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女当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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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女当嫁-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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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道士难当

郁小闲进去看锦娘的时候,锦娘居然起来了,坐着哄招娣,还拿自己那份鳝鱼肉给招娣吃,可招娣她根本吃不下。黄有才看着娘两个这样,也急得打转,郁小闲把黄有才叫出去到竹舍洗澡,又硬把锦娘扶着进了里屋,然后打发不知所措的桃红把她姐姐叫到上寨来守两夜。

等桃红走了之后,郁小闲很正色地锦娘说到:“你的身子要紧,不要为了招娣的事情伤心弄坏了身子,不然白费了我给你调养身子的心。那鳝鱼必须是你一个人吃,以后他们端来多少你吃完多少。当归的粉末每天都要吃两小勺,你这个病要好,全靠调养气血。你是个明白的人,女儿瞧不起你的时候,你还能镇定谋划她的将来,现在反倒定不下心了?你多活几年才能多顾着她几年”

锦娘止住泪,看着郁小闲,脸上先是露出吃惊的样子,随后渐渐恢复了往日的沉稳。郁小闲从不和聪明人废话,出了里屋又对招娣严厉地说到:“你要是心疼你母亲,就给我忍着疼,自己选的路,就是后悔也不能哭。你亲娘要是不好了,你也就少了最大的依靠。下次你要是再劳动她走过来照看你,或是为你哭,我就送你去北山的棚子里住着。”

招娣的眼泪因此立刻止住了,她现在对嫡母有着本能的惧怕,郁小闲劝醒了锦娘母女,就摇着头,带着叹息离开了。这对母女真不让人省心,将来把她们送去县城的管理生意,把黄有才也带上,山里才能安静。招娣会怕自己,也是一桩好事,将来自己也能管得住她。

郁小闲回屋之后,发觉秋冰月已经在屋里支起来了一个新的虫帐,把虫子分成了两部分。秋冰月带着蛐蛐正在在清理虫沙,三十斤树叶才四个时辰,就被虫子吃得精光。郁小闲赶紧帮忙,把两个虫帐分好,又把带回来的树叶各倒进去一堆。

难得蛐蛐不怕这些虫子,愿意一起帮忙。也难怪,现在这些金灿灿的虫子看上去还真是美丽,让人联想起金子的光芒。也许就是因为这样,鸟儿在白天才能很容易发现它们,让这种繁殖力特别强的逆天蛾子不会造成大自然的危机。郁小闲怕晚上要为虫子起夜,又让秋冰月丢了些竹枝在虫帐中,这样大家就能一觉睡到大天亮了。

郁小闲的屋子本来是上寨里最大的一间屋子,支起两个虫帐之后,一大两小三个人就只能挤在一起睡了,郁小闲和两个孩子都累了,在屋角简单洗了澡就挤在一块进入了梦乡。次日起来一看,两个虫帐里的虫子大了一圈,一切可吃的纤维都不存在了,有些虫子饥不择食,居然在吃虫沙。

秋冰月看见之后还来不及梳洗,就赶紧跑去把昨天晾晒在竹棚子里的嫩树枝和一些细竹子都抱来给虫子添加粮食,郁小闲随手把梅张氏预备做稻草绳子的稻草丢了一把过去,没想到虫子也吃上了,它们还真是不挑食呀。两姐妹麻利地喂虫子,把攒起来的虫沙收好,一晚上居然有三斤多的虫沙,真的养出了规模,稻田的肥料和小鱼的饲料倒是不愁了。

郁小闲说到:“冰月,今天晚上,我们还是要和虫子挤一挤,等明天我走后,你就把虫帐移到锦姨娘养病的竹棚子里,大家轮流上夜。这次把我要的虫卵收集齐了,剩下的虫卵你们认真孵化,好好养着,每次留下最强壮的虫子变成蛾子,其余的拿去喂猪喂鸡。每次就养大约三千条就够了,等明年盖了棚子再养多一些。”

秋冰月答应了,两姐妹开始梳洗,照顾蛐蛐洗漱,然后又忙着吃早饭。饭后,秋冰月还要带着蛐蛐几个男孩子去山下做昨天同样的事,忙完了今天,让干活的人歇上一天半天,修建山城的事情才能正式开始。郁小闲在上午忙着和王大奎商议修建山城的图纸,中途还要记挂着虫子的伙食,这一忙就到了中午。想着自己还要试穿道袍,郁小闲吃过午饭之后,就把几筐子树叶倒进了虫帐,然后锁门打扮起来。

一个月前做的道袍大了不少,郁小闲叹了口气,心想:“这二十多天可是太累了,累得我都掉膘了,至少瘦了十斤,连下巴都尖了。这个时代不流行减肥,等过一阵子我要贴秋膘,把肉长回去,不然对不起自己。”

郁小闲接下来又学着道士的样子挽了发髻,还准备试戴道冠,想起道冠,郁小闲突然记起害得自己摔跤的那个道冠,要是真金的倒也划算。要是摔跤就能捡到快一斤重的黄金,多少人都愿意每天摔个狗啃屎。要是镀金的,那里面的金属会是什么,银子还是铅?这可能要首饰匠才能辨别,郁小闲把那个捡来的道冠放进包裹里,准备到了宣城去找马天宝鉴别。要真是金子,就卖掉,换回一百几十两银子过日子。

试好了道士的装扮,郁小闲在屋子里又练习了一下道教的礼节,当日她在刘家镇的道士那边多少学了些。道士的拱手礼即抱拳拱手。两手相抱(左手抱右手,寓意为扬善隐恶,盖以左手为善,右手为恶之故),举胸前,立而不俯,可口说:“无量观”或“善哉、善哉”,也可说:“道祖慈悲”。“无量观”有与人祝福无限之意。与人相见,一手持物时,则伸出一手,食指内屈为礼(为一气化三清之意)。

作揖礼即躬身稽首。一面躬身,一面双手于腹前合抱,自下而上(不过鼻),向人行礼。因举手伴以屈身(躬身)故亦称(打躬)。又因身体弯曲成月牙状,故双称“圆揖”。向人作揖行礼时不要过分屈身,以免臀部突出不雅观。作揖礼较拱手礼为敬,对长者多行此礼。

郁小闲将这两种礼仪练习了数遍,汗水都湿透了衣服,看来要适应当女道士,还要学习,还要练习的。要是女道士扮演得好,就更容易遇到仙师,那么魂魄回现代的事情就更好办了。郁小闲记得上次去的道观是传承龙虎山张天师的散修。他的道观里念的经卷是,《三官北斗经》、《灵官经》、《王皇心印妙经》、《玉皇忏》、《太上三元大忏》、《灶王忏》等最普通的**。可惜郁小闲当时没有时间去抄录,要是有真正的道士问起功课来,郁小闲这个假道士就完了。

想到扮成道士还有这么多不足,郁小闲就一身冷汗,心想明天还要不要以道士的形象出现呢。事隔五六十年,还会有人相信拿着金斗布施穷人的道士出现吗?

郁小闲因为该不该以道士的身份重返宣城的事情烦恼了一阵子,最终还是做了两手准备。道士继续装,包里再放些平常人的衣服,随机应变。这么一折腾,太阳就快山了,今天的秋冰月让孩子采了好多嫩树枝,郁小闲估摸着,不要一个月,竹山周围的树都会被修整一遍,除了高处的枝条,其余的都要落入黄金虫的口中,这边的野草估计也会被孩子们采集光。

等到入秋之后,黄金虫可以养在地窑上面的暖棚里,吃稻草和黄豆,红薯那些的植物的枯枝秸秆,家里的家禽家畜就有肉食可吃了,这样看来黄金虫还真是一个宝。为了收到更多的树枝树叶,也许举人家会很惊讶地发现,竹山的太太花钱故人,在山上种植树苗,清理野草。这么善良的举动,会不会让黄黎氏感动?

郁小闲想到黄黎氏那张脸上的表情,忍不住笑出声了,等中秋节到来,自家少不得还要去她家进贡,节礼是什么,真是要好好想想。梅管家看着郁小闲眉眼俱笑地走来吃饭,他却是愁眉不展,高兴不起来。郁小闲知道老头子又是在为钱烦恼,于是把梅管家拉到一旁说到:“舅舅不必凡心,我带你看点好东西。”

梅管家今天出去把郁小闲的金子换了一百八十一两散碎银子,这下子家里才能接上用场,实在是心情沉重,等他看到了郁小闲屋里的虫子,着实下了一跳。等他知道了黄金虫的用途,眉头终于舒展开了,对郁小闲说到:“靠虫子发财,还就是你想得到。你一个女人操持这么一个大家,实在是辛苦,你去宣城,千万要记得在七月十三的白天之前回来。鬼门关大开的时候,我们山里人都不兴走夜路的。七月十四和中元节都要在家里祭祖,烧包袱给祖先,我们附近的山民要抬着祭品去棺材木林子祭祀,那两天,里面常常传来山鬼的哭声。你要好好看着孩子,蛐蛐和招娣都没经历过,不要吓坏了两个孩子。”

郁小闲点头答应了,七天的时间,足够去宣城办好所有的事情了。鬼节听鬼叫,她也害怕,想到这里,郁小闲仿佛又看见了梦里的那双眼睛。

26出云女道

因为郁小闲次日要出远门,秋冰月晚饭后就带着人把虫帐移到了竹舍傍边的棚子,让郁小闲可以安心睡一觉。晚上郁小闲还是拉着秋冰月在自己屋里睡觉,临睡前,她把家里大约七天的安排写在了纸上。那些简体字,秋冰月有一大半不认识。郁小闲告诉秋冰月这种文字是自己家乡人简化的汉字,读了一遍给秋冰月听。估计秋冰月不记得的时候,可以猜想着把事情办了。

七月初五的早上,郁小闲很早就起来了,带着两个大包袱出门,踏着晨光上山,已经好多天没有进入密道了。如果这次回来了,以后还是要在密道里多存放些自己的私人用品,从此就不用这么辛苦提来提去。该交代的事情都交代了,郁小闲谢绝了秋冰月要送她的好意。她也没有惊动梅张氏,就这么静悄悄地走了。

进入密道之后,郁小闲才拿出昨天准备好的煮野猪蛋随便吃了几个充饥,正经的早饭要等到落霞村再吃。花了一个多时辰,郁小闲才走到出口,东西多了实在费力。她换了足足六贯钱才填满那个金斗,扮道士也要花本钱的,要是还有人相信那个神话,七月初五守在道观里等着天上掉馅饼,郁小闲就把这六贯钱散掉。这也是好事,至少有人见证出云女道长接管道观,那道观修一修还是能成为不错的落脚点。

郁小闲把一些私人用品放在离洞口比较近的一块破木板子上,然后换好了道袍,戴上了道冠,手捧着金斗,满斗的散铜钱,然后很隆重登场了。推开机关的一瞬间,郁小闲就闻到了奇怪的气味,里面有的香火气味,还有熬稀饭的气味,郁小闲肚子饿了,首先就分辨出了食物的香味。

难道真的有人等着七月初五,道士分金砂?郁小闲为此更是挺直了背,颇为得意地从神像后面走了出来。随着郁小闲的出场,大殿上传来了“咣当”一声,和郁小闲的镇定相比,站在大殿上端着香炉的那个中年汉子就是一脸非常的惊愕,以致于失手打掉了手中香炉。

郁小闲用标准的道家礼仪给那个汉子行了一个礼,口中说到:“无量寿,施主来此处是参加法会的吗?”。

那个汉子的衣服破旧,摔倒地上的那个香炉也是很破旧的,他看见郁小闲这么问他,立刻跪下行礼说到:“道长,小人姓刘,名叫洪生,就住在附近的刘家村。小人的爷爷曾经受过道观的恩惠,才保住性命,因此嘱咐后世的子孙,每年七月初五都来给祖师爷磕头。就是这道观荒废了多年,我们也不敢忘记祖宗的交代。我们家穷,拿不出什么好东西供奉,只有打扫道观,供奉些山果,稀饭咸菜,略表心意。刚才我整理去年的香炉,预备烧上一把好香,结果看见了道长。”

郁小闲端着金斗,对刘洪生说到:“刘施主,你起来吧。难得你一家几代都是知道恩义的人。贫道道号出云,今日被仙师送到这里来管理这处道观,随便带了一些铜钱,你抓一些去度日与我接个善缘吧。”

刘洪生听说郁小闲是被仙师送到这里来管理道观的,还带了一个金色的斗,立刻激动起来,看着那个斗说:“道长是封道长的徒儿吗?老神仙已经离开道观整整五十三年了,他是去了番邦了吗?”。

郁小闲的长相摆在那里,她的异族特征和高大的身材让人很容易想到她的来历。郁小闲很自然地说了一段话。她对刘洪生说到:“我家仙师姓什么,我确实不知道,他已成仙,对世俗的名号没有计较了,我也是刚被他老人家点化出家的。我知道原先道观中有两位道长也是仙师的徒弟,每年七月初五都要用这个金斗布施金砂。我家仙师说,两位门徒所布施的金砂其实是龙鳞所化,法阵中困住的金龙在五十多年前升仙了,把两位师兄也带去天庭了,两位道兄可谓功德圆满了。”

郁小闲随口说出的故事很玄,却避免了和真实事件发生冲突,也让人无法抓住她言语中的漏洞来追究她的来历,最高明的谎言就应该是这一种可以断绝人继续探究的表述。本来想试探郁小闲的刘洪生也因此下了一跳,在现实中存在过的两位道长,一个叫无尘,一个叫玄同,他们失踪于四十九年前,而不是五十三年前,要是郁小闲刚才自己承认自己是封道长的徒儿,刘洪生绝对会叫在庭院里帮着打扫的儿子,拿着笤帚赶骗子。走运的郁小闲这下子算是过关了,至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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