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听雨_(完结+番外)-十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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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听雨_(完结+番外)-十世-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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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想回去?」他慢慢地问,语气不似平日那般冷漠平淡。
  赵小楼并非真的不想回家,只是他也弄不清自己现在的想法。支吾良久,终於找到一个借口:「我、我还没有收拾行李……」
  风听雨听了这话,心里不易察觉地掠过一抹失望之色,只是这感情太淡,他自己都没注
意到。
  「我叫人,给你送回去。」
  借口被挡了回来,赵小楼一时无语。
  其实他根本也没什麽行李,当初被风听雨掠上山,除了随身衣物再无其它。现在他身上穿的还是夏草的衣服,所谓行李,也不过是当初那套长衫罢了。
  「可是、可是、我、我……」赵小楼有种被人抛弃的感觉,不由自主地上前拉住风听雨的衣袖,眼眶微红。
  那灰衣人一直在旁听著二人对答,觉得有些稀奇。
  他们宗主竟会这般耐心地回答别人的问题?而且还、还……
  灰衣人瞪大眼睛,看著赵小楼竟拉住风听雨的衣袖,不由吃惊得张开嘴。
  这少年公子竟敢碰他们宗主?而且他们宗主竟然没有甩开他?
  天啊……神迹!
  风听雨到底不是常人,赵小楼矛盾不舍的神情早已表露无疑,他却无动於衷,视线冷漠地扫向灰衣人。
  那人回过神来,明白宗主的意思,上前道:「公子,请!」
  赵小楼仍呆呆地望著风听雨,一动不动。
  那人又说了一遍:「公子,请!」
  赵小楼忽然愤怒了。就这样把他打发走?难道真是恼了他那天的行为?
  可是风听雨、他明明说过不生气的……
  可恶的江湖人!不讲信用!说话不算话!还、还……始乱终弃!
  赵小楼的脑子越转越离谱了,眼睛越瞪越红,正想大声地和风听雨讲道理,谁知忽然双
眼一黑,又被拂了睡穴。
  「送他回去。」
  不知是不是灰衣人的错觉,他觉得宗主那句话好似一声轻轻的叹息,带著……说不清的情愫。
  错觉!一定是错觉!他们宗主是没有人情味的,怎麽会说出有人情的话呢?嗯,一定是错觉!
                
        

  赵小楼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躺在家里那久违熟悉的大床上了。
  「少爷,你终於醒啦!」
  一声惊喜交集的欢呼让他慢慢清醒过来,「阿喜?」
  「少爷……」阿喜扑过去,抱著他大哭起来:「少爷你这麽久去了哪里啊?游学也不和我们说一声。那天你突然不见了,我和阿福还以为你被坏人掳走了,吓死我们了。呜呜呜……」
  赵小楼茫茫然地被他抱著。
  阿福端著清水进来,也是眼圈一红,却懂事地道:「阿喜别哭了,少爷刚回来,
让少爷
先梳洗一下。少爷,王伯准备了接风宴,晚上好好给您补一补。」
  「哦。」赵小楼浑浑噩噩地被阿喜和阿福搀扶起来。
  他在山上住了几个月,很久没人服侍,一时竟有些不习惯。一边心不在焉地换衣服,一边听阿喜阿福在旁唠叨他不在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大小姐急得什麽似的,从京城赶来,住了半个月多,还让姑爷去衙门报了案……
王伯说要托些江湖上的朋友去找少爷,可又没有门路,姑爷说和那些人扯上关系也不好。大小姐急得天天哭……
  「後来少爷的书信到了,大小姐和王伯看了,确定是少爷的笔迹,这才和姑爷回了京城去,让我们一有消息就通知他们……」
  赵小楼默默地听著,忽然打断他,问道:「我是怎麽回来的?谁送我回来的?」
  阿喜和阿福面面相觑,过了片刻道:「看门的老陈听见有人敲门,开门去看,可是外面只停著辆马车,却没有人。老陈扒开车帘一看,见是少爷,便急急找人将少爷抱回来了。」
  赵小楼「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阿喜阿福见他神色不对,也不敢再唠叨,帮少爷换好衣服,随他去了厅堂。
  王管家早已准备好晚膳,看见赵小楼出来,连忙迎上去,又是一堆关心。
  赵小楼道:「让王伯和姐姐担心了,明天我会给姐姐写信,让她安心。」
  王管家细细看了看他,道:「少爷,这些日子您去哪里游学了?和什麽人在一起?」
  赵小楼正有气无力地吃饭,闻言顿了顿,轻描淡写道:「遇到一个志同道合的朋友,

他那里住了些日子。」
  「听阿喜他们说那日遇到了江湖人,少爷没受伤吧?您那位朋友是什麽人?住在哪里?待老奴准备些礼物,派人送去府上问候。」
  赵小楼咬了咬筷子,道:「不用了,他不喜欢别人打搅,就这样吧。」
  王管家见少爷不愿再提,默默看了他一眼,不再多言。
                
        

  赵小楼第二天给远在京城的姐姐写信报了平安,日子又恢复到从前波澜不惊的悠闲生活中。唯一不同的是,现在他每天都花两个时辰认真练功。
  其实他心里暗暗存了个念头,就是有一天功夫练得像风听雨那麽高,这样就可以攀上三绝山顶了。至於上去了做什麽,他却不愿多想。
  如此转眼过了一个多月,七月盛暑天气,每日又闷又热,让人难以忍耐。
  赵小楼整日在家不是看书就是练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比大家闺秀还大家闺秀,闲时无事就是坐著发呆,这种状态让家里人看了都担心不已。
  虽说从前少爷也是这般乖巧沈静,但总觉得有些地方不一样了。王管家看了暗暗著急,不知他是怎麽了,这日见天气清朗,有了些清风徐缓,便劝著少爷出去走走。
  赵小楼本不想出门,但看著老管家担心的模样,也不忍让他失望,便换了身衣衫,
叫上
阿喜阿福,出门上街了。
  他许久不曾上街,感觉有些陌生,漫不经心地走著,从前感到趣意盎然的东西,如今都索然无味。阿喜阿福却兴致勃勃。阿福性子还沈稳些,阿喜却年纪小,十分雀跃跳脱,跟著
少爷走了一圈,眨眼便不知跑到什麽地方去了。
  赵小楼没有目标地转了一上午。阿福看看天色,道:「少爷,时候不早,该用午膳了。您看我们是回府去,还是在外面吃?」
  赵小楼走了这麽久的路,一点也不觉得累,随口道:「就在外面随意吃点吧。」
  阿福道:「前面就是聚福楼了,要不我们去那里歇歇,少爷看如何?」
  「哦,好啊。」
  赵小楼带著阿福进了酒楼,寻了一处安静的角落,点了几道酒菜,便支著腮望著外面发
呆。阿福见了少爷这样子,暗中叹了口气。不知少爷中了什麽魔,回来後就这样落落寡欢的,简直像变了个人,就是从前老爷去世时,也不见他这麽沈闷过。
  菜上齐了,赵小楼才发现阿喜不在,问道:「阿喜人呢?」
  「刚才见街上有热闹,不知跑什麽地方去了。少爷放心,一会儿会寻过来的。」
  赵小楼点了点头,拾起筷子慢慢吃著。
  过了一会儿,阿喜果然兴冲冲地寻进来,
道:「少爷,原来你们在这里,让我好找。」
  阿福斥道:「你干什麽去了?不好好跟著少爷,就知道自己瞎玩。」
  「我哪里瞎玩了。刚才在茶肆听到一个大消息,可有意思呢。」阿喜浑不在意,喜孜孜地对赵小楼道:「少爷,还记得我们上次在龙潭湖茶铺遇到的那些江湖人吗?」
  赵小楼心中一跳,道:「什麽江湖人?」
  「就是您游学前我们遇到的那群打打杀杀的家夥嘛。我还和您说过那个戴斗笠的白衣人是神冥教的。」
  「怎麽?」
  「嘿嘿,我刚才听说啊……」阿喜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神冥教最近出大事了。」
  赵小楼心口一紧,忙道:「什麽大事?」
  阿福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心道少爷从前对这些江湖事毫不关心,今日竟会主动搭著阿喜的话追问,真是性子变了。
  阿喜低声道:「我听说啊,前些日子江湖上有个很厉害的帮派,竟然敢去神冥教挑事,听说还杀到了他们总坛。这次神冥教损失惨重啊。」
  赵小楼脸色变了变:「什麽时候的事?」
  「不清楚,也就上个月的事吧。这些江湖人啊,每日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没完没
了。像上次咱们遇到的那些人,多危险啊……」
  阿喜还在兴奋地传播著他的小道消息,赵小楼却已白了脸色。
  ──七月初十,请大哥下山一趟。
  ──此事紧急,大哥身为宗主,劳烦一趟了。
  赵小楼回想起那日风听雨与神冥教主的几句对答,突然心底冒出一股寒意,连忙打断阿喜的罗嗦,问道:「结果怎麽样?」
  「什麽结果?已经打完了啊。」
  「完了?谁完了?」赵小楼一下子站了起来。
  阿喜和阿福都吓了一跳。
  阿喜愣愣地道:「不是谁完了,是两败俱伤吧。」
  「两败俱伤?」赵小楼脸色一白,惶然道:「到底哪方损失更大些?」
  阿喜结巴道:「不、不知道。我也是在街上听他们传的……」
  「哪里听来的?你再去打听打听!」
  「少爷,您这是怎麽了?」阿福疑惑地道:「您不是一向不关心那些江湖事吗?这和咱们有什麽关系啊?再说这些都是江湖流言,您让阿喜上哪打听去?」
  「是啊。少爷,您要是不喜欢我说这些,以後我不说了,不说了。」
  赵小楼喃喃道:「算了,阿福说的是,这些江湖事,哪里是大街上能打听到的。」他颓然地坐回座位上,神不守舍。
  阿喜和阿福对望一眼,见少爷神情落落,都不敢再言语。
  赵小楼失了胃口,勉强吃了点东西,心里还是有些希冀,便让阿喜带著他去听到消息的地方看看。谁知那里不过是个茶馆,几个带刀的江湖人喝茶时说的,他们再去时,那几个人早就走了。
  赵小楼回家後,越想越不安。他曾听夏草说过,风听雨是神冥教护教宗主,不轻易下山
的,一年只有两次回教中处理事务,除非有大事,否则教主怎样也不会让他出面的。
  大事大事!一定是很大的事,所以那天那个白头发戴面具的教主才会亲自来找他,请他下山!唉唉,自己怎麽这麽笨啊?怎麽现在才想到啊!
  他去找王伯,急急忙忙地问道:「王伯,听说我去游学的时候,您曾托一些江湖人打听我的消息,可是什麽人?现在还有来往吗?」
  王管家已从阿喜阿福那里听说了中午的事,隐隐觉得少爷问这个和那些江湖事有关,谨慎地道:「就是咱们柳州城内的威武镖局,我认识他们的二少爷,托他让人打听的。不过没多久就收到您的信,此事也就作罢。」
  赵小楼踌躇片刻,道:「王伯,
您准备些礼物给他们送去,就说我有些事想托他们打听
打听。」
  「少爷,您想打听什麽?」
  「这个你别管,只准备东西去吧。」
  王管家深深看了他一眼,退了下去。
              
        

  赵小楼亲自带了礼物去拜访威武镖局。
  那威武镖局家主也姓赵,说来两家还沾点宗亲。那家的二少爷亲自出来接待,赵小楼和他套了半天近乎,终於斟酌著将自己想打听的事说了。
  赵二少爷听了有些吃惊,奇怪他一书香门第打听那神冥教做什麽?不过他为人极是痛快,便回道:「贤弟,咱两家在柳州也算沾亲带故的本家,这事要是别人来问,我还真不敢
乱说,不过既然是贤弟你问起,也不用打听,我今日便告诉你。」
  赵小楼听了心中一跳,有些激动地看著他。赵二少爷喝了口茶,这才慢慢道来。
  原来江湖上前几个月出了个什麽黑风派,练的什麽黑魔掌,厉害无比,派中全是杀手,在江湖上杀了不少人,惹了众怒,於是几大门派以南天门为首,打算剿灭他们。
  谁知那黑风派所做的事都是引子,将大批人马引到他们所谓的总舵去,厉害的高手却都去了神冥教。结果神冥教主带著众人去剿灭他们大本营,他们也带人去围剿神冥教。神冥教里只有几个长老和一个宗主在,於是一场厮杀,彼此都损失惨重。
  後来也不知怎麽了,黑风派消失无踪,神冥教却是滴水不漏,什麽消息都没放出来,谁
也不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赵小楼听完他的讲述,脸色惨白。
  那赵二少爷说上了瘾,还在滔滔不绝:「神冥教立教也两百多年了,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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