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也都是识相的,既然姜蜜只解释侯珍珠是她的女儿,她们便忽略了其他明显可疑的东西,其乐融融地与姜蜜和侯珍珠交谈着。
只是她们发现侯珍珠是个沉闷的性子,僵硬地坐在姜蜜身旁,问她什么她便小声回答,回答不上来就看着姜蜜。
说是“沉闷”还算是给姜蜜和侯府面子了,说的不客气些,那便是小家子气,不是她们挑剔,而是侯珍珠这样子实在不像是大门大户教出来。
虽说她们多少也知道些侯二爷的出身,但毕竟侯家现在可不是以前比得了的。
众人便跟杨夫人一样,脑补了一些侯二爷的私生女之类的东西,不过身为嫡妻,她们可不会同情上不了族谱的外室,顶多是把她当做闲余时的谈资罢了。
侯珍珠红着脸凑到姜蜜耳边轻声说道,“娘,我想如厕。”
姜蜜便给巧玲使眼色,巧玲是个机灵的,随即便搀着侯珍珠往外走。
园子里的人已经对侯珍珠失去了兴趣,所以无论她做什么她们都不感兴趣。
不一会儿,一个丫鬟匆匆走来在杨夫人耳语一阵,杨夫人惊慌地看着姜蜜,随即镇定心神,笑道,“侯夫人,你上次跟我讨得那盆墨菊已经派人送来了,你先跟我去选选。”歉意地对在场的其他人致歉。
姜蜜有预感是珍珠出了事,便没有犹豫地跟着杨夫人离开了园子,绕过长廊便听到一个轻佻的声音还有珍珠的哭声。
姜蜜来不及顾虑杨夫人,运功跑上前,便见到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轻薄地抓着珍珠的手,嘴中还说这些轻佻不堪的话。
姜蜜当机立断从背后踹了那男子一脚,那男子吃痛便松开了侯珍珠的手,而侯珍珠看到是姜蜜过来了便委屈和害怕地跑到姜蜜身后,眼眶里满是泪水。
“你是哪家的小娘子?知道本大爷是谁吗?”那男子拧着眉毛厉声说道。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今天姑奶奶就让你知道我是谁。”说着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踹向了那男子的下、体,那男子想挡也来不及了,他嘴中爆发出惨绝人寰的喊叫声,双手捂着裆部满地打滚,脸上一片狰狞之色,额上满是薄汗。
姜蜜只觉得这还不够,便运足内力,一脚将那男子踹到了不远处的荷塘里,那荷塘里正剩下冰冷的秋水,而那男子只觉得他到了地狱一般,甚至都忘记了痛。
这时候杨夫人也赶了过来,不过她到的时候见到的只是那男子呈抛物线状态落入水中。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啊?来人呐,快来人呐。”毕竟有人掉进了荷塘中,杨夫人出于主人家的道义还是要救他的。
荷塘的水倒是不深,只不过这个时节,确实很冰冷的,若是一个不小心便会惹上病症。
姜蜜不屑地看着已经被家丁救上来的男子,看着他已经昏了过去,撇撇嘴,只是没用,这点儿痛都承受不了。
侯珍珠浑身发抖地窝在姜蜜的怀中,她很害怕,她不想给他做妾,她不想好不容易火坑又进了狼窝。
她很清楚,若是她被吴立林非礼的事被大家知道了,恐怕她只有给吴立林做妾这唯一的出路了。
忽然出现了一片吵杂声,几个锦衣男子出现在了事故现场,其中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走上前疑惑地问道,“大嫂,发生了什么事?”
忽然注意到了依然躺在地上的吴立林,惊讶地上前一步,“立林兄。”
、恶霸妻
姜蜜与侯二爷还有侯珍珠正在用饭,这是姜蜜强烈要求的,一家人不坐在一起吃饭怎么能叫一家人呢?
侯二爷威严地坐在那里却屡次被姜蜜破功,侯珍珠坐在一旁看着闹作一团的夫妻俩想笑又不敢笑,只见姜蜜特意夹了一筷子茼蒿放在侯二爷碗里,示意他吃掉,而侯二爷瞪着姜蜜,最终还是忍住,面色扭曲地将茼蒿塞进嘴里快速地嚼掉咽下。
“这样才对嘛。”姜蜜像长辈一样摸摸侯二爷的头,她不知道这场景在侯珍珠眼里是多么的怪异。
“珍珠也要尝尝。”侯珍珠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姜蜜给自己夹了一筷子茼蒿。
侯珍珠如侯二爷一般强忍着对茼蒿的反感将其吃下,她跟侯二爷一样,都觉得那茼蒿的味道十分的怪异,比起茼蒿她更愿意吃香菜。
后来父女俩尝过姜蜜吩咐下人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茴香和藿香之后,他们便觉得吃茼蒿简直是恩赐。
“禀告老爷、夫人,吴夫人和吴少爷求见。”蕙香匆匆走上前,小声说道。
侯二爷面色铁青,一定是因为被逼着吃了太多他不反感的茼蒿,“哪个吴夫人?”
“城南吴家,城南醉仙楼的吴夫人和吴少爷。”蕙香恭恭敬敬地应答道。
姜蜜一想便了然了,不就是那个调戏侯珍珠然后被姜蜜踹了命根子的那个吴家嘛,“他们来做什么?兴师问罪?还是赔礼道歉啊?”
蕙香一愣,但还是轻声回答道,“奴婢斗胆猜测是赔罪的,因为随行的人提了好些礼品来。”
侯二爷冷笑一声,正想找你算账呢,你就找上门来了,大手一挥,“走看看去。”之后用帕子擦擦嘴便站起身来,接着说道,“珍珠一起来。”
侯珍珠哀求地看着姜蜜,她真的不想面对吴立林,听到他的名字她便觉得害怕和屈辱。
姜蜜平时会多疼侯珍珠一些,但对于这件事她绝对是站在侯二爷一边的,她的女儿可不能做一个任人欺负的包子,以侯珍珠软弱的性格,若是以后嫁人了被婆家欺负了估计连告状的胆子都没有。
侯二爷与姜蜜一同踏进大厅,只见一个面如菜色的男子和一个富态的夫人端坐在椅子上,侯二爷轻咳一声,“不知二位是何人啊?来我府上有何事?”
富态的夫人便是吴立林的亲娘吴夫人,而那个年轻男子自然就是吴立林了,这几天他一直在修养,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却被吴老爷和吴夫人勒令来侯家赔罪感到十分地不情愿。
凭什么?被……的人是他哎!
不过,后来吴夫人给他说了自己的打算他也就勉勉强强同意了,总要找补回来,不能白被打啊。
“老身是城南吴家的,前些日子犬子无状,轻薄了令千金,他爹知道后立即好好训斥了他一顿,他已经知道他错了,还请侯夫人和侯小姐大人有大量,宽恕犬子吧。”吴夫人说话时倒是客客气气的,但她心里可不是这么打算的,等姜蜜原谅了吴立林,她就顺杆子往上爬,全了她儿子吴立林的心愿,到时候这侯千金的小命还不是捏在她们吴家手里。
嫁出去的女儿便是泼出去的水,她相信侯家便不会管他们小两口的事了。
且,她儿子都说了,这什么侯千金说的好听是侯家的千金,说难听点儿……还不是骆家的一个贱婢嘛,侯家难不成还会为了一个小小的丫头跟她们吴家翻脸?
别的不敢说,这个自信她还是有的。
“道不道歉,赔不赔罪是你们的事,原不原谅你们又是我的事。”姜蜜眼睛瞥了一眼低眉颔首站在自己身旁的侯珍珠,心里倒是怒其不争的,都说理直气壮理直气壮,你都“理直”了,为啥就是不能“气壮”呢?
说实话,姜蜜真的很反感调戏、QJ妇女的事,孬种才干得出来。
吴夫人一愣倒没想到姜蜜这么直截了当,立即赔笑,“犬子就是太年轻了,不懂事。对令千金心仪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毛手毛脚……”
吴夫人还没说完就听到“嘭”的一声,一件上好的茶杯就被姜蜜摔在了地上,一旁的秋玲和小怜肉疼地看着那茶杯,那可是上好的茶器啊。
“少在这儿跟我胡说八道!”姜蜜厉声骂道,“你儿子什么东西你自己还不清楚吗?”
吴夫人四十来岁的年龄比侯二爷都要年长许多,今儿却被姜蜜一个二十岁的女子指着鼻子骂,她只是觉得此刻是这般的难堪,她自认为是涵养极好的,却不能跟姜蜜一样说出这般粗鄙的话,且她是打着赔罪的旗号来的,不能坏了大事。
“得,我就直说吧,要我原谅你儿子也可以啊,她站到你们醉仙楼的门口喊一天‘我是孬种’,我立马就原谅她。”
这话一说出口,吴夫人便觉得脸上像火烧一样,难堪地很,而吴立林已经忍无可忍了,他站起身用手指着姜蜜骂道,“你个浪蹄子,你敢说本大爷是孬种?”
姜蜜按住侯二爷的手,盈盈上前,因为她身量较高,所以站在中等身材的吴立林面前并不需要仰望,她笑盈盈地看着吴立林。
“你就是孬种,只敢欺负女人的孬种。”姜蜜言辞笃定地说道。
吴立林伸出手就想往姜蜜脸上招呼,但姜蜜反应相当的快,只见她飞快地捏住吴立林的手腕,双眼含笑,嘴角微翘,只听到吴立林一声惨叫。
后来,听侯二爷说,吴立林的胳膊断了,治好了之后手也不如以前灵活了,而吴家的当家的也来侯家赔罪了,侯二爷不知心里做什么打算的,便原谅了吴立林。
而姜蜜一直没觉得这是事儿。
侯珍珠在姜蜜的安抚下渐渐平息了对吴立林的恐惧,每天都跟着侯二爷给她请来的嬷嬷学习规矩,但每次看到那个嬷嬷都觉得害怕,还每每出错。
那嬷嬷才教了侯珍珠两天便撂挑子了,直言不讳地跟姜蜜说:“你们家姑娘太难教了。恕老身失约了,夫人还是另请高明吧。”
姜蜜瞅了侯二爷一眼,“啥叫‘太难教’?没有笨徒弟,只有不会教的师傅。再说了,我们家珍珠多乖巧的孩子啊,给她说的好像一无是处,无可救药了一样。”
侯二爷将姜蜜搂在怀里,轻轻地捻起一缕发丝,冷笑着说道,“嬷嬷的确是说错了,她不该说的太含蓄了。你们家珍珠啊,烂泥扶不上墙。用你的话来说,便是朽木不可雕也。”
姜蜜毫不大意地揪住侯二爷的耳朵,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说什么?”
“嘶!”侯二爷吃痛地捂住自己的耳朵,无语地说道,“刚刚没用对词,应该是小家子气。”
侯二爷本以为姜蜜会生气,没想到她松开了侯二爷的耳朵,轻叹道,“连你也这么说。”
侯二爷走到姜蜜身后给她捏捏肩膀,“生气啦。爷也是不想你白费劲,养女儿有什么用啊,都十五岁了,怕是养不熟啊。再说了我们自己又不是不会生,说不定现在肚子里就有一个呢。”
“一脸苦相,不知道的还以为爷死了呢。做事瞻前顾后,犹豫不决,说话也是透着一股小家子气。看见她我就觉得烦。”
姜蜜轻声叹道,“可是我觉得她让人心疼,我就想好好疼她,给她一个温暖的家,小家子气又怎么了,又不是喊她去当贵妃。”
侯二爷将姜蜜搂在怀里轻声说道,“好,你说了算。”
门外的侯珍珠强忍着泪水,下定决定要变得让姜蜜和侯二爷满意,她不能辜负姜蜜的期望。
自此之后姜蜜就发现侯珍珠变了许多,变得开朗了许多,不那么阴郁了,这样的改变是她乐于看到的,这也是之后的事了。
姜蜜正在屋里静静地练着字,忽然听到匆匆的脚步声,姜蜜心中腹诽,不知道又是谁来了。
“夫人,老爷被七大家族的人叫走啦。”小怜额上冒汗,脸颊微红,焦急地说道。
姜蜜搁下笔,抬头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好像是说周大夫人发现了老爷谋害周大爷的证据了,老爷便被人请去了,夫人,我们该怎么办啊?老爷不会有事吧?”
姜蜜一边往内屋走,一边说道,“老爷刚走没多久吗?”接着狐疑地看了一眼小怜,“你不会跟秋玲那丫头一样逗我玩呢吧?”
小怜跺跺脚,“夫人,是真的啦!”
姜蜜这时候居然还笑得出来,甚至还安慰她们,“放心吧,你们爷是什么人啊?哪能随意就被人扳倒,周王氏不过是自找虐不可活罢了。”
姜蜜其实手心里也冒出了很多汗,但是她不能慌,侯府的人若是见她慌了,恐怕都得慌了。
镇定地安抚下人,仔细地吩咐好他们各司其职,姜蜜便派人去打听侯二爷那里的消息,而她独自坐在床边等着侯二爷归来。
、恶霸妻【一更】
侯二爷回来的时候姜蜜已经昏昏欲睡了,见到侯二爷平安无事地回来顿时松了一口气,轻轻地打了一个哈欠,姜蜜便将衣服脱掉,爬上床睡觉,什么也没有问。
侯二爷失笑地看她,若不是看见她一直坐在床边等自己,侯二爷恐怕会怀疑姜蜜是不是不在意自己,毕竟很显然在这个家里,侯珍珠的地位要比他略高一些,侯二爷才不会承认很多时候他是十分吃醋的。
姜蜜这一觉便睡到了第二天将近晌午的时候,因为已是深秋,阳光不多,白日便显得没有那般明亮了,等姜蜜醒来的时候发现侯二爷还躺在她的身旁。
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侯二爷长相普通,没有冷弋阳英姿飒爽,没有郭子渝成熟稳重,没有谢景然魅惑诱人,便是越看越有韵味,简单说来便是耐看型的。
“是不是爱上了我啊?”侯二爷突然出声让姜蜜心中一惊。
姜蜜翻身爬上侯二爷,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微微一笑,过了许久才轻声说道,“是啊。”
侯二爷心中一紧,便觉得像是有什么东西迸发出来,搂住姜蜜腰肢的手紧了紧,“不要一大清早的便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