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了我可以吻你吗- 第80部分

　　这个消息是关于袁晓晗的。
　　这事是因为毕业考试引起的。袁晓晗是转校生，她在以前那个学校是参加了毕业考试的，所以我们这次毕业考试，她就不用参加了，老班最初没想到，临到要考试了，这才想起了这一茬，然后就牵出一个事情来。

　　袁晓晗的户口不在N市，虽然她现在在我们子弟校念书，可到了下学期，等大家都参加中考的时候，她却必须回她的户口所在地参加考试，而且似乎也只能报考她户口所在地的高中。

　　这个消息让我和楼玲都感到很难以接受，袁晓晗更是急得要命，她是压根儿不想再回她父母那边念书了，因为她再也不想重新回到那个留有代明记忆的地方。

　　虽然袁晓晗不想回去，但结果还是让她回去了，这是老班找了我老爸之后，老班给袁晓晗说的。

　　老班不想让袁晓晗回原校参加中考，毕竟在我们班，袁晓晗的成绩还是很难得的，留住她就可以增加我们班的中考升学率，所以这对老班来说，也是很具有吸引力的，那个时候，对于班主任老师的评级，升学率是占有相当的份量的。

　　于是老班便去找了我老爸，至于他们谈了些什么，我没办法知道，只晓得最后老班让袁晓晗回她父母那边去办一些手续，而且似乎都不是些很好办的手续，于是袁晓晗还没等我们开始考试，她就提前“放假”回她父母那边去了。

　　袁晓晗的提前放假，完全打乱了姜华的计划。

　　姜华原本是想在毕业考试的时候，让“三莽子”找人来收拾姜华的，这样可以到达几个目的，一是可以替自己找回当时自己当众给侯小娟道歉的羞辱，二是可以让袁晓晗失去毕业考试的机会，三是或许还可以达到影响其后面复习的目的。可袁晓晗走了，离开了N市，这突然出现的变故让姜华的这一系列计划全部泡汤了，于是姜华一下子显得无比的焦躁和愤怒。

　　姜华的焦躁和愤怒让她完全没有办法把心思投入到毕业考试的复习中去，甚至在开始考试的第二天，她那天下午居然旷课了。

　　老班很生气，为此他去了姜华的家里。

　　班主任老师上门家访，这对于学生来讲，是件天大的事情，而且还是上门告状的。于是，姜华参加了最后一天的考试，只是她那天的考试全部是交的白卷，试卷上甚至连她自己的名字都没有写。考完试，姜华没和任何人说任何话，一个人静静地离开了学校。我们都记得，她那天穿得很素，并且没有化妆。

　　从那天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姜华，再听到关于她的消息时，已经放寒假了。

　　那个寒假我们只休息了三天，大年初三便开始上课了，而我就是在大年初一的中午听说的姜华的事情。

　　姜华自杀了。

　　她选择的是跳楼，虽然她跳的并不是楼。发现她遗体的地方，是厂里一个废弃的水塔下，旁边是一片仓库，都是那种平房，矮矮的，屋顶盖着红色的瓦。姜华的遗体躺在水塔和库房之间的一小块空地上，她穿着一身素净的衣服，脸上浅浅地画了一层淡妆，如果不是口鼻里渗出的血，她就像是躺在那里睡着了一样，很美。

　　当然，我没能看见姜华当时的模样，我这些都是听我老爸回来说的，他一早就被小杨叫了出去，听说发现姜华遗体的是一个守库房的老头，他是因为害怕有小孩子来库房附近放鞭炮，便一早起来四下转悠，发现事发现场后，他立刻便报了警。

　　经过法医鉴定，姜华是在头天晚上零点左右死亡的，也就是在大家举家欢庆新年到来的时候，她飞身从水塔上面跳了下来。跟随姜华自杀的消息，还有一个令我乍舌的消息，法医在验尸的时候发现，姜华当时已经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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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22　回
更新时间：2009…10…26　11：23：45　字数：1601


　　姜华的自杀原本仅仅是让周围的人多了一份惊诧和不解，可当怀孕的事实成为连带的时候，这个事件的性质便有了本质的变化，姜华的家人怀疑姜华是因为受人侮辱，含恨而去，于是提请了诉讼，要求查出事实真相，于是这一事件便成为了一桩刑事案件。
　　我们得知姜华有孕时，已经回校补习了。

　　班里的同学们也早就知道了姜华自杀的消息，但是当姜华有孕在身的消息传到班上时，大家还是狠狠地惊诧了一番，而受影响最大的，还是杨晨。

　　杨晨自从返校以来，一直处于一种非常低迷的状态，上课的时候，他独自趴在课桌上，眼神呆滞；下课后，他趴在教室最后面的那个窗台上，看着窗户外面的麦田，依旧眼神呆滞。班里的同学，连同弋兵和郭川都没有再和他说过一句话，他拒绝与任何人说话。他活得就像个影子，灰暗而毫无生气。

　　楼玲曾对我说：“杨晨不晓得好久才过得到这个坎。”她也知道姜华和“三莽子”的事情，而且知道这事是杨晨促成的。

　　我对她的话无言以对，虽然我也经历过失去朋友的痛苦，可那样的失去和他这般的失去，却是完全不同的。

　　杨晨灰暗地在班里存在了一段时间以后，便消失了，派出所的人来将他带走了。

　　“三莽子”失踪了，在姜华自杀后，他便没了踪影。侦查员在了解情况时得知，姜华生前与“三莽子”交往甚密，便顺着关系查下去，知道了姜华是通过杨晨和“三莽子”认识的，然后便将杨晨带去问话。杨晨自那以后便没再回过学校，他退学了。

　　杨晨的父母都是厂里的普通职工，因为早年结婚时间晚，所以在要杨晨这个娃的时候，年龄都有点大了，对杨晨是一直娇生惯养，希望这个娃能有点出息。可临到这个时候，出息没看见，却惹了这么个事，这让老两口感觉希望如同摔在地上的熟透的柿子，越收拾越难看。

　　杨晨虽然没有被列为导致姜华自杀的嫌疑，但他回到家以后，便再也不去学校了，老两口百般地劝导加威胁，毫无用处，最后没辙，只好办了退学。

　　退学了，不能就这么让他在家呆着吧，那样还不迟早会出事，于是杨晨的老爸想来想去，决定自己退休，让儿子顶替去厂里上班。

　　杨晨的老爸是厂里的老职工，可以拿到一个顶替的名额，可杨晨年龄不够，不满十八岁，就算有名额，厂里也不敢收，于是杨晨的老爸便四下活动，又找到我老爸，帮着把杨晨的年龄改到了十八岁，在经过了千百般努力以后，终于让杨晨进了厂，成为了厂里的一名职工。

　　当然，这一切都是后话了。

　　公安部门几经侦查，终于找到了“三莽子”，将他从一个偏远农村的亲戚家逮了回来，经过审讯，“三莽子”交代了他和姜华之间的事情：

　　原来，姜华自从和“三莽子”在一起之后，“三莽子”便一直想和姜华发生点“实质性”的接触，为此他对姜华也是关爱有加，事事都依着姜华，但姜华却始终没有让他如愿，这让“三莽子”有些气闷，可又不愿意放弃。

　　就在“三莽子”气闷的时候，姜华对他提出了要他帮自己“报仇”的事情，这让“三莽子”如同见到了曙光，立刻答应了姜华，但提出了一个要求，就是要姜华陪自己睡一觉。姜华当时听了也没有反对，但说这个必须要等他帮完这个忙之后才行。

　　“三莽子”感觉有希望，便也满口答应了，他听了姜华的打算之后，说：“这个事情太简单了，等你们考试的时候，你给我说，老子亲自弄她，不叫她断手断脚，老子不来见你！”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三莽子”因为姜华同意了自己的要求（他是这么认为的，虽然姜华并没有明确地答应他），便理所当然地认为姜华是他的女人了，时不时地还给姜华一些钱（他平常在外面帮人打架、收钱挣的“劳务费”），姜华也不客气，全部拿来买了化妆品和衣服，而她对家里却说这些都是同学送的（很奇怪的是，她家里人居然也会相信）。

　　时间就这么到了期末考试，“三莽子”也准备好了去“收拾”袁晓晗，却哪晓得袁晓晗突然离开了N市，具体原因大家都不得而知，什么时候回来就更是无从知晓，姜华一下子感觉有点乱了阵脚。

　　袁晓晗离开N市以后的那几天，姜华每天都避免和“三莽子”见面，上学放学都躲着走，直到考试的第二天中午，她在去学校的路上，被“三莽子”堵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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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23　回
更新时间：2009…10…26　11：23：58　字数：1250


　　“三莽子”因为连着几天没见到姜华，而姜华说的“报仇”的时间，也差不多到了，他便有点生疑，认为姜华是不是在耍自己。于是，他先找到杨晨，问杨晨怎么回事，杨晨告诉了“三莽子”可能因为袁晓晗离开了N市，报仇的事情可能暂时只有缓一下，而且这两天考试又紧张，所以姜华没和他联系。
　　“三莽子”听了，没对杨晨多说，暗中派人去跟踪姜华，知道了她每天上学的路线（为了避开“三莽子”，姜华另外走了一条上学的路，那条路很偏僻，周围也没有人家），于是在考试的第二天中午，便去了那条路上等她，当姜华刚刚从一个拐角处走出来时，一下子就被“三莽子”和他带去的人堵住了。

　　“三莽子”说，当时因为姜华好几天一直躲着自己，所以一看到姜华，他便先给了姜华一个耳光，让姜华一下子就被打懵了。接下来，他便不顾姜华的反抗，将姜华拖到一个草垛里，强行和姜华发生了关系。那天下午，姜华便没有再去学校。

　　自从姜华和“三莽子”发生了关系之后，她整个人就变了，不再像往常那样爱打扮自己了，早些时候买的漂亮衣服，她一件也不穿了，妆也不画了，每天素净得如同清水挂面。她依旧和“三莽子”一起混，“三莽子”的兄弟伙们都开始喊她嫂子，除了杨晨。

　　姜华对“三莽子”说，要他等袁晓晗回来，把袁晓晗废了，要不然她就会把他“废了”。“三莽子”当然满口答应。却哪晓得，还没等到袁晓晗回N市，姜华先出事了。

　　姜华是在寒假补课的时候，发现自己怀孕的。

　　当时这样的事情是比天还大的事，姜华发现以后，立刻告诉了“三莽子”，但令她想不到的是，“三莽子”对于这个事情，却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句：“去打了。”

　　堕胎，对于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这是一个多大的事情，不用说大家也都清楚，更何况是在当年。姜华顿时心里彻底地冷了。

　　为了报复，先失去了自己所谓的“面子”，接着失去了自己的贞洁，到现在，她即将面临失去她作为女孩的最后的尊严。面对一脸坦然的“三莽子”，姜华一句话也没说地离开了。

　　在那之后，再没有人知道姜华想了什么，据他家里人说，姜华那几天在家里表现得很勤快，对家人也很用心，大年三十那天吃了晚饭之后，也就八点过，《春节联欢晚会》的序幕刚刚拉开不久，她回屋简单打扮了一下自己，对家里人说要出去找朋友耍一下，便出门去了，她的家人完全没有想到，这一走，竟然就成了永诀。

　　事情终于调查清楚了，而且还有一个证人，就是跟着“三莽子”去堵姜华的那个混混，他证实了“三莽子”是强行拉姜华去草垛发生的关系，而他那个时候，正站在远处“放哨”。

　　“三莽子”最后被法院认定为强奸罪，按刑法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

　　我们班又空出来了两个座位，直到新学期正式开始，那两张课桌才被搬出教室，而这个时候，袁晓晗也回来了，当我们把“姜华事件”的始末告诉了她之后，她竟然没有半句埋怨姜华的话，反倒为姜华的“离去”而流泪了。

　　袁晓晗是为自己当初的莽撞而难过，她给我和楼玲说，如果自己当时不去为侯小娟打抱不平，不强迫姜华在班上给侯小娟道歉，也许就不会有这后面的事情，这让她觉得自己心里被重重地压上了一块石头，这块石头让她原本带回来的好消息，也变得索然无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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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24　回
更新时间：2009…10…26　11：24：14　字数：1583


　　袁晓晗的好消息是她拿到了“准迁证”。
　　对于户口的迁移问题，我不怎么了解，但当时听袁晓晗说，好像要把她的户口迁到N市，必须要两个东西，其中一个就是“准迁证”。她拿到了这个东西，就相当于事情办成了一半。

　　我和楼玲都为袁晓晗高兴了一下，只有她自己显得闷闷不乐，她还沉浸在姜华“离开”的自责里。我和楼玲劝了她很久，可她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