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风清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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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侠风清扬-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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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情扬还是担心慕容雪,万一有个闪失,范一飞那双钢爪可不是她那玉体所能抵受的,喝道,“范一飞,你要脸不要,人家让着你,你却不识好歹,如此死缠烂打与地痞无赖有何差异?”
  范一飞果然要脸的很,托地跳出圈子。他平生欺师灭长,凌虐同门,杀人放火等事委实作了不少,也坦然不讳,甚至津津乐道,却最怕人耻笑他不守道上规矩。
  慕容雪脚下步法一时收柬不住,几自东进西退,左右飘闪,风清扬忙去拉她,哪知一伸手拉个空,风清扬面上一红,笑道:“好步法。”这还是艺成后首次失手,亦颇感尴尬。
  慕容雪忙收住步法,犹被惯力带得转丁三个圈子,趔趄着跌入风清扬臂弯,俨然一笑道:“你别生气,我这套步法练得不熟,可不是跟人显武功来着。”
  风清扬哪里有气,见她粉汗淫淫,墨发也乱了几缨,亦发爱怜,只是当着众人不好做什么,一笑了之。
  赵鹤知道今日难以得手了。风清扬的武功原比他们略高一筹,又有倚天宝剑在手,如虎添翼、若想擒住他,除非十大神魔齐至或是教主亲临方可,自己这次原想擒住慕容雪来交换宝典,不想这女子不知从哪学来一套如鬼似魅的步法,要想捉她比捉风清扬还难,不禁暗然气丧,连场面话亦不交待、匆匆离去。
  风情扬心神渐定,两路强敌均镣羽而去,喜慰逾恒,遂笑道,“雪姐,你这套步法也是家传绝技吗?”
  慕容雪道;“谁知是哪个人吃饱了没事干,编出这套步法来,我爷爷视若至宝,非逼着我练了三个月,才将步法走熟,还有个好听的名,叫凌波微步。”
  风清扬击掌道:“妙,妙,这名字再贴切不过了。曹子建洛神赋云:‘凌波微步,罗袜生尘,翻若惊鸿,婉著游龙。’我读这些千古名句时,尚以为出诸诗人想象,哪知竞有这么一套武功,当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慕容雪见他悠然神往,如醉如痴的样儿,不觉好笑,道,“这劳什子步法有甚好处?练得再精熟也只能用来逃命,若是武林中推选逃命第一的武功,倒非它莫属了。你若喜欢,我教给你如何?”
  风清扬大喜过望,称谢不迭。
  慕容雪又道;“不过你先得答应我一个条件,绝不许再传给第二人,更不许说是我教给你的。”
  风清扬苦笑不已,想师父传给自己九阴真经与独弧剑法时,亦严令不许外传,今日又遇着一个、便点头允诺,知道武林各派无不秘技自珍,虽有固步自封之弊,也是各门各派绵延不绝的根基。
  风清扬急于研习,慕容雪笑道:“你急什么,这套步法繁复得紧,更不能错了一步,否则不用别人打你,自己便要连摔跟斗,那就不是凌波微步,而成了瘸脚蛤膜了。你没看我适才便收不住脚,倒害你抓了个空。”掩口窃笑不已。
  风清扬见她面溢春花,复想起她飘飘若仙的步法,心中—动,深感这套步法实不可不学,不可不精,否则她使开这套凌被徽步,自己若想楼她翘她可着实不易了。
  慕容雪见他眼珠乱转,俊面微红,眼神极为狡黠,心中也抨然而动,笑噎道:“你又打什么坏心思了,老实招来。”
  风清扬摊手道:“冤哉,我哪敢起什么坏心思,巴结还倍巴结不上呢,好雪姐,快些教我吧。”
  慕容雪道:“看你可怜见的,不过今天不行了,你没看太阳快落山了吗,还是先去吃饭要紧。”
  风清扬这才发觉,一天时光已茬再流逝,炊烟残照,暮色四合,青冥冥的空中有数只归鸦聒噪。
  二人前行里许,寻到一家客栈,吃过酒饭后,便订了一里一外两间套房歇息。
  慕容雪摸出一本帛册,递与风清扬道:“这便是那劳什子步法了,你先背熟,待我明日教你。”’风清扬打开帛册,赫然一方印入目,凝阵观瞧,恰是思师段子羽所持的大理国传国玉玺,便知乃是恩师家传之玉,忙将帛册供在桌上,恭恭敬敬扣了三个响头。
  慕容雪直感匪夷所思,笑骂道:“喂,你捣什么鬼?
  不给我当师父的扣头也就罢了,给这劳什子扣什么头?”
  风清扬起身将缘由说了,慕容雪恍然道:“这倒对了,我爷爷说过,这是大理国段家所传的武功,他也是天缘巧合,才得了这本册子,他说我整日价东跑西跳,不好生习武,将来免不了受人欺负,学学这逃命的本事才好,硬逼着我苦练了三个月,苦得我哭了十几场。步法倒是练熟了,可不能手上出招,一用力便内力窒滞,大跌跟斗,气得我把爷爷的胡子拔掉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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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清扬不禁把手去摸颇下,慕容雪踢他一脚道:“小贼,你敢讨我便宜?!”
  风清扬苦笑道:“不敢,我只是盼自己的胡子别长出来,免得被你拔尽。”
  慕容雪啤道;“我才懒得拔呢,你若不长胡子,那不成了老公了。”忽然掩口不选,“老公”二字有些地方作“丈夫”解,她本意要嘲讥风清扬做太监,却一时忘了一词二义,不禁羞红飞颊,一跺脚钻进里屋去了。
  风清扬却在想此物既是思师家传,缘何恩师只宇未曾提过,也没练过这套武功,是以对慕容雪之言未加理会,见她忽然跑进屋去,倒是一怔。
  须爽,慕容雪揭开绣帘,探出半边脸来,道:“喂,你师父是大理段家的人吗?”
  风清扬悟然,说道:“我思师姓段,讳上子下羽,正是大理段家嫡系子孙,你不知道吗?”
  慕容雪自言自语道:“段子羽,我怎么没听过啊,九弟,你是不是不好意思学别家武功,故意编个故事哄我?”
  风清扬目瞪口呆,若说武林中有不知当今皇上是谁的并不稀罕,若说有不知段子羽为何人的,实是天下最荒唐不过的事。
  慕容雪见他那副神色,便知自己孤陋寡闻了,但自己委实不知段子羽是哪方神圣,一摔帘子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武林中人如恒河泥沙,谁能个个记得。”
  风清扬楞怔半晌,忽然放声大笑,笑得前仰后跌,不能自已,似乎天下滑稽之事莫逾于此。
  慕容雪赌气不理他,蒙被高卧。风清扬笑了一阵,反觉没趣,转念一想,似乎也不是太过离奇之事。便专心看起“凌波微步”帛册来。
  这本帛册乃当年大理皇家大内所制,作序之人乃段子羽先祖段誉,其中图文亦是段誉御笔亲制,美伦美焕,考究之至,册尾附有段誉之后数代皇帝的跋文图章,推崇宝爱之词溢满行间。
  风清扬捧卷恭读,但见一幅图上绘有六十四封方位,九阴真经乃道家武功至高宝典,易经上八封之类乃是启蒙之技,风清扬最是熟捻,不过这张图上六十四封方位与世上的通俗排列法沮然而异,乃是出诸上古河图洛书。风清扬看过几遍,便已了然于心。
  翻过一页,便是步法的演述了,风清扬初看几步,平平无奇,不过是“乾位”趋“同人”,“同人”趋“无妄”,“无妄”转“小过”,“小过”折“大有”,与九阴真经的步法大同小异,再看过两页,亦复如此,心下不禁大惑不解。
  掩卷沉思,这些步法在脑中一一闪现,连贯一气,忽然脑中电光闪烁,仿佛突然间看到一片崭新的天地,窥见了上乘武功中前所未见的境界。不禁手舞足蹈,击案称绝。
  慕容雪探出头道,“你疯魔什么?好生的看吧,我先告诉你,这套步法邪得紧,我也只练会了一半,另一半说什么也练不成,连我爷爷都参详不透,才解了我三个月的幽禁,否则不知练到哪年哪月呢,你也别贪功,免得真气出岔。”
  风清扬笑道;“这有何难,待我练与你看。”他轻功身法本已深得九阴真经之精髓,是以这些艰奥繁复的步法一看即通,并不需如何演练,他看过的二十几步步法虽与所学过的颇有相似之处,然则其中次序变化,方位转换截然不同,一步一步看似并无卓异之处,穿连一起则化平凡为神奇,奇妙无方,是以风清扬大喜过望,当即在屋中迈起“凌波微步”来。
  慕容雪本不信他过目即通,想当年自己每练一步,不知费多少心力,他哪里能一览之下便练得会。
  孰料风清扬步子滔滔,东进西退,飘闪如电,当真有“体迅飞岛,飘忽著神”之态,至若蹿高伏低,更有轻云蔽月,流风回雪之妙姿,恍恍然只见满室人影,却似有形无质一般。这固然是步法神奇无伦,也因风清扬轻功早臻化境,自能举一反三,触类旁通,屋室虽窄厌,却未碰到桌椅床摄,直如天马行空,无所羁绊。
  慕容雪看得魂摇魄荡,忽然慑悟道:“好啊,原来你师父早巳教给你了,你扮猪装熊来耍我。”
  风清扬急辩道:“不是……”话犹未完,人在半空忽然直挺挺摔跌下来,砰的一声,震得桌上茶碗叮降作响,地板上灰尘暴起,拂拂扬扬,说不出的狼狈。
  慕容雪慷的花容失色,一掀帘子冲了出来,急道:“九弟,你怎么了?”
  风清扬腰腿一挺,意欲站起,不想左半身经脉麻痹,竟未动得分毫,登即如跌进万丈深渊,心下冰凉,右手颤抖不停。
  慕容雪已扑至身前,见他这样形景,胸口如受重击,急火攻心,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喷在风清扬胸前,风清扬已无力躲闪,却安慰道:“雪姐,不要紧,大约是一时岔乱真气。”
  ’慕容雪失声哭道:“九弟,是我害了你,我原说过这套步法不能急着练的,我爷爷说过,练得不对会走火入魔的,我不该让你看。”伏在风清扬胸上酸泣不止。
  风清扬益发悲凉,不想学武之人最惨酷之事降临自己头上,武功亦如药道,愈具威力的武功,其反噬力便愈强,武功每精进一层,便多几分走火入魔的危险,不知有多少高人异士,不是死在敌手的刀剑暗算下,反死于自己所练的武功上,所谓因果相循,厘毫不爽,据说明教第二十三代教主阳顶天,少林寺前几代数位高僧,均是绝世高手,世无其匹,却皆在修习更高武功时走火入魔,丧了性命。
  他试了试右手,居然还运动如常,不禁于灰心绝望中看见了一丝光明,低声道:“雪姐,抱我到床上。”
  慕容雪此时心如如麻,悲痛逾恒,闻言怔征将他抱上床上,将被枕倚在后边,让他斜靠着。
  风清扬从床头拔出倚天长剑,霎时间豪气又生,笑道,“只消我一剑在手,那些宵小之辈就别想逞威。”
  慕容雪两行珠泪扑簇簇滚落,她寻出一枚绣花针,在风清扬左侧身躯重|穴上刺去,风清扬却无知无觉,丝毫不感痛痒。慕容雪手足惧软,绣花针砰然落地,声音微细,几不可闻,然在两入耳中,惧不窗睛空霹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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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雪募然拔出一柄短剑,反手当胸刺去,风清扬长剑一抖,将短剑砸落,喝道:“使不得。”
  慕容雪惨然泣道:“我害你成这样,除了一死以殉,还有什么办法?”
  风清扬黔然道:“这也是天命使然,与你毫无干系,我一身武功得自愿师传授,却又毁在思师祖传的武功上,若非天意,怎有这般凑巧的事。”
  慕容雪眼睛一亮,道:“对,明日咱们便寻你师父去,这是他祖传武功,自有解救之法。”
  风清扬苦笑道:“恐怕我师父也不知世上有这么一套武功,若是能找到师父,他老人家以一阳指功当然能打通我的经脉,只是怕要不能活着见他老人家了。”
  慕容雪不信道:“难道你师父真的那么狠心,看你这个样子也不肯出手相救?”
  风清扬道:“那倒不是,只是远水解不了近火,丐帮扬言不让我活过兰州,魔教那批人也未必不存这心思,不想真要让他们遂意了。”
  慕容雪一惊道:“我倒忘了这批混蛋了,不如我们连夜起程,我抱着你逃回江南去,只要见到我爷爷,他们就是再多些高手也不怕,管教他们个个死在自己的绝技上。”
  风清扬淡淡一笑,心中却是说不出的苦,此处离姑苏迢迢万里,以慕容雪的武功心智,抱着自己逃到江南,躲过魔教和丐帮的追杀,无异痴人说梦。
  慕容雪忽然想到一事,喜道:“有了,我爷爷说练这套步法必须有相应的内功作基础,我虽未全练成,却未走火入魔,想必是我家的‘斗转星移’心法有缓解之效,我现在便传与你,不过一”伸手搔头,似是有难解之事。
  风清扬道:“想必是你家武功心法不许外传,雪姐也不必费心,我这个样子还能练什么功。”
  慕容雪急道:“不是,不是的,我家倒是有这条祖训,可我现在只要你能好,就是要我命也行,还管它祖训不祖训,我只是怕你练得更坏了,那可如何是好?”眼泪又涌泉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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