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事不需要你忙活,你先忙活你自己的麻烦吧。”姚子宝挑着眉,眉眼下的眼神透着尖锐与阴冷,是扫视着窗外那鬼鬼祟祟的影子,“我看你的麻烦是越来越多了。”
“我都不知道他们盯着我有什么用。”陆欢若是烦恼地拨着刘海,更怕自家兄长知道这事后,派人来凑一脚,他以后更不自由了。
彭芳一开始听不懂他们两人说什么,只是在他们对面坐下后,帮他们用开水烫着筷子,接着听到陆欢突然说一句:
“阿芳,当我女朋友吧。”
惊得她手里烫洗的杯子滚了个圈,要掉地上时被陆欢接了个准。
“我说‘真’的。”陆欢低声说。
【260】拿谁来恫吓
“欢儿。”彭芳咽咽口水,闪烁的眼神随着他视线是要往外望。
陆欢忙拽了她一把,脸靠到她脸边,鼻子里呼出的热气将她窘到往回缩脖子。
姚子宝看着他们两个别扭的模样都忍不住想笑,赶忙轻咳两声。
陆欢方是意识过来,手一松,将她的袖口放开了。
急忙挺起腰身的彭芳,收拾了衣摆,皱着眉头,像是认真思考他刚说的话。相比下,陆欢却没有刚开始那般大方和潇洒了,显出一点点后悔来。到底,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或许,潜意识里他就想着赶紧找到个人,然后,让那些跟踪他的人能死心,免得再误会他和鲁玉的瓜葛。但是,是不是只是为了让跟踪他的人误解,或是更怕有其他人一块误解,这不大好说。
他心里焦急,急躁,为此他觉得自己好像有些鲁莽了。
彭芳瞧瞧他抱着脑袋苦恼的样子,伸出一只指头点点他头顶,吐了句:“不过是演戏,不是不可以。反正,上回我们好像被某人也误解过了。演这个戏刚好。”
这个某人,正指的是那个阴魂不散的张晓亮。
“他现在怎么样了?”姚子宝一听到这个名字即锁眉。
“能怎么样?”陆欢揪揪领口,仿佛要透出口郁闷的气说,“他在学校走他的道,我走我的道。彼此不交叉。”
“我是说,他没有再找你麻烦吧?”
“他聪明着呢。知道我现在是麻烦缠身。觉得靠近我他同样有麻烦,所以更不敢来招惹我了。”陆欢嘴头固然这般说着,但近期,张晓亮从家里回宿舍住以后,经常往他这边瞟的眼神让他极不舒服,那目光像是在等着他末日一样。
“你学校同学呢?”姚子宝又问,是替兄弟担心,那趟事后,原本站在兄弟这边的人,不会全站到张晓亮那边了吧。
“那事过后,人人知道了我爸我哥是什么人,哪有人敢再拿捏我。”陆欢摆出副自己都不知如何形容的脸,“好像上回我已经和你说过了,现在奉承我的人那么多,比起以前反倒找不出几个知心的。你也知道,我们那高中,考北航的那么少,有能力直奔清华北大复旦,就我一个特例。”
姚子宝学着他,拿着指头点着桌面。
彭芳看他们两个像是在慢慢弹二重奏似的,着急地说:“我听你们说了一堆,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让我配合你演戏,总得让我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吧。”
姚子宝听了她这话,再看看兄弟,爱莫能助地说:“归之一句话,叫做‘红颜祸水’。”
“哪里来的红颜?”陆欢小朋友激气地喊道,极力证明自己在爱情方面仍是个吃奶的娃,“我懂什么叫红颜吗?”
“你敢说你那两位师姐不叫红颜?”姚子宝可不管他怎么叫,只道出调查出来的事实,“一个是集团董事长千金,一个是科研所领导的厚爱。两个都是赫赫有名的交际花。你在那种地方遇到这样两个人,以你的才华能引起她们的留意,是十分正常的事情。你根本不用心存狡辩,你越狡辩越证明你心里有鬼,不止是风流公子而已了。”
彭芳听到这会儿,总算听出来了,指住陆欢的鼻子,低声惊呼:“你竟然去钓马子!你哥知道不?”
龇龇牙齿,陆欢道:“你怎么不说我哥当年在学校里,不也是一大群蜂蝶团绕,马子自动上钩来。我比起我哥,那是不知道低调了多少。”
君爷当年的风流轶事,彭芳那会儿不知道君爷呢,什么都不知道。况且,君爷不是在军校念书嘛。
“你想想你表哥。你表哥不是从中学到大学,为无数女人的心上人。”陆欢说到激动的地方,直拍桌子,“你表哥都这样了,何况我哥!”
彭芳神情很淡定,等他发完气,认清一个现实:“原来你妒忌你哥。”
岂知陆欢又不认账了:“我有必要妒忌我哥吗?你问宝儿,我自小到大没有女孩子追吗?”
姚子宝得承认,自小到大追兄弟陆欢的女孩子比他多,直到近期似乎情况有所改变。姚子宝抹抹鼻子:“可追你的女孩子,质量比不上你哥。”
这话说到重点了。
陆欢像极了君爷两条英武的浓眉一扬,微夹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苛刻的,挑剔的,与自己兄长如出一辙的俯瞰姿态。
彭芳知道他平常嘻嘻哈哈的,是极少看见他这种模样。现见着他极少在外人面前露出的一面,内心里不禁一跳。
俨然她和许多人都错了,错的离谱,以为他和他哥一点都不像,其实,两兄弟是像得没法再像了,骨子里都流着陆家人残酷的血液。
“你不如和阿芳明说吧。你想让她当你女朋友,是想和谁划分界限。”姚子宝指道。
“stop。”彭芳却在他们声明前,抢着说,“以我这条件,能吓住对方吗?”
追陆欢的女孩子或许比不上当年追君爷的,但不可能全是平庸资质。彭芳很有自知之明,自己不过是个普通工人家庭出身。
“就凭你表哥和你姨妈,还有你表哥与我哥的关系,是能唬住不少人了。”陆欢边说边向她挤眼睛,要她不需要妄自菲薄,只要想想之前。
是,之前,姚家都有意把她和姚子宝凑一起,可想而知,她在长辈眼里完全不会是个没人要的女孩子,相反呢。
彭芳对于突然意识到自己也被长辈列入千金名单中的事实,惊呆了似地摸摸胸口。
姚子宝抬眼望了望她,目光陡地有些沉:比起外表清纯的林佳静,她其实比林佳静单纯多了。只是当初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或许,如果一开始,不知道她是长辈硬塞过来的,他对她不会具有那么强烈的反感。
“好吧,虽然我承认我表哥和我姨妈是厉害,但是,我自己没有信心去打败社交花。”彭芳先给他们打点最糟糕的打算。
陆欢对她这理由,全部否认:“让她们妒忌需要什么条件吗?什么都不需要,只要像电视剧里面一样,我对你一个人好就可以了。”
彭芳倏地被道雷击中:你确定要演电视剧?
“那是,白马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最刺激人了。”姚子宝在旁配合地点点头。
彭芳古怪地扭了把脸,瞧着他们两人悠闲自得的样子,明显对这事的娱乐性质胜过了其它。
“就这样吧。”陆欢真怕她突然反悔了,急忙总结道,“只要你愿意帮我这个忙,以后你有什么要求,我一定答应你。”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只要是朋友处于困境中,彭芳怎么会不伸手援助。
既然这戏要演得逼真,所谓吓住对方,必须能先唬住自己人。不久,他们两个人交往的消息在大院里传开了。
对这事,那是各有各的看法。
姚夫人来到楼下帮陆夫人带外孙的时候,埋怨地说道:“这好处怎么尽是被你们陆家给占了呢!”
听闺蜜这口气,陆夫人怯怯的,有点愧疚的:“这,这,我不知道——”因为正是知道当年为了自己小儿子笼络彭芳,姚夫人在这方面出了不少气力费了不少心思,最终,现在看起来好处却是被陆欢全占了。陆夫人觉得如果自己换做是姚夫人,八成一样要气得够呛。
“你问问欢儿,是什么时候好上的。”姚夫人固然不信陆欢小朋友会抢朋友妻的事,而且那时候的确是她自己小儿子不要不能怪其他人,然而这心里始终作梗。
“我和他爸,从不过问他们三个这种事情。恋爱要自由。”陆夫人低着头说。
“得了吧。当初君爷和白露能好上,不也是你们和白家安排的见面。”姚夫人对闺蜜这话压根不信。
陆夫人对此无限委屈:“我们只是安排他们见面,至于他们自己中意不中意,全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我们做家长的,可从来没有逼迫过他们。我和陆君他爸,经常还问陆君怎么想有没有后悔,让他慎重考虑。”
姚夫人不是不知道,只是现在心头闷了口气要发泄,哎一声,问:“囡囡呢?”不知何时,姚夫人现在是认为蔓蔓比自家两个儿子更可靠。说来说去,生个女儿更贴心是没错的。儿子有了儿媳都是往外拐了的。只有女儿,会和做妈的同仇敌忾。
“西西今天闹肚子。她抱着哄孩子睡觉。”陆夫人见她伸头探望,说。
“这孩子怎么又闹肚子了?”
“西西爱踢被子。盖得多实都好,这孩子半夜里都能把被子踢掉。他爸都说将来有变成国足的能力,因为他现在小时候都把被子当球踢。”
听蒋大少都这么说了,就知道这孩子根本病的不重,至多小小地拉点稀水。
“南南好像没有踢被子的习惯吧?”
陆夫人古怪地抽搐嘴角:“她自小被她大舅带,你想想。”
君爷那种性子,是你敢晚上踢被子我就打你屁屁,才不管你是我女儿还是我外甥女。
姚夫人捂住了嘴巴笑不拢嘴:“真得有这样的爸带着才行。蒋中校那是宠过头了。”
女婿那性子,的确是,嘴巴甜,心肠好,做事有原则,最主要的是,不像她那两个儿子,做事待人都很宽厚,该宽则宽。对此,她老公一直是赞不绝口。
陆夫人眯眯眼,眼里都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
“妈。”蔓蔓这时从对面抱着儿子走了过来,看见姚夫人又叫了句干妈,接着说,“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
由于陆夫人正带着大脾气公主南南,姚夫人伸手帮着接过小西西,问:“什么事要出去?”
现在刚好是下午一点多。要入夏季的六月初,已经有转热的势头了。
“我和初夏约了去买东西。”蔓蔓流利地答道。
听到是初夏约,陆夫人和姚夫人都没有怀疑。
等到蔓蔓提了手提包走出去后,姚夫人说:“好像,温家两个女孩,都已经高考了吧。”
因为今年高考,没有涉及到他们自家以及附近熟识家里的孩子,两个夫人为此都没有留意。蔓蔓这一出门,姚夫人才记起。
“前天高考结束后,囡囡出去过一次。”陆夫人道,“现在你说,我才在想,或许她是出去过问情况了。”
温家这两个女孩子考的怎么样,本是与他们陆家姚家都一点关系也没有。
姚夫人想起林佳静,皱着眉,嘴角扯出一丝:“幸好宝儿后来自己想通了。现在她要考进清华,我想也不怕。”
陆夫人听她嘴头说不怕,其实心里照样有顾虑,于是更不敢吱声。
姚夫人心里始终埋着条梗:如果当初自己小儿子接受了彭芳,现在就没有这么多烦恼了。可现在彭芳有了其他人,她又该找谁。而无论是找哪个女孩子来,八成都会引起小儿子再度的反感。
“我得找个时间和子业再商议下。”姚夫人深口气浅口气,微微像是有些喘着,可见担虑至极。
陆夫人无从安慰起,只能说:“陆君回来,我回头也和他说一说。”
蔓蔓走出了门。日头如姚夫人说的,太阳顶在头上,挺晒的。走到大院门口,她就此先脱下了件羊毛外杉,只剩件中袖的衬衫。迎面刮来的风,刮在裸露的皮肤上,冷热交加。用这种感觉,来形容她这段日子的心情,正好。
自从得知她哥对温世轩打的算盘后,她心里始终沉淀了块石头。养父和周玉回来后,她都没有去见过一面。钟树康那边,她暂时没有去了。只是在林佳静高考结束后,和林文才通了次电话。
从林文才的语气里透露,似乎林佳静这回考的不错。当然,林佳静考的好,似乎温媛也不差。至少,从许玉娥放出来的口气来说,叫做发挥正常。温媛越不让母亲大声嚷嚷考的怎样,越证明她自己是胸有成竹。
蔓蔓其实对于这对母女想怎么闹,是没有搁在心头上的。现在周玉和温世轩都登记了,也不见得温媛像以前那样跳出来大声反对。看得出一纸婚书在温媛看来,想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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