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爱带来的绝望和遗憾,海勋,他只不过是一个刚好出现,替你治疗情伤的人。”
“顔夫人,你——”向子纱表情蓦地一惊,怔愕望着耿诗寒。
“我无意探究你的个人私事,只是人在失意的时候,总会带有许多盲点,自以为当下做出的选择就是自己最需要最想要的。”
“那么,顔夫人,你希望我怎么做?”沉默片刻,她平静的问,眼底,却无法掩盖某种伤痛在蔓开。
“安静的离开。”耿诗寒将她所有的反应收纳眼底,微微一笑,有种满意,她依旧保持着那副从容的姿态,同时将早已准备的支票移到向子纱眼下,“这将是作为你离开的补偿。”
“补偿?对不起,我不需要。”眼底的惊痛放大,扩散到整张脸上,她摇头,不住地摇头,“顔夫人,或许你真的很了解我,只是,你了解的那个我,也可能并不是真正的我。我完全可以理解您的感受和立场,但,我不是唯一那个能够决定事态结局的人,因为这样做,对海勋,是不公平的。很抱歉,我无法接受您的请求,至少,现在不能。”她极力保持表面的平静,用稳沉的表情来维持最后的尊严,努力克制心头那搅滚翻涌的苦涩和疼痛。
“对不起,顔夫人,我想我该走了,再见。” 她起身,对耿诗寒鞠个浅躬,迈开离去的步伐。再呆一秒,她害怕自己那看似平静平淡沉着的脸皮就要剥脱掉,她整个人将要赤裸裸的呈现在耿诗寒面前。
“向小姐,请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耿诗寒利若冰刀的声音从她身后划来,明显的一种警告。
她立定,暗吸一口气,转身面对耿诗寒,微微含笑:“顔夫人,我很感激您今天对我说的这番话,我想,我会把它当成是长辈善意的批评和良好建议,作为今后处事的参考。”
耿诗寒表情不动,用冷凝的目光审视着她。
向子纱再次向她浅浅一鞠躬,转身离去。
耿诗寒望着桌子上那张支票,表情呈现一种倦意,她微微闭眼,再睁开,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
“我母亲是世界上最善良的女人,她为我,付出了太多,我下半辈子的目标之一,就是希望她能够快乐的过完这一生。”
善良的母亲,只有为了心爱的孩子,才会做出伤害别人的行为。
雨啊!还在下,越来越大,寒冷,便是此刻她唯一的知觉。
那不安不定不明的慌茫感,就是因为这样吧?
这就是她的预感吧?
只是又能如何呢?为何不在她还没有沦陷的时候来告诫她?
如今,她早已放纵自己沉沦他的爱海里,叫她,如何就此,轻易放手?
作者有话要说:
☆、2。11——那个流年之木棉花谢(7)
“子纱吗?我是行政部李姐。你现在有空吗?如果方便的话到我办公室一趟,咱们聊聊。”2012年4月18号早上向子纱刚进办公室,尚未坐定,电话就响起来,是内线,她接起,居然是素来与她的工作没有太多交集的行政部经理李芸打来的。李芸的语气虽然客气又带轻松,但,她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昨天,耿诗寒的那番话,让她一夜辗转难眠,思绪乱了套,整个人处在一种飘忽玄游的状态中。
“您好李姐,我手上还有一个报告要赶,您看我十半点到您办公室好吗?”向子纱查看了下工作安排,有一份资料要在上午上呈董事会,斯哲出国,下周才会回来,所以现在总经办大大小小的事情她都要亲自处理。
“好好,你忙完了再下来,不着急。”李姐的口气和善,并不催她,再随意聊了两句,就挂掉电话。
李芸看到她,脸上挂起笑容,起身相迎,“子纱啊,来,坐坐坐。”
“喝杯水吧。”待向子纱坐定,李芸又热情的给她接来一杯热水。
“李姐真是客气,谢谢。”她含笑接下。
李芸看着她饮下几口热水,笑脸打开话题,“最近工作挺忙的吧?”
“还好的,谢谢李姐关心。”向子纱温静客气答道,笑容含有感激之情。李芸年近四十,从域城进军内地就一直在公司做事,属于元老级员工,可别看她慈眉善目,一副知心大姐的模样,做起事来却雷厉风行,凛然耿直,受员工敬重。因为在总经办,所以李芸对她一向也都是客客气气。
“斯总出差还没回来吧?”
“是的。”
“我好像记得你跟小段是住在一起的。”李芸刚想开口切入正题,但又觉时机未到,于是将话题一转,扭到不相干的人和事上。
“是的,李姐。”
“她最近没什么事吧?昨天晚上她打电话给我说要请三天假。”
“嫣桃请假了?”向子纱放下水杯,面上尽是问号。
“是啊!难道她没有和你说?你们不是住一起吗?”
“我们是住在一起,不过嫣桃在海都有个姑姑,最近姑姑家有些事,她都是住那边。”
“哦!原来如此。她昨晚突然打电话说请假,听上去很着急,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吧?”
“我不是很清楚,”向子纱如实回答,同时道,“晚点我打电话问问她。”
“也好,叫她有事别一个人放在心上不说,这两天她工作的状态不是特别好,你回去跟她聊聊,让她好好调整。”
“好的,李姐。”
“那就谢谢你了。”
“不客气,李姐。”向子纱对着李芸又是一笑,笑过后,办公室有片刻的静默,李芸小心翼翼看着她,好像有什么难为情的事情无法唇齿。
向子纱也不说话,微微勾首,拿起水继续慢慢啜饮。
“子纱啊!那件事情你不再考虑一下吗?”李芸打破沉默,用的是轻柔的商量的口吻。
向子纱一脸惊讶,不明所以的望她,“李姐,您说的是哪一件事?”
李芸轻叹了一口气,从抽屉拿出一个信封,推至她眼前。
信封上赫然写着三个大字:辞职信。
向子纱更是莫名,放下杯子打开信封。
辞职信的内容别无新意,但申请人的名字,竟然是她的!而同意栏处,竟有斯哲的亲笔签字!
“子纱,你的辞职信上呈了好久,但我一直压着,心想你可能只是一时感到工作压力大,才有了这样的想法;只是今天早上我来上班又看见这封新的,连斯总都签了名,所以我想,你大概是心意已决吧!现在找你来谈谈,也算是基于一个长辈的关心,我知道劝是劝不住的,毕竟你也有自己的考量——”
“李姐,请等一下,您是说,此前你曾经收到过我的辞职信?”向子纱有些急乱,不安的打断她的话。
“是啊!在过年前。你自己忘了?”
“我——”向子纱无言以对,不住的摇头,她脑海里猛然想到昨天耿诗寒在她临走前说的那句话:“向小姐,请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突然间,
她全明白了。
“李姐,请听我说,我本人从未主动提过任何的辞职请求,我想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她定下心,心平气和对李芸道。
“是吗?”李芸也感到疑惑,“但是你的辞职手续已经全部办妥了,现在就等你的签字,你在公司上班到这个月底。”
“什么?”向子纱一惊,差点打翻手边的水杯。
“是的,”李芸从手边的一沓资料中抽出一份,在她面前摊开,“你自己看看。”李芸其实也很疑惑,不明白为何向子纱辞职惊动了总部上层,因为批文是从总部发的,可以说,隐隐带着一种强制的意味,她曾经好奇问过上头,得到的回答是只需把事情处理好。所以,即使有疑问,她能做的也只是执行命令,把余事处理完毕。她也知道向子纱的工作能力相当不错,且还听说她与顔海勋交好,差不多是明定的情侣关系,可辞职请求确实是向子纱自己提出的,又有总部的人出面干涉,况且斯哲也签字同意,所以,李芸另外作想也许是上头对她另有安排吧。只是看到向子纱方才一脸莫名的反应,她心中也觉得怪怪的,可事已如此,她也无力去扭转什么。
向子纱打开一看,无非就是正常的辞职程序批文,上面除了耿诗寒的签字,甚至还有一些相关不相关的,重要领导的签字。她轻咬下唇,由心底涌出一股寒意,她克制不住,身体泛冷,轻颤起来。
“子纱,你还好吧?”李芸看到她奇怪的反应,关心的问。
“我没事,李姐。”她挤出一丝笑容,面色却几近惨白。
“哦,我差点忘了,这里还有封信,是从总部连同辞职批文发下的,上面特别交代一定要亲手交给你,你打开看看吧!”李芸又从抽屉拿了一个信封给她。
才打开信封口,向子纱立即明白里面的内容。她折回放好,用平静的语气问李芸:“李姐,这是不是表示,无论我签不签字,这个月做完我必须离开公司?”
“呃——可以这么说。子纱,是不是因为其他什么事情,所以你——”李芸毕竟经验多,看到向子纱一脸不知情的反应她立刻明白了,向子纱也许因为某些事情触怒了上头,所以——“被辞职”了。
“没有的,李姐,麻烦给支笔我。”向子纱淡淡一笑,完全恢复平静,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她刷刷地在几张资料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最后把资料理齐递给李芸,“谢谢你,李姐。”
她站起身,却因一阵突袭的晕眩感,差点倒地,李芸及时扶住她,“没事吧?”
“我很好李姐。”她拿起那个信封,迈出脚步前回头又对李芸说:“李姐,关于我辞职的事,请您先不要和嫣桃说起,我会亲自同她解释。”
“好,我明白。”李芸点头。她接到这份辞职批文的时候,上面的人也说过类似的话,搞得神神秘秘的,这就让她更觉得奇怪了,但怪在哪里,为何奇怪,她又找不出理由,毕竟,现在看来,向子纱真的是出于自愿离职。
“谢谢您李姐,再见。”最后对李芸颔首作别,向子纱很快离去。
在回到办公室前,她在卫生间呆了好久好久。她打开那个信封,是一张二十万的支票,耿诗寒的签字。
嘿!是不是挺有意思,挺好玩的?
她好像记得的,那些喜欢哄骗纯情小女生的爱情剧里,时常会有这样的剧情发生——那些不被认同、犯了某些人的禁忌的爱情,最后总会被人用物质、金钱收买,出价往往不会低,足够补偿弱势的那方所受的精神损失和经济损失。
原来,她在不断的否定、退却、观望终于下定决心用小心翼翼来接受和珍惜的爱情啊,终究逃不出它命定的轨迹,当初,她为何不再坚定些呢?早就预感了这样的阻碍,她却还是沉迷了,只是啊!如今,哪怕到了如今,她还是无法说服自己就放手,只因为她——已经爱上了啊!
默默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一脸平静,没有悲伤,没有痛楚,更没有愤恨,她悄无声息打开水龙头将手洗净,轻轻甩掉手上残留的水迹,取出放在衣袋中的手机,向那个熟悉的号码打下三个字——
我想你。
只是,从那一刻起,她再也等不到他深情的回应。
作者有话要说:
☆、2。11——那个流年之木棉花谢(8)
4月19日,小雨,18—21℃。
她起床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手机往那个熟悉的号码发了三个字——我想你。
没有回音。
她依旧过着平常的日子,上班下班,步行回到住所,做饭吃饭,洗碗洗澡洗衣服睡觉,她在闭上眼入睡前,往那个熟悉的号码发了三个字——我想你。
没有回音。
4月20日,晴,20—24℃。她如前一天,在起床的时候往那个熟悉的号码发了三个字:我想你。
没有回音。
中午一个人在偌大无人的办公室怔然出神,她拿起手机往那个号码发了那三个字:我想你。
没有回音。
晚上临睡前,她照例发了那三个字:我想你。
没有回音。
4月21日,晴转多云,18—24℃。
她起床睁开眼,打开手机往那个熟悉的号码发了三个字——我想你。
没有回音。
入夜,黑暗中,她在闭上眼前往那个熟悉的号码发了三个字——
我想你。没有回音。
4月22日,阵雨,20—24℃。
起床睁开眼,她依旧打开手机往那个熟悉的号码发了三个字——我想你。
没有回音。
4月23日,下班前,她来到行政部经理李芸的办公室,说明了想提前交接工作离开,李芸虽然对她过于平静的表现感到不解,但最后还是尊重了她的决定。
4月24日晚,她将所有物品收拾妥当,写下三封信,一封寄往域城总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