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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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爱- 第2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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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安韵笑颜柔约,心绪也辗转难停,目光一直在易彬身上,当年那个乖静听话的孩子,都已经长这么大了,长成了这么一个温稳静和,容止可观的七尺男儿,他身上混合了两人的气质气息,是她熟悉的,又是令她感慨不已的。
  接下来,顾泽峰一五一十将所有的事情告知易彬,易彬安静听着,蹙起的眉头舒展开来,却在舒展后又一点点蹙紧。
  他不言,却无法不动容,心潮涌动不平,为这段被掩盖隐藏了二十三年的往事。
  “小彬,事情你都知道了,我们把你叫来,主要是想听听你的想法,平日依依最听你的话,你认为,这件事,该怎么跟依依说最合适?”全盘托出后,顾泽峰一副忧心忡忡看着易彬。
  “舅舅,我——”易彬轻吐一气,接着道,“直接告诉依依吧,我来跟她说。”
                      
作者有话要说:  




☆、4。8——莲之韵(Ⅲ)(3)

  “这——合适吗?”安韵不免担忧,颦眉望顾泽峰。
  “小彬,具体说说你的想法好吗?”顾泽峰用目光安抚安韵,又问易彬。
  “依依的脾性,舅舅你是深知的,她平生最讨厌被欺骗,但这一次,完全属于无可奈何,我相信,依依不会那么任性,即便她有激烈反应,但她最终还是会接受事实。舅舅,你还记得小时候,依依一直问你要妈妈吗?她对母爱的渴望,大过被欺瞒的愤怒。也请你们相信依依,她是懂事的孩子,她会体谅你们当年做出的这个决定。”
  易彬据理分析,虽然他自己的把握不是百分之百,但是,这在他看来是已经最好的方式,若再把事情弄得曲折不解,说不定会适得其反。
  他自己的妹妹,他比谁都还爱护都了解,所以,他觉得这样做最为妥当。
  “泽峰——”安韵不禁泪涌,盈满了泪光,哀忧看着顾泽峰。
  “小韵,别担心,我们要相信小彬,他会处理好的。”顾泽峰拍拍她手背,柔语安慰。
  “嗯,”安韵螓首微点,完全听从他的安排,她轻轻拭去眼角的泪,莞顔向易彬,“小彬,谢谢你。”
  “舅娘,请别这么说。”易彬微微笑,他对安韵既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为儿时与她有过的美好记忆,安韵嫁给顾泽峰的第四年才生的顾依依,最初几年,她对易彬的照顾颇多,对这个外甥可以说是疼爱呵护有佳。彼时易彬虽年幼,但那份感觉他一种保存着,以致后来得知舅娘不在了,他还哭闹了好长一段时间,对她日思夜念。
  再后来依依长大些,他们也常常瞒着大人去墓地看她,当时俞辰对此举还意解为他是宠任顾依依,完全随顾依依的意,不想表妹不开心;可他自己明白,除了没法拒绝表妹的要求,他对这个在幼年时疼护他的舅娘也有一份难以忘怀的心情。说陌生,怎会不陌生呢?以为早已隔别了两个世界的人,在相距二十多年后突然出现在眼前,让他惊惑,她的一切,没有变,除了岁月赋予的成熟气韵,但,又什么都变了,他也已成长为一个成熟而理性的人。
  这是一个从有到无,再由无到有的惊奇过程,让人不得不感叹世事的无常和多变。
  好在,这一刻他已完全接受,甚至觉得,这样的曲折可以让结局接近圆满。
  “舅娘,这几年,你过得好吗?”易彬问,拾起儿时记忆,对她一点点亲近起来。
  “舅娘过得很好,你呢?过得怎么样?有交往的女孩了吗?还有你爸爸妈妈,他们都还好吗?”安韵笑柔意绵,对他也不生分,直把他当做二十三年前那个乖温的小男孩,那个偶尔小淘气却不时给她惊喜的小男孩。
  “对了小韵,”顾泽峰这时插进话,“我已经联系了阿光和阿吟,他们过几天就过来。”
  “爸妈要来吗?”易彬问,没有太意外。
  “对。”顾泽峰点头,“我们这一家人,总算团聚了。”
  “是啊!这么多年没有见他们了,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还能认得出我。”安韵又是一阵感慨。
  而后的一多小时里,安韵问了很多易彬关于他和依依及俞辰的成长经历,谈到趣处,大家都纷纷开怀一笑,气氛和谐而温馨。
  直到斯哲敲门而入,提醒安韵到了吃药的时间。
  他们才结束长谈。
  “舅娘,我先走了,您好好休息。”易彬起身,向安韵作别。
  安韵起身,执起他双手,柔眸慈笑对他轻言,“小彬,有空就来舅娘这坐坐,舅娘想多看看你。”
  “好的,舅娘。”易彬应下,对顾泽峰说了句,“舅舅,我先回去了。”
  “去吧,顺便把依依叫回来,今晚我和你们一起吃晚餐。” 
  “嗯。”他再应声颔首,退出房间,在门口,与斯哲碰上。
  两者笑意微微,礼节性给予了问候。
  易彬出于一种职业习惯,微微打量了一番斯哲。五官深刻,情冷意淡,气质与众不同,气场却大势稳沉,撇去显露在外淡冷疏离的本性,几乎可以和之前的那位左小姐归为一类。
  是了,他们是同一类人,而明天,他又将与那位左小姐见面。
  她这次将以好友妻子的身份出现。
  “斯先生。”错身时易彬开口叫住斯哲,他也是临时起意。
  斯哲转身对他,几乎是无情无绪的面上添微微笑意,“易警官,有何赐教?”
  “在下冒昧问一句,我舅娘的病是否严重?”他刚才没有多问,怕又触碰到一些伤口。
  “请放心,一切无碍。”那点微微笑已无。
  “谢谢,”易彬以笑谢过,想了想,多问了句,“请问,你们是否私下找过依依?”
  斯哲唇角浅淡一个撇弯,“易警官,何不去问楼下的人?”说完,推门入室。
  易彬有些不解,但没有喊留他,目送他进门,自己也转向楼梯。
  果然,在一楼客厅,他到了顔海勋。
  俩人相对礼笑,打了招呼。
  “你都知道了是吗?”顔海勋先问,取得主动权。
  “对,”易彬注视他,“颜先生,请你告诉我,子纱是否已了解所有情况?”
  “没错,她知道。”顔海勋看着他,扬了一点笑在唇畔,“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并不是我告诉的她,我的宝贝一向很聪明。”明摆在宣告一种拥属权。
  易彬哂然,“子纱确实很聪明。”只承认一个事实。
  顔海勋直视他,“我想知道,你们下一步打算怎么做。”他们那边一直‘按兵不动’,他明白,安韵是把所有的主动权交给了顾泽峰他们,因为她害怕自己会适得其反。
  “颜先生,在回答这个问题前,请容许我阐述一个事实。”
  “请说。”
  “想必颜先生也感觉到了,依依她,喜欢你。”
  “这只是一个可能的事实。”他既不直接承认也没有全盘否定。
  “不,这就是事实。”易彬谛视他,坚定的说。
  顔海勋再浮起一点笑在面上,但很快就隐去笑纹,“易警官,你想说什么?”
  “我只是在告诉你一个事实,你能了解就好。”
  “易警官,有些忙,我帮不了。”他当然知道他隐含的话是什么,完全不接招。
  易彬看着他,微微笑起,语气很平常,带着脾性的和温,“依依这孩子,有时候比较倔强,极少按牌出招,还会偶尔任性胡闹让人头疼,但是她,归根结底,依然是个善良的孩子,会做错事,但不会做坏事,只要别把她逼到绝路。”
  “你为什么要跟我讲这些?”这与他何干?
  “我也不知道,自然而然就对你说了。”他向来不对人用计,这不是他擅长的事,可是对攻心计,他似乎有种天赋,能够运用自如。
  “易警官,我说了,有些忙,我帮不了。”彼此都不挑明,但都知道对方所言何意,他冷淡应对。
  “我也只是想让你对情况有所了解,仅此。”他是依葫芦画瓢,见招拆招。
  顔海勋抿抿唇,他知道自己处在下风,不再多言。
  “打搅了。”易彬最后也不再说,朝他颔首作别,很快出了大门。
  “The first round;you lose; Fred。”(第一回合,你输了。)斯缇不知何时站在顔海勋身后,手持高脚杯,唇畔弧度微显,琥珀瞳散懒的光全在他身上。
  “Adela,你何出此言?在这件事上,我只是个旁观者。”他回身望她,这样说,用的是向子纱的一贯态度。
  “A bystander?”(旁观者?)斯缇唇畔弧度在一旁扩大,两步走到他面前,“This location is full。You already lost the qualification。”(这个位置已经占满人了。你早已失去这资格。)
  “为什么你也要这么说?”顔海勋淡笑,有点苦意。他这么问,不是别人告诉的他,是他自己的预感,也许在这件事情上,他要扮演的‘重要角色’,跟所有被演坏的故事一样,由他来推动剧情的发展,可是,他并不情愿!在一开始就抵触。
  他来这里,不是为了做这些!
  “Fred,maybe we're all pawns。”(也许我们都是棋子。)斯缇却笑开,这样说。
  “Kamal呢?”斯哲一直默然,不对事态做评论。
  “He?Just do what he wants to do。”(他吗?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斯缇晃了晃高脚杯,低首呷了一口。
  顔海勋叹声气,望着她手中的杯子,另说,“才下午,怎么就喝起酒来?现在还会失眠吗?”斯缇的失眠症,已经太久太久,似乎不会痊愈,似乎她也不打算让它痊愈。
  斯缇但笑不语,直接把杯子贴上他的唇,“A little?”(来一点?)
  他摇首,扶住她双肩,“Adela,你告诉我,现在,你是什么心情。”
  “Me?”斯缇一点点笑起,“Talina which were in the mood; that's what I feel。”(Talina曾经是何种心情,我就是何种心情。)她对所有的事情都只有一个立场——看戏。
  他稍愣,也笑开,“Talina曾说,她是戏中人,也是旁观者。”
  “That's her。 I——will only be the latter。”(那是她。我——只会是后者。)斯缇低低一笑,一口饮毕杯中酒,旋身离去。
  顔海勋望着她,只能默叹,摇首,再摇首。
                      
作者有话要说:  




☆、4。8——莲之韵(Ⅲ)(4)

  与此同时。
  书房。
  安韵服药后,示意斯哲自己还有些事要和顾泽峰谈,斯哲退了出去,在客厅默默守候。
  他讨厌这样的守候,却忠于对她的守候。
  从很多年前就开始。
  也许要到她离开那一天,也许,要到自己离开那一天。
  才能停止。这是不能言语的心情。
  “泽峰——”安韵秀眉微颦,对太多事情忧心,话没说成,先是一声低低长长的幽叹。
  顾泽峰依旧是轻拍她手背以示安抚,他了然一笑,“别担心。”
  安韵回他一个笑,忧忡依在,“说真的,我虽然没有真正见过依依,没和她接触,但是母女心连,我能够感应到她会做出的反应,会无法接受,不原谅我们,这些都是暂时的,可是,对小彬,我很是担心,如果他知道真相,会不会——我无法想象,真的,泽峰,我想,我们是不是应该,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孩子们?”
  “不行。”顾泽峰摇首,直接而坚定的反对,看到安韵不解又黯然的神色,他解释,“我答应过阿愔,一定要等小彬成家后才能告诉他。”
  “可是——小彬身边的那个女孩子,实在——”
  “我这次回来,也是有打算跟那个女孩子见上一面,之前是阿昕对我说,现在你也这么说,我想,是该找个机会见见那个孩子。”
  “她和愔姐,真的太像了!”
  “嗯,我听阿昕说,小彬情钟那个女孩。”
  “是吗。”果真如此!像是命运的轮回一样,“可是有件事,我想告诉你,那个女孩,是我认识的一个孩子的恋人。”
  “原来如此。”顾泽峰缓缓点头,他知道自己的外甥性格温吞谨慎,但是居然这么长时间毫无行动向对方表白心迹,实在让人匪夷所思,易彬个性慎重但并不怯懦,原来是因为如此。
  “而且,”下面才是安韵说话的重点,“我听缇儿,也就是我继女说,依依对那个孩子,似乎很是欢喜。”
  顾泽峰愣住。
  
  这个周日一整个下午,顾依依开着易彬为她新买的吉普车带着单萱将整个百城绕了一圈,俩人本来就谈得来,什么都聊,很快一个下午就过去了,但顾依依意犹未尽,说上次球没有打成,这次正好补上。单萱当然欣然同意,她也希望和顾依依多相处,从中获得更多的支持,她们计划打完球再去吃晚餐,约上易彬一起,然后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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