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弃一脸惊奇,煞有介事地说道:“要什么新意?越追求新意越容易看出纰漏,为何烂俗,就是因为真实。”
几人又猜想了一番皇上要问的问题,这么一琢磨,不知不觉时间就长了,黄昏时分,王爷还没有回来。
吃了饭,又等了一个多时辰,有宫里的小太监传话说皇上要留王爷一起参与国事,晚上不回来了。
王子弃听后,说要回房休息。与如珠小梅告辞。
如珠哈欠连天,心急地转头对小梅道:“今天我脑门子有些疼,可能累坏了,你也早点歇息吧?”
打发走小梅,如珠叫来侍女,问道:“那个带面具的王公子,歇下了吗?”
侍女禀告道:“王公子要沐浴更衣,可能稍后才能休息。”
如珠忍不住偷笑,点头道:“退下吧!我要安歇了,今晚就不沐浴了。”
侍女将灯火吹熄,前脚刚走,如珠的窗棂,就响了一下,一个黑影从窗户里窜了出来,向四周小心地看了看,飞速地赶往王子弃的卧房。
不让我看吗?我就偏要去看看,看你长得是何种模样?
得益于经常和小梅在王府里玩捉迷藏,如珠驾轻就熟地躲过王府里的侍卫,跑到王子弃的窗户下,她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捅破窗户纸,往里窥看。
灯火阑珊之下,王子弃正背对着她,一大片白玉般细腻的肌肤,光滑的后背,却有一大半都浸在水中,看不完全。如珠努力伸长脖子看,无奈只能看到上半身的小部分,如珠心里不断祈祷:“转过来,快些转过来吧!”
她等了半天,并没有等到王子弃转过身来,却等到王子弃伸出了手臂,去拿搭在桶沿上的衣服了,如珠着急了,这回看不到王子弃的容貌,以后肯定更没有机会了!
情急之下,头脑中电光火石地一闪。
如珠立刻大睁着双眼,将两条胳膊伸直,平行地将门一把撞开,她的两条腿绷得笔直,抬起腿,一步一个脚印,缓缓地,一步又一步,向王子弃的身影靠过去。
耳边听到声响,在浴桶中的王子弃慢慢地转过身,一双细长的丹凤眼眯起,吃惊地望过来。
、如梦方醒
如珠心中忍不住暗骂,因为她还是没有看见王子弃不让看见的地方,他的脸上还是带着那该死的面具,手里握着一块大浴巾,死死地按在胸前,将身上的春光捂得严严实实。
遍寻全身上下,除了光裸的双肩,几乎没有可看之处了!如珠只能死死盯住看上去有些瘦削的双肩。那光裸的双肩沾染了水珠,像一块温润上佳的美玉点缀了一粒粒透明的小珍珠,具有极富诱惑力的美感。
如珠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让王子弃快些把胸前碍事的大浴巾移开。她死死地盯着,力图让自己的脚步迟缓,挺直腿落到地上,不紧不慢地向王子弃靠近。
王子弃的唇角渐渐向上弯了起来,突然在浴桶中站了起来。
如珠的眼睛忍不住眨了一下。她看到王子弃的腿部,腿部绷得紧紧的,线条细腻修长,肌肉结实,堪称完美,她顺着腿部往上看,却发现她所期望看到的春光依然被王子弃裹得严严实实的。
王子弃裹得越严实,如珠就越多憎恨那一大块浴巾。她走到浴桶的面前,立刻停住不动了。
王子弃不知道想起什么,微微一笑,虽然他如平日里一样,依然带着面具,但此时如珠看来,这一笑充满了无限风情,让人觉得心像被头发丝撩拨,泛出丝丝绵痒。
王子弃慢慢挨近她,如珠发现王子弃的眼睫毛又长且浓密,称得一双丹凤眼越发迷人。
这双迷人的丹凤眼凝视着她,轻声唤:“郡主?”
那优美的声线,柔软的语调,挑高的唇角,含情脉脉的眼神,都令如珠的心跳加速,如珠不得不承认,在灯火阑珊处,依然看不透彻的王子弃却仿佛周身都染上了一层令人销魂的荣光。
这种颠倒众生的气质,她只在哑巴美人身上看到过,但那时的哑巴美人,她能看到他的容貌,能看到衣冠不整的样子,但此时的王子弃,除了□的双肩外,其余地方不是被浴巾裹得严严实实,就是带着面具,将脸上遮得严严实实,但却更冲击她的视觉,竟然焕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魅力。
王子弃一只手按住浴布,一只手在如珠的眼前晃了晃,如珠木然地瞪着眼睛,不受影响。
其实这也不完全是装的,如珠彻底震惊,以前她以为美人至少要看得通透才算是美,如今却觉得这种若隐若现才更具有致命的吸引力。
王子弃缩回手拿起桶边的外衣,背对着如珠迅速地披在自己的身上,将衣带随手系住,才转过身。
他伸出□的长腿,迈出浴桶,对着如珠,笑意融融地说道:“郡主来我房中所为何事?”
他的笑容很浅,也很淡,却又似乎带着浓烈的醉意,如珠感觉自己快迷失到他的笑容里了。
王子弃看她不回答,绕着她转了几圈,微微皱眉道:“郡主穿戴整齐,也不像来草民房中行云雨之事的。”
这句话将如珠停留在眼中的美感彻底打碎,如珠已经开始怀疑刚才她眼中的美人是不是面前这个猥琐的男人。
王子弃凑近过来,似乎在细细打量着她。片刻,他将自己的唇贴进如珠的耳边,如珠感到一股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
她听到王子弃慢悠悠地说道:“是不是郡主不喜自己动手,想让草民代劳?”
如珠愣了一下,不太明白王子弃何意。
就听他续道:“其实由草民亲自伺候郡主宽衣解带,也未尝不可,只是要等郡主下旨。”
如珠终于明白王子弃隐晦的意思了,心中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但她要沉住气,不能轻举妄动。不然如果王子弃问起她为何要闯入他的房间,她实在不好明说。
王子弃等了片刻,见如珠不回答,搓了搓手,笑吟吟道:“郡主还是下个旨意吧?不然等到郡主舒服了,草民却要以亵渎郡主之罪杀头,这就大大不妙啦。”
如珠暗暗祈祷,快快拍我一下,这样我就能找到时机从梦中醒来了!
王子弃却半天都不动,如珠看到那双丹凤眼探究似地盯着她,半晌,如珠听到王子弃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郡主不知患了何病,也不回答,难道是让人点了穴?可是为何还能走呢?眼睛还在转呢?要不还是找小梅护卫来看看?他是郡主的贴身护卫,一定对郡主最为了解。”
似乎下定了决心,王子弃穿着那件单薄的外衣就往门外走去。
如珠叫苦连天,小梅是很了解她,所以一旦听到她在王子弃的房中,马上就明白了她的动机,她还有何脸面见小梅啊?虽然两人无话不谈,但这样夜半闯入男人房中,偷看男人洗澡,总是不好的吧?
如珠脑中念头急转,呆滞地看着王子弃,忽然转身,神情木木地往门口走去。
如珠心道,只要出了那门,立刻就跑,反正王子弃没有证据,也不好说她晚上闯进他的房中,是非之地,不可久留。
如珠的脚眼看就要跨出门槛,快逃出生天了。停在门边的王子弃忽然喃喃自语道:“郡主这样离开,总是让人心里过意不去,万一真有事该如何?叫小梅还需要时间,干脆叫来侍女或者护卫?顺便让他们把浴桶抬出去?”
只要轻轻推我一把,哪怕就碰一下,我就能醒来,为何非要去找人呢?
只可惜他听不到如珠内心强烈的呼唤,看样子真要伸出脖子出去叫人了!
求人不如求已,如珠狠下心,将自己的胳膊稍微偏移了一下,直撞到门旁的把手。
虽然疼得呲牙咧嘴,如珠终于可以装作如梦方醒了。
她抬起还发痛的手,揉了揉眼睛,向周围看了看,满脸惊奇道:“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到了这里?”
王子弃剑眉挑起,问:“难道郡主有暗疾?”
如珠捂住额头,装作迷茫,半晌,方迟疑道:“我听父王说我有时候会梦游,难道是我在梦游?”
王子弃看着她,似笑非笑地说:“是吗?”
如珠急忙认真地点了点头。
王子弃俯身,紧盯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道:“郡主还记得刚才对草民做过什么事情吗?”
如珠心里暗骂,我做了何事?想看看你的容貌没看上,退而求其次,想看看身材吧,也没有看全。
她垂头,小声嘟囔道:“我这人一向老实,就算闯进你的房中,也不过是无意,不会发生什么事的。”虽然音量小,但足够让他听得一清二楚。
王子弃闻言假惺惺地说道:“郡主夜半跑到草民房中,要……”他顿了顿,露出难以启齿的神色。
如珠瞪着他,不知道他又想给自己安个什么罪名?她才不傻,就不理他这个茬。
王子弃看她不问,却不肯罢休,停了停,扭捏地说道:“与草民行云雨之欢,草民不肯,难道郡主都忘了吗?”
纯粹是胡说八道!如珠心里大骂,知道他就说不出来好话,却没想到比她预想到还要恶劣百倍。哪能忍下这不白之冤,如珠辩驳道:“你胡说!”
王子弃露出一副无助的神色,道:“草民知郡主不肯承认。但草民却不得不说,如果不是草民坚决抵抗,或许……”王子弃凄然摇头,未完的话都尽在不言中。“而且郡主还动起手来……”
刚才的她一定是错觉,美人怎么可能会像王子弃这样,信口雌黄,还拿他和哑巴美人相提并论。
如珠平稳了一下胸中的怒气,淡淡问:“我怎么没看出来你哪儿受伤了?”
王子弃突然捂住肚子,弯下腰,做出痛苦的神色,睁眼说瞎话道:“草民现在还痛得要命!好像受了内伤!”
听着王子弃血口喷人的言词,如珠气得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更重要的是如果她确实是梦游,王子弃的话,她根本就反驳不了。
半晌,如珠从牙缝里迸出一句:“你哪里内伤?”
“这里。”王子弃拉住她的手。如珠眼睁睁地看着他抓着自己的手朝他的□摸去。惊得如珠立刻把手往回缩,喝道:“你做什么?”
王子弃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郡主刚才不是问草民伤到哪里吗?”
盯着眼前无耻之人,如珠捏紧了拳头,沉声问:“你的那里还会受内伤?”
一双丹凤眼眨了眨,王子弃理所当然地说:“草民又不懂武功,光听人说打得重了就得内伤了,所以草民认为是受了内伤。既然郡主懂武功,那就是草民误会了!”
如珠懒得理他,转身道:“既然如此,那我走了。”
王子弃却皱眉道:“草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不明白?”
如珠停住脚,连头都懒得回,直接问:“什么问题?”
听到身后的王子弃问:“郡主说是梦游,为何不跑到护卫大人处所,或者是最受宠的泉公子房里,却偏偏要跑到草民这里?”
、忆起往昔
如珠愣住了,她舔了舔嘴唇,这个问题真难回答。
王子弃皱眉道:“难道郡主的心里只有草民一人?所以冥冥之中才跑到草民房中?”
他问得是疑问句,但他的眼神无时无刻不透露出这就是真相。
如珠叹了口气,心想就让他自以为是一番吧?
王子弃见她不回答,立刻忐忑不安地说道:“郡主喜欢草民,本是草民的荣幸,但男女有别,还请郡主自重。如果让护卫大人看到就不好了,毕竟护卫大人很在意的。”
他简直妄想成瘾了!明明只是想看看他的模样,如今不仅没看到他的模样,还反被他诬陷成女色魔。
如珠冷冷道:“你放心!不会有下一次了!”正要开门出去,就听见有脚步声传来,如珠急忙反手将门关住。
不管经过的人是谁,都容易造成误会啊!看王子弃的外面只罩了一件外衣,里面什么都没有穿,完全真空状态啊。
这时看看天色,已经是三更时分了,时间也不早了。如珠暗想,也许是王府里的小厮见王子弃没有叫他们抬走浴桶,跑来看看状况?
她急忙凑近王子弃,使了个眼色,压低声音道:“不要让他们收浴桶,就说睡下了,明早再让他们来。”
王子弃欲言又止,这时门外却响起了小梅的声音:“王公子,还没安歇吗?”
如珠与王子弃交换了一下眼神,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恐慌。夜半时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男的衣衫暴露,女的神色慌张,就算是小梅,也一定会误会。
小梅在门外停了片刻,又道:“王公子不说话,我就进来了!”
王子弃急忙用手指向浴桶,对如珠小声道:“快进去!”
如珠犹豫地看了一眼浴涌,如果不跳的话……
以小梅的武功,通过呼吸就一定能觉察出王子弃的屋中多出一人。虽然她和王子弃正大光明,没有任何越轨行为,她也并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但这件事还牵连了王子弃,小梅本来就对王子弃有成见,一旦引起误会,绝对不会放过王子弃。
想起两人会起纷争,如珠就觉得头疼,这事还是先隐瞒过去为好。
小梅已经要推门了,就听王子弃叫道:“护卫大人,请稍等,草民正在沐浴更衣。天已晚了,不知护卫大人有何事要找草民?”
小梅在门外道:“我有一事想要请教王公子。”
王子弃问:“何事?”
外面静了片刻,小梅的声音慢悠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