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叔[第二部.荒灯] by 逐渐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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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叔[第二部.荒灯] by 逐渐冰冷-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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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锁的记忆总固着在那个八岁伢子身上,一弯鱼刺脊背,倔强的抹着眼泪。少年时代的连生和细叔在一起时显得十分温柔懂事,宛如一朵淡淡盛开的青莲,长在银锁的心尖尖上。那一次,连生骨子里激烈的一面爆发出来,仿佛往事重演,过去和现在重叠起来,让银锁头晕目眩,也陷入深深的罪恶感中。
蛮以为只要听听声音就满足了,黑暗的空虚却拉开越来越打的口子,身边鼾声四起的人窝消失掉了,幻化成空旷无垠的荒漠,银锁痛苦的捂住脸
心底的呐喊冲到唇边化为嗫嚅:“连生呐……”
这一声咒语般的呼唤立刻驱散冰冷,带起一股热流,牢牢关在心里人儿自己溜出来,笑容熠熠的眼总是星辰般明亮,罩着他,一瞬不瞬的注视,火热的,袭下来,瞳孔里倒映的小小人影越来越大
“啊……”银锁夹紧大腿,健硕的肌肉相互摩擦,夹在股间的阳具也颤巍巍的抬头鼓涨,压抑很久的男人的本能苏醒过来,
银锁的身体因为强烈的罪恶感和羞耻紧绷起来,思念诱发的情欲却猛烧起来停不下来,少年的低语、啃咬、抚慰鲜明的如同尘封烙印,这一刻全部活过来, 大手的不受控制的伸向裤裆……
清脆的童声不依不饶
叔,我要吃奶奶,给我吃奶奶
不,叔是男人,叔没有奶……男人摇头想拒绝
童声转为低醇,却依然执着的低喃
我要吃叔的奶,叔的奶味道最美
好,叔给你吃,叔啥都给你吃……
肿胀的胸尖,紫葡萄似的散发着成熟雄性的芳香,甘甜的疼痛促使男人挺起胸脯,指甲掐入柔嫩的乳芯,那是如同用力吸吮针刺一样的痛感。
腿间突然一片滑腻,银锁睁开眼,心脏的虚空不见了,男人却用力蜷缩起身子,一滴滑过眼角的泪,同汗水一样咸涩,悄悄末入发鬓。


16
连生拉开抽屉,低下头翻找, 手指碰到硬硬的牛皮角,抽出来一看,那是半年前连生奶奶托村里小学老师季山写的一封信,信上告诉连生,他已经有了一个很小的堂妹,老人家的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总是念叨着要早些看到孙子真正出息了才安心。
老人家一辈子不迷信,要说唯一的迷信就是这个从小就忤逆顶撞她的孙子,连生奶奶是个烽火轮的性子,偏偏连生吃软不吃硬,两个太刚的人贴不到一块,这些年来祖孙两的关系一直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接到信后,连生看完后就随便塞到抽屉里,一直没动过。今天偶尔翻出来,当初看信的心情已变得模糊,如同遥远的故乡石溪村,连生下意识的想抛在脑后。
昏天黑地的一年,连生收过旧书,送过水,当过服务生,洗过车,想尽一切办法解决自己的学费和生活费。今非昔比,连生明白,他和曾经亲密无间的细叔中间已经横亘了一条看不见的鸿沟,再也回不到从前。而世界远比自己想象的复杂太多。
在心底对银锁的最后一丝埋怨也渐渐淡去,没有谁会停留在原地等着谁,银锁不会,连生自己更不会。
谁又能说清楚,所谓成长,究竟是更宽容的看世界还是闭上眼睛妥协呢?
翻出鲜红的学生证本本插到口袋里,连生点燃一根香烟放到嘴边吸了一口,呆会要在太阳底下坐几个小时,没有几个家长会喜欢吞云吐雾的大学男生。
连生一转头,向海涛站在门口:
“又去找家教?我跟你一起去。”
“干嘛?没钱花了,还是想体验生活?”
“王连生!你有种就说清楚,我们到底还是不是朋友?”
向海涛有张方正平凡的脸上显出固执的表情,他不会想到让连生冷淡自己的原因竟是两人来自同一个地方,相近的口音仿佛时时刻刻提醒着连生急欲摆脱的阴影。
那里万年不灭的栖息着贫穷、耻辱、愚昧、落后还有失败。
“是,当然是。”连生笑着上前擂了擂好朋友的肩膀,向海涛的神色缓和下来。友情的温暖又弥漫在两个大男孩之间,向海涛忠厚直爽,与世无争,是连生现阶段唯一能说说真心话又不用担心造成威胁的人,他还不想失去。
“上次看到你和一个女生在一起。是不是……恩?”连生故意用手肘捅捅朋友
向海涛有些不知所措的抓抓头,又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希望的单相思,甚至连表白的勇气都没有。为懦弱寻找借口不过是因为害怕被拒绝。
见好友面色沮丧,连生识趣的不再追问。
恋爱的苦恼……
如果自己是喜欢的是“她”,连生想不通还有什么障碍能阻挡自己去肆意的光明正大的拥抱那个女人。明明身在幸福却缚手缚脚,不过是一种装饰用的虚伪罢了。
这些话也许永远没有机会说出口,连生不打算透露自己的性向,在这个同性恋还被男男女女视为洪水猛兽的时代,一步走错满盘皆输。
说到底,人的分类出生前就已完成,如果问问自己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如果考察出生前的基因序列,或许就能为自己后天犯的错找到推卸责任的证据。
也有一类人,道德束缚本就淡漠,一旦发现自己的天性,就真的逐步达到是非一体,善恶无差,这种人是就像突然断裂的山体,只留下过去半边,现在和将来皆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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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来车往,小雨扬在脸上,写着家教两个字的纸板被浸得有点湿,连生皱着眉,轻轻楷干落到书页上的水意,又把小纸板翻了个面。
这里是雷州市的西大街,离市中心不远,有人撑起了伞,有人任雨丝飘在脸上带来清凉,十来个学生或蹲或坐,聊着天,寻找勤工俭学的机会。来来往往的行人有的急匆匆而去,有的观察许久终于上前询问,更多的则是边走边略带好奇的瞟过这些年轻的面孔
“王连生!”
兰色的裙裾飘到跟前,连生抬起头,看到秦丰和周玲玲,秦丰也没想到真的是连生,脸上闪过吃惊的神色
“恩……”连生点点头,有些暧昧的打招呼,并没有被同班同学撞见的尴尬
到是秦丰有些不自在的样子,“好巧……”
招呼打完,两条腿却不想走,秦丰像是想起什么的样子,转头对女友说:“玲玲,你刚才不是说小元今年高考想找个老师辅导数理化的吗?”
“可是……”周玲玲刚想回答她弟弟明年才高三也不用那么急,被男友使劲捏了捏手,看在一般人眼里好象情人间的小动作,周玲玲娇嗔的撇撇嘴:
“我弟弟基础不好,还不知道能不能考上大学,我爸妈担心死了。”
“哎,王连生你真不够哥们,要找家教干嘛不早说,你来辅导小元最合适不过。是不是啊玲玲?”
“是啊,你要找家教的话干脆来辅导我弟吧。”
“我只有星期天下午四点到六点有空,可以吗?”
还没等周玲玲说话,秦丰一口应承下来:“时间没问题。”
“好。”连生看看秦丰又看看周玲玲,两个衣着光鲜面色各异的男女,一丝轻不可察的冷笑浮现在唇角,到底是嘲讽还是无聊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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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天娃娃的脸说变就变,一场大雨筛豆子似的由缓到急,淡蓝色的天空叫急速聚集的乌云遮去了半边脸,狂风吹拂着街道上的枯叶和纸屑乱飞,昏暗如黄昏。
接过秦丰递过来的湿毛巾胡乱的抹了抹脸,连生狠狠地打了个喷嚏。雨水顺着一缕一缕的黑发流下来,流进脖子里。晶莹的水滴挂在尖尖的下巴上,漆黑的眉峰蒙上一层湿漉漉的柔顺,
显得苍白而脆弱。
两个人瞅瞅对方的狼狈样,都忍不住笑起来,只有秦丰知道自己的笑容有多无力。
“原来你家就在附近啊,怪不得你要住校。”连生打量着着屋内豪华不失典雅的装饰,感叹地吸了口气
“是啊,老爸又不让我自己开车上学,不过,王连生,一个窝里挤了三年,你都不知道我家在哪,真让人伤心哪。”
秦丰在卧室乱翻,扔给连生一套自己的衣服:“喏,只有牛仔裤和T恤,将就一下吧。”
连生想不到位公子哥的一条普通牛仔裤动则几百上千,只以为秦丰说的“将就”是指衣服太旧的意思,不在意的挑挑眉。
因为心思没花在穿衣打扮上,他也实在不大明白有钱人的心理,一条裤子都洗的泛白了还不舍得换。
从浴室里出来,头有些昏沉,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这是从来没有过的现象。像所有山里出来的孩子,连生对自己的身体素质很有自信,不像城里人那么娇气,这个身体即使从未得到过充份的营养也几乎没生过病,篮球长跑样样都行。
所以,他没有注意到带上热度的目光,秦丰有些慌乱的垂下头,讷讷的赞美:
“很好看,就是大了点……”因为大了点,所以有穿起来有一分别样的性感。秦丰不敢说,
目光一触到那双裸露出来的光洁小腿就立刻火烧般的别过头去。
“秦丰……”完全没有生病的意识,连生英挺秀气的眉毛紧蹙起来,“你家可以烧饭吗?我有点饿。”
“都在冰箱里……”时钟指向下午六点,秦丰暗骂自己粗心大意,踌躇着要不要说自己不会做饭,秦丰可以大大方方的享受周玲玲的手艺,可这时不知为什么,觉得有些丢脸。
“那我就不客气了。”连生径直走向冰箱,把找出的食材拿到厨房里。
“你饿了?我叫外卖……”秦丰上前要打电话
“算了,自己做省点。”连生吸吸鼻子,强抑住头晕目眩的不适感,飞快地掏米、洗菜、倒油、下锅。
利索的动作,毫不拖泥带水,永远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人,波澜不兴的沉静眼神。即使在做切菜这件小事,专注的神情也和拿着试管时没什么两样。
心底因为那异样的倒错感微微悸动着,说不清是嫉妒还是羡慕,也许自己永远没有动力像这个人那么努力地去活着
即使连生的背影诉说着不需要任何人,秦丰还是苦涩的察觉到自己的渴望,渴望被一个同性敛如秋水般的双眸这么坚定的注视,真是诡异的罪恶
精疲力竭的仰靠在沙发上,做完饭,却发现自己完全没有胃口,还伴随着淡淡恶心的感觉,呼吸越来越沉重,连生轻轻敛动双眸瞟向秦丰,微笑的有些迷朦,沙哑的问:
“是不是不好吃?”借屋避雨,给他做顿饭算是还他个人情
“老天,你不是饿了,你是发烧!”秦丰放下碗筷,探向连生额头,顿时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也不会相信王连生居然会有这么脱线的一面。
“喂,喂,吃药。”估计是淋了雨的原因,秦丰找出家里的退烧消炎药,一手拿着水杯一手轻拍连生的脸,潮红的面色触起来烫手,也滑腻得仿佛能吸附皮肤
“王连生……”秦丰的声音放轻,在如此之近的距离凝视他,仿佛能看到白皙秀丽的容貌上细致的绒毛形成的光晕,清爽的皂角香气也混入一种能使空气升温的香料变的地暧昧迷离。
长长眼睫的阴影下,淡淡的绯色犹如失水的蔷薇,浮现干燥的细纹,欲盖弥彰的挣扎扑不灭小小欣喜的火焰,秦丰终于含一口水,低下头
双唇刚碰上,合上的双睫就煞然张开,猛然迎上两道清亮目光,秦丰一惊,被连生一个翻身压在身下——
“没有人教你不可以趁人之危吗,恩?”热热的气息呼在耳边,那个人真的在发烧,秦丰相信,两具高温的年轻身躯紧紧贴在一起,激起阵阵战栗
“你先吃药……”秦丰咬紧牙,努力忽略身体撕磨带来下腹的灼热感
“你想要什么,大少爷,恩?”仿佛要发泄积压已久的愤怒,连生恶意的收紧手臂,手指滑入T恤下襟,触到大片光滑火热的紧绷肌肤,那是长期养尊处优和接受日光、适度锻炼形成的蜜色绸缎。
做每件事情都不忘估量后果,小心翼翼换来步步紧逼,连生用力捏了捏手下充满力度的肌肉,秦丰痛呼充血的面孔,激发出连生和银锁在一起时不曾被发现的肆虐快感,黑暗的因子
“想怎么玩?你说,我奉陪。”讽刺意味十足的冷漠嗓音,让空气都变得麻痹和不真实起来,感到顺着脊背滑下尾椎的细长手指突兀刺入男人最隐秘的肛门,秦丰梦醒一般剧烈挣扎。
“害怕吗?”只是浅浅刺入一小截的手指静静的停留在那禁忌的部位,嘲笑着他的反应过激,在这一刻秦丰相信,只要自己回答是,这根试探性的手指会立刻撤出,带着摇动试管的冷静决绝,所有的一切马上打回原形。
“害怕吗?”连生又问了一遍,轻柔的,悲悯的,对无知的悲悯,秦丰忽然明了这也许是自己最后逃生的机会,猎人,非常的狡猾,也,非常的美丽。
秦丰无声的笑了,那是百兽之王释然的笑容,突然可以接受,假如这场心灵的角力一开始就注定落败的结局,何妨笑着承担甜蜜痛楚的恶果。狮子啊,从来都是慷慨的生物。所以,第一次想要认真的回答一个人时,他说:
“只要两个人一起,就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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