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寻你多年多年怎会认错,慕国唯一的公主容锦嫣,我要杀的就是你。”一腔怒火和被人执剑抵着脖子的屈辱令慕容锦羞怒异常,那个女子的身影和音容笑貌早已在他的生命中出现了那么多年他怎么会认错。
寻着兵器打斗声赶来的刑元启和菁华走到三人跟前下马,菁华担忧锦嫣,拉着她的胳膊让她离中间的刺客三丈远。刑元启也冷眉看向那个刺客。
“嫣儿,怎么样?有没有伤着?”刑元启自听到刀剑的嘶鸣声就暗叫不好,夹了马腿就朝着声音的方向赶。
“古公子武艺高强,嫣儿毫发未伤。”锦嫣轻松答道,只恐他们担心。
刑元启闻此放下心来,凛眉看向那刺客,斥声问道:“你是何人派来的?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皇家围场行刺公主,当真是胆大包天。”一向温文尔雅的太子也有发怒的时候,古云章只叹这个慕国来的公主被兖帝捧在掌心里,就连自己这个兄弟的态度也不一般。
锦嫣也是意外,看着发怒的刑元启有些感动,这是舅舅是真心待自己好的。
慕容锦依旧一言不发,一副赴死的模样。锦嫣怕他惹怒了刑元启忙出声道:“舅舅,他叫慕容锦,可能……是认错人了才会对我下杀手。”
刑元启有些不信,不料那刺客又是一瞪,扯着嗓子道:“胡说,我杀的就是你,怎会认错人两次?”
锦嫣扶额,本想去堵他的嘴,但看着刑元启越来越发寒的眸子索性站在一边,心里头直骂慕容锦蠢得要死,在这个时候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两次?这样嫣儿还能放过他?”刑元启瞪大了眼睛,差点想问问自家外甥女是不是在求死呀,堂堂一国公主被一个刺客追杀两次还要放他走?
“舅舅,他武艺平平不足为患,而且,嫣儿觉得看见他时有些熟悉的感觉,不似坏人舅舅,不论如何,他永远都不会是殳戬的对手。”锦嫣向刑元启保证。
“不似坏人?莫非坏人还要在脸上刻上字不成?”刑元启用怀疑的眼光看向古云章,古云章轻轻一笑:“下盘不稳,脚步虚浮,练武多年,一无所成。”十六个字一气呵成,精明简练。刑元启绷着的脸放松下来,不知谁带的头,四个人噗嗤一声笑起来,慕容锦只觉一把火腾地一下烧到了脸上,带着熊熊怒火却又发作不得。
“罢了罢了,看在嫣儿的面上就不跟他计较了,若再有下一次,挑断了手筋脚筋喂狗。”
古云章放下了架在慕容锦脖子上的剑,笑看他如何狼狈离去。慕容锦只觉窝囊的要死,每次刺杀这女子都要被人羞辱,上次是被那个祁国的二皇子,这次是被兖国的太子,当真是把脸都丢尽了。“还是那句话,我是不会感激你的,这是你欠我的,你若不死我必定再来。”
锦嫣有些头晕,从未见过如此固执的人,莫非他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杀了自己?刑元启正要发作,锦嫣赶忙拦了他,“算了舅舅,就再饶过他一次吧,莫非你还真的能挑断他的手筋脚筋?”
“吓唬他而已,舅舅是那样残暴的人么?”刑元启不自然的闪了闪眸子,菁华和古云章对视一笑,兖国太子善文不喜武,翩翩佳公子一个,倒是风流美名扬,素来以仁善为名,自然是做不出那等残暴的事情。
“喂,你还不走,若不是看在你武功不济、年岁尚轻还有大好前途的份上定然不会这样轻易放过你。”锦嫣是怕了他那张嘴,若再说出些什么疯狂的话来,就算刑元启不动手她也会忍不住要掐死他。
刑元启再次抬头打量慕容锦,这才惊觉自己一直把心放在锦嫣身上,竟未留意那刺客竟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皮肤白皙一副文弱模样,若是走在大街上定然是以为碰到了一个面相清秀的书生,眉眼间确实有些熟悉的感觉,皱了皱眉,却怎么也想不起到底哪里熟悉。
慕容锦不再多费口舌,憋屈的提剑离去。
“果然不是块好料子。”刑元启从慕容锦的脚步中得出一句结论,他虽不动武,可毕竟身边有个高手。瞥了瞥锦嫣,暗笑她的际遇,忽然脑海中一道闪电掀起惊涛骇浪,回过头去寻那离去的刺客时,只留下一地落叶簌簌而下。难怪锦嫣说那刺客眼熟,那张脸分明是慕国皇嗣的标志,刑元启只恨放走了那刺客,只怕以后必是一大祸患,可眼下又不适合说出自己的猜想,隐下心内的惊涛骇浪,此事暂时只得作罢。
一旁的古云章把刑元启的变化看得一清二楚,但见他脸色一转如常,便知今日之事非同小可,只是自己还是不要问的好。
再看向旁边的两个女子,解除了危机,锦嫣走向菁华的马匹一脸惊讶,“呦,菁华,外公当真应该封你个女将军,啧啧,好箭法。”
“哪里,是我和太子两个人的成果。”菁华红着脸不好意思答话,即便知道锦嫣是有意揶揄她。
锦嫣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心里面却乐得很。由于慕容锦的搅合两队人马的比试便不再继续,带着猎物回了营寨。
第23章:春风得意须少年
伏钟山上的秋猎因着刑弋的病匆匆了结,一群人再次浩浩荡荡地回去。菁华非要骑马不肯同锦嫣一块儿坐辇车,锦嫣便随了她去,掀开锦帷,便瞧见一身火红的青衣和一袭白衣的刑元启,愈发移不开了眼,真是一对壁人。兖帝也抬头一瞧,自然明白了锦嫣笑从何来,也忍不住扬了嘴角,最是慈爱的看着自己旁边的女子。
刚踏进紫鹜轩,赋菊便跪拜在锦嫣的跟前,吱吱呜呜:“启禀公主……笼子里的那对白鹇死了,还望公主恕罪,饶了奴婢。”
这对于宫女来说,确实是大罪了,赋菊虽知锦嫣性子好,却还是有些忐忑,只祈求自己能逃过一劫。
瞧她瑟瑟发抖的模样,锦嫣有些哭笑不得,“红袖、青衣,本公主在这里真的是已经恶名远播了吗?怎么怕我怕得如此厉害?”
“不是公主恶名远播,而是陛下太宠爱咱们公主了,所以奴婢们才会如此小心翼翼的。”
青衣这时倒变得聪明机灵了,红袖上前一步把赋菊扶起,小心安慰道:“咱们公主待人一向宽厚,你莫要如此惊慌,快些起来吧。”
赋菊偷偷看了锦嫣一眼,锦嫣对她笑笑,她大舒了口气,对着锦嫣千恩万谢了一通才起了身,锦嫣无耐地摇了摇头。
鸟笼里的两只白鹇相互依偎,好不亲密。锦嫣还记得顾君烨把它们送给自己时的情景,如今都快一年了,真的好快。
手指抚上腰间那块温润的玉,眼前便是那双狭长的桃花眼,浸在月华中,蛊惑众生,在脑子里挥之不去。
笠日,让赋菊寻了把花锄来,把两只白鹇葬在了官粉花的枯枝下面,静坐坐在石凳上,直到晌午。
“舅舅的嫣儿怎么这般无精打采的模样?手上脏兮兮的从哪儿弄得一袖泥土?”
水蓝薄衫的两个佳公子从回廊处走进来,玉面含春风流恣意。“皇舅、古大人。”狩猎归来的行赏并未削减,古家唯一的男儿也入了朝堂,官拜六品中州司马,眼红了一干朝臣。
“古大人?这一声大人可把云章给叫老了,云章和本宫同岁,不如嫣儿就唤一声哥哥吧?云哥哥?章哥哥?嗯,嫣儿唤唤看,哪个更好听些。”
刑元启斜挑着剑眉,一脸戏谑,走向一旁的贵妃椅慵懒的坐下,倒了两杯茶,端起一杯顾自饮起来。
“皇舅总拿诨话寻我开心,亏得我还叫你一声舅舅呢。”这个皇舅真是可恶,瞧了眼古云章,那人正坐在石椅上饮茶,眼眸半闭,薄唇微张吹着杯中的茶水,修长骨感的手指托着杯盏,食指末端有一颗红痣,如鲜艳凝结的血珠。
“元启,你怎就没个正形呢?多大的人了还拿自家外甥女开心,公主若真叫了我哥哥,那我要不要跟着公主唤你一声舅舅。”
被看穿了用心的刑元启拿杯子掩着面容,只当自己什么都没说,细细品起茶来。
古云章唇瓣只轻轻触着杯沿,姿态好不优雅,真是个翩翩贵公子。菁华?古云章?真是一对天差地别的兄妹。锦嫣可不管刑元启没有承认,拿眼神鄙视了那人一把。
刑元启自认理亏,抚了抚鼻子呵呵笑起来。锦嫣把花锄给了走过来伺候的红袖,洗了洗手,走到内堂换了件衣衫,亲自端了些水果回到院子里。两个人不知在说些什么,刑元启笑的前仰后合,古云章只微微弯着唇角。
“舅舅,你形象还真是不是一般的差,哪有什么太子的半分威仪,真不知菁华姐姐怎么会看上你。”赏了个白眼给他。
“真是个没大没小的丫头,你舅舅我风流潇洒、器宇轩昂,兖国一等一的好男儿在你嘴里怎就跟个市井小混混一般,真是没眼力,全白疼你了。”说完抢过锦嫣手里的苹果得意洋洋的一口咬下。
余下众人只当什么都没听到,宫女太监们纷纷自觉的垂下头。中州城里各位官家小姐哪个不对当朝太子垂涎三尺,只恨太子常年在外不见君面,圣上一纸诏书刚下,中州城里胭脂水粉的销量都比以往增了三成。果然传言不可信。
“哥,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
“菁华,快来帮帮我,你的无赖太子又在欺负人了。”看见菁华锦嫣便“士气大增”了,岂料菁华脸颊微红,只站在一旁咯咯发笑。
“真不仗义,不玩了,不玩了。”怒瞪身旁众“小人”,理了理衣衫做到一旁的凳子上端了杯茶水润口。刑元启一脸得意洋洋的小人得志样,用袖子抹了抹红彤彤的苹果递给菁华,那女子含羞带怯的接过,居然……居然娇声细语地说了声谢谢。
那是自己认识的一把弯弓百步穿杨的古家小姐古菁华吗?揉了揉眼睛,面前那两人依旧似无旁人般浓情蜜意,真真是一个郎有情妾有意。
“古大……云章哥,那般一脸娇羞的女子真的是你家妹子么?”
“公主说笑了,自然是臣的妹妹无疑。”古云章轻轻笑言,宠溺的看着自家妹子。
古云章和刑元启亲如兄弟,锦嫣能和刑元启嬉笑打闹,却总不敢对他放肆,就是那风轻云淡的笑容让锦嫣对他产生了疏离,据锦嫣不太丰富的人生经历,有那般飘渺绵长笑容的,要么是隐居的世外高人,要么是道行高深的出家人,要么便是仙人了。而锦嫣把古云章归为第三种,恍如谪仙般的人物,容不得半分俗世的亵渎。
用了午膳后,菁华提议去赛马,四人便结伴而行,看情况,自己和菁华一组是没有希望了。古云章牵了两匹马过来,看上去性子温顺,身形修长,抖动着火红色的鬃毛。
围场里四匹马奔腾,不时传来兴奋的嘶鸣声,古云章紧紧跟着锦嫣。锦嫣自是不能和菁华比,远远地落在后面。“古云章,你不要管我快点追他们啊,我们总不能两个人都输吧。”
“输赢无妨,公主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古云章不温不火的说道。
“不行,本公主不能输的那么惨,你不用管我快点追上去呀,你要是敢故意让着你妹妹本公主一定治你的罪。”
锦嫣就是见不得刑元启和菁华串通一气的模样,若论在马场上的功夫,自己和刑元启加起来都抵不上古家兄妹一人。一旁的古云章终于无奈的道了句:“公主小心”,扬起马鞭急赶上去。
第25章:蹩脚的马上功夫
锦嫣也赶紧甩了马鞭,前面尘土飞扬,马嘶鸣阵阵,风吹起水袖蓝衫,更添风流不羁。古云章果然没让锦嫣失望,待锦嫣赶上他们时,三人正在马下理论,“云章,你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抛下一个娇弱幼小的女子不管不顾,哎呀,当兄弟的真是对你很失望啊,输赢重要吗?有为兄捧在手心里的嫣儿重要吗?”
刑元启表情夸张,指着古云章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殿下这话可是十分不妥,公主虽是千金之躯,却不似一般女儿家羸弱,难道你这个做人家舅舅的还不了解自己的外甥女吗?更何况,殿下输给了微臣并非什么丢脸的事儿,殿下又何必在此耿耿于怀呢?”
“就是就是,舅舅,你不就是想看我输了好刁难我吗?这次我们可是打成平手了哦?菁华,你说是不是。”
菁华斜眼看了看刑元启又看了看锦嫣,一脸为难,眼下替谁说话都是错。
刑元启显然是不同意锦嫣的说法,“云章和菁华几乎是不分高下的,舅舅的本事虽然比上他们俩,可嫣儿你可是云章的拖油瓶,这样说来还是我们略胜一筹。”
锦嫣气恼,可最后一句话也说的在理,刚刚一味指责古云章让他追赶刑元启和古菁华,却忘了自己是最晚到终点的,虽恼怒刑元启一张嘴强词夺理,却说不得什么了。
“嫣儿这样子便是心甘情愿认输了,那么当日殳戬和云章比武的赌注便用在今日把,嫣儿要答应舅舅一个条件。”刑元启斜眯着眼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
“舅舅说说看,什么条件。”碰到刑元启,锦嫣知自己占不到便宜,碍着旁边还有两人又耍不得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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