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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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爱-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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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做错事了?”
  “没有。”
  “是别人对你犯了错?”
  “都不算吧。”
  “那到底是什么?我说子纱,你最近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事情?”韩俊余收起笑,深眸带究。
  向子纱哂哂,只是摇头。
  “你倒是说说看,做错的都是些什么事。”
  “比如说,不告而别;比如说;背叛爱情。”
  “原来让你提不起笑容的是爱情啊。”
  “并不都是我身上发生的事情。”
  “可是影响到了你。”
  “……嗯。”
  “其实原谅不原谅还是看你自己。”韩俊余理了理思路,说,“如果原谅能够解脱你自己并让自己不再痛苦,那么你就原谅;如果原谅这件事情无法让你的痛苦消失甚至还加剧,那你就可以选择继续恨那个人,不放过他,也不放过自己,完全没有必要去理会别的人怎么看怎么想觉得你应该怎么做。我可不是你那个素黑老师,会帮你找到好的方法去解决这些问题,不过以上都是我个人习惯并常用的手段,该怎么做,全看你的心里怎么想,想用什么样的方式对待自己。”
  “嗯。”向子纱受启发似点了点头。
  “不管你现在或是以后遇到了什么事情,如果需要倾诉的对象,随时都可以把我排在第一位,我虽然不能提供什么好点子,但还算是一个合格的情绪垃圾处理站。”
  “好。”向子纱再度欣怡笑开,和韩俊余在一起,她总能那么放松。
  “凡事想开点,这世上的事情其实都没什么大不了的,人的问题比人多,但是人的方法也比人的问题多。”
  “嗯。”
  “走吧,我送你到家门口。”此时他们正走进莲依花园的大门,有一辆黑色的商务车与他们同时进入小区,只行了十几米远便停在路边。
  车内人,默默凝望着一路说说笑笑经过车旁的他们。他的目光,停留在那个穿着湖蓝色羽绒服的背影上,不曾偏移。
  昨天你说,我们不曾见过,那么我就将,今天作为我们初相识的纪念日,在你的城市。如同九百二十七天前,我们最初的相遇一般。不论是木棉花盛开的春天,还是阴雨绵延的冬季,我们都会再次相遇,何种方式并不重要,唯一重要的是,我只专注你,依然。
  他会用她习惯的方式,他擅长的方式,再次走进,她的世界。
  他说过,执著是她的品质,
  而他,亦是如此。
  
  “筱祝,是我。”
  “子纱,有什么事吗?”手机里于筱祝的声音如常。
  “你……还好吗?”
  “我很好。”
  “嗯。在家吗?”
  “我在医院,回来顶同事的班,不能和你聊太久,有个车祸的病人要做开颅清血肿手术。”
  “好。你不要太累了自己,有时间我去找你。”
  “我知道。”
  “那你忙,我挂了。”电话里传来同事催促于筱祝的声音。
  放下手机,她踱步到客厅的落地窗前。此刻,夜已深透,冬天的清冷更加纯然,彻底呈现在这个静默的深夜中。尚未入眠的人们或许能够在这样的时刻窥见一些人生的脉络,世事的前因后果,而此时吹拂而来的阵阵寒风便是最好的见证者。
  她转过身,望着偌大的客厅,有种孤寂的凉意。首抬起,墙壁上的钟摆在二十三点二十分。
  易彬未归。
  他们的生活,从来都不是一个步调,距离很近,却隔着跨不过的远。
  她为自己接下小半杯热水,持着杯,她走到易彬房前,推开那扇虚掩的房门,没有任何犹豫,走了进去。
  开灯。房内,依然整齐、简洁的摆设。
  全是他的气息。
  她走到书桌前,将杯子放置书桌上,拿起平放在桌上的笔。
  是她送给他的那支。
  放在手上,略有沉感,浑然黑亮的色泽,与深夜的静默混成一体,细细一瞧,她似乎还看到了笔身有易彬使用时留下的指纹。
  第一眼看到它,她便觉得是适合他的,说不出缘由的笃定。
  她拔开笔盖,从旁侧的一沓白纸中抽出一张,随意在纸上划下几条直线。想必他是用得习惯的,思及,唇角不自觉微扬。将笔盖好,放回原位,拿起自己用过的白纸,正要对折,才看见背面写着几个字,她翻过来,看到了五个字。
  她的名字。
  子纱。
  向子纱。
  “子纱,原来你在这里。”立于桌前,怔了许久,正将纸张放回原处的向子纱恍恍回身,看见了站在门口,浅含淡笑的单萱。
  “萱。”这样的不期然。还好她能够应对自如,两边唇角同时向上,含满了笑。
  “我刚才还去了你房间,原来你在彬这里,你这是——”单萱笑婉婉,同时走近,目光一下子落在向子纱身后侧那沓白纸的第一张上。
  “子纱,你也在。”她未来得及再出言,易彬拿了两杯水进来,看见向子纱,欣喜多过惊讶。
  “易,我来还你书。我已经把书放回原位了,你们今晚又加班吗?”她对上他,含着笑,夷然自若。
  “嗯,我的车给宇宁送小智他们回去了,是萱送我回来。”易彬道,话里带有解释成分,说话间他将水递给单萱。
  “时间不早,我要去睡觉了。”她说,笑还挂在脸上,平常又自然,但动作持续了太久,她有种担心,自己脸上这两条不浅的笑纹会被冷空气凝住,笑成为她唯一能够显露的表情。
  好像哪里出错了。她想,她不应该在这里的。 
  “嗯。快十二点了,子纱应该早点休息。”单萱出言,转眸睇了易彬一眼,浅不可见的笑纹再次随着口周的肌肉牵动显见。
  向子纱朝他们再露个笑,拿起自己的杯子,移了步。
  “晚安。”易彬说。
  “晚安。”她对二人道,穿过他们中间,走出房。
  只剩他们俩人,单萱持杯饮水,饮掉了一半,才抬首,柔笑不变,“彬,子纱平时都喜欢借你哪些书看?” 
  “很多。她最近看的是《犯罪与动机》。”
  眸底露出一点意外,“子纱原来对这类书籍感兴趣。”
  “嗯。”
  她移步书柜,从架上抽出了一本书,“是这本吗?”
  “对。”
  “我也可以借去看看吗?”翻开浏览了几页,她问道。
  “当然可以。”易彬笑了下。
  “谢谢。”得到允肯,单萱将书握持在手,拿起杯子将水一口而尽,把空杯伸向他,“我还有点渴,彬,麻烦你。”
  “等我一下。”易彬接过杯子。
  目送易彬走出房间,她转身放下书,拿起桌子上那沓白纸的第一张,翻转,看到了那些字。
  只一霎,面部已全无表情。
  她将纸张折起,放进外套的口袋中。
                      
作者有话要说:  




☆、1。11——爱情,它是谁(6)

  “开车小心。”易彬替她拉开车门。
  “嗯。”单萱柔笑相对,“我看书的速度很会慢,这本书,我可以无期限借阅吗?”她举了举手上的书。
  “当然可以,你几时看完了再给我。”
  “谢谢。”对他又是嫣然一笑,拿书进了车,“我走了。”
  “路上开车小心。”易彬再次叮嘱。
  “嗯。晚安。”
  “晚安。”
  “彬,子纱一直都可以这样,随意进出你的房间吗?”发动车前,单萱突然摇下车窗,对站在原地送她的易彬问,神色幽幽。
  “嗯?”易彬一时没听明,他的心不在这里。
  “没事。我走了。”单萱对他轻悄一笑,关上车窗,驾车离去。
  出了小区大门,她缓下车速,把车停在大门出口的路边。
  抿着唇,掏出方才折进口袋的纸张。
  是易彬的笔迹,她当然认得。
  子纱,
  向子纱。
  偌大的白纸上,只有这五个字。
  她仿佛看到在某个岑静的深夜,在静得只能听到自己心跳声的夜凉时刻,他的口中发着低低沉沉的呼喊,反反复复,延续不断这五个字,只有这五个字,那个人的名字。
  这一刻,她心底仿佛有种东西在抽离。这段日子,她的心中弥漫着一种可以称作幸福的感觉,至从上次的谈话之后,易彬有了微妙的变化,面对她的感情,不是一味的,选择排斥和无视,至少她能感觉到他正在努力配合她,除了俩人之间一直存在的友情关系,他似乎可以接受另外一种男女关系的可能性。她欣喜,以为是自己努力的成果,当然也不排除那日漆宇宁突然出现起到的催化作用。她以为只要这样,就用他的方式,一点点的,缓慢的,温和的,朝着那个方向去就好,不管要等到何时,只要能抵达她如愿的那个终点,就好。
  只是!
  呵!
  只是!她自以为是的愿想,她自以为是事实的假象!他没有配合他,他没有考虑她,他没有!他依旧只是遵从自己的心意,只是选择了一个更隐蔽的,让人无法窥视的方式坚持着!
  就像她一样!
  她知道他是喜欢那个人的,而那个人呢,一直都是一副将自己置身事外的姿态。她曾经对那个人说的话,要那个人帮的忙,那个人都在全心全力配合她,可是这些都算什么?她又算什么?此时,她觉得自己真正的,前所未有的不堪!
  对于爱情,她不是不明白,她不是没有自知之明,那些喜欢教导别人的人总说的话——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别钻牛角尖!感情是两情相悦的事情,你一个人在追力,在拉扯,有个什么劲!白忙活!
  可是她为何就是没有办法回头呢?没有办法让自己放手呢?
  这么多年了,她已经习惯了,习惯用这样的方式,关注他,爱着他,霸占着他身边唯一一个异性知己的位置,已经习惯到她觉得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理所当然的认为不论过程多么的曲折、跌撞,他们最后的终点,一定只会是自己想要的那个终点。
  只是呵!事态早就不在她控制的范围,他有自己的抉择,他找到了他想要去关注和在乎的那个人。她习惯了爱他,而他,亦习惯了他们只是好朋友的关系!这段时间的平静愉快,其实不过是他刻意营造出来的假象!因为他一向在乎他们之间的情谊,他一向懂得考虑他人的感受,也许他只是不想让她再为他烦忧罢了!因为摆脱不了她的追逐,又不愿意抛弃多年的友情,他也只好委屈自己,来配合她,做出符合她愿想的行为!
  单萱的脑子前所未有的清醒,此刻的她像一个冷静的心理医生,剖析自己内心的病源所在。
  可是,
  又能怎么样?
  当天亮的时候,她还是会选择旧的方式,依旧想要他,想要他的爱情,就像一种上瘾的自虐症,明明痛得很,却无法自拔,她不愿用正确的方式解救自己,甚至因此甘之如饴!
  哈!
  爱情真是一件好东西!
  她想笑,嘴角一扯,却成了一种自嘲带着无限痛楚的抽搐。她摸出打火机,摇下车窗,哧的一声滑下火石,火机上头立即窜出一束蛇信般艳红狷狂的火苗,她将纸张移至火苗上方,面色冷凝看着那张白纸在接触了火源之后,在寒风的助力之下,迅速而猛烈的燃烧起来,不消几秒钟的功夫,她手中的纸就已化为灰烬,随风飘散。
  若不能够像这化作灰烬的白纸一样死心,那么,她就不会停止,就像心脏因为生命的存在而跳动一样,痛与快并存,永无止尽。
  
  此时。易彬回到自己的房间,看着书桌上那一沓不同之前整齐平放的白纸,用目光寻不到唯一不是白纸的那张,他的心中突然怅然失落。
  原来,
  只是这样的程度,
  也不能够允许吗?
  
  向子纱关掉灯,在床上躺下,她睁着眼睛,回想刚才的一幕,有种缠乱加难言,于是思绪被另一根线牵引。从昨夜到今天所发生的事情统统在她脑海里回放。待往事回放完毕,她的右手似不受意识的控制般,兀自伸出去,在床侧的桌上摸索,很快摸到一个正方形的盒子。
  她把它举到眼前,这小小的深蓝已被夜的黑同化。她打开盒子,从中取出了一根类似项链的东西。黑暗中,项链的坠子散发着微芒,她用手轻触,链坠是花朵的形状,她不必启灯证实,也知道那是什么花,就连那花瓣的数目,她也能够准确的说出。坠子小,巧,精,雅,花瓣散发的是微弱黄色,或许是黄玉或黄宝石,而花蕊,则是钻石般的皓白晶亮。
  她就这么看着它,毫无动静,许久之后,
  她将它握在手心,闭上眼睛。
  
  “可彤,我下午要去疗养院一趟,店里就麻烦你了。”
  “啊?你也出去啊?”乔可彤放下托盘,不由皱了皱眉,“今天只有我一个人在店里呢!”
  “我也没有想到我姐的婆婆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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