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散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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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散皇后- 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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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时,只恨不得身临生死的人,是自己,而不是十一。

死亡,死亡,原来死亡那么伤。

没办法看着一个自己在乎过的入,曾经那么鲜活的存在,就如此清醒醒地消失在自己面前。

在最后最后的关头,在蛇信就要舔到她鼻尖的时候,伊人突然有种很奇怪的想法:幸好不是她看着贺兰雪死,幸好,她不用去经历方才那撕心裂肺的恐惧。

贺兰雪仅余几天寿命的事实,突然无比清晰起来。

她钻到他怀里,感知着他生命的岌岌可危,无论手抓得再紧,紧得、衣服的纤维都要嵌入伊人的指甲缝里,他依旧在流逝着。

“我好怕你死。”她泪眼婆姿,哭得肝肠寸断。

贺兰雪心中一便,就像一只满是成汗的手,捏了捏自己干燥的心脏。涩得无以复加。

“我更怕。”他的手指插入她的发丝,将她小小的脑袋压近自己,恨不得揉进去,揉进骨血,揉进生命,从此以后,便什么都不必担心,不必牵肠挂肚,不必患得患失。

一次一次,伊人带给他的恐俱,也是如此深如此重。

原来,他们都是如此惧怕对方的消逝。

——甚至于,倘若对方不在了,那生命,也就没有了意义。

第三卷 寒风雪(三十六)大会与第三卷终结版(完)

武爷有点摸不清状况地看着两人,好半天,他才上前,一把揪住伊人的衣领,拎小鸡一样,将伊人从贺兰雪的怀里拖了出来。

“夫人,贺兰无双不是什么好人,你不要被他骗了。”反正武爷一开始,就对贺兰家的人没什么好感。

伊人被强行拉开,只能被铃在半空中,眼巴巴地看着贺兰雪。

贺兰雪却从容起来,他知道武爷不会伤害伊人,而他却越发晕眩了。还有三关,只剩下三关。

赛场方面,远远地,传来遥远的号角与欢呼声,看来,第三关已经开始了。

“我晚上再来找你,晚上,我会解决好一切。”贺兰雪迅速地说了一句,然后转身,毅然地朝会场返回去。

他不能在如此糟糕的情况中,给伊人带来什么。

伊人仍然眼巴巴地看着他。

贺兰雪却走得极为决绝,连回头都不曾有一次,好像怕一旦回头,便没有勇气再舍弃她,继续如此凶险的旅程。

回到赛场上一看,第二关果然已经结束,高台全部被清除了,面前的两万御林军排列整齐、布局严谨,气势若鸿,严严地守着正中间的一个用原木构成的、高达十多丈的台架

,架子的最项端,则是冰国人最喜欢、红色的绣球。

冰国人常年身在冰天雪地之中,自然格外钟爱红色。红色,也是冰国的国色正如炎国的国色为黑色与金色,天朝的国色是明黄色与白色,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特质与性格。

冷艳端坐在最高的高台上,一身红绸的礼服,秀发高高地梳成一个发髻,如云如雾,艳若冰霜的脸如凝如固,皮肤若雪,衣衫似火,巨大的颜色反差,让冷艳如此突兀地展现

在众人中间,宛如神仙妃子,而非凡人。

台下旁观的百性们皆崇敬地仰视着她,心中激荡莫名。

想到此刻站在台前的几名男子中,将有一个配得上他们最凛然不可犯的女王陛下,心中越发挑易d 起来;他们的目光凌厉而热切地从他们身上挨个扫了过去:高瘦少年模样的夏玉一脸雀跃,几个江湖中极富盛名的公子则是一脸踌躇,而柳溪,表情最为平淡,唇角一抹似笑

非笑,既成竹在胸、又有种敷衍的倦怠。是的,柳溪。

方才与炎寒的武斗中,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输的人竟是炎寒。准确地说,炎寒并不是真的输,他们交手期间,也不知柳溪对他说了什么,炎寒突然罢手.然后很客气道:

“柳公子才智已胜过我,这场比试,不比也罢。

说完,炎寒兀自下场,主动出局,由此,柳溪胜出。

众人哗然。

但柳溪的名望已经很高,虽然有此一事,却没有引起太多的言论。正在人们将选手们注逐一审视过后,贺兰雪终于赶到了。他单手负在背后,姿态依旧如往常般潇洒自如,炎

寒本待离开,见到贺兰雪,心中稍安:方才他没有空去估计伊人,但知道贺兰雪追了上去,已有点放心了,现又见贺兰雪平安归来,伊人那边应该没有什么情况了吧。

这也是很奇怪的悖论:即便炎寒与贺兰雪互相不喜欢,却都相信,对方不会伤害伊人,而只要有对方的存在,伊人就是安全的。

“逍遥王迟到了。”见贺兰雪在最后关头及时赶到,冷艳其实还是欣喜的,只是面上冷冷淡淡,例行公事地斥责了一句。

贺兰雪低低地道了声歉,然后也不理会夏玉灼刺的目光,坦然朝台上走去。

一时间,台上的五名选手都已聚齐。

——流逐风没有出现,囚为他的名额,由该组第二名补上。

号角声燎亮地响了起来。

两万名御林军手持长枪,枪簇森森,在阳光下闪着冰寒的光。

他们的脸上,竟然都有种对待死敌的肃杀之气,一点也不像对待他们以后的王父。

五名选手分持五个方向,待开始的信号一响,便一齐冲向队伍的中间,取得那十米高处的绣球,亲自敲给最敬爱的女王陛下。

离冷艳筑近的两名选手,是夏玉与柳溪,其它人皆离得尚远。

他们的兵器,都是剑。

长剑,却并不锋利。

这只是比试,刀剑无眼,因为选手的剑,都是没有开刃的。

然而那御林军手中的长枪,确实真真正正身经百战、然满鲜血的利器。这是一场极不公平的比试.也是一场异常凶险的争斗。

“也许冷女王根本就是想趁此机会、将对冰国有威胁的天下精英,一网打尽!

”炎寒沉着脸,径声自语了一句,忽而又注意到:贺兰雪是左手拿剑。贺兰雪的右手始终负在背后,迟迟没有拿出来。

“难道他真正的实力,是左撇子?”炎寒略觉吃惊。

再看贺兰雪的神色,从容自若,不像遇到难以解决的事情——炎寒更是困惑了。

正想着,他一扭头,顿时瞧见了和武爷一道出现的伊人。

炎寒欣慰之余,也顾不上研究贺兰雪的左手之谜了,他离开部众,大步朝伊人走了过去,等到了她面前,炎寒唤道:“伊人,你刚才去哪呢?〃伊人正忙着搜索贺兰雪的身影,听到有人叫她,她抬头一看,见是炎寒,伊人的眼晴顿时眯了起来,笑得一脸欢欣。

“刚才可是出了什么事?”炎寒顺势坐到她旁边,关切问。

“呃,十一走了”伊人去芜存菁,简单地回答道。

炎寒听得有点摸不清头脑,左右看看,确实不见十一丫头:难道是耐不住寂寞,自个儿离宫了?

刚才伊人是去追十一吗?

炎寒还欲再问,却发现伊人的注意力已经移到了别处,看得一脸专注。’炎寒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见到那人,俊脸轻沉,随即,一丝落寞潜上眼眸。

伊人正看着贺兰雪。

看着贺兰雪持剑.拱手,然后入阵。

她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他的正如炎寒的眼晴里,满满的都是伊人的身影。

号角声再次响起。

苍凉的音调,直达云霄。

众人入阵,厮杀开始。

不一会,就已经有两个人出局,出局的方式还是倒地后,被人七七八八地踢了出去。

场上只留下贺兰雪,柳溪与夏玉了。

贺兰雪自不用多说,即使功力大打折扣,他依然是数一数二_八劝柳溪也不知从哪里学得的诡异身法,翻转腾挪,漂浮不定,不与人正面交锋,是保存实力的打及。

夏玉固然年轻,但好歹是夏侯世子,也是自小初入沙场的主——对于御林军那套战场上的玩意儿,他还能做到游刃有余。

三人,从三个方向,同时向中间高悬的绣球进发。

打着打着,贺兰雪突然发现:好像与自己交手的人都有点手下留情了。

他们的留情,恰恰让方才耗力逼毒有点虚脱的贺兰雪得以喘息。

譬如:一个御林军的长枪从背后向贺兰雪攻去,可是临到关头,他突然想起:好像二舅子的大姨妈的小表姐在贺兰雪身上压了一百两。

这个念头让他的动作稍微顿了顿,贺兰雪已经转身,长剑挥舞,灌注真气,削去了他的枪头。

看来,风七砸下的那几千万两银子,还有有点作用的。

贺兰雪就这样锐不可当地一直闯到了正中央。

右手的剧痛越来越严重,却还在能控制的范围内。

左手有点冒汗了。

而绣球就在眼前。

他抬起头,迎着烈烈的阳光望了望咫尺之间的绣球,正待跃起,忽而听到一声刺耳的吹喝:“叛徒,你休想拿到绣球!〃话音未落,夏玉已经拼了过来,一交手便是一阵乱打,完全是不要命的方式贺兰雪不得不先与他纠缠,若是以前,一定可以几招制敌,只是今天,实在没有了气力,他又不忍真的伤了夏玉——毕竟是悠儿最喜欢的表弟,而且,当年还亲手才包过他的。

一个奋不顾身,一个深有顾忌,两人斗得难分难解,却不妨,一个淡色的身影轻轻巧巧地越过他们,笔直地来到柱子之上。

柳溪伸臂一捞,那簇红的绣球,竟这样,不费吹灰之力地落于柳溪之手。夏玉懊恼至极,从半空中落下,贺兰雪倒有点随遇而安,只是容色苍白,拿剑的手,握得甚紧,指节青白,青筋露了出来。

“承让。”柳溪就这样站在最高处,微笑着向两人说了一句,然后举起手中的绣球,昂头,一副胜利者的模样。

底下传来一阵欢呼声,那些或喜或悲或无聊的人们雀跃莫名。

——当然,无论是谁赢,他们都会雀跃不已。

那是对胜利者的致敬。

“走水了!〃

就在柳溪踌躇满志,拿起绣球向大家展示之时,忽然听至一个兵士惊恐的喊叫声。

众人心中一凛,不约而同地朝看台方向望过去:果见看台底端烟尘滚滚,灰蒙蒙的雾色里,夹杂着火焰嚣张的吞吐,还是木头滚地的轰隆声。

炎寒与伊人坐的地方离看台不远,他当即想也不想地拎起伊人,将她迅速带离险境。

大火腾跃而起,看台上顿时弥漫着一片火海峭烟,看台底下的人纷纷尖叫着四处逃散,有些则呼喊着‘保护陛下!',不顾生死地冲向最高处的冷艳。冷艳则缓缓地站了起来,站在烟火最浓处,站在看台的最顶端,冷然地扫视着下面的世间百态。

看台是全木搭建,劈僻哦咳的声音不绝于耳,西面的底层已经塌陷,看台沉了沉,冷艳伸手扶住自己前方的栏杆,并没有摔下去,她的神色竟还是从容的,淡淡的,甚至有点

倦意——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是多么危险。

那些本要冲上去保护女王的人,因为着急,一时乱了章法,一股脑地堆到了看台中间的走道上,本来就已经被火烧得极其脆弱的木块愤愤塌陷,无数人葬身在地上汹涌的火海

里,有幸运的人终于冲了上去,只是快接近冷艳时,这才发现:冷艳的身前,才是火势最烈的地方,只因为这一处是有千年桐木所制,所以格外耐久一些。

他们与她之间,被火焰所隔。

大火背后的冷艳,如一只盛火而出的风凰,焰风拂来,扬起了她的发丝、她的外袍,猎猎地响,红色的阴影,笼罩看她如冰似霜的绝美容颜,美得偷心彻骨美得不似人间。

正在众人六神无主之际,两个身影已经冲到了大火前,白衣若鸿,锦衣似箭,贺兰雪已经在地上匆忙地拿过一张大的族旗,用冷水浇湿了,项在头顶,径直向冷艳冲了过去。

而紧跟在贺兰雪身后的,寻名不经转的夏玉:夏玉并没有像贺兰雪那样做足准备,只是,他看到了冷艳的处境,他不得不去。

好在贺兰雪在前,桂旗展开来,也能很好地护住后面的夏玉,夏玉同贺兰雪一起安然地来到冷艳身前,然后,贺兰雪将兀自孤傲的冷艳往桂旗里面一拉,匆忙道:“赶紧出去!”语速迅疾,有种责备,责备着她死到临头还在此故作姿态冷艳心中萧毖,然后,手突然被人抓紧,她惊奇地望过去,却见夏玉一脸关切与惶恐:“陛下,你没事吧,不要紧吧,这里快要塌了,我们尽快离开这里吧少年的脸上尘埃遍布,与贺兰雪的春智大气不同,他也是六神无主的。可是六神无主的他,依然就这样来到了她的身边。

冷艳突然有种很清晰的认知:贺兰雪拼死救她,只因为,他不能见死不救一一那是他的道义。

夏玉救她,却是真正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那是少年纯白的爱恋。冷艳I 征怔地看了两人半响,忽而低头一笑。

无论如何,她也有人肯不顾生死地救她怜她了,虽然他还没有长大,虽然他不是她心中惊才绝艳的英雄,可是,只要有心,难道不比任何事情都重要么?“快走!”贺兰雪不明

白冷艳此刻为什么会笑,他只是有点无语:什么关头了,这两人怎么还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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