回枪杆继续睡。
远处站着的两人很无奈。
前几日下的雪已经化开,空气却反而越发地冷,尤其是晚上,寒意更浓,盔甲上都能冻出一层冰碴子,然而刚才那个场景,已经成为全营一景。
自从那晚石坚向楚清欢要求学那招疱丁解羊,而楚清欢又说要看到诚意之后,石坚每到晚上就到她的大帐前站岗,一站站到天亮,也不管这天有多冷,也不管因为困到极致多次摔倒而摔得鼻青脸肿。
石坚因此而多次遭到其他将军取笑,他却不管,不仅每晚在帐外守着,白天更是奉茶倒水送饭,楚清欢说什么他就做什么,完全成了一介仆佣小厮,完全忘了谁才是正主,也忘了自己是整个先锋营的将军。
为了学那一手令他朝思暮想的疱丁解羊,他已经着魔了。
他着魔,杨书怀和清河却觉得不能再让他这样下去了,这白天晚上的不养精蓄锐,还怎么打仗?
石坚正睡得香,这几日练出了技巧,靠着枪杆子睡觉的时间越来越长,摔倒的次数也越来越少,摔倒了站起来接着睡的本事也越发地厉害,此时他正梦到那晚没吃到的烤羊腿,梦见自己正张了嘴准备下口,却觉得怎么也透不过气来,那羊腿也离自己越来越远。
他一急,喊了一声,就给醒了。
一醒,眼前就映着两张笑眯眯的脸,清河的手从他鼻子上移开,跟他打招呼:“睡得好啊?”
“你们来干什么?”石坚被打断美梦,心里很是不痛快。
“当然是来看你。”杨书怀拿起袖子替他擦了把口水,低声道,“你还打算不回去睡觉?这两日主子在等消息,可是随时都有可能攻打魏平贤的。”
“怕什么?”石坚不在乎地打哈欠,“我是管先锋营的,要打也是我第一个冲在前头,你们瞎操什么心。”
“就你这样还想冲前头?别冲着冲着就睡着了。”清河一个拳头塞到他嘴里,被他一掌拍开。
“说的是你自己吧?”石坚皱眉头,“就算七天七夜不睡觉,老子照样冲给你看。”
“好,我等着看。”清河不以为然,正要邀杨书怀一起奚落石坚,却见他神情一正,一回头,见有人正匆匆朝这边过来,却是前几日派出去潜入魏营的人。
清河立即收起嘻笑之色,石坚也随即严肃起来。
“可是有消息了?”一等到那人走近,杨书怀立即迎了上去,压低了声音问。
“嗯。”那人只是谨慎地略一点头。
简单地作了通报,几人进了王帐,少顷,帐内灯光亮起。
楚清欢打开帘子走了出来,她并没有睡,外面的动静她听得一清二楚,此时看着帐内灯光大亮,心知有些事情已经有了结果,但她并没有进去,只是站在自己帐前静静地等候。
果然,不消片刻,王帐帐帘‘忽拉’一声掀起,夏侯渊大步而出,身后跟着石坚等人,几人神情沉肃,却又有着几分难掩的期待,尤其是石坚,更有摩拳擦掌迫不及待之感。
“阿欢。”夏侯渊见到她,微微一怔,走了过来,“你还没睡?”
“嗯。”楚清欢抬起头,语气肯定,“就在今晚?”
夏侯渊望着她笃定的神情,无可奈何一笑:“就知道瞒不过你。”
“瞒不过就不瞒,也没必要瞒。”她负手往后退了一步,“你们现在如果是去大帐议事,我就不去了,等会儿只要直接告诉我,我需要做些什么。”
夏侯渊却没有立即回应,他定定地凝视着她的脸,如墨的眸子映着火光,显得那双眼眸更加幽深。
“阿欢,”片刻后,他看着她的眼睛,平静地说出了他的决定,“前面需要去闯的路就交给我,你帮我照顾好后方,好么?”
这是自两人发生争执之后第一次面对面地平静交谈,也是夏侯渊第一次如此委婉平和地征询她的意见,或者,更接近于请求。
从远处传来的风吹起鬓边发丝,也吹拂起两人身上的衣袍,她静静地望着他的眼眸深处,那里虽深邃,但那点光亮里却清晰地映她的脸,只有,她的脸。
这个男人,是强势的,也是骄傲的。
在所有需要披荆斩棘的地方,他不管前路有多难,有多险,总是冲在最前方,以自己作那破开风浪的战戟,其他人,需要做的只是追随。
她本想与他并肩作战,共同面对,分去一半他身上的担子,但此刻,她忽然明白,这虽是所有人的一战,却也是他一个人之战。
他要用他的战戟,去征服阻挡他去路的对手,征服前面的那座城,征服整个大邺。
她可以帮助他一起征服天下,但不是这一次。
“好。”她轻轻点头,“我帮你守好后方。”
他便微微地笑了。
一笑起来眼眸中的那点光便多了层暖意,比帐边燃着的火把还要亮上几分,似要将这冷夜里凝结的冰都融化个干净。
“帮我穿战甲?”他微笑着询问,眸光明亮。
跟在后面的杨书怀立即捧着战甲走了上来,送在楚清欢面前,笑容清朗:“姑娘。”
其他人眼里亦多了份期待。
她低头看着杨书怀手里的战甲,接过,转身入帐:“进来吧。”
石坚的嘴咧到了耳朵边:“主子,快去。”
夏侯渊望着那帐帘起落之间漏出的那线灯光,笑意漫上了眼底:“你们先去大帐候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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