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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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血-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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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好!”

大声赞赏一声,然后管明棠举起手中的杯子,然后说道。

“来,为咱们中国这个未来世界上最大的市场而干杯!”

喝完酒,放下酒杯的同时,管明棠又认真的盯着林少白问道。

“那……林哥,办自行车厂,要把它建成世界上最大的自行车,一年生产五百万辆甚至一千万辆自行车,总得有一个过程,这个过程里,还要击退日本倾销,从而获得市场,您说是不是?”

在林少白点头之余,管明棠却又冷声问道。

“那在这个过程中,你怎么才能让政府支持你,对自行车实施产业保护?”

说着管明棠笑看着林少白,而他的话同样让林少白猛然从美梦中惊醒,这时他方才意识到,这或许是最大的问题了,如果没有政府的支持,就没有对自行车实施产业保护,那……在慌乱之余,迎着管明棠的笑容,林少白连忙倒上一杯酒,语气急切的说道。

“哲……管先生,还请教我!”

第九十三章周3盛4薰心欲

第93章周三盛四色薰心

霞飞路,自一战后法国的霞飞将军力挽狂澜拯救了法国的危亡之后,在霞飞将军成为法兰西的民族英雄的同时,在全世界许多城市甚至乡村为了表彰其功绩用“霞飞”之名为道路命名,而在全世界上千条“霞飞路”中,最负盛名的恐怕还是上海的“霞飞路”,对于许多初抵上海的中外冒险家来说,他们最大的梦想恐怕就是有朝一日在霞飞路上拥有自己的产业,而对于许多生活在上海对未来充满憧憬的国人来说,他们的梦想恐怕就是有朝一日能够搬到霞飞路上居住,在世界上从来没有那一条道路能够像霞飞路一样承载着许多中国人、外国人的对未来期望与梦想。

霞飞路虽说是上海法租界的主干道,但从十几年前,俄国革命爆发后大量逃亡俄侨定居上海法租界,霞飞路上开始出现大批俄侨商店,加速了这条商业街的形成。同时上个世纪老式建筑的淘汰新式建筑的涌现,使得这条大街现出了浓重的斯拉夫气息,形成了霞飞路的独特氛围,被称为“东方圣彼得堡”、“东方涅瓦大街”,而国人则称其为“罗宋大马路”。进入三十年代后,霞飞路早就闻名远东,有着“东方香榭里舍”的美誉。

虽是早秋,上午时分的天气依然带着“秋老虎”的余威,在这似火娇阳下,植着高大的法国梧桐的霞飞路此时却是充满了视觉的诱惑,浓荫蔽路的法国梧桐树似一张遮阳伞一般,阻挡了那似火的娇阳,而那透过浓密的法国梧桐树冠折射的阳光却又使得这条道路透射出幽美而浪漫的色彩,正像许多人说的那样“霞飞路的美,只有身临其中方能体会。”

而在这片充满幽美而浪漫色彩的道路两侧并非仅仅只有高耸的西式楼房和繁华的商业街,在道路两侧同样居住着中国最富有的一群人,而若说这条道路上的各个公馆之中最有名气的是那一座,恐怕也就数“盛公馆”了。

“十里霞飞路,一个盛老四!”

在上海,无论贫富大都知道这么一句话,甚至于可以说,这霞飞路和盛老四,都成为了上海的名片,至于几十年前的什么“北京的土、伦敦的雾、上海的红木大马路”这会早就沦为了老辈人的记忆,打从进了民国起,十里霞飞路上见证着太多人的兴衰,不知多少大亨、名流成了沦为记忆,可只有一个盛老四依然如故的活跃在上海人的眼前。

而这与路齐名的盛老四便盛宣怀的庄夫人的亲生儿子。庄夫人本来生有两儿一女,儿子不幸夭折一个,剩下一个盛老四,自然就成了命根子。他从小席丰履厚,备受宠爱,逐渐养成了挥霍无度、奢侈成性的习惯。偏巧他又生就一张清秀的脸庞和一付人人称“帅”的身板,性情又非常温和,耳根子软,亲戚朋友中无论男女老幼,有急事相求,总是有求必应,所以在大家族中,除了他母亲庄夫人骂他不务正业之外,跟其他人的人缘都挺好。尤其那些酒肉朋友,知道他的特点,总是找他搓麻将。搓起麻将来,明知那些捣蛋朋友在“抬”他的“轿子”(即联档一起,让他输钱),别人提醒他不要上当,他却说。“哎,乘乘‘轿子’也蛮开心嘛!”这么一来,这头漂亮、温顺而又富有的“羊”,自然成了十里南京路妖姬靓女们的“围猎”对象。

不过盛老四之所以能闻名上海,倒与其父以“商办洋务”闻名不同,也不是因他“人缘好”,他是以花钱的“豪举”在上海滩是出了名的,当然用时人的话说,他那是典型的“败家”,而其败家的豪举,于上海、甚至于中国都是无人能及的,他在赌博场上的“最高纪录”,是一夜之间,把北京路黄河路一带的、有着一百多幢房子的弄堂整个儿地输掉,输给了原浙江总督卢永祥的儿子卢小嘉。

“周先生好!”

时近傍晚,一辆新款的别克汽车刚在盛公馆大宅前停好,一位年近四十身材瘦削的中年人则一下车,公馆内的仆人便连鞠躬问好,这位周先生可是老爷最好的朋友。

“你们老爷呢?还没起床,又窝在那个女人床上了!去,喊你们老爷起床,就说我周三来了……”

拄着镏金手杖,周孽田一进门便大声嚷嚷着,全未把自己当外人,他是清末扬州大盐商周扶九的第三个孙子,与盛老四一样,在上海他的雅号为“周三”。他俩混在一起,在上海人称“周三盛四”,一对活宝,进出都是呼拉一大群人,在十里洋场,扎眼得很。

这位“周三”十几岁的时候就瞒着他祖父向账房要钱买车。有个账房先生投其所好,要多少给多少,以后无论什么开支都开在他头上,账房自己也随之大大地“发”了。周三先后共买了十二辆进口轿车,一个姨太太一部,在跑马厅养了二十匹马。但盛四比周三更“来事”,不仅每个姨太太一部进口轿车,还配一幢花园洋房,外加一群男仆女佣……最“牛气”的时候,竟在跑马场养了七十五匹马。而他们两人之所以能成为好友,恐怕还是那“惺惺相惜”吧!

恰在这时一个女佣却是闯入他的眼间,那女佣不过十五六岁,模样极是诱人,只让周三眼前一亮。

“妹妹,来给哥哥倒杯茶清清嗓子!”

嘴上这么说着,手拉着女佣的手却是不愿意松开了,全没有在友人家里的顾忌。

“妹妹,别在这当佣人了,回头三爷我在弄堂里给你置一处宅子,跟三爷我吧……”

换了一身西装的盛恩下了楼,瞧着大大咧咧在自己家里正调戏着新来的女佣的的周三,便笑呵呵的说道。

“周三,我说你品位也忒差了吧!就是一未熟透的佣人罢了!”

“老爷!”

一见老爷下了楼,原本被羞的满面通红的女佣如逢大赦一般,急忙挣脱开来。

“下去吧!”

对于盛老四的嘲弄,周三倒是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老四,你瞧你说的,你以为谁都有你那副好皮相,惹得姐儿们个个都愿意倒贴着!”

“姐儿爱俏嘛!”

虽是这么说,可盛老四自然知道,这姐儿们更爱的还是钞。

“周三,咱们今个到什么地方?”

“还能去什么地方,去百乐门玩几把!”

“去大世界……”

听着这三字,盛恩颐的眉头便是一皱,这会下午五点的钟声却已经敲响了,刚下楼的他便在这房间里寻了起来,终于几件古董映入他的视线中。

“管家,你把这几个玩意拿到当铺里,一会把钱送到百乐门!”

对于眼前的这一幕,周三并不觉得奇怪,甚至全上海都知道这盛老四白天睡大觉,到下午四五点钟才起床。起床后一看有事要用钱,而家里的现钱又不够,怎么办呢?去银行吧,街上银行已打烊了,那么就拿出盛家的老办法,反正家里有的是古董玩儿,随便拿一件到当铺里当掉,换出钱来,第二天天亮银行开门,再派人去取钱,到当铺把古董赎回来。当铺几乎成了他的第二银行了,这是盛老四的做派,换成二旁人还真做不出来,至少没那个家底,即便是他周三也没这个家底。

“坐我的车去吧!”

说话的功夫盛恩颐便走出了大宅,这会他的那辆新款奔驰已经停到了宅门前,那辆德国奔驰牌轿车上和时下的上海汽车一样,挂着两个牌照,租界牌照是4444,中国牌照是4,与他排行老四吻合。

“今个都是那些人啊!”

在汽车朝着大世界驶去的时候,盛恩颐有些无聊的问了一声。

“还能是谁,不还是陆鼎昌、吴杰民、高鑫宝他们几个!”

从周三嘴里道出来的这一个个人名,无不是上海滩吃喝嫖赌的小开。曾几何时,他们可都闻名一时,不过,这早已是昨日黄花……至少现如今,无论是周三还是盛四,都很难再像过去那般,一夜挥霍数十万,但对于他们来说,这日子似乎并没有什么改变,顶多,只是稍收敛一些罢了。

“他们几个?没意思,得了!”

笑一声,拄着那白金柄的文明杖,盛恩颐却是笑了起来。

“今个晚上开个场子,就当是救济一下他们吧!”

救济……在盛恩看来把钱输给朋友,甚至让他们抬了轿子,那不过是帮朋友的忙罢了,谁让他们手头紧呢?

“老四,就知道你这么说,除了他们几个,还有一个从北平来的朋友,说是曼丽一个好姐妹的相好……”

“曼丽好姐妹的相好?”

曼丽是百乐门的台柱子,曼丽的好姐妹有几个差的,多日未见新菜的盛恩颐只觉眼前一亮,

“可不是,那人现在……”

“她那姐妹如何?”

相比于那人的相好,更能吸引盛恩颐兴趣的怕还是曼丽的好姐妹。

“嘿,老四,你若是见着了,估计你非得把曼丽给忘到一边去!”

“哦?那这人咱们今个得认识认识……”

说话的功夫,盛恩颐这会的心思早已飞到了大世界去。

第九十四章0乐门内豪赌狂

第94章百乐门内豪赌狂

深夜时分的上海沉浸在黄浦江波光粼粼的碎影流年里,波光倒影映出的是似幻似真的月份牌美人,人潮汹涌的“大世界”、万方杂处的“黄金大舞台”,结实阴凉的石库门房子,欧陆风情的古典建筑,和好莱坞同步上映的影片,多得数不清的大报小报和扎堆的墨客文人、遗少遗老,大街小巷飘荡着甜得发腻、从鼻子里哼出来的软语温言,一张张百金唱片,一桩桩绮色流言,伴奏着黄浦江上日夜不息的嘶鸣汽笛,在黑暗中高墙掩映的树影里,丝绸扣短打扮的“白相人”抽着强盗牌香烟,不时清脆响起的枪声,怎比得上百乐门舞厅里,狂醉的红牌舞女将晶莹的高脚酒杯打碎一地……

上海的夜是炫丽的是耀眼的是纸醉金迷的,当那五彩缤纷的霓虹灯点亮上海的天际时,每一天,此时的上海才是最为美丽、最让人向往的、最让人心醉的。

百乐门舞厅里,在乐台上乐队吹奏着欢快的音乐,在酒桌间面红微醉的舞女与客人们说笑着,舞池内更是一片莺歌燕舞,这里的莺歌燕舞别说此时,即便是半年前,上海中日酣战时,此处依然是一片莺歌燕舞之声。

在舞池的上方一间豪华的大包间内,此时这里的空气却显得有些凝滞,十余位携着当红舞女的男人纷纷将视线投向中央的条桌,而在条桌的一端做着的那位保养极好的中年人便是盛思,盛老四,而在另一端坐着的却是一个在外人看来似乎有些陌生的年青人,那人一身打扮显出那人的身份来,那衣服的面料,即便是那些见惯了世面的当红舞女也未能认出来。

“我跟了,再大你两万!”

随手将桌面上筹码扔到赌桌中央,管明棠神情显得很是淡定,冲着身边的李竹筠微微一笑,今天能和盛老四赌到现在,多亏了竹筠,准确的来说,若不是因为竹筠是陈曼丽的好友,而那盛老四又出言不逊,又岂会于赌桌上同自己来个意气之争。

“盛先生!”

从法国来的荷官左手伸向盛恩颐询问道。

“您跟吗?”

“跟!”

将桌上最后的筹码扔到桌上,望着那坐在管明棠身边巧笑嫣然甚是诱人的李竹筠,盛恩的心下微酸,在几个小时前,第一次,他盛老四被女人冷落了,而且还是一交际花,一舞女,这人竟然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过去二十来年,他盛恩颐早就习惯了成为万人瞩目所在,可今天,他却发现自己的风头完全被这个姓管的给盖过去了,不过只是因为陈曼丽的一杯酒水,随手便送给她一处宅子,而最为恼人的是……那宅子曾是盛家的产业,原本他曾许过将来送给陈曼丽,可手头一时紧张,不得不卖掉那处宅子,未曾想现在姓管的竟然当着他的面把那宅子送给了陈曼丽,仅仅只是因为一杯酒。

当面打脸,可有这么打的吗?

佛争一柱香,人争一张脸,不让这些个北佬见识一下,他还真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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