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遥-青涩世纪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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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遥-青涩世纪2-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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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想而知,寂寞如她,对于蕊蕊这样贴心又可爱的妹妹的降临,是多么的欣喜若狂啊!她心中的快乐无法言喻,直想对妹妹掏心掏肺地宠爱,无条件地给她一切她所拥有的东西。
  
  看得出来,蕊蕊对她的热烈是从犹豫到接受的。她的小心与敏感,她都看在心里,并且为她不那么幸福的过去感到无可抑止的怜爱。
  
  现在蕊蕊为了她自己与周佾磊的事陷入两难的境地,按理说她应该坚决站在她的一边,为她如何能一边与周佾磊交往、一边对两方的家长做掩饰而努力;可是就在这关键的时刻,她却因为荒唐的原因退缩了。
  
  她不愿看到刚刚收到的妹妹因为一个男生就离开她,虽然她的阻挠会令蕊蕊难过。
  
  无奈地叹息,孙季雨闭上眼,打算再晒十分钟的太阳,然后去追捕逃逸已久的妹妹。
  
  蕊蕊现在应该是在医学院门口溜达吧,她最近跑W社区的那个家跑得挺勤的,是去给周佾磊做饭吗?
  
  ……说起来,她和季风也在附近租了房子住呢,但多数时间是季风一个人独占那个两居室的,她常常在王卓那里耗时间——那个家伙地三鲜和干煸豆角炒得巨好吃,总是勾得她嘴痒痒的。
  
  正沉浸在漫无边际的游思之中,一个轻微的脚步声提示了她午休的结束。
  
  没有睁开眼,但她天生敏锐的神经仍是感觉到了,那平稳而有节奏的步履正慢慢靠近,然后,就停在她的面前。
  
  是谁?
  
  一阵蟋蟋嗦嗦的声音过后,带着体温的外套罩上了她弓着的脊背。周身立刻更加暖热起来,而且,满是是男生的气味,很陌生。
  
  眯缝着睁开眼,她瞄了一下。一个戴眼镜的男生,不认识的人。
  
  “在这里睡着会着凉的。”清朗的男中音,难得地给人干脆的感觉。“那是我的衣服,刚洗过的。”
  
  孙季雨为他后面的那一句话笑出来。刚洗过的,好像这人很熟悉女生爱干净的习惯哦?好心情地站起身,她看着比她高小半头的男生,充满好奇。“你认识我?”
  
  “我叫杜月升,法学院的。”男生并不因为她出众的个头而感到不适,目光仍清澈坦然地望着。“我知道你是中文系的孙季雨。”
  
  “杜月笙!?”她毫不避讳地大笑,“那个流氓头子?”还黄金荣哩,当真是旧上海的风情了!
  
  杜月升也笑,完全不介意被第一次接触的人笑弄。“已经被笑习惯了,有时候真以为自己真是流氓头子。”
  
  他的五官很端正,不笑的时候也微微带着点上翘的纹路,很是让人如沐春风。
  
  抓起衣服,孙季雨就要走。“谢谢你的衣服,等我洗完了就还给你。”他的眼神很干净,而且不似一般男生爱害羞。挺奇特的,但遗憾的是她没时间,不然非得好好研究一番。
  
  “给你我的手机号,”杜月升倒没死乞白赖地拦她,只塞过来一张纸条。“到时候给我打电话,我去你们楼下取就行了。”
  
  “嗯。”应了声,她没把纸条随便塞在裤兜里。“我走了,拜拜。”得快点走了,蕊蕊今天下午跷了艺术选修课,她还得替她去上呢。
  
  点点头,他笑,“拜拜。”低头看看表,又向她摆手。“快走吧,不然该迟到了。”
  
  挑起一边的秀眉,孙季雨对他的善解人意有些惊异。现在的学生都这么友善仁爱吗?还是这个人是特别的?……不管了,没时间磨蹭,她得走了。
  
  看着她转头快速地走开,修长的身影消失在楼梯间里,杜月升停止屏息似的长长出了一口气,全身无力地靠在冰凉的水泥墙上,满面潮红。
  
  终于、终于见到她了,终于跟她说上话了;那样如水的双眸、多情的樱唇,和那骄傲得令人想狠狠扳正的下巴,这么地近在咫尺,这么地触手可得……太好了,平日里想望无数次的相识,终究没有让他搞糟。
  
  自从报到那天见到她,他就对她再也难以忘怀,总想着,怎么去接近她、怎么更亲近带刺蔷薇一样的她。而为了不惊动她,一个月来,他小心翼翼地悄悄四处收集她的信息,从名字到系别到爱好,每一个细微的新收获都加重了他几乎无法承受的痴狂。
  
  中文系的孙季雨,声名远扬的孙季雨,独树一帜的孙季雨,桀骜不驯的孙季雨;多么神奇的女人,那么多的面貌,却奇异地将矛盾统一成致命的吸引。
  
  他不傻,知道自己中了蛊,像飞蛾一样迷恋着能将自己焚烧殆尽的火焰。大他一届的孙季雨,已经有了渊源深厚的男伴,他们情趣相投、志同道合,没有半丝的孔隙给他见缝插针。
  
  但是,时间总是扮演着背叛着的角色不是吗?他可以等,可以慢慢地等,等到没有耐性的她厌烦了那个人过久的相伴,到时候,自然会轮到他出场。
  
  站起身,杜月升摘下眼镜,用力胡噜一下脸。
  
  他要作孙季雨的朋友,然后,她最终会栖息在他的怀中,成为他的女人。这只是时间的问题,他不急。
  
  
第十九章
  提着菜篮子,周佾磊在人潮汹涌的超市里随着人群浮浮沉沉。时间是,下午五点四十五。
  
  他五点半下课,下课之后就火速来到W社区附近最大的超市买菜。晓晓今天要住家里,得买些新鲜的菜来喂她才行,都那么瘦的小身子板儿了。
  
  原本今天下午她有两节选修课,应该五点半下课;但是,下午他打电话问她想吃什么的时候,却听到彼方电话里有汽车呼啸而过的声音。学校里没有汽车能快得带风声,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她没在学校里好好上课。
  
  必须说,发觉她没有认真上课的时候他生气,但也并不是那么认真。
  
  晓晓本身就是个懒丫头,有时候还喜欢任性两下;所以在他看来,若是她不喜欢,那么在中文系,不上一两节课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后来他真生气了,并且一直憋闷到现在。
  
  因为她没对他说真话。
  
  她说,她在去教学楼的路上;她说,今天下午她都会在教师里老老实实地上课;她说,她没有因为赖在床上睡午觉而旷课。
  
  他明明听见汽车飞驰的声音,还依稀有热闹的喧嚣,而那绝对不是学校。
  
  第一次经受她对他说瞎话,感觉很差。所以他手痒了一下午,就等着见着她之后好好招呼招呼她那张善变的小脸。这次得给她个教训,晓晓必须知道,他们现在还顶着兄妹的名号呢,所以长兄如父,所以她的行踪他都必须牢牢掌握。
  
  心中有些愤恨地想着,他随手挑了盒苦瓜放进篮子。哼,是时候治治她的偏食了,什么柿子椒芹菜胡萝卜之类的,一个也不能不吃,哼。
  
  怀揣着包装精巧的小礼物,崔晓蕊开开心心地蹦跳在往家里走的路上。
  
  今天,十月十二号,是周佾磊的生日。去年没怎么记住,一不小心就把日子错过了,今年好不容易又盼到,她可是酝酿了半个月才选好要送的礼物,今天特地跑去买呢。
  
  仔细想想,从去年八月到现在,她和周佾磊认识都一年多了呢。从陌生到熟悉,相知相识的过程中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都值得好好回味——当然,刨除她和周佾磊的暧昧关系这一项可以略过不谈。
  
  不是说她想逃避问题,可这件事实在是棘手得很,就像高唱着“抛弃你的姓氏,我就属于你”的那一对冤死鬼的情况差不多,他们之间横杠着难以逾越的障碍。
  
  所以,感情的事情就不提,光庆祝他们的兄妹情深好了。
  
  首先,去年夏天周佾磊给她买了许多漂亮衣服;然后,他们经常一起去吃饭、去逛街;还有,今年早春她肠胃感冒住院,他照顾了一整夜;还有,她和孙氏兄妹组成新家以后,他们之间产生的新的距离……
  
  这么多的事发生,酸甜苦辣,什么味道都经历过了,却仍然无法产生以“兄妹”为名义的久远回忆。
  
  必须承认,在之前相当长久的日子里,患得患失的她总是在有意识地制造回忆,生怕有一天他们不能再无所顾虑地在一起的时候,她好能够有所想念。
  
  然而那些偶尔强记的举动现在看起来变成了徒劳,最直接的理由就是,它们怎么也没能填满她头脑中早已空出来用来盛放记忆的地方。
  
  无数的思绪在脑中蛇行,莽乱成一片。
  
  ……不提了,脑中一片混乱,该记的记不下来,不该记的那些恼人的粉色片断却老是在眼前晃悠。
  
  她崔晓蕊以母亲杜爱华的名义发誓,她是真的想要下决心和周佾磊恪守礼教的,真的很想很想。但是,但是,你知道,这世间仍是有非人力能控制的因素——比如山谷里的花开花落,比如草原上云卷云舒,比如已然沾染了旖旎的兄妹感情。
  
  压在心头的那块大石头,随着时间的流逝,总是会风化,然后消失掉的吧。
  
  长长地叹口气,崔晓蕊弯着腰在门前站定,微喘着气,恨不得能有针管把这些烦恼从脑子里抽出来。那肯定是乌涂涂的一团,很脏,用去污粉也洗不干净的那种东西。
  
  “佾磊,如果你想去,我可以马上给你办手续。”门房里面响起久违的女声,利索的音调起落,穿过门板辐射到过道上。“美国的学校不难进,以你的成绩上Yale完全可以,Stanford应该也没什么问题。”那浓浓的自豪,从高昂的语调中流泻开来,散到门外。
  
  “没关系,佾磊,这就是一个建议,你要是不愿意去,就不去。”中年男子的声音,崔晓蕊一下子就听出来了,那是爸爸。
  
  哎,他们在说出国的事吗?他们是在说,让周佾磊出国的事情吗?
  
  崔晓蕊瞪着门板,拎着提袋的手不受控制地握紧。
  
  周佾磊会被送出国,不错,这个她很早就未雨先绸缪地预料到了。像他这种成绩,像乔阿姨那样的家底,真没什么理由让他继续在中国的大学里熬完这漫长的七年。
  
  美国的医学科技世界领先,那什么“噎袄”和“三佛”也不另是什么名校呢;况且医生在美国的地位也远高于中国,那么,去美国的噎袄和三佛念医学,是比在中国的A大念死书好得不止一点半点。
  
  ……但这一天,也不用到来得这么快吧!完全不给她反应的时间,就这么说,周佾磊要到美国去了,然后一辈子就在那番邦过活,一辈子也不回来了是吗?
  
  心脏急速运动,收、缩,收、缩。走廊上的崔晓蕊的胸脯一起一伏,愤怒像厚积薄发的岩浆,猛然喷洒在脆弱如柔草的心头。MD周佾磊,你要是敢就这么答应了,你要是敢就这么走了,哼,你走一个试试看!
  
  要是他走了,那她崔晓蕊再跟他说一句话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我不去。”门内传来隐约的回答,仍似以往,像平稳的潭水,不起波澜。
  
  绷紧的心弦一下子松开了,一门之隔的崔晓蕊双腿一软,立时瘫在墙边。啊哟,吓死她了吓死她了,死人,大喘气好玩的?
  
  重重地出口气,她勉强倚着墙站起来,想拨开颊边垂落的发,却发现自己的手怎么也使不上劲。那十只手指颤抖得如与树木藕断丝连的枯叶,而且青白冰凉,筋络纵横。
  
  “不去就不去,在A大念也一样有出息。”门里面,崔扬程笑着为母子俩打圆场,“佾磊出国我就看不着他了,得多想啊——来来来,切蛋糕切蛋糕。”
  
  他给紧闭双唇的乔立敏递过去一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在过生日的时节反倒和儿子搞僵。孩子大了不听劝是正常的,况且佾磊又样样都拿得出手的大小伙子,差不多得了,而且把孩子弄出国去也不见得就能变成什么伟人,何苦呢。
  
  看着视线定在某一处沉默着和她对峙的儿子,乔立敏运两下气,终究没有发作。“总之,你先考虑考虑。今天,我们是过来给你过生日的。”
  
  佾磊是个懂事的孩子,向来把自己的事情安排得很好,从来没让她伤神费力过。可是现在他长大了,翅膀硬了,怎么反倒开始跟她呛着干呢?她这么做都是为了他好啊,多少人想去美国,这孩子怎么就不珍惜自己的条件呢!
  
  “佾磊,咱们先切蛋糕吃吧。”看看表,崔扬程暗暗有点着急。为了过来给儿子过生日,重要的客户都被他们凉在饭店里由其他经理招待着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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