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一次怎么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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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一次怎么够-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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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顾淮钧才缓缓叹气道:“我偏不信!”他布满血丝的眼眶中全然尽是偏执。
韶光终究没有再病下去,将近除夕的时候,她身子痊愈,却总是闲不住,总是去给晴儿打下手,坐坐家事。
晴儿怎么敢当,每次都要拦着她,“韶光姐姐,你快去坐着歇歇吧,若是叫老爷看见了,奴婢承担不起的。”
韶光抚开她拦在眼前的手,然后将双手递出来给她看,“这就是双干活的手。好晴儿你让我动动吧,我闲不住。”在敬庭轩一待三年,什么不是自己动手来,哪里还有半分小姐样子,连她自己都已经完全认同这个身份。
晴儿想,韶光真是个怪人。
中午顾淮钧从皇宫里回来,带来一个令韶光振奋的消息,刘大夫因为诊断失误被乾明帝押下大牢,明日问斩。
“诊断失误?是给哪位妃子?”刘大夫一向是给后宫女人们诊治的,这会子,事情闹得这么大,恐怕是位份极高的人,沈贵妃肯定不是,皇后?韶光望着他,却看他眼眸深沉地望着自己。
顾淮钧道:“是玉露宫的主子。”
玉露宫的主子?墨棠被处置进了冷宫,后来是谁入住韶光还真未关心,她问道:“是为何事?”
“断错脉,用错药,伤了皇嗣。”顾淮钧慢慢地走到桌前,桌上只搁着一双碗筷,将凳子拉开,又对一边伺候着的下人道:“再取一副碗筷来。”
“我在厨房吃过了,你吃吧。”韶光对他道,“有一件事我觉得奇怪。刘大夫和沈贵妃应该是相熟的。”
“何出此言?”顾淮钧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自己也坐下举筷,“既吃饱,陪我说会儿话。”
韶光避开他的眸光,只将当日玉露宫发生的一事徐徐说来,“如若不然,还有谁知道我出宫买了锦鲤回来?”
顾淮钧不疾不徐地道:“宫里本来人多嘴杂,玉露宫里那些太监宫女,你确定他们没有说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章

韶光想得不仔细,只是当日因为她对刘大夫说过,所以格外留心这一点,她摇头道:“那倒不曾想。只是觉得事有蹊跷。不过,刘大夫总给我一种不简单的感觉。”
“你虽想得不缜密,不过也算猜中一点。刘大夫是沈相的人。”顾淮钧尝了两口菜道,他道:“家里请了新厨子?”
韶光脸一红,这是她做的,但不准备告诉他,只沉默表示不知。她将自己怀疑平西一死跟刘大夫有关的事情告诉顾淮钧,“我回魂前,平西大约已经死了,为什么死的,谁也不知。而后来我死去,也是刘大夫诊治,也是没有个缘由。”
顾淮钧吃了些菜,倒是觉得合口味。他思索一番道:“若是刘大夫与平西一死有关,即是说沈相也脱不开关系。此事繁琐,你且不要多想。”这些事情,若是细细查起来,那不是短时间就能弄清楚的。
过午,顾淮钧稍稍歇了一会儿便再进了宫。
韶光靠在厨房门前想,若是平西的死因能解开,那么当日她藏在宫里的那条血衣又是代表什么?再深究起来,难道那是与云贵妃的死有关?
这一个一个的谜团至今都令她毫无头绪,唯一盼望的就是顾淮钧。
而顾淮钧,真的是简简单单止步于丞相之位吗?他从春风城一步一步到达权利高峰,真的是所谓读书人的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吗?
韶光发现眼前的一切一团乱,她的心里也一团乱。
“韶光姐姐,你是不是累了?回房睡会儿吧。”晴儿在厨房里收拾半天,好不容易擦干净收拾完毕,转眼看韶光满面愁容地站在门前望着院子里的枯树枝。
韶光回神道:“大概是站得太久了。”她上次挨了五十大板,伤了筋骨后来用了药,也好像没完全痊愈,这次又病了些日次,总是身子太弱,“那我去歇着了。若是有人问起来厨子是不是换了,你便说你学了新花样便是。”
“为什么呀?姐姐你为老爷亲自下厨,为何不让老爷知道呢?”晴儿不解地问道。
韶光摇摇头道:“你先保密好吗?”
晴儿唯有点头答应。她想,韶光姐姐为什么总是看起来这么哀伤,眼睛里似乎从来没有真正地笑过。
顾淮钧在昭阳殿外等了好一会儿,通报的吉祥禀明,乾明帝正在和沈相议事。过几日便是除夕了,正是处处用度吃紧的时节,加上这一年抚州大旱、湘州大水,百姓也是水深火热中,朝廷各司各部都是焦头烂额之时。
沈舫远已经年届六十,身板已经佝偻,不过老人家精气神十足,从不落于人后。他从昭阳殿里踏出来,脸色稍差,看见顾淮钧又硬生生扯出一个冷笑,“顾相,也是不甘人后啊。”
“沈相此言差矣,与沈相比之,淮钧乃是庸碌之人。”顾淮钧见吉祥匆匆朝自己走来,便朝沈舫远恭敬一拜,“沈相走好。”
沈舫远一怒,拂袖而走。
乾明帝如今皇位已稳,对待前朝老臣早就不似登基初时,像沈舫远这样的三朝老臣早就没有了耐心。他看到顾淮钧进殿,忙道:“淮钧,你说,沈舫远是不是老糊涂了?!竟然要朕启用文隋执掌兵权,还说什么朕子息甚微,不若令兄长弟弟们一同稳固江山。”
“如今我朝全局稳固,偶有地方不平,令皇家自己人各处驻守冰凉,也不是为一个好办法。”顾淮钧坦荡道来,然而话锋一转道,“只不过,二王爷多年未进京,多少已经疏远,早已不如三王爷四王爷与皇帝来得亲厚。”
“便是如你所说。”乾明帝摇头道,“当日若不是你为朕铲除二皇子隋这枚棋,今日朕也无法稳坐江山。沈舫远这个老糊涂,到底是老了。”
顾淮钧道:“再往深里说,二王爷到底应该尊沈相一声堂舅舅,如今恐怕也是在边地不好过,想谋个出路回京。”
“朕以为,沈相乃是深明大义之人,未曾想到,临老却是执迷不悟。”乾明帝叹道,“父皇当年临终,希望能将几个皇子召集窗前,偏偏不令人去寻隋回来,他便早应知道有今日。”
毕竟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虽各为一党,毕竟有浓于血水的亲情。只是,皇家儿女的亲情,要比寻常人家来的冷酷许多。
“淮钧,你替朕拟一封密诏。便说,令二王爷隋前往充兖,封赐郡王,令赐兵一万。”
“遵旨。”顾淮钧道。
如此一来,沈舫远等于害景文隋一生不能再起。
乾明帝将顾淮钧拟好的文书细细一看,竟是字字精简、句句要害,他道:“当年父皇留你在身侧,不是没有道理。淮钧,你真乃天降的人才也。”
顾淮钧向来谦逊,忙道:“是臣万幸,得先帝与皇上厚爱。”
乾明帝将诏书发下去,又问道了秋韶光此人。“朕听闻你是送她回了一趟春风城?”
顾淮钧点头道:“多谢皇上费心,臣已定下三月初一婚事。”
乾明帝未曾想,顾淮钧真是要正经迎娶那个小宫女,倒是极为惊讶,当年平西一死给顾淮钧的打击简直是无以复加的,连光武帝都称他是有情之人,如何今次这么快定下要娶那个女子,“想必秋韶光一定有过人之处,能令淮钧你如此。”
顾淮钧心道,过人之处倒未必有,只是情缘在此,他实在不愿意再放开。人生无多时日,能够一次一次地看着心里的人死去。
韶光一睡到傍晚,身子好似恢复不少,推开门便见顾淮钧站在门口,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神也是虚的,不知在打着什么如意算盘,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稍稍靠近一些都能感觉到周身散发出来的冷寂,只是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却像是冬日风雪中的两盏灯。
“你有事么?”韶光将门合上,刚从屋里出来冷得打了一个寒噤,他却已经解开身上的披风往自己肩膀上披来。
“快要降雪了。”
顾淮钧的声音在韶光头顶传进她的耳中,沙哑低沉,听不出什么情绪。
他的话音刚落,鹅毛大雪便欺地而飘落。韶光略略惊讶地望着空中飞扬的似江南四五月柳絮的大雪,双眸望着空中,引出无限的遐思。
他却灼灼有神望着身侧娇小柔弱的她,身披他的衣物,整个人都小小的一个,肤若凝脂眉眼如画,令他神往不已。“你可还记得我给你画了一幅画像吗?”
思维被他牵引着回到那一年,她点了点头,“记得。”她还清清楚楚地记得自己将那幅画放在了床头压在枕头底下,那一夜还曾经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一直在担心,万一给压坏了怎么办,万一破了怎么办。
如今再想来,已经恍如隔世。
“也不知道那画如今在哪里。”莫小云死了,知道那幅画所在的人只有红拂,而红拂疯了,韶光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已经将那幅画烧给属于莫小云的灵魂。
顾淮钧道:“你若愿意,我便在为你画一幅可好?”
韶光苦笑着摇头,时过境迁,很多事情再去重复一遍,显得多么可笑,她已经不是十六七岁的无知年纪,这般行径只不过徒增苦恼。她岔开话题道:“顾淮钧,你叫我韶光。我却叫你什么呢?左相?”
在她身后抬起的手臂,轻轻握住拳,落了下去,始终没有搭上她纤细的肩膀,他踏下门前的青石台阶,背手走进绵绵大雪中,“还是叫我顾先生吧。”他着墨色长衣,徐徐走入雪茫茫一片中,瞬间披在身后的长发黑衣就已经覆盖上一层薄雪。
顷刻间,韶光的眼眶被渗出的泪水,她的视线为泪水所模糊,再也看不清缓缓离去的那个雪中的身影。
顾淮钧空握着的双拳蜷缩在长袖中,这席话,仿佛留在原地只有他独独一个人,而她已经走远。他多么想要尖利刻薄地问她一句,既然已成了秋韶光,如何还要揪着莫小云的过去揪着莫知冈的死耿耿于怀?
但是,顾淮钧不能,他对她无法说出这般话语来,否则,是在凌迟她也是在凌迟他自己。
除夕夜里,在昭明的准备下,一贯以来冷冷清清的相府也稍稍热闹了些。各个窗上都贴上了红剪纸,回廊三步一个红灯笼,各个房间门前都贴上了对联。
晴儿一边给李管家指挥着一边较好,“李管家,往左边一点儿,不对不对,左边左边。”
昭明在这大雪天的,愣愣光是贴对联都惹出后背一层腻汗,“这下成不?”
晴儿猛点头,“成!”她一边扶着李管家下来,一边道:“咱们老爷的字儿可真是好看得很。”说罢,笑着道:“韶光姐姐的手也是巧呢,你看着五福临门剪得这样栩栩如生,可真好看。”
昭明望着窗洞上的剪纸,笑着道:“这可本来就是你的事儿,现在都让人给抢了活计,你还这么开心,小心老爷知道了扣你工钱。”
“说什么呢?”顾淮钧从回廊里转过来,就听到昭明笑呵呵地打趣晴儿。他顺着他们俩的眼神望去,就看见那冰封窗口的位置贴着红色的剪纸,原来都是她剪的,倒是手巧,“人呢?”
晴儿赶紧上前请安,“老爷您回来了啊。韶光姐姐说是出府看看她娘。还……”晴儿皱着眉也不知道该不该说,她纠结地瞅了一眼李管家,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顾淮钧。
“接着说吧,老爷又不会把你怎么样。”昭明站在一旁道,也怪他自己今儿一早起来就忙个没停,还以为人跟平常似的在厨房忙着。
晴儿垂着头憋着一口气忙一次说完:“韶光姐姐说是出府看看她娘,还问我借了一两银子。”终于说出口了,晴儿也是大呼一口气,心砰砰跳着,一点儿都不敢吱声儿。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章

顾淮钧微愣,秋韶光的身世他是打听过的,的确在盛阳五里路外有个老母亲和一个不学无术的亲弟弟,他看了看此刻的天色,大雪虽停,可是路上积雪一掌高,“她自己走去的?”
这话问的谁也不知道,晴儿猛地摇摇头。“一早就走了,也没说怎么去的。”
昭明忙道:“家里马车都没在,应该是走去的。”
顾淮钧将手里拿着的一个包袱扔给昭明,转身冲出廊下,往马厩那个方向去了。
昭明唉了一声道:“晴儿晴儿,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以为韶光姐姐跟总管您打过招呼了,怎么知道……”她也没话,看着院子里厚厚的积雪和老爷踩在上面的脚印子担心。
秋韶光从宫里出来,月例银子也没给,她在织造司也算是白干了那么段时间,而进了顾淮钧的府里,她虽然也坐坐事情,在下人眼里就是小半个主子,自然没了钱两来源。她本早就预备去看看老人家,但实在是囊中羞涩,不得不熬了几个晚上剪了百十来张窗花。
之前在宫里,景庭轩没有主子的时候,韶光就和知了她们这么干过,无非也就是靠着女红挣些补贴,她也是有认识的老板。只是,也不知道这窗花老板会不会看在老熟人的份儿上收下。韶光已经走到了街上,赶紧匆匆走进那个家铺子。
也是赶巧,掌柜的人不在,小二说什么也是不收这些窗花。他捡起韶光铺在柜面儿上的东西,奚落道:“就拿这些东西,就想换一两银子?姑娘,您别说您是宫里来的,您就是天上来的,咱也不能收啊。”
“您能行个方便么?等掌柜回来您告诉他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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