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帝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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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帝女- 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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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宜萱顿时大囧……原来子文是想把藏在她斗篷底下的盛熙给唤出来啊!

    可是盛熙不为所动,反而抱着宜萱的大腿更紧了。

    子文语气无比轻柔,就如那轻轻落下来的雪片一般,“出来吧,我……并不讨厌你,真的,从未讨厌过你。”

    这样的话,宜萱听在耳中,只举得有些古怪,而盛熙的举动也很古怪……

    盛熙仰头看着子文,看了半晌,才缓缓从额娘的斗篷下走了出来。

    子文嘴唇含着春意暖暖的笑容,他蹲下身子,伸手将盛熙抱在怀中,又用自己厚实又暖和的貂皮斗篷将盛熙包裹了起来。毛茸茸的貂绒扑在盛熙白里透红的小脸蛋上,当真是可爱极了。

    子文抱起了盛熙,才抬头看着宜萱道:“雪下得这么美,去走走吧。”

    宜萱无法拒绝他眼中的温柔,便陪他并行在雪中,咯吱咯吱,缓缓而无目的地前行着。

    亭台楼阁,俱披上了雪衣,奇树佳木,都只剩光秃秃的枝干。这个时节,也着实没什么好看的。幸好,今天只下雪,不刮风,而素来是下雪不冷化雪才冷,宜萱又穿得厚实,自然不会觉得太冷。

    看了看被乖乖包裹在子文斗篷里,只露出黑漆漆好奇的眼珠子的盛熙,宜萱心中一暖。

    这时候,子文开口道:“你知道吗……”

    “知道什么?”宜萱有些糊涂。

    子文忽的笑了,他摸了摸盛熙的脑袋,只摇头道:“我是在跟熙儿说话。”

    宜萱脸上露出古怪之色,从刚才开始,子文就很古怪了!可偏偏就是不肯与她解释清楚。

    子文又叹息道:“看样子,你还不知道……”

    见他还在低头看着盛熙,宜萱便晓得,这句话还是对自己儿子说的。

    子文又道:“他还太小了。”

    “嗯?”宜萱知道这句话是对自己说的,便更加疑惑了。

    子文突然停下了脚步,他眼底莫名其妙地便浮现出哀愁之色,他却愁中带笑地看着宜萱,凝视了好久……

    “我已经等了那么久,所以,不会介意在多等些时候。”

    宜萱咬唇问道:“你是在……等我?”

    子文凝望着她,微笑点头,“你可知道,我等了你太久太久了……久到我自己都忘了有多少年岁了。”

    宜萱自然听不懂他的话,低头道:“子文,你何时如此多愁善感了?”

    子文笑了笑,道:“抱歉,说了那么多奇怪的话。”

    宜萱点头:“是啊,你总是爱说奇怪的话,却又不肯跟我解释清楚。”

    子文问:“那你为什么不再继续严词追问了?”

    “追问,也是白问,不是吗?”宜萱淡淡道。

    子文点头:“没错。”

    宜萱呵呵笑了笑,便道:“雪下得愈发大了,我该回荣清堂了。”

    子文问道:“你不请我喝杯热茶吗?”

    宜萱略垂眼睑,轻声道:“还是算了吧,你还是不要在我这儿呆得太久了。”——自打去年与子文开诚布公得谈过之后,他就很少在出现了,跟极少来到净园,纵然来也多半是国公爷吩咐他跑腿。

    子文忽然又轻声道:“你知道吗……?”

    宜萱听到又是这句话,便以为他是对盛熙说的,所以没有吱声。

    子文继续道:“你大约不知道吧,茉香死了。”

    宜萱陡然一惊,才知道这是对自己说的话,忙问道:“她年纪轻轻的,怎么会——”茉香并不是寻常的侍女,她可是子文乳母的女儿啊,且人人都以为子文早晚要将她收房为姨娘的,自然国公府内上下仆从对茉香都很客气。

    子文语气平和地道:“是前天下午的事儿,她父亲招了风寒,她回家瞧瞧,便没有再回来。”

    宜萱瞪大了眼睛,问道:“她是怎么没的?”

    子文沉默了一会儿,他凝视着宜萱的面庞,凝视了许久才道:“顺天府中逃狱出来几个强盗杀人罪犯。”

    宜萱听懂了他话中的意思,“怎么会这么巧合?”

    子文道:“不是巧合。”

    子文却没有再做解释,而是道:“你知道茉香是怎么死的吗?”这话子文似乎不是在问宜萱,稍后他便自己说出了答案:“茉香的遗体是在城外山坳的积雪堆里发现的,发现的时候,已经死去多时了,她身上……只剩下一件被撕烂的贴身小衣……”

    宜萱骤然瞪大了眼睛,“她、她、她……”

    子文点头道:“不错,她被奸污过,而且不止一个人。”

    “你方才说不是巧合!!那么就是有人故意要这么做的了?!是谁做的?!”宜萱急忙问道。就算有天大的仇怨,杀人不过头点地,有必要如此吗?!何况在这个压抑的时代,女人的贞洁可是比性命都要重要的东西啊!

    子文却始终面色平静,“郡主自己好好思虑一下,便能想到是谁了。”

    宜萱拧眉沉思,忽然她想到了去年的冬天,子文抱着摔倒的茉香大步离去——而看在眼里的不只是宜萱,还有一个乌琳珠!!!(未完待续)

    ps:第二更~~~



一百二十四 求子得子

    “你有证据吗?”宜萱问道。

    子文摇头,“证据,这种东西根本无关紧要,三首的鼻子就足够了。”

    宜萱沉默了。

    子文轻声问道:“那几个强盗,你觉得他们该死吗?”

    “当然该死!”宜萱毫不犹豫地道。

    子文露出微笑来,他道:“这样就好。其实我已经吩咐了三首,取了他们的头颅,送去赵家了。”

    赵家……便是乌琳珠的夫家。子文的意思是那些脑袋已经送去给乌琳珠了。

    此刻雪已经渐渐小了,稀稀疏疏,飘飘扬扬。宜萱身上穿的厚实,可是脚已经冻得麻木了,尤其是站着和子文说了这么多的话。宜萱抬步正要往前面亭子去坐坐歇息一下,可脚下僵硬,又因是花盆底鞋,不够稳当,突然一个滑溜,刺溜一身,身子便要摔倒。

    这时候,一只温热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宜萱得到了借力,就如溺水的人抓住浮木一般,来不及考虑,本能的便另一只手抓住那只手,让自己站稳了脚步。

    这时,她才晓得,自己抓住的是子文的手。

    她握着子文的手,子文的手也握着她的手,仿佛冻得冰冷的手里被塞入了一个汤婆子,暖和极了。

    被子文的手握着,宜萱已经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也能听到他的心跳,两颗心脏跳动的声音和谐得如琴瑟一般。宜萱只觉得脸烫得几乎要灼烧起来,仿佛是炎炎夏日里盛开的大红色的蔷薇映在脸上。

    子文一席无半点花纹的竹青色镶貂绒斗篷,而宜萱是一身茜红色蹙金云斗篷,仿佛是在青翠之上盛开的一朵蔷薇。——红配绿,或许很多人觉得俗气。但却是最合宜的搭配。

    而他的眼睛,好似一个深深的漩涡,几欲将人的神魂都吸纳进去。

    宜萱回过神来,急忙便松了手,忙退开两步,道:“时辰不早了,子文。你该回去了。”

    子文微笑着道:“放心。我会保护你……和熙儿的。”说着,他又看了看怀中的盛熙。

    宜萱一愣,这样的话语。倒像是丈夫对自己的妻子和孩儿说的……宜萱急忙把自己脑袋里混账的想法给甩掉,忙抢人似的从子文怀里抱走了盛熙,二话不说便飞快走远了。

    夜里,宜萱翻来覆去无法安枕。直到二更才朦朦胧胧睡了,可偏生夜过子时响起了闷雷。虽然雷声不大,却把浅眠的宜萱给吵醒了。

    宜萱看着帷帐上绣着的枝枝蔓蔓,仿佛绵延无尽,看得愈发不得入眠。便披衣起身,去了熙儿房中。烛火昏暗的室内,乳母已经趴在榻上熟睡了。倒是炭火还红通通的,看样子才添过了没多久。宜萱看着四肢伸展的孩儿。蓦然间心头一暖,伸手替他拉了拉被子,又低头凝视着那张粉雕玉琢的脸蛋看了许久,轻轻叹息了一声。

    刘氏睡得也不甚,便朦胧转醒了过来,她看到宜萱,万分吃惊地道:“格格,您怎么过来了?”

    宜萱微笑道:“方才打雷了,我怕熙儿被吓醒,便过来瞧瞧。”

    刘氏疑惑,“打雷了吗?奴才倒是没听见。”

    方才的雷声是闷雷,没多大响动,看样子被那雷吵醒的,也就只有宜萱了。

    刘氏道:“您快歇息吧,明儿您还约了十七福晋要去岫云寺上香呢。”

    宜萱点了点,十七福晋的确按照宜萱借石磐之口转达的日子试了两个月,可惜还是没有怀孕,便不再坚持,不过似乎也没有在拘泥于信期前后的日子了,想必是觉得宜萱的话有几分道理吧。

    如此一来,她倒是更多寄托在神佛上了,京内京外的大小寺庙都被她给踏遍了,岫云寺更不必多说了,如今已经是今年冬天的第三次了。十七福晋前两次邀请,宜萱都拒绝了,只是想着她终究是长辈,总推辞也不太好,便答允了与她同去,权当是带着盛熙出去溜溜了。

    刘氏又叹着气嘀咕道:“冬日里最容易招病,本就是需要大夫的时候,可偏生石医士自己也病了。幸好格格和小公子都健健康康的,唉,也不知道石医士的病什么时候能好。”

    宜萱突然有些怅然,石磐这般来的并不是病,而是命啊……

    观气术这个东西,终究是只能观命,不能改命啊。让石磐回去,是希望她寿终正寝,临死的时候,躺在温暖的床榻上,有孙儿侍奉。只是可怜了金盏,她嫁给石斛已经快一年了,玉簪都有儿子了,还怀了第二胎,可她却一直没有身孕。若是石磐去世,便要守孝了,更是耽误了。

    当初那碗“附子催产药”,宜萱总觉得愧对石磐一些。原本石磐最少能活十年,可被粘杆处带去审问之后,却剩下不到三年的阳寿了。若是她早些对阿玛开口要人,或许不至于如此……宜萱无法去责怪一直疼爱着自己的阿玛,所以只能怪自己了。

    翌日。

    冬日天亮得晚,自然宜萱起身就晚一些,倒是也睡足够了,清晨起来,空气清爽极了。

    昨儿后半夜又下了一层积雪,不过今日一大早却雪霁天明,太阳照在人身上暖暖的,当真是个适合出行的好日子。

    岫云寺是建在京畿最大的寺庙之一,因“岫云寺”这个儿名儿是康熙皇帝亲口所赐,所以此地也是京中最热闹的寺庙。此庙历史悠久,据说是始建于西晋永嘉年间,在前明的时候曾被取名为龙泉寺,当时也是个很受皇族看重的寺庙。不过此寺寺后有龙潭,山上有柘树,民间倒是多称呼为“潭柘寺”。

    两朝皇家都拨款修缮过,所以岫云寺的规模很大。寺院坐北朝南,背倚宝珠峰,周遭九峰环绕,宛如九条巨龙拱卫,很是气势恢宏。

    冬日里,虽然香客少,却也有不少身穿绫罗绸缎的显贵之人来往。

    大雄宝殿中,十七福晋身穿大红锦服,左右双腕俱挂着上号的沉香木佛珠,她虔诚地三跪九叩。跪过了释迦佛像,又起身,再跪跪药师琉璃光佛像、阿弥陀佛像,俱是三跪九叩。

    跪完了这三尊佛祖的三世佛像,宜萱见十七福晋还要跪两侧的诸佛、菩萨,竟是一副要一一都跪过的架势。

    宜萱看到十七福晋今日的气色并不是很好,接连跪了三遍三跪九叩,已经腿脚发软的样子了,便忙劝慰道:“十七婶,这样就可以了吧?”

    十七福晋却坚定地摇头,道:“这次我不但要跪完大雄宝殿,还有毗卢殿和观音殿!”

    “那要跪倒什么时候啊!”宜萱满是深深的不解,她从不信什么诸天神佛,就算神佛真的存在,难道会因为她多磕头了就会赐给她一个孩子吗?

    十七福晋道:“就算跪倒天黑,我也要跪完!从前,必然我不够虔诚,才没有孩子的!”

    “十七婶!”——这简直是魔障了!

    十七福晋道:“怀恪,你不必劝我了!”说完,十七福晋又跪了下来,俯身,额头触底,起身再俯身……如此往复循环,跪完了最后一尊佛像的时候,十七福晋露出欣喜的笑容,她极力站起身来,却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随后便陷入了黑暗中。

    “十七婶!!”宜萱惊呼这,急忙上前。幸好她就站在十七福晋身后,所以在她跌倒之前,将她搀扶住,她看着这位年轻的婶子额头上沁出来的汗水,和她那张苍白疲惫的脸的时候,忽然看到了她眉心处的一抹珠胎之像——

    宜萱愣了半晌,这才急忙唤人进来。

    因为月华吐息诀一直难进寸步,宜萱便将之搁浅,用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来研究观气术。因为之前观摩萨弼气运应验,宜萱便再也不敢小觑。

    宜萱突然感觉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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