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清浅流年四时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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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清浅流年四时录-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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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颜正位于高处,一见此情形,冷冷笑了一声,她面前的副将功夫也是一等一的好,此时竟然没有被外事分心,竟趁清颜这一回头的瞬间,一枪刺进了清颜的肩膀。
  清颜面上一惊,立马向后退去,那副将见清颜受伤也不恋战,只提了一口真气长啸一声:“随我来!”
  紧接着带着一队人马便向子詹方向而去,方才因云中战死而略有低靡的士气立马又高涨起来。
  清颜也不去拦,捂着肩头上的伤慢慢笑了开来。
  “上钩了。”她自言自语一句,又立刻对身后的队伍吼道:“撤!”
  鸣金之声响起,大兴军队立即重整队形,有条不紊的向后方撤去。
  子詹和萧弈珑两人本已偏离战场很大一截,萧弈珑杀红了眼睛丝毫没有觉察,子詹听到鸣金收兵的声音,再不挑着萧弈珑玩,立马抽身也向后撤去。
  “休走!”萧弈珑气得发狂,眼见此人又一次要从自己面前走脱,如何还能控制脾气,直接飞身追了过去。
  “太女!”方才伤了清颜的副将策马向萧弈珑飞奔而来。
  然而这一声唤哪里拦得住萧弈珑,宁子詹是孤身撤在最后面的,只要一鼓作气追上去,定能斩他于马前。
  萧弈珑回身望了一下自己的士兵,衡量了一下损失,发现这硬拼之下,己方是占了几分优势的,并且也实在按捺不住内心里想要杀掉那人的冲动,狠狠啐了一口血,问身边的人道:“那边情况如何?”
  “禀太女,白清颜受伤。”那人回答:“只是这兵撤的十分蹊跷,太女……”然而这人也无法劝服自己不去追。兴朝撤兵,潼关后面的大块土地,那是多么大的诱惑。明知可能有毒,但是谁又不是如此迫切的想得到。
  萧弈珑一听,眼睛一亮,此时不追更待合适,压根儿没听到后半句话:“点齐人马,我们进军!”
  副将一咬牙,若错过了现下的时机,不知又要经历多少场苦战,如今白清颜的军队竟像是不敌了的样子,己方士气正高,只要出了这个潼关……
  北顺军中上下达成共识,连停军休整的时间都省了,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萧弈珑一声号令,大军便向潼关口开进。
  清颜一边接过随军大夫递上了药膏,胡乱的擦在伤口上,一边带着三军向潼关外撤去。她受的伤并不重,然后却也有些时日不能提武器了,但愿这样的牺牲能一举铲了北顺那群狼,否则主帅受伤,后面的仗就难打了。
  越靠近大兴这边,地势越狭长,直到出了潼关口,便可见噶礼大片的草原。清颜带兵在队伍之前,司马长风守中,子詹断后。
  大军退的速度不慢,然而由于地势险要,还是不得已的要减缓速度,当萧弈珑的军队赶到时,还剩尾部两万人尚未撤出。
  子詹站在整个队伍的最末,冷眼望着萧弈珑。
  北顺所有兵士本怕潼关口会有诈,然而此时见尚未出去的两万人竟然堵在了前方,不再后退反而摆出了迎战的姿态,颇有写破釜沉舟的意思,又见佑西将军立于阵前,再不迟疑,全军以不可挡的姿态排山倒海而来,要将这区区两万人葬送在这里。
  “佑西!”近了,已经很近了,一想到可以将这人踩在自己的马蹄下,萧弈珑就遏制不住沸腾的血液。
  宁子詹却没有如往常一样静静的站着,反倒以极快的速度向着萧弈珑迎了上去,竟是连剑都没拔。
  眼见萧弈珑的长鞭就要抽断他的筋骨,却只在一瞬间,鞭子忽然没有力气的垂了下去。萧弈珑只觉心口一疼,竟然像是被千万根针了一般,再控制不住身形,像是忽然断线的纸鸢,坠了下去,落到地上。
  这是要死了么,一瞬间脑中只有这么一个感觉,只觉得四处都寂静了,然而这样的认知只是一瞬,忽然感到脖颈上有些微的凉意,是被人用手制住了。
  宁子詹一把将萧弈珑从地上拽起来,扔垃圾似的扔给候在一旁的手下,动作丝毫不断,从袖中拉出一个信号弹,发上了天空。
  北顺那边的士兵见太女被擒,目眦欲裂,再顾不得其他,丢下身边的敌人就向宁子詹方向赶去。大兴的兵士见主帅发令,也不恋战,以及其迅速的速度退出了潼关口。
  “进军!潼关口有缺,进军!”头脑清晰的副将大喊一声,如今太女被人生擒救之不及,唯有先破了这潼关再另寻他法。
  然而行军布阵已经混乱,北顺兵士皆如挨了当头棒喝,放弃太女方向赶往关口,却已经由于这一耽搁而迟了。
  只听轰的几声巨响,子詹走在队伍最后首刚推出关口,挨着他的身后已有大石砸下,漫天石海瞬间将北顺军队堵在了关里,砸成了肉泥。
  “炸药,是炸药!退!快退!”走在后面的副将一听声音便知不对,声嘶力竭的大吼,士兵一派慌乱,砸死有之,踩死有之,甚至有的被人拦住了退路,已经开始不要命的厮杀自己的战友。
  清颜站在整个队伍的最前方,听着乱石堵死的关口里传来的声音,又看了看站在队伍最后首的宁子詹,只觉冷汗湿透戎装。只要晚那么一步,就会将他也一同埋了进去。
  萧弈珑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大口喘着粗气,眼神却依然恶狠狠的瞪着子詹。若到这个份上她还不懂,那这太女便是白当了,宁子詹分明是在剑上摸了毒,那些毒虽不致命,量也不大,然而却顺着那些些微的口子慢慢流变了她的全身。
  “卑劣……”萧弈珑一边喘气,一边骂道。
  子詹看都没看她,转身走人。
  他是卑劣,但是若是为了守护清浅,若是能守得大兴的江山,一个人的卑劣总比一个民族的悲剧好。
  此时萧弈珑才明白,这个人,眼中只看战争的胜败,却完全没有将自己的感情放于其中,自己于他而言,是敌人的将领,却不是个人的对手。自己好胜心切,竟是连大局为重四个字都忘记了。
  清颜动了动有些麻木的肩膀,翻身下马想子詹走来,料想如今这一战也可以结束了,北顺兵马虽然不会死绝,但是北顺太女,实在是个很好的砝码。
  然而刚走到一半,便感觉有人拉了拉自己的袖子,清颜疑惑的回头,却前司马长风面色很是凝重的站在她身后,眉头都皱成了好几个川字。
  “方才收到的消息,乐王携旧部一千人逃了。”

  双兔傍地走

  由于这一战十分重要,大部分人的精力都放在了战场上,因此这才让乐王旧部觑到个空隙,将看帐的守卫杀了后带着乐王逃了。
  清颜几人连战场都来不及收拾,得到消息就往回赶。
  “都有谁知道消息?”清颜一脸冰冷的问传消息来的士兵。
  “禀将军,几个参将,都是知晓事情原委的。”那人回答。
  清颜点点头:“这便好,把消息捂的严一点,一会儿传随军医馆来着帐中一趟,只说乐王病了。”
  那人点头应下。
  司马长风见事情还没有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又想着她们匆匆赶回来终是会惹人奇异,便跟清颜道了一声,自回去安抚大部队去了。
  “要派人去追么?”闻讯赶到的絮冬看了帐前的一片狼藉,问道。
  清颜点了点头,翻身下马,其余人紧跟其后直接进了帐子。
  “絮冬,你亲自带了可信之人去。万不可惊动其他人。”清颜道。
  絮冬领命退出。
  子詹一直不曾开口,此时只捡了一个位置坐下,顺手探了探桌上放着的茶壶,还有些余热。
  “显之,北顺太女怎么处置?”去而复返的司马成文撩了帘子进来。
  “找得力人手看好了,不要让她给跑掉。”清颜回答,又下意识的瞥了子詹一眼。
  宁子詹挑起眉头,站了起来:“我去看看。”说罢就往外走,司马长风和清颜交换了个颜色,皆陪着宁子詹过去了。
  北顺太女,那是宁子詹同母异父的亲姐姐,并且他俩的父辈之间,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仇恨。如此复杂而纠结的关系,清颜不亲自陪自己姐夫走一趟,还真不放心。
  萧弈珑此时正被五花大绑的扔在屋子中,形容有些狼狈,然而眼神依然如苍鹰一般,丝毫不示弱。
  清颜一行撩帘子进去,就只觉一道目光直愣愣的擦着她们脸庞而过,恶狠狠的钉在宁子詹脸上。
  “太女,此处可还顺心?”清颜上前一步,阻断她的目光,笑吟吟的问道。
  萧弈珑哼了一声:“劳白将军关心。”
  倒是个有几分风骨的人,不似她娘,果然是有那样爹所以生出来个这样的女儿么?清颜暗自陈奇。
  “白将军欲怎样?”萧弈珑是个枭雄,即便手段狠戾,但也算是神似清明,于是直截了当的问道。
  清颜干笑了两声:“太女身份特殊,我一时还真想不出要怎样。”
  言下之意,你奇货可居,我需仔细思考一下能把你卖个什么价钱。
  “呵。”萧弈珑冷笑一声。她完全不担心白清颜会杀掉她,她是个大砝码,白清颜还等着用她去谈条件呢,傻子才会杀鸡取卵。
  “佑西将军,孤很是好奇。”萧弈珑撇了撇头,又盯着子詹看了半晌:“孤以为对于你们兴朝的文官武将,孤算是了解的清楚的了,确没想到,给漏了你那么大一个。”
  子詹完全没有要回答她的意思,只站着理了理自己衣服,没有说话。
  萧弈珑正想继续开口,却看到一个士兵急匆匆的闯了进来,跑得气喘吁吁的,面色慌张。
  清颜皱起了眉头,想她才离开多大一会儿,这又是怎么了,于是十分不悦的开口道:“慌什么,我还没死呢!”
  士兵也顾不得接受她怒火的洗礼,看了看帐中的萧弈珑,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清颜见她犹豫的神色,拉了拉司马长风,又对子詹点了点头,三人一同走出了帐中。
  直到步出数十步远,清颜才顿住脚步。
  “说吧,什么事。”
  那士兵却啪的一下跪了下来:“将军,乐王的事瞒不住了!”
  三人一听,额头都跳了一下。
  “什么瞒不住了,说清楚点。”
  “小的方才从军中回来,听乐王带来的几队人马在议论此事,小的刚想上去说乐王是病了,妄议亲王是死罪,便听得其中一个带头的说听闻乐王已不在军中,不知去了哪里。小的欲上前阻止,不想又来了几队人马,一直嚷嚷着说这快一个月了也没见着乐王,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去给乐王请个安……”
  三人一听,知道要坏事,想都不用想便知道定是乐王剩了些亲信混在军中散步了这消息,好给她们扣上软禁亲王,图谋不轨的罪名。
  然而现在去查哪些是乐王的人已经来不及了,何况查了也没有意义,司马长风顿了一顿,道:“我去领些自己的人马过去,有事也好压着。”
  清颜点点头,复又转向宁子詹:“姐夫你……”
  “我与你同去。”子詹道。
  得,同去就同去呗,清颜也不再说什么,谨遵她大姐懿旨,她姐夫爱干嘛就随他干嘛去。
  两人不再多言,又往软禁乐王的大帐走去。
  然而直到两人到达帐前,才知道事态有多严重。
  胡雪涯大概是先收到消息赶了来,此时正被一堆兵士围着。
  “胡副将,您怎么说也是乐王带来的人,乐王病了您不担心也就罢了,为何还偏偏要拦我们?”打头的一个参将样子的人说道。
  我关心,我不亲手把她打得垂死病中惊坐起就算她积德了我呸,胡雪涯暗骂了一声,面上还是义正言辞的喝道:“你们是忘了军法了么?”胡雪涯冷冷的瞥了她们一眼,有胆子小的还是缩了缩脖子。
  “不过是作为部将对主帅的关心而已,胡副将犯不着扣大帽子嘛。”另一个笑眯眯的插了一句话。
  “扣什么大帽子了?”清颜冷着一张脸出了声,
  众人见笑面阎罗面色不善,顿时收了声,然而在见到清颜身后跟着的人的时候,皆露出了鄙薄之色,有几个一脸愤恨的更是按捺不住,直接跳了出来。
  “佑西将军。”那人道:“不知佑西将军可听过一句话?”
  宁子詹抬眼看着她,没说话。
  “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那人继续道。
  这是个女尊王朝,连木兰辞性别都给颠倒了,文中的木兰成了个男子从军的故事,然而内容却是大同小异的,清浅当初看到还憋气笑了很久,这种连小孩都能背几句的文章,宁子詹又岂有不知道的道理。
  清颜一听,心跳就乱了。这句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乐王不仅将自己失踪的事给泄了,还将子詹的身份一并给泄了。
  “佑西将军,您怎么不说话?”那人见二人均沉默,面上更是得意。
  清颜心里乱哄哄的正在盘算怎么给瞒过去,却听子詹冷冷的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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