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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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血- 第3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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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李普曼先生,您的时间够吗?”

“来到这里,所看到的全是震惊,恍然之中你会产生一种错觉,这里并不是中国,这里是苏联,不,这里与苏联又是截然不同的,尽管我未去过苏联,但是通过其它同行的描述,我相信,那里规模宏大的建设,相信也不过如此,在这里每天都可以见到新工厂的投产,这些工厂即有北方公司这家中国规模最大的工业财团的直接投资,亦有大量的外来投资来自中国各地以及东南亚华裔侨民的投资,而无一例外的一点是,这些企业都或多或少的接受北方公司的技术援助这得益于北方公司拥有一百三十六家各类技术研究所,相比于工业上的投资,或许其更为出色的是技术研发在这些技术研究所中,除去数千名最为优秀的中国科研人员之外,还有来自美国、德国、法国、意大利、英国等欧美国家的技术人员,可以肯定的一点是,这些欧美技术人员在北方公司的发展中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一支多达五万人“多国技术部队”为其提供了最充分技术支持。

……而让我更为好奇的是这里的土地制度变革,与美国不同,中国是一个拥有4亿5千万人口的国家,而千百年来,中国大量的土地集中在地主的手中,土地问题能否解决,直接关系到国家政局的稳定对于拥有4亿农业人口的中国而言,农民是否稳定关系到整个国家的未来。

因此包括孙逸仙博士在内,都曾提出了“耕者有其田”的口号……在暴力式的改革和地主的不合作中间,管明棠在这里尝试着一种新的模式,通过协商的方式核定了固定的产量相比往年较的水平,并以定额地租。随后又通过提供良种、先进种植技术以及化肥等方式,促进农民收入的增加,这不能不说是管明棠的“狡猾”之处这限制了地主的收入,同时提高的农民的收入,使得农民真正从粮食、棉花的增产中受益,而对于土地拥有者来说,他们的收入却被限制在一定的范围内,直接使得其于土地不可能像过去一样获得大量收益。

富裕起来的农民向地主购买土地,而地主亦乐意出售土地为鼓励地主出售土地,除向其出售专区投资企业股票、鼓励其投资外来企业的同时,产金联一家非赢利的面向专区的产业金融指导机构,又向其提供技术,促使其投资各种工厂,而因为非规模化工业用地紧张,其工厂大都设于乡间其自有土地上,由此一场成功的变革开始了。

或许相比于许多人,这正是管明棠的成功之处,他能够能从宏观深远的观点,认为土改实为国家从农业社会进而为工业化国家唯一可行的道路。中国数千年来,以农立国,所有资金都冻结在土地上,大多数主政者的虽明知为顺应世界潮流,必须尽速发展工业,却缺乏资金,而一筹莫展,因此必须将原先冻结在土地上的资金释出,使之转而流向工业生产,始能突破了中国农业社会的“贫穷循环”而成为一个新兴工业化的国家。

而此比于“耕者有其田”的理想主义以及“借助暴力对土地实施再分配”,管明棠以商人的角度引领的这场变革无疑是成功,其不仅是一场和平的社会经济革悳命,同时还是一场必将改变中国命运的“革悳命”

《先驱者论坛报》《“商人”引导的‘革悳命,》

时间够吗?

在李普曼漫长的记者生涯中,似乎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一个问题,而在接下的几天中,他才知道,为什么管明棠会说出那句话,因为在这里总有太多的“好奇”吸引着他,在他到达邯彰之后,发表了他到达中国后写出了的第二篇社论以一场成功农业变革为着眼点的社论,而在那篇社论中,正如其它的记者一样任何人都不会忽视这里的奇迹。

奇迹,这里有太多的奇迹等待着李普曼,以至于他在邯彰的行程不得不再次延后,从三天,变成了一周,从一周,变成了半个月。

“海伦,”

在离开了又一个农村合作社之后,李普曼又一次扭头看着那个整洁的乡村,无不感慨的说道,

“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去苏联吗?”

“亲爱的,为什么?”

正在试着那个村社的社长送给自己的草帽的海伦’阿姆斯特朗’李普曼好奇的看着自己的丈夫。

“因为有一些朋友告诉我,在整个采访过程中,采访路线都是由苏联官方安排的,而且全程都有苏联官员陪同,而在这里……”

李普曼看一眼司机,这辆汽车是他通过宾馆聘请的,从他进入邯彰之后,管明棠就兑现了他的诺言,让他随便走走、看看,至于翻译,也是在征求了他的意见之后,由官方远派的,实地上是一名常年居住在中国的美国牧师。

“自由的采访,可以让我更真实的接触邯彰,感受这里的变化我想……”

沉默片刻,李普曼认真的说道。

“尽管作为一个美国人,我并不赞同这里的民众在家中悬挂他的画像,但是,我却可以理解他们的行为,真的,”

将视线投向车窗外,看着车窗外那绿油油的麦田,李普曼的语气中透着浓浓的好感。

“我敢说,在中国或许没有比这里更好的地方了这里不是最好的地方,但却是一个充满希望的地方,至少对于中国而言,没有比这里更具希望的了”

第九十八章疑惑

要走了

当汽车在邯郸市的主干道“民生路”上行驶的时候,李普曼看着窗外那些郁郁葱葱的法桐在心里默默的说道。

在即将离开邯彰的时候,李普曼之所又一次来到了邯彰行政督察专区专员公署,并不是为了表示感谢,而他此行的目的非常简单,是来督促管明棠履行他的“诺言”。

“你可以先随遍走走,随便看,我不会派出任何人随同,我相信你的眼睛的会告诉你这里的故事,到那时候,我们或许才能真正坐在一起去谈论这里,或者,谈论我自己。”

正因为在当天的欢迎宴会上,管明棠的这一句话,勾起了李普曼的好奇心,然后在专区十二县,一个个好奇心促使着他不断的“逾期”,最终,一个更大的好奇心,却让他引入了这座有些简陋的专员公署。

相比于邯彰公务员相对简朴的服装,在李普曼看来,管明棠的衣着无疑是“华贵”的,虽说他穿着一件灰色的呢制“中山装”,但是从面料和针脚上来看,一眼就能看出,他身上那套衣服一定价值不菲,对此,李普曼并觉得的意外,甚至觉得理所当然,因为他是的一个富人。

“我听说你每年的报酬是1元国币”

要采访进行到中间的时候,李普曼笑着提出了他的问题,然后又说道。

“可是这里最低级的公务员每个月是2元,教师,每个月75元,而你的年薪一元会不会给他们造成什么压力呢?尤其是……”

翻看了一下手中的资料,李普曼说道。

“我没有记错的话,许多公务员都是富裕家庭出身,他们会不会因此而产生不适呢?”

相比于中国许多地方,这里的行政机构办事效率非常高效,甚至超过美国,他们更多的时候是用“经营企业”的方式去“经营政悳府”,当然适当的他们的收入不菲,基本收入即高于中国其它地区,但是形成反差的恐怕就是作为行政督察专员的管明棠的收入年薪一元。

“嗯”

沉默片刻,管明棠看着李普曼回答道,

“我想,你的问题并不是这个问题”

看着李普曼,管明棠笑了,没有人会问这个“不值一提”的问题,因为现在的自己应该可以说“富可敌国”。

笑了,李普曼笑了起来,他看着管明棠,所感受到的是真诚,是那种毫不做坐的真诚,而这种品质在他接触到了许多政悳治家中,却又是极为少见的。

“是这样的,对你的指责中,有一个最为严厉的指责,指责你“化区为家”,比如通过农业合作对邯彰地区的农业实施统制经营,而邯棉亦对邯彰地区的棉业实施统购,这里固然是工厂主的天堂,但是却又是小商人的恶梦,因为绝大多数零售商只能从政悳府经营的企业中购进商品……”

在李普曼说道时,管明棠只是笑而不语,偶尔的他甚至会惬意的端起茶杯喝上一口茶,终于在他的问题问完之后,他才笑说道。

“李普曼先生,在美国,政悳府是如何处理走私商品和走私商品进口商的?”

管明棠避实就虚的提出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华北地区日本走私货泛滥,糖、棉纱、人造丝等等,每年给中国海关带来数千万元损失,但是邯彰专区却没有一元走私商品,的确,我们对走私商进行处罚,且剥夺其批发业从业资格,同时还对走私商品进行公开拍卖,我想,这个问题的最终所指,并不是专区政悳府如何如何,专区企业如何如何,而是那些钱去那里了?”

在避实就虚的同时,管明棠直指了问题的核心,又是一个极为坦荡的主动“交待”,这直白反倒让李普曼有些不太自在,因为他太了解政客了,而眼前的这位,却总能给他带来不断的“新鲜感”。

“无论是走私商品拍卖,还是公营企业赢利,其中大约3%都用于教育,我们用短短三年的时间,建立起了覆盖所有人的中小学教育体系,不仅免除了学生的学费,书本亦是由政悳府负担,而且从去年,到今年,专区政悳府向近两百万学生,提供了免费午餐,这一笔开支的30%来自税收,50%来自专区公营企业赢利上缴,15%来自政悳府走私商品拍卖……”

看着李普曼,管明棠在一一道出钱花到什么地方的时候,又补充道。

“另外还有四十二万来自河南、河北、山东、山西等地的寄宿生,而且这种覆盖中学、小学的寄宿生每个月都以数千人的速度增加着,不可否认,专区的教育为此背负了沉重的负担,可是,我们没有拒绝,因为,我们每一个人都认为,教育下一代,是我们的责任……邯彰是中国的邯彰,所以,我们愿意承担这一责任,如果别人指责我侵吞公款,化公为私的话,我想这个私,就是我们没有把邯彰当成孤立的邯彰,这里向所有人开放,每个中国人,来到这里,都可以接受医疗,接受教育,而且……”

最后管明棠又特意强调道。

“专区的第一笔政悳府支出,都是公开的,任何个人,都有权查阅各级政悳府的财政收支,上个月,专区政悳府收入为一千三百六十五万元,扣除上缴中悳央税款之后,收支超过一千六百万元,赤字超过六百万元,但是在专区内部,没有任何人怀疑过这些钱中的一部分会通过何种形式进我或者某一位官员的口袋,要知道,这里只有800万民众,平均每个人……超过1。5元,这笔钱怎么花的,”

耸耸肩膀,管明棠笑说道。

“如果你是邯彰纳税人的话,你可以到政悳府查阅,我相信你会得到这个答案”

经得起查阅吗?

答案恐怕只有管明棠自己以及少数的几个人知道,比如有几笔收入,那几笔巨额收入被巧妙的隐藏了起来,而钱又花在了什么地方?其中一部分用于投资公营企业,而另一部分则用于备战,当然,这是绝不能为外界所知的。

“似乎对于目前的一切你很骄傲?”

面对质疑,管明棠眨了下眼睛。

“你为会美国骄傲吗?你们有世界上第一个共和政体,有一个相对廉洁的政悳治,有一个行之有效的民悳主政体,美国开创了许多世人未曾想象的事业,你会为之骄傲吗?”

一个不需要回答的问题,让李普曼认真的看着管明棠,他确实有理由为这里的一切骄傲,终于见识到他政客的一面后,李普曼在收起笔记本似乎准备结束这次采访时,又似随口一问似的说道。

“众所周知,现在于中国,即便是南京亦有很多人对你不满,假如有一天,他们决定撤销你的职务,我想知道,你会怎么选择”

端起茶杯,李普曼想喝一口茶润一下嗓子,在中国有“舆论”指责他为新军阀,因为专区拥有一支由13个步兵团组成的“常备民团”,而且还有一只多达两百万人的民兵部队,在过去的半个月中,他曾对这里“处处皆是军人”、“遍地口令”的一幕,他可以理解这是中国国防的需求,甚至可以想当然的认为这是民众的权力。

不过,他却非常关心,当“撤职命令”下达时,他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第一次,有人问自己这个问题,管明棠先是沉默片刻,然后认真的回答道。

“到那时,我希望,政悳府能够倾听邯彰专区800万民众的声音”

眉头一皱,李普曼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词“假以民意”。

“我会接受南京的命令,同时,我履行我的职责,在卸职前向政悳府提出建议在合适的时间内于邯彰实施地方自治试点,通过一人一票的选举,从而解决专员人选问题。”

“你是相借助民意复出吗?”

“不,至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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