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后倾天下by墨倾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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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后倾天下by墨倾长风- 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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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女们紧紧地护着于文筠,有心想要出去找馆驿里的官员来,可哪里有出去的路可走,只能焦急地盼着外面能听到这边的动静,快快赶来。
乌蒙人众,且悍勇力大,于文筠的侍卫根本不是敌手,尽管拼死相护,也只能拖住相应人数,眼睁睁地看着院外的乌蒙兵涌进来,轻松越过他们朝他们的公主伸出了脏手。
婢女们张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些乌蒙兵竟敢做出这等事,拼了命地护着于文筠,却都被一个个乌蒙兵拖走,于文筠背抵着墙,心中尽是惊怒,但脸上未见慌乱,只是冷眼看着对面那些贪婪丑陋的面目,紧紧攥住了藏在袖下的刀。
莒卫的公主可以杀,也可以死,但绝不能受辱。
眼前忽然闪现出一张男子的脸,那般皓如明月,那般善解人意,那般深入她心……
她若是死在此处,死于此景,他会作何想法?可会因此而有些许的难过?
黝黑的手近在寸尺,廊下的灯光将那手上浓密的手毛照得根根毕现,令人作呕,在她漠然的眼底,在众婢女惊恐放大的眼瞳里,在侍卫们几乎滴血的双目里,一分分接近,如被放慢了无数倍,却是转眼即至。
“叮——”一声清越的啸吟如响在天际,响在耳侧,悠悠荡荡,缕缕不绝,那来势却倏忽如天上流星,谁也未听清那声音来自何处,只看到眼前一道白亮光芒横越而过——
白光至,血骤溅,前一刻便要触到于文筠面颊的毛手突然齐腕而断,一股血箭喷射而出,喷了她一脸,一身。
白衣如染。
“啊——”伴随而起的,是一道杀猪般的惨叫。
整只手掌被斩下的乌蒙兵抱着手臂,痛跪在地上不住嚎叫,而这陡然出现的变故令院中所有人的惊住,趁着短暂的空隙,浑身浴血的莒卫侍卫立即护在于文筠身前,而乌蒙兵众则戒备地转头四顾,寻找搅了他们好事的人,那些抓了婢女的甚至还舍不得将她们放开,紧紧抓在身边。
院门外的夜色中,渐渐显露出几人身影,当先一人轻轻掸了掸手,踏着昏黄灯色走入,容颜清冷,黑衣雪肤,一双眸子淡淡,冷厉的光芒却令人不敢直视。
“是你伤了我们的人?”乌蒙兵大怒,提着刀冲到她面前。
“目无纲法,不知上下,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楚清欢冷眸一抬,“就以你们刚才所犯的罪行,杀了都不为过。”
“果然是你伤的人。”乌蒙兵众得到她的肯定,更是怒气冲天,完全不顾她所说的,“竟敢伤我们的人,你不想活了。”
“到底是谁不想活了?”语声低沉犹带君威的声音蓦然压盖住了这片群嚣,墨色中,夏侯渊缓缓而出,面容冷峻,眸光冷利,带着铁血之气自那些人脸上一一划过,竟让这些做惯了烧杀抢掠的乌蒙兵一时不敢开口。
“朕倒想看看,你们乌蒙的人到底要嚣张到何种程度。”夏侯渊走到楚清欢身侧,唇边一抹冷冽讽刺,“既然你们在乌蒙缺人管教,朕不介意替巴达荣贵管教管教你们。”
“你,你竟敢直呼我们大汗王的名字!”一名乌蒙兵拿刀指着他,大声叫道。
下一瞬,他便眼前一花,只觉一阵冷风自面前扫过,紧接着便是肩臂一凉——“当啷”一声,大刀连同一只手臂落地,之后才见肩部喷血如注。
那人立即疼得满地乱滚,刚刚停歇的嚎叫声再次响起。
“没有人告诉你,拿刀指着一国陛下是大不敬么?”楚清欢收刀退回原处,刀面一缕血红,“切你一条胳膊算是轻的,论罪要你性命都不为过。”
“杀了她!”先前被夏侯渊气势震住的乌蒙兵皆反应过来,忽拉一下围了过来,连那些婢女都不顾了,全部将刀尖对准了楚清欢。
何以念连同几名禁卫“铮”地拔刀相向。
气氛瞬间紧张,嚎叫声亦止,空气中飘荡着浓浓的血腥味,雪亮森冷的刀锋近不过咫尺,一触即发。
“是谁说要替我乌蒙大汗王管教本王子的手下?”傲慢的声音还带着少年变声期的沙哑,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负着双手踱步走入。
“王子。”乌蒙兵面色都不好看,但神情极为恭敬,指着夏侯渊道,“就是他。”
楚清欢冷眼看着这个一直走到他们面前的少年,但见他绣带革饰,肤呈麦色,身形与何以念相仿,称不上健壮,但颇为结实,左耳垂挂着一只圆形耳环,下巴高抬,眼神倨傲,小小的年纪便可看出性子的叛逆。
这个,就是乌蒙大汗王最为宠爱的小王子阿依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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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一章 心思
“王子,他们砍了旦木和阿巴措的手。”阿依汗的这些手下让开一条路来,让那两人少了手掌与胳膊的人过来。
那两人砰地跪在地上,恨声道:“王子,他们这是不将您和大汗王放在眼里,这个仇一定要报。”
“废物!”阿依汗一人踢了一脚,将他两人踹倒在地,“乌蒙人砍头都不怕,少只手就哭天喊地,你们还有什么脸当乌蒙的勇士。”
两人被说得羞愧,半声都不敢再吭,看向楚清欢的眼神更为凶狠。
阿依汗抬头看向夏侯渊,轻哼了一声:“夏侯渊,你中了我们希图将军的箭,听说伤得很重,我还以为你要死了……”
他凑近了几分,挑着眉毛打量,年仅十四岁的少年,说话却是刻薄:“你怎么没死啊?”
“啪!”一记清亮的巴掌声响彻小院,压着最末那个“啊”字几乎同时响起。
何以念与禁卫们听到阿依汗那句话便心头大怒,正要出手,有人却出手比他们更快,快得莫说他们未及反应,阿依汗那边更是人人呆立,只听见那一声响,连对方是如何出的手,何时出的手都没看清,只看到那黑衣清颜的女子一脸沉肃,缓缓收手。
漂亮的侧脸顿时已可见速度迅速肿起,一个鲜红的五指印根根分明,在灯光下浮凸显现,楚清欢轻抚着隐隐发麻的手掌,淡声问:“疼么?”
阿依汗犹被这一巴掌震得无法回神,出生至今,别说受过责打,便是重言也没有听过一句,被人打巴掌之事更是他做梦都不曾想过。
“疼就好。”楚清欢轻睨着他肿起的半边脸,“知道疼,才能让你记住今日的教训,才能让你懂得,什么是尊重。你爹娘没有教过你怎样跟人说话,我今日就代劳了。”
阿依汗的眸子慢慢移到她脸上,许久,飘荡四散的焦距才再次聚拢,他抬手摸着脸上的指印,漂亮深邃的五官顿时扭曲。
二话不说,他霍然扬掌,朝着她狠狠挥了过去,掌力带风,激起她鬓边发丝忽地飘起,这一掌若是被打中,别说脸会肿,只怕连牙齿都能被打落。
楚清欢不动,看着那只手重重挥落,眸中冷茫隐现。
阿依汗满脸的戾气,下手极重,势要将这一掌打回来,眼见着手掌便要挨上她的脸,手腕忽地一痛,斜侧里猛然伸出一手,势如火雷,将他的手牢牢抓住,这一掌再挥不下去。
夏侯渊眸含沉怒,冷冷盯着他,不发一辞,然而那神情分明告诉他,他若敢打,他的手必废。
阿依汗紧抿着唇,挣了挣,那手腕间的力道如铁箍,根本挣不脱,疼痛却反而骤然加重。
他死死地盯着夏侯渊,双目渐赤,呼吸粗重,却咬牙不肯开口。
僵立间,夏侯渊手臂一送,一把推开他,他被迫得倒退两步才刹住,顿时更为气恼,上前两步抬手一指楚清欢,怒声道:“你!竟敢打我的脸!”
楚清欢垂眸望着他快要指到鼻尖的手,轻轻摩挲着手里的匕首,锋刃寒光一烁,正好映在那根手指上。
亲眼见过她是如何把一条胳膊砍下来的乌蒙兵吓了一跳,连忙把阿依汗的手按下来,并扯着他往后退出好几步。
经过断掌断臂巴掌这三次经历之后,谁若再敢轻视这个女子,谁若再敢不将她的一举一动放在眼里,那就是出门没带脑子。
她的心狠,她的手辣,比他们这些乌蒙兵还要可怕,而她的身手,更是他们无人能及。
“你们干什么?”阿依汗一脚踹开身边的手下。
那人忍着痛,小声在他耳边道:“王子,刚才阿巴措就是用刀指了指大邺皇帝,她就用手里那把刀把他的胳膊卸了下来。”
阿依汗听了,便觉得指过楚清欢的那根手指一痛,脊背上渗出一层细细冷汗。
用刀指了指,胳膊就没了……
曲起手指裹入掌心,他阴沉地看着楚清欢,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清晰地传来,连耳廓也阵阵地疼。
从来都是他打人骂人的份,从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就算从来没有踏出过乌蒙北地他也不怕,硬是向他父王讨了这份差事,想借机玩上一玩,看看乌蒙以外的地方,尤其是与北地截然不同的南部是什么样子,没想到居然会碰上这样的人,会遭到这样的羞辱。
他是乌蒙的王子,最受大汗王宠爱的小儿子,自幼享受着无上的尊贵与荣耀,这一巴掌,又怎能就此罢休。
此时,院外脚步声纷乱沓至,礼部侍郎率着一众官吏与守卫赶来,见到院中情景面色大变。
“文筠公主,”夏侯渊明锐的眸光越过阿依汗与乌蒙兵,望着阶上的于文筠,“你可有受伤?”
何以念不由自主地看阶上看去,见她脸上的血渍已被婢女擦拭干净,只是那一身白色中衣上的血迹却是触目惊心,心中便是一紧。
于文筠脸色略有些苍白,但神情平静,语调亦平稳,看过来的时候对正上何以念不经意流露出关切的眼神,微微一顿,才道:“谢陛下关怀,文筠没事,只是文筠尚有两名婢女被他们掠去,不知眼下情形如何。”
高越众官员闻言脸色又是一变。
为了避免与乌蒙等人发生摩擦,他们把一切安排妥当之后便不再过来,万没想到乌蒙人会完全不顾礼节,敢对文筠公主做这种下流之事。
夏侯渊脸色愈沉,“阿依汗,立即命你手下把文筠公主的婢女还回来。”
阿依汗亦恼这些手下给他添麻烦,但他此时又怎会服软,昂头道:“我若不还呢?”
夏侯渊料到他如此反应,只冷笑一声:“不还?好办。”
阿依汗那他那神情心头微微一跳,其他人更是屏着呼吸,心也跟着提起。
“巴达荣贵最疼爱你这个小儿子,有人甚至传言,以后的汗王之位也极有可能传给你。”夏侯渊缓缓道,“若是今晚之后,他的小儿子不能为他传宗接代,你说,他会如何?”
阿依汗本来面带傲色,听到后面脸色一黑,琢磨了一琢磨,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顿时怒气勃然:“你敢!”
夏侯渊波澜不惊:“你知道朕敢不敢。”
阿依汗朝他身边一望,冷然不屑道:“就凭你这几个人?”
“人数多寡不是问题,朕只要擒了你。”夏侯渊淡然袖手,“擒贼擒王,这个道理你应该懂,只要擒了你,其他人形同作废。”
阿依汗猛地咬住了唇,夏侯渊的行事风格他多少了解,上次交手时他亦在场,其人行出必行,手段雷霆,若不是为了救人,断不会中箭。
他相信夏侯渊说到做到,但气势上他又怎能落下半分,更何况从自己这边的人数勇悍来说,更有胜算。
如此一想,他心即定,道:“吹牛皮也不怕撑破。夏侯渊,就你这么几个手下,就怕你还没擒到我,反而被我给擒了。”
此言出,便听得阶上于文筠淡淡道:“吴侍卫,你等可还能再战?”
“回公主的话,我等只要有一丝力气在,便绝不退缩。”护着她的侍卫浑身是血,却言语铿锵。
“好。”于文筠点头,转向礼部侍郎,“大人可否借人一用?”
礼部侍郎一脑门子的汗,本来绞尽脑汁地想着息事宁人,未想事端反而越发严重,越发不好收拾。
莒卫公主身为高越的贵客,却在高越馆驿内险受人污辱,这种事若传出去,他头上这顶乌纱帽不保是小事,高越的名声却将大损。
可若是让人参与对付阿依汗,真若夏侯渊所说将那小王子给阉了,这又岂是小事?日后乌蒙将这笔账算到高越头上,高越只怕不保。
“大人在怕什么?”楚清欢淡淡一瞥,“且不说文筠公主只是随口一问,根本无需你的人出手,即便用了你的人,他日乌蒙想要找高越算账,中间还隔着大邺,又何需担心?”
礼部侍郎抹着汗,只得连声说是。
如此一来,三方加起来的人势必多过乌蒙,阿依汗双拳攥紧,心中气得不轻,却不敢再逞能。
“公主——”正僵持间,院外跌跌撞撞奔进来两个人,衣衫凌乱,有被撕破的痕迹,正是先前被抢去的两名婢女。
她们身后紧跟着馆驿驿丞与几名守卫,看情形,倒是那驿丞听了院中的对话之后,悄无声息地带人去把这两名婢女找了回来。
如此,乌蒙这边再无可恃。
“文筠公主,今晚的事你想如何了结?”夏侯渊问。
一国公主险些受辱,手下婢女又遭人抢掠,这种事自然不能代为作主。
于文筠沉默片刻,道:“念在阿依汗小王子年岁尚小,且时值高越陛下大喜之时,不宜多起冲突,文筠不与追究,此事便罢了。”
“阿依汗,可听清楚了?”夏侯渊沉声道,“文筠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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