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走薄刃 作者:尼罗(若初文学网vip2015-02-13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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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走薄刃 作者:尼罗(若初文学网vip2015-02-13完结)-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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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灵坐在一旁的沙发椅上,很舒服的伸长了两条腿:“他很感激我。”
  
  陆克渊把雪茄叼在嘴上,然后划燃了一根长杆火柴:“怎么感激的?”他抬眼望向希灵,一边把火苗凑到雪茄头上,一边含糊的问道:“以身相许?”
  
  希灵垂下长睫毛,先是微笑,笑着笑着,一张脸开始发热发红——不是羞涩,是尴尬。慌忙转移了话题,她硬着头皮笑道:“但是他对你可是颇有意见,说你太倨傲了。”
  
  陆克渊甩了甩火柴梗,深吸了一口雪茄喷出烟来:“你没帮我说话?”
  
  希灵向前踢了踢腿:“说了,我说姓陆的是全天津卫数一数二的大
  
  ——”
  
  她拖了长声,陆克渊向后一靠,问道:“大什么?”
  
  希灵笑出了声音:“是全天津卫数一数二的大流氓,肯露面就已经是给你面子了。”
  
  陆克渊也笑了:“流氓——”他抬头望向希灵:“怎么想起来的?我对你流氓过吗?”
  
  希灵立刻摇了头:“没有。”
  
  陆克渊一手夹着雪茄,忽然欠身向前,用另一只手托住了希灵卷发蓬松的后脑勺。一瞬间的迟疑过后,他低下头,在希灵的嘴唇上亲了一下。
  
  然后松手坐回去,他没说话。而希灵望着他,先是怔怔的一动不动,紧接着猛然起立,竟把沙发椅撞得向旁一歪。
  
  陆克渊深吸了一口雪茄,然后微笑问道:“怎么?被流氓吓到了?”
  
  希灵抬手捂住胸口,就感觉自己方才是被他的嘴唇烫伤了。一颗心在胸腔里越跳越急,她能感觉到自己头脸发烧,手脚却在冰凉的颤。
  
  “不和你闹了!”她说。话一出口,她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在颤。
  
  于是她连帽子手套都没戴,抱起衣帽架上的斗篷就跑了出去。
  
☆、第二十五章 家内家外(三)
  
  容秀给自己添了一件新绵袍,正穿了站在穿衣镜前反复的照,忽然耳朵动了一下,她感觉希灵像是回来了,便转身跑下了楼去。
  
  果然,真是希灵进了门。可容秀在看清了她的模样之后,立刻惊呼了一声:“你这是怎么了?”
  
  希灵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一张脸被寒风吹得通红,脂粉不知何时褪尽了,她显出了鼻梁上的几粒雀斑。怀里抱着她的斗篷,她没戴帽子也没戴手套,一脑袋卷发全乱了,蓬得一个头有两个大。
  
  一松手,她把斗篷扔在了地上,然后自己也一屁股坐了下去。神情痛苦的用手摁了胸脯,她先是从陆公馆的客厅一路跑出去上了汽车,方才汽车刚停,她又疯疯癫癫的一路狂奔进了楼里。一口接一口的吸着气,怎么吸空气都还是不足,她像是溺了水的人,憋得肺都要炸了,一颗心咚咚咚跳了一路,跳得也要炸了碎了。
  
  她很真切的感觉到了疼痛,所以一动不敢动,专心致志的喘气,一边喘气,她一边也恐慌,不知道自己这是发了什么疯。陆克渊没怎么着她,就是真怎么着她了,她又不是黄花大姑娘,也不至于吓到掉头便逃。
  
  可是那一吻,真是惊着她了。
  
  慢吞吞的爬起来,她还在喘,容秀追着她问了什么,她没回答,也没听清。嘴唇有些麻,也许是被寒风吹的,后脑勺也有些麻,也许也是寒风吹的。
  
  陆克渊触碰过的地方,都在发麻。
  
  把絮絮叨叨的容秀拦在卧室门外,希灵撕撕扯扯的脱了衣服,直接钻进了被窝里。
  
  到了这个时候,她还在闹心慌。她连陆克渊的眼睛都怕,又怎么承受得了一个真真切切的吻?陆克渊的态度表明他只是在开玩笑——真的只是玩笑吗?
  
  她知道陆克渊不缺女人,犯不上调戏自己占便宜。
  
  不缺女人,那么他大概也曾经无数次的和别的女人开过这种玩笑,笑过就算,他不当真。他要是当真了,陆公馆里也不会只有男主人,没有女主人。
  
  这样一想,希灵那颗跳疼了的心脏拧了个劲儿,忽然换了一种疼法。陆克渊和她闹,她不生气,不计较;可是想到陆克渊也会和别的女人闹,她登时在床上连翻了好几个身,躺不下也起不来了。
  
  但是这醋吃得太没道理,她也知道。
  
  她觉得自己对陆克渊应该是没什么“想法”的,毕竟他年纪大得可以给自己做爹,自己也是口口声声的喊他叔叔。
  
  况且也不敢有想法了,“想法”这东西不能吃不能喝,只会让人想入非非的吃苦头。这苦头,她在何养健身上已经尝过了一次,她不是傻瓜,尝一次,就够她记一辈子的了。
  
  后半夜,希灵总算是歇过来了。
  
  她双目炯炯,一点要睡的意思也没有。掀开棉被下了床,她赤着脚在地毯上来回走动。楼内很安静,白子灏自从吸上了鸦片烟之后,也乖乖的不出声了。她不知不觉的啃起了手指头,心中并没有明确的念头,只是忽然很想再见陆克渊一面。见了他也没什么事,纯粹只是想见。
  
  想看他的大眼睛,想和他说说话,想在他家里吃一顿饭。他家的房屋温暖,他家的饭好吃。
  
  只是他千万可别再和她闹了,她禁不住了。
  
  千辛万苦的熬到天亮,她匆匆的喝了一碗米粥,心里像长了草似的,慌慌的总想往外跑。容秀抱着小耗子在她面前转了一圈,今天小耗子很识相,居然没把眉目调动成白子灏的样子,所以希灵一时看他顺眼,在他的肉脸蛋上亲了好几个嘴。
  
  容秀问道:“看出好来了吧?”
  
  希灵答道:“是我生得好。”
  
  “呸,是我养得好。”
  
  这时,小耗子忽然尿了,希灵立刻把容秀和小耗子一起推了出去。
  
  好容易挨到了正午时分,希灵欢欢喜喜的刚要出门,哪知家里又出了状况——白子灏那腿前几天蹭破了一点皮肉,结果怎么敷药都不收口,现在已经有了溃烂的趋势。男仆过来向希灵讨主意,希灵不耐烦管,让容秀打电话去叫医生。容秀答应了一声,正要去拿电话,结果电话自己先响了,是何养健打过来的,说自己今天要回北京了,临走前想和表妹再见一面。
  
  一番混乱之后,希灵走了个无影无踪。容秀则是站在白子灏房里,看着医生给他的断腿伤处上药。白子灏今天因为要见人,所以提前被仆人洗刷清洁了一番。苍白着面孔躺在床上,他先是似睡非睡的闭着眼睛,等到医生离去了,他才慢慢的扭过脸,对着容秀说了一句话。
  
  容秀没听清楚,附身问道:“什么?”
  
  他哑着嗓子,重复了一遍:“我想吃点冰。”
  
  容秀疑惑的看着他:“冰?”
  
  白子灏虚弱的点了点头:“我心里热,我想吃点冰。”
  
  容秀没听说有人大冬天吃冰的,所以她自作主张,给白子灏煮了一小锅有菜有肉的热汤面。白子灏想吃凉的,她却端上来一大碗热的,白子灏便不想吃。不情不愿的吃了几口之后,他忽然加快了速度,哧溜哧溜吃得头不抬眼不睁。一鼓作气将汤都喝光了,他长叹了一声,出了一身一头的热汗,心里也不发烧了。
  
  把空碗递给容秀,他问:“还有吗?”
  
  容秀答道:“没有了。”
  
  白子灏舔了舔嘴唇,脸上有红有白的,又恢复了点当初的模样:“他们一天就给我扔几块干饼子,妈的把我当狗熊喂。”
  
  然后他对着容秀点点头:“你是好人,这家里就你一个好人。我这辈子报答不了你了,下辈子吧!”
  
  容秀怕他对着自己骂希灵,所以端了碗就想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回身关门,结果就见白子灏坐在床上,正眼巴巴的看着自己,那神态那姿势,和小耗子一模一样。
  
  心里难受了一下,她关门反锁,心里想:“大耗子。”
  
  下午,希灵回了来。
  
  她送走了何养健,但是何养健走不久,因为这边还有个没影的工厂需要他操心。她本来还想去见陆克渊,但在她进门时,陆克渊正往外走,并且告诉她别傻等,今夜自己未必回来,有话明天再说。
  
  她没办法,只好恋恋的打道回府了。
  
☆、第二十六章 心思(一)
  
  第二天,希灵又早早的跑去了陆公馆。她前脚一走,容秀后脚就打电话把医生叫过来了。
  
  白子灏的房间开了门,医生低头给他换药,容秀顺手将一大海碗热饭热菜放到了他的床头矮柜上。白子灏看了饭菜一眼,又看了她一眼,没言语,等医生告辞离去了,他连滚带爬的翻身趴到床边,端过了大海碗就往嘴里扒饭——他生下来的时候,白大帅就已经是个官了,他一直过的是少爷生活,在这之前,“馋”和“饿”对他来讲,是两种很陌生的感觉。
  
  米饭热气腾腾,饭上有荤有素,他越吃越香,额头上又见了汗。一口气把大海碗吃了个底朝天,他把碗往矮柜上一放,拿过茶杯咕咚咕咚的又喝了几大口冷茶。心满意足的长吁了一口气,他翻身侧躺在床上,对着容秀笑了一下:“好妹妹,你救了我一条命。”
  
  容秀跟他没什么好说的,不过心里舒服了好些,觉得自己是行了善积了德。白子灏是混蛋,但是罪不至死,既然不至死,那就不应该把他往死里糟践。希灵她劝不了,那她就干点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给这个遭了报的混蛋送点像样的饮食——看在小耗子的面子上嘛!
  
  容秀在家里是心安理得了,奔波在外的希灵却是悬着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不得安宁。
  
  因为她今天又没见着陆克渊。
  
  平时见不着就见不着了,又不是有要事急着找他,她可以留下等着,也可以改天再来。然而今天她坐不住,更舍不得走。抓心挠肝的在客厅里来回踱了一百来个圈子,末了她从大窗户里向外望,忽见陆克渊的一名保镖从门外走了进来。慌忙转身跑了出去,她在院子里堵住了那名保镖:“叔叔呢?”
  
  保镖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老板在家里!”
  
  希灵立刻回头向后方的小洋楼望了一眼,随即转向保镖说道:“胡说,我刚在里面等了他一个多小时,他若在家,我会不知道?”
  
  保镖知道她是陆克渊的亲近人,所以连忙作了解释:“哦,老板没在这个家,在法租界那个家。”
  
  此言一出,希灵一瞪眼睛,一张脸瞬时褪了血色,只在青白脸蛋上留下了两片胭脂红。
  
  “在法租界的……”她难以置信的拧起眉毛:“家?”
  
  保镖饶是杀人不眨眼,却也被她这副表情吓了一跳:“您不知道?”
  
  希灵紧盯着保镖又问:“他有多少个家?”
  
  保镖不回答了,只说:“您要是想见老板的话,我这就去给老板打个电话。”
  
  说完这话,他绕过希灵往楼里走,希灵回过头去,一双黑眼睛依然死盯着他的背影:“告诉他,不必回来,我要亲自去他那里找他!”
  
  保镖答应一声,匆匆进入楼内。希灵没有跟过去,宁愿站在院子里吹吹冷风。一颗心,先是七上八下的,现在彻底悬到了最高处——“老板没在这个家,在法租界那个家。”
  
  法租界那个家里,除了陆克渊,是否还有别人?除了法租界那个家,他是否还有更多的家?
  
  双手攥成拳头,牙齿咬到酸痛,希灵忽然一脚踢飞了地上的雪块,如果周围没有人,那她就非要歇斯底里的发一场疯不可了!
  
  保镖这个电话打得很快,不出片刻便小跑了出来,一边跑一边大声喊道:“白太太,老板让你坐我的汽车过去。”
  
  说完他又冲回了楼里,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一只皮箱,可见他这一趟本是为了皮箱而回,撞到希灵纯属意外。
  
  希灵跟着他上了汽车,一路上用心的望着窗外景致,不是为了欣赏雪景,是要记住路线。幸好,天津城就这么大,法租界也并不远,汽车停在了一座小洋楼外的黑铁门前,保镖按了一声汽车喇叭,那黑铁门就被人从内向外缓缓推了开。
  
  希灵深吸了一口气,跟着保镖下了汽车。
  
  迈步走进楼里,她的冷脸在暖空气中发了烧。陆克渊正从前方的楼梯上向下走,今天他做了个很随便的装束,在条纹衬衫外只套了一件薄薄的毛衣,脚下趿拉着的也是一双皮面拖鞋。一边下楼,他一边对着希灵点了点头:“找我有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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