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清浅流年四时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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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清浅流年四时录-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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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尘方才那方话,清浅自然明白,这跟越依赖贸易交往发展起来的地区受经济危机影响越大是一个道理,若汤池只是个单纯靠农业发展起来的城市,商事制裁就变得毫无意义。
  “汤池毕竟是个商业中心,若进行打压了,我们两家的利润势必也受到影响呢。”清浅皱眉。
  “那另外建一个呢,又如何?”华尘虽不知商业中心是什么意思,但从字面上来理解,也大概明白,于是立即胸有成竹的回答。
  清浅呼吸一窒,华公子好大手笔,是想生生弃了旧的商业中心,重新选址形成一个新的么……这样一来,虽然几年内利润会下降,可是当真正发展起来以后……那可是笔很客观的收益。
  “端看大小姐愿不愿了。”又恢复成闲散样子的华尘悠闲的抿了一口茶。
  有钱拿的事情哪有不干的理,清浅立马搭上了成交的爪子。自此,白华二个差不多占尽兴国半壁商事的世家终于第一次由于面对同一个敌人而结成了盟约。
  萧弈珏不懂商,却见二人桀桀桀笑得阴险,默默同情了即将受二人整治的倒霉蛋一把。

  思念

  是夜,子时,安逸王府,行云阁。
  自安逸王失踪已接近一个月,安逸王府却丝毫不见凌乱之象,仆从照样作息,守卫依然更替,一切皆如主子在府中时那般尽然有序。
  安逸王是个夜猫子,行云阁便是为了方便其夜会美人,把酒言欢所建的阁楼,当然,一般来说安逸王去会的美人,都只有安逸王君一人,虽然下人屡次试图阻止这对合法夫妻伪装出来的偷情行为,却被安逸王一句你们都不懂情调给敷衍了过去。
  然而此时,却有公子长身玉立于行云阁前,着一件玄色大麾,手执酒杯,不知在等什么人。
  “公子。”一个黑影麻利的出现在庭院中,矮下身子行了一个礼。
  “该改口了。”手执酒杯的公子抿了一口酒,不咸不淡的开口。
  黑影顿了一下,重新把头埋得更低,以及轻却无比严肃的口吻重新唤了一声:“王君。”
  这声王君,唤的自然是宁子詹无疑。这个被外界传成以死相逼不肯回安逸王府也不肯进宫,日日以泪洗面体弱多病的男人,现在却正悠闲的抿着酒,时不时抬头看看月色,完全和传闻中那个人对不上号。
  “胡大人那边说了什么?”宁子詹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双眸凝视着杯中印着的月色。
  “胡大人说一切但凭公……王君吩咐。”黑影声音无甚波澜起伏。
  子詹淡淡的唔了一声,转过身子看了看面前跪着的黑衣人,继续道:“如此,等时机便是了,辛苦你了,沈娘。”
  “不敢言苦。”被唤作沈娘的下人再次行礼,见宁子詹不再有话说的意思,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王君在乐王那边,可遇到难事。”
  宁子詹摇了摇头:“并未有受到刁难,放心吧,在乐王眼里,我暂时还是奇货,他不会伤害我。倒是……”说到这里,宁子詹低下头苦笑了一下,心道倒是装柔弱这个政策搞得本王君甚是憋屈啊……
  沈娘像是明白宁子詹后面没说出口的话是什么意思,抿嘴笑了一下:“安逸王多半就是在作弄王君的。”
  宁子詹额头抽了一下,回想起当日在断桥边清浅丢给他的那句话,就有想把她救回来再拍死的冲动。
  那日情急之下,他一个纵身跃到清浅身边,却听见那女人对重伤倒地的萧弈珏说了什么,他并没有听清内容,只一心想着要把清浅拽到怀里护住,却感觉清浅推了自己一下,正愕然间,一句话轻飘飘的飘进了耳朵。
  “乐王反,装柔弱,无需忧我。”
  然后待他回过神来,已经连那女人的衣角都抓不到了。
  想到这里,宁子詹不由的苦笑了一下,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人跌落断桥,要他怎么不心忧,在反应过来清浅那句话语是什么意思之前,他根本没有心思顾到谁反谁不反的问题,甚至连清浅的一句话都没听进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便是自己连妻主的衣角都没有抓到。
  那时候流露出的愕然是真的,心里连痛都来不及感受的滋味也是真的,甚至连不管不顾随着她纵身一跃的心思也是真的,直到乐王的声音传来,让自己节哀,他才猛然惊醒。
  乐王反。
  在世人眼中绝对是保皇派的乐王,反了。宁子詹不知清浅如何得来这一个判断,但他相信若不是十成十的笃定,清浅绝不会乱说。看着这个目光中透出忧心的假面亲王,宁子詹才找出了自己的思维,联系起前因后果,他开口求乐王为妻子报仇本是试探,却在得到乐王犹犹豫豫的回答后心凉了。
  于是他对乐王说:“白二小姐能有什么本事打胜仗,现在满朝文武出了乐王,有谁挑得起这个大梁。”又许诺:“只要乐王愿意为我妻主报仇,即便是死,子詹也能让皇上同意您出兵。”然后亲眼看到冷面的乐王眼底那一丝丝的笑意,方才明白清浅用意。
  此后数日,他一边思索如何阻止乐王,一边命人搜寻清浅下落,无奈的是他人手并不充裕,己身又不自由,直至今日也寻不到人,然而对于他来说,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了。
  “王君……”沈娘见宁子詹直愣愣站着出神许久,不得已出声唤他。
  宁子詹这才从那日的事情中醒神,不由的叹了口气:“还有事么?”
  “王君……若安逸王……”沈娘闭了闭眼睛,顿了一下,还是一咬牙问了出来:“若安逸王已经不在人世……”
  宁子詹回过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沈娘道:“她不会有事。”毋庸置疑的口吻。
  沈娘还想说什么,一张口却被宁子詹打断:“我还在这里,她便不会有事。”
  初时,他并不敢想清浅在哪里,在做什么,好像从心里就排拒了这个话题,因为一旦放任思维,就会无可遏制的去想如果她死了……然而宁子詹终究不是只愿把头埋起来的鸵鸟,关于清浅的结局,这是个真实的问题,于是他睁开眼睛,夜以继日的想着,若她死了,若她死了……想到虚无了时间,却慢慢的,没来由的淡然了下来。
  感觉自己又有要走神的嫌疑,宁子詹连忙晃了晃脑袋,又看了眼依然跪在地上的沈娘,四平八稳的开口:“沈娘,你退下吧。我也该回乐王府去了,虽说乐王对我的控制日益松懈,但这个节骨眼上万不能出事。”
  沈娘见他不愿再说,只得点了点头:“请王君保重。”然后径直的退下了。
  宁子詹看着沈娘消失的身影,挪了挪步子,又把酒杯倒满,然后一仰头饮尽,心里生出些自嘲的意味。
  本想完全抛弃旧的身份,只以安逸王君这个身份活下去,安安心心呆在那个笨手笨脚的女人身边,就这样一辈子了,没想到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啊,老天你真是爱跟我开玩笑,最终还是要倚靠从北顺追随自己而来的力量。
  谁叫自己嫁给了这么个命途多舛的女人呢?宁子詹轻轻的勾了勾嘴角,将清浅最爱用的青瓷杯子放回行云阁中,又把剩下的酒重新封好送回酒窖,这个酒口感还略有些涩,不过,大概等自己救回那个不省心的妻主,就刚好是喝的时候了吧,宁子詹这样想着,神情便柔和起来。
  待得天亮,便是乐王大军出京的时候,宁子詹抬头看了看月色,待得捉到那个让人不省心的妻主,一定要揍她一顿,安逸王君一边这样咬牙切齿的这样想着,一边潜回了乐王府。
  然而此时,远在青柳城的某人,似乎是预料到要被打屁股的命运,狠狠的打了一个喷嚏。
  “风寒还没好?”一边端了杯茶正在看书的萧弈珏搭了一句话。
  清浅抹了抹鼻子,得意洋洋的道:“那是子詹想我了。”
  萧弈珏白了她一眼:“王君定然是想揍死你了。”揍死二字咬得格外清晰。
  不幸言中却毫无知觉的两人便以这个为开端,开始掐架。
  华尘歪着身子坐在椅子上,兴趣盎然的看着两人斗嘴,视心情而定的插上几句。
  “其实我一直特别想看子詹柔弱的样子的说。”安逸王不安分的把脸贴在靠垫上蹭了两下,像个小动物似的摆出一脸被主人遗弃的样子。
  “王君真的会揍死你的。”萧弈珏坐得很有贵族气质,端着书头都不抬的接话。
  清浅哼了一声,底气不太足的丢出一句他才不舍得,长手长脚的伸了个懒腰,从软榻上站了起来,摸索着挪到萧弈珏身边。
  “看什么呢,那么聚精会神。”
  “话本。”
  闲得无聊,全身都痒痒,骨头都在叫嚣的白家大小姐以鼻音表示对北顺二皇女的不屑,从手边的矮几上够了杯茶,毫不在意的喝了一口,然后不知想起什么,慢慢的安静了。
  她不是很懂茶艺,对味道却是记得的,自己很是嫌弃这样能淡出鸟的口感,子詹却很是偏爱。偶尔自己也会恶作剧似的把子詹的茶换成很浓很浓的苦茶,想必宁大公子在喝的时候,会被哭的皱眉头吧,可惜,自己看不见。
  这样慢慢回忆着,清浅便不由自主的勾起了嘴角。对于子詹所有的认识,都是来自于婚后点点滴滴的生活,婚前那么短暂的时间,只够自己认识这个人而已,这样再怎么看,都是闪婚的典型吧。可是,究竟是什么样的魔力,让自己竟然心甘情愿一生一世,同那一个人度过。
  只是越了解这个人,越觉得下手快真是一件好事。清浅觉得自己就像进行了一场赌博,稀里糊涂把全部家当压了自然,然后等开了庄,才知道自己赢了多少。
  华尘见闲不住的安逸王忽然捧着杯茶开始傻笑,翻了翻眼皮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于是以手杵了头,慢慢欣赏白清浅不断变换的脸色。
  “大小姐,茶凉了。”过了许久,华尘才主动开口。
  清浅惊了一下,莫名的抬起头来,又再低下去,摸了摸手里的茶杯,确实是凉了。这才发现自己神游太虚了良久,也不觉得有什么丢人的,毫不在意的把茶杯一搁,望向华尘的方向。
  “华公子,你曾对我说你在寻人……”清浅顿了顿,有继续道:“寻到了一尊坟墓……是什么意思。”口气很是松散,然而清浅面上的关心却是真的。
  “便是我寻的人已经死了的意思。”华尘语调未变,微笑着解释道。
  “究竟是什么人呢?”清浅叹了口气。
  华尘看了看不远处毫无气质摊在软榻上的安逸王,也没有隐瞒的意思,张了张口吐出几个字:“是我心心念念的人。”
  话音刚落,只听哗啦一声传来,本在交谈的清浅和华尘二人同时向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只见萧弈珏双手略有些僵直,手里空荡荡的,先前拿在手上读着的话本,不知怎的掉到了地上,凌乱的散了一地。

  怒火中烧

  盛夏的噶礼草原,正是水草肥美的时候,着随处可见游牧民族的牧羊人,蓝天高远,草长莺飞,颇有些风吹草低见牛羊的韵味。
  然而清颜却完全没有心思欣赏这幅美景。
  “报告将军,北顺军队暂时没有异动。”探子飞驰而来,在清颜面前驻步,翻身下马。
  “再探。”清颜骑在高头大马上,一挥手下了命令。
  经过几个月的草原生活,那些在京中养成的纨绔小姐范儿已磨掉大半,清颜已隐隐流露出名剑出鞘的戾气。虽然受日晒风吹,清颜姣好的面容也显得沧桑了些许,然而却打磨出了傲然挺立的风华。
  “显之,情况如何?”司马长风骑马而来,人未到而声先至。她口中的显之,便是清浅的字。
  清颜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同在军中磨砺的司马长风依然是一副让人羡慕的皮囊,本就有京城第一美小姐称号的她似乎特别受上天眷顾,风霜并未给她留下什么痕迹,却销了她醉卧美人膝的懒散,逐渐成就了佳女儿的风范。
  “这北顺屯兵在此十五日,究竟要做什么?”司马长风啐了一口。
  清颜略有些烦躁的甩了甩马鞭,十日前探子来报发现北顺在边境屯兵,从后几天她皆不得安睡,每日都派数人去打探,然而北顺的兵马就像死了一样,完全没有动作,不知在等什么。
  正当二人兀自烦恼时,却听得不远处传来得得的马蹄声,扬起了一路的灰尘。司马长风回身望去,见一人穿着盔甲飞驰而来,头盔戴得歪斜,面容甚是狼狈。
  “禀……禀将军……京中来信……”那人甫到清颜面前,马还没听稳便一个轱辘翻了下来,险些滚出去几米。
  清颜一听这句话,忙扯过他手中的信,不知怎么的,心中涌上了极其难以忽略的不详预感。
  信是加急,火漆封了口,戳了白逸的私章。
  清颜甩了甩头,一把扯开封口,熟悉的字体跃入眼中,是她娘的笔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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