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春秋- 第1747部分

“好吧，晚上我们就在家里吃，东西寒酸了点，你可别介意！”魏明涛把女儿又叫了过来，让她出去买了点熟菜回来，然后就去厨房里帮忙了。

“有时间吗？”

魏明涛皱了下眉毛：“那我们到书房去谈吧，开饭还有一会！”

这时候，莫怀聪才注意到魏明涛家里的情况，很普通的一套四室两厅的房子，与大部分城市居民是一样的，如果不仔细看，肯定不可能知道这里住着中国的头号陆军元帅！而魏明涛的书房更加简单，看得出他对书籍是没有多大兴趣的，里基本上成为了他休息的地方了。另外还有一些年轻人的东西，显然他不在的时候，这里就成了两个孩子使用的地方。莫怀聪此时才感觉到，其实魏明涛一直将自己当做了一个很普通的人在看待，从来没有认为自己是一名杰出的将领。不要说跟元帅比，就算是更很多将军相比，他的家里都显得极为寒酸！现在，很多将军都住进了国家安排的将军大院，全是单门独院的别墅，而魏明涛也分到了一套，而且是位置最好的一套，但是他没有搬过去，显然，他本人就想脱离以往的生活，过上平静的日子！想到了这些，莫怀聪觉得自己这次更难以说服魏明涛了，但是他心里更清楚，如果魏明涛不能回心转意的话，那么后果肯定会很严重，所以不管有多大的难度，他都要说服魏明涛！

“随便坐吧，这里更乱，孩子们都不知道爱护！”魏明涛看着已经磨破了皮的沙发，显得很尴尬。“我给你泡杯咖啡，肯定没有你们海军的地道，但是将就着吧！”

“老魏，你别忙活了，给我倒杯清水就行了！”莫怀聪把魏明涛叫了过来，再看到魏明涛那身衣服，就笑了起来，“老魏啊，我看你穿着这身衣服上街的话，恐怕还真没有人把你当做元帅，顶多像个快要退休的老工人了！”

“是啊，这也是好事啊，如果一出门，别人就知道我是谁了，那我还有没有自由了？”魏明涛也笑了起来，“以前不知道，回到家里住了这两个月，这才感觉到，要操持好一个家庭这也是件不容易的事情啊，也许，我们以往遗漏掉的东西太多了，而且失去了很多宝贵的东西，而且是再也找不回来的！”

莫怀聪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以往也偶尔会想到这些，当他们在前线建功立业的时候，放弃的最是自己的家庭，而且是人一生中最宝贵的东西之一！

“我跟你件事吧，不怕你笑话。我回到家的时候，儿子女儿都快要不认识我了，当时他们看到我的那种眼光简直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外人，而不是他们的父亲！虽然妻子能够理解我，但是孩子们才这么点大，他们能够理解吗？好几天，他们都不肯叫我一声，这让我感到很心酸，这就是我努力争取来的东西吗？你不用劝我，其实我也明白，这是必然的事情，我以往太重视自己的事业了，而忘记了自己的家庭，而一个成功的男人，不仅仅要有一个成功的事业，而且还要有一个幸福的家庭，而且他是这个家庭的顶梁柱，是这个家庭的脊梁。但是，我没有做到这一点，这几年，家里的事情全压在了妻子一个人的身上！前年，父亲得了重病，我全然不知，是妻子没有告诉我。而去年，儿子考大学，原本可以上一座名牌大学的，但是妻子没有跑关系，也没有把这事跟我说，现在儿子都还在埋怨我呢，我是个窝囊废元帅，说我根本就不佩当他的父亲，别的那些将军们的儿子全都是和了重点大学，而他却不行！你知道我听到这些话的感受之后是什么吗？对，我是没有尽到当父亲的职责，所以，我现在也想通了，我应该用时间来弥补自己以往的忽与过失，虽然这晚了一点，但是我不能放弃一过丈夫，父亲的职责吧？”

莫怀聪一震，脱口说到：“我是说没有见到而儿子呢！”

“他到爷爷家去住了，哎！孩子大了，他们小的时候我就没有多少时间照顾他们，而现在要培养感情，难啊！”

“我想他迟早会明白的，毕竟孩子还小，等他大一点之后，就应该知道自己有一个世界上最伟大的父亲！”

“希望是吧，但是我不认为我是一个伟大的父亲，甚至还算不上是一个称职的父亲！”

莫怀聪看着魏明涛的眼睛，猛然醒悟了过来，这次他是来给魏明涛做思想工作的，没有想到，魏明涛反而先给他做起思想工作来了，如果不是及时醒悟的话，那还真被魏明涛给说服了。“老魏，看来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呵呵，老莫，从我看到你的时候就知道你来找我是为什么了，是不是余彬叫你来的？”魏明涛也笑了起来，此时气氛也放松了下来。

莫怀聪摇了摇头：“事情是老余跟我说的，但是是我自己来的，他现在很着急！”

魏明涛苦笑了一下：“我看老余是没事找事做，他自己的事情都没有搞好呢，还来管我的闲事！”

“你这话就不对了，老余怎么说也是为你好，不然他吃多了来操这些心？”莫怀聪摇了摇头，“你知道孔老总的事情了吧？”

“前两天通过次电话，现在孔老总是清闲人了，他在家里搞了一个半亩大的小花园，还让我有时间过去欣赏下他种的那些花草呢。听说搞得还不错，真让我怀疑以前孔老总是不是干过这行”你又把话题扯远了！“莫怀聪摇了摇头，”老魏，我跟你说正经的吧，你认为孔老总离开了之后，谁最有希望成为总参谋长？“

“反之我是不会去干的，老莫，你要是想去干的话，我第一个支持你！”魏明涛好象是看到了他非常讨厌的东西一样，神色马上就变了。

“我去？那我还得有那个基础！”莫怀聪苦笑了一下，“我是想去啊，但是上面没有人支持，你认为坐得稳那个位置？这次，可是主席亲自提名让你担任新一任总参谋长的，而你却躲在这里，这明显就是不给主席面子吧！”

“老莫，你这么说就错了，主席怎么想的，我比你清楚，而且说白了，我甚至连这个元帅都不想当了，巴不得回来养老！”

“你这就是说胡话了，你认为你现在说退就退得下来？”莫怀聪摇了摇头，“你要是个普通的士兵的话，你想退役，那很简单，现在政府还鼓励士兵与低级军官自愿退役呢。就算你只是个军长要退下去也不难，反正政府迟早要裁减将军的数量。但是，你现在可是国家的头号元帅，你说退就能退吗？”

“老莫，你这就太看得起我了，我可不敢承认‘头号’这两个字，至少有你老莫在，那我怎么也不可能成为头号元帅的！”

“老魏，你又给我把话题扯远了，我自己的斤两我心里清楚，虽然说资历比你老，但是说能力，潜力，即使两个莫怀聪也比不过你！”莫怀聪尴尬的笑了一下，“现在你说，你是回去还是不回去？”

“这事我想就不用多说了吧？”魏明涛虽然没有直接说明，但是他的意思还是很坚决的。

“老魏，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应该为其他人考虑一下！”莫怀聪感到很无奈，不得不使出了最后的绝招了。

“其他人？难道我这么做还会给其他人带来什么影响吗？”魏明涛皱了下眉毛，虽然他在个人的问题上不想让别人来说三道四的，但是说到朋友，他还是很够义气的。

“当然会，难道你没有想过，如果你退出总参谋长这个位置的竞争行列，会产生什么影响吗？”

魏明涛摇了摇头，显然他以前还没有深思这一点。

“那我就给你分析一下吧！”莫怀聪点上了烟，“如果你当上了总参谋长的话，是没有任何人有意见的，而且主席也很支持你，这至少能够让你在主席离任之前坐稳这个位置，而主席离任之后，下一任元首也不敢把你怎么样，这实际上就维护了军队的稳定！反过来，如果你不去担任总参谋长的话，那你认为谁最有可能？不要说我，主席不会支持我的，我也有这个自知之明。那出了你我之外，我看最有可能的应该是秦空元帅了，但是他那个脾气的人，即使上去了也坐不久，而且秦空本人对这方面的事情不感兴趣。那好了，我们三个人要是不去的话，那么其他的元帅基本上可以排除了。剩下的，最有可能的就是余彬，以他现在在总参谋部内担任的职务，以及他的办事能力，对军队的了解，以及在战场上建立的功勋，他都是最佳人选！但是，余彬缺少一个支持者，他没有你这么雄厚的基础！与除余彬之外，还有好几个人可以稳定总参谋长的宝座！好了，暂且不说余彬能不能成为下一任总参谋长，他有没有要当上总参谋长的想法，你这一走，可是把余彬给推到火坑里去了！”

魏明涛显然被莫怀聪的这番话给说动了心，如果他自己会因此而受到影响的话，那么他不会考虑多少的，但是如果因此让余彬受到威胁，那么魏明涛就不可能过得了自己的这一关！他与余彬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而且余彬一直是魏明涛最大的支持者，也帮了魏明涛很多的忙！当年，发生大海啸的时候，就是余彬想办法把魏明涛的家人转移到安全地方的，就凭这一点，魏明涛都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

“老魏，好好考虑一下吧，我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来找你谈这些话的！现在战争才结束，国家处于一个极为不稳定的时期，而且主席也要离任了，你认为，现在主席推举你当总参谋长，就是为了他的原因吗？在我们国家，军队与政府是一对相互制约的力量，在政府出现大更迭的时候，军队的稳定性显得极为重要了。如果在这个时候军队落入到一个野心家的手里的话，那么会是个什么后果，你比我更清楚。所以，这实际上是关系到我们国家与民族的利益问题。你在美国那边不是当做十万官兵们说过吗？我们的新战斗才刚刚开始，难道你要当逃兵？”

“老莫，不要说了，你是在向我暗示什么？”魏明涛抬起了头来，他的神色已经不再那么犹豫“我没有暗示什么，你心里很清楚的！”

“好吧，这事我再考虑几天！”魏明涛看了下手表，“走，该吃饭了，晚上没有什么事吧？那陪我出去转转，今天就住我这里了，条件没有宾馆好，但是总算是在家里吧！”

“那多不方便，而且我这身衣服……”

“你就住我儿子的房间，反正空了很久了，等下我给你找身衣服换上就行了，你也很久没有见过国内的环境了吧，先去看看吧！”

莫怀聪当然不好拒绝了，当天晚上，在魏明涛家吃了饭之后，他们两人就换上便服到这座不到十五万人口的小城市里转了一圈。城区面积不大，很多地方都是工地，而且明显看得出来，很多房屋是被洪水淹没过的。虽然大部分人都很忙碌，但是已经在他们的脸上看得到希望的影子了。家园被破坏过，但是这不能防止他们重建自己的家园。而看到这一幕，莫怀聪也深有感触，中华民族就是世界上生命力最为顽强的民族，数千年来，中华民族经历的磨难超过了世界上其他任何一个民族，但是最终他们还是生活在这片大地上，而这种顽强的生命力是任何力量都无法摧毁的，而这就是中华民族为什么能够成为世界上最伟大民族的主要原因。也许，当你从普通的中国人身上看到的东西，要比从宏观角度上看到的东西更为直接，也更为透彻吧！

第二天一早，莫怀聪就离开了魏明涛的家，回到了杭州，然后转飞机去了济南，回自己的家里去了。虽然他这时候应该回总参谋部的，但是魏明涛的那些话给他很大的感触，所以他决定先回家住几天，然后再去总参谋部！

回到家里，莫怀聪才真实的体会到了魏明涛为什么会有那些复杂的想法。虽然莫怀聪的长子已经独立出去了，而二儿子还在念大学，现在正好放暑假在家，女儿则出嫁了，但是莫怀聪回家的时候，女儿女婿一家人正好在他这里。

当看到儿子，女儿，女婿还有外孙那种异样的眼光时，莫怀聪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这个家里的人。而当他看到妻子两的白发时，心里更是升起了一股悔恨的想法，自己这几年，这几十年给家里做了些什么贡献呢？从妻子嫁给他的那一天开始，就一直在为这个家庭忙碌奔波，甚至为此放弃了自己的工作与事业，将所有的精力都奉献给了这个家庭。但是，原本应该做为家里的脊梁的他，又做了些什么呢？

在家里住了几天，莫怀聪一直找不到那种亲切熟悉的感觉，虽然儿子经常来找他聊天，说他想在大学毕业之后参军，希望能够得到父亲的支持。但是莫怀聪给儿子的回答很直接，要参军没有问题，但是不会给他提供任何帮助的，要做一个男人，就要以自己的力量去争取自己的未来，而不是靠父亲的能力去闯天下！这让儿子好几天没有跟他说话了，但是莫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