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维熙夜盲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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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维熙夜盲症-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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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拆成模型喽。
  他嬉笑着没经过我同意就擅自拉过我的手,“哪能啊,你送什么我都喜欢。”
  
  笑笑一路牵着我进他家,我有些局促地坐在沙发上,虽说历经坎坷成长得这么苗红根正了,可我每次到陌生的地方还老和小

时候一样生硬和不安。
  “他们人呢?”空空荡荡的客厅里只有我和笑笑俩人,说话都能响起回声。
  “我没叫别人,”他一只手不知什么时候爬上了我的腰侧,扣得还挺紧的,“有你就够了。”
  “啪”的一巴掌敲掉不安分的贼爪,冲他嚷嚷:“好你的啊,居然敢骗我……”
  就在我正准备要拧下那颗猪头的千钧一发之际,身后传来了阵凌乱的脚步声。
  “是小熙来了吗?”好温柔、好亲切的声音。
  回头一看,笑笑的妈妈正仪态万方地站在我们身后,笑盈盈望着扭打撕咬成一团的我俩。
  啊呀糟糕,我的手还卡在笑笑的脖子上呢。涨红了脸,我急急忙忙站直身子,稍稍整了整衣服,低着头作小媳妇状:“阿姨

好。”
  谢妈妈十分亲热叫我坐下:“小熙来,跟阿姨说说话,阿姨这么叫你,成么?”
  僵硬地用力再用力点头。
  笑笑凑来我的耳边小声嘟囔:“别紧张,我妈人很好的。”
  我暗暗回瞪了他一眼,人家才没紧张呢。
  “小熙啊,阿姨老早就想见见你了,一直没有机会。啸笑,今天你来做晚饭给小熙吃哦。”
  扭头看向笑笑,他居然会做饭,我惊得眼珠子都快滚地上了。
  “我们家啸笑啊高中的时候,有次回家神神秘秘吵着要跟我学做饭。我就奇怪了,追问他为什么,他支支吾吾说万一以后娶

个不会煮饭的媳妇,不如早点准备起来比较保险。”谢妈妈水汪汪的大眼睛在我和笑笑身上来回打转,笑的愈发开怀。
  我被她那种奇怪的眼神盯得脸好烫哦。
  “妈,我哪有这么说过。”笑笑大声辩解。
  “可你心里是这么想的吧。”
  “妈!”
  “别害羞么,男孩子要大方点。”谢妈妈转而问我,“你说是吧,小熙?”
  说是也不好,说不是也不好,我垂下头,脸更烫了。
  笑笑气急败坏跑去厨房,总算是稍稍替我解了围,呼,我长长舒了一口气。
  我和谢妈妈开心地聊了会天,突然她异常兴奋拉起我的手,说:“对了,小熙,我给你看看笑笑小时候的照片吧。”
  一本厚厚的相册凭空降落在我手上,才刚要打开,笑笑操了把刀跟脱缰野马似的腾腾从厨房冲出来,一把将相册夺了过去掩

在胸口:“不能看!”
  满头雾水,怎么了?出什么事啊?
  “以后整理一下再给你看,”他的脸透红透红,好像一颗熟透的柿子,还是腐烂长绿毛的柿子,因为着急的脸色发青,“那

前……前面几页都……都是刚满月的……裸照。”
  这下可轮到我长毛了!
  实在无颜再面对谢妈妈,我拖着笑笑一起回到厨房。
  
  笑笑在灶前身手敏捷地忙东忙西,我傻站着有些过意不去,“笑笑,不如我来帮你切黄瓜!”
  他回过头,犹豫地看着我:“你的手不是……” 
  我曾经提过,小时侯常和小伙伴们牵着波奇到处溜,还专爱找一家养鸡户的麻烦。有次过年咱仨亲眼目睹一场屠鸡,吓得连

我续做了半个月噩梦,夜里闭上眼就看到漫天的羽毛,满地的鲜血,以及在刀下垂死悲鸣的鸡。至此落下严重的后遗症,我只要

握起刀,手就不听使唤地颤抖。
  心理障碍无法克服,似乎也带来不少好处,例如,我在家从不做饭,妈妈在就妈妈煮,妈妈不在小易会煮。
  “小的水果刀应该还行吧。”不知为什么,我今天特逞能地想挑战自己的极限,“笑笑,就让我试试。”
  笑笑递给我把和瑞士军刀差不多大小的水果刀,我颤颤巍巍伸过手去接,可还没碰到笑笑就缩回手,“还是算了吧,我看着

你握刀,比你自个都心惊胆战。”
  “但是……”
  “别但是了,”他圈过我肩膀,执起一小勺汤喂我,“真想帮忙,替我尝尝味道怎么样。”
  我泯了口咂咂嘴;忍不住要尖叫,味道真是嗷嗷地好啊,简直和职业大厨有的拼。
  “笑笑,别对我这么好,求你了,我还不起。”
  “我不要你还,”他看着我的眼底飘荡着淡淡的忧伤,“我只要你好好地站在那里,站在我够得着的地方。”第十七章 始

终只爱你
  周末,舒舒服服躺在沙发上半梦半醒看电视,突然被一阵急促的铃声惊扰。开门一看,居委会的张阿姨正满脸堆笑站在外面


  “小熙啊,好久不见又长漂亮了,你妈妈和小易在吗?”
  “啊在,您里边坐。妈,小易,张阿姨来了。”我有些不自在,心说,您即便不夸我,我也得帮您叫人,瞧这话说的多违心

呐。
  妈和张阿姨说着客套话,小易挤到我身边坐下。靠,空着那么多位子不要,跑来跟我抢,不热啊!我用胳膊肘顶顶他,他才

心不甘情不愿瞪了我一眼,稍稍挪开些尊臀。
  “哈哈哈,我开门见山。”张阿姨笑得颇似女高音歌唱家,还是带花腔的那种,“这次来是为你们家小易的事,这孩子还没

交女朋友吧?”
  我皱皱鼻子,嗯,空气里好像弥漫起一丝诡异的气息,我闻到了。
  “没呢,俩孩子都没有。”妈看向我们,脸上浮现出为人父母的骄傲,“他们还小,不急。”
  “那就好。其实他们现在都已经上大学,老大不小瓜熟蒂落也该到了恋爱的季节。”
  恋爱的季节,哎哟,哪里学来的琼瑶对白,快酸死了。我拼命捂住肚子,想笑又不敢笑,暗暗捅了捅小易,发现他的脸色也

非常不好看,红一道青一道跟变换红绿灯似的,飞扬的眉拧了起来,估计也忍笑忍的生疼吧。
  “我有一远房侄女在北京的师范大学读书,和小易同届。小姑娘长的特漂亮,又温柔娴静,听说追她的男生是一火车一火车

往北京运哪,可丫头眼光高,谁都看不上。当下我就拍板,嗨,她和你们家小易不是绝配么,这不赶紧上你们家来说说。”
  一听我差点倒地直接昏死过去,那火车运的应该是煤吧。
  张阿姨继续口沫横飞滔滔不绝:“我远近瞅着就你们家小易最最一表人才,要再加上我那侄女,那个叫郎才女貌,天作之和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我惟恐天下不乱地窜到张阿姨跟前儿起哄:“真的很漂亮?有没有照……”还没等说完,一股强大的力量生猛地将我往回拉


  由于惯性作用,我一头猛栽进小易怀里,感觉像撞上一堵墙,痛得我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塌鼻子,悲哀

地发现它更扁了。
  抬头正想开骂,不料却望进了两团深蓝色的旋涡,阴云在积聚,狂流在澎湃,宣告着一场铺天盖地滚滚而来的风暴。
  我从未见过这般可怕的小易,浑身抖动了一下,心砰砰乱跳,手啊脚啊都哆嗦起来。
  风暴瞬间又消退了,仿佛不曾到来过的平静,只有不时迸发出几颗火星证实刚刚发生的一切并非我的幻想。
  小易张口欲言又止,最后紧紧拽着我的手坐下,紧紧的。
  妈和张阿姨似乎并不明白咱们俩的异样,“你看,小易他害羞了。”
  “是啊,这孩子从小就内向。”
  他、内、向?我忿忿低下头,在心底偷偷扮鬼脸,实在无语问苍天。
  “张阿姨,”小易清了清嗓子,“我现在只想把全部精力放在学业上。”
  “小易,阿姨不是让你们马上就恋爱,只是先见个面接触接触再说。”
  小易依然固执地摇头,绝无转圜之地。
  “小易!”妈妈劝他道,“张阿姨也是好心,何况多交个朋友也不错。”
  “妈!”
  “哎呀,算了,算了,孩子要不愿意也没办法。”张阿姨赔笑着说,“小熙,那阿姨以后替你介绍男朋友吧。”
  我没敢应声,手被掐得更紧了。
  
  隔天,一时八卦心起我挑了昨晚的话头:“小易,你干吗不要阿姨为你介绍女朋友?是不是已经有喜欢的人了?爸妈现在都

不在,跟姐说实话了吧。”
  闻言,小易又用那种晶亮的带着某种野性的眼神望着我,只是这一回的目光,比过去任何一刻都更加热烈、更加执拗、更加

熠熠发光!
  干吗要用这种眼神看我?
  他绕到我的身侧,展开双臂环住我,灼热的呼吸抚在我的耳畔,有点烫。
  “小熙!”低低的轻唤,有股酥酥麻麻的感觉划过心头,让我为之一颤。明明还是这两个字,他从小就没大没小地这么叫我

,可是为什么刚刚那声听起来特别温柔,特别煽情,特别有诱惑性?甩甩头,这一定是我的幻觉。
  对,一定是幻觉。
  “谁都可以不要我,就你不行;谁都可以把我往外推,就你不行。”小易的手一收,我的身体立刻贴上了他的,“我是有喜

欢的人了,那人就是你。”
  我蓦然石化了,半饷都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似乎很远,又似乎很近。许久,僵硬地扭转过头,脖子“咯咯”作响,声音带着

莫名的颤栗:“小易,你在开玩笑对不对,我都不知道你这么会说笑话,真的好好笑哦……”我偷偷地咽口口水,下意识往后退

,但腰后搁着的大掌阻止了我的逃避。
  小易没说话,一双跟夜空中璀璨星星般耀眼的眼睛牢牢地盯住我,一瞬不瞬。
  我的思绪搅作一团,心头仿佛有无数的猫爪子在抓一样,好慌,好乱,好疼。
  “你是我弟弟啊……不对的……这是乱伦……乱伦……”
  “笨蛋,”他激昂地握着我的双手,脸涨的通红,“我和你又没有血缘关系,怎么乱伦了,乱哪门子伦……”
  “不要,”拼命地摇头,不知要抗拒些什么,不知能抗拒些什么,“我没听到,我通通都没听到。”
  奋力推开小易,挣脱出他的禁锢,我夺路而逃。
  
  连续躲了小易一星期,偶尔撞上他我觉得就好像一老鼠撞到十只猫,不一百只猫那么心惊肉跳。
  妈见我整天鬼鬼祟祟窝在自己房里,奇怪地问我:“这孩子又抽什么神经?”
  腿一软,我咬咬牙道:“最近发了风筝块,得少吹风,所以闭门不见客,不见客。”说完我就觉得特别扭,怎么好死不死地

把自个形容的跟某些“娱乐”产业工作者一样啊。
  那天舅舅做寿,爸妈早早到他家帮忙,我和小易俩个晚上再过去。
  “姐。”小易嘶哑着声音唤我,我的心头立即又被猫爪子滑过一道,猛地收紧,丝丝微疼。 
  “嗯?”
  “你……”
  “怎么了?”
  “姐你是不是躲我?那些话你要不爱听我不说了,你别躲着我,我看了心里难受。”小易的模样像条流浪的小狗狗,漂亮的

眼睛碧波荡漾楚楚可怜,看得我恨不能抽自己一嘴巴。
  “我没……没躲你,我真的发风筝块。”
  “哦,这样啊。那我们走吧。”他带着朦胧的,恍惚的微笑,特自然地牵着我往门外走,我本来想把手收回,唉,算了,牵

就牵吧。
  下楼梯走到两楼时,发现两楼至底楼走道上的灯坏了,黑黑的,我看不见台阶。
  小易拉着我到墙边,将我双手按在把手上:“小熙,你等等,我上去拿手电,站好别动啊。” 
  “麻烦死了,跑上跑下,我扶着墙走没事的。”我逞强一个人摸黑往下走,才刚准备踩第二级台阶时就一脚踏空,身体立刻

失去平衡急遽跌落下去。
  “啊……”
  “小熙……”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终于停了下来,我摸着自己的心脏怦怦乱跳,快要蹦出来似的,双腿发软站不起来,左等右等意料中的巨

痛并没有到来,刚才黑暗中有人紧紧护住了我——是小易。
  “小熙,你没受伤吧。”
  “嗯,不要紧。”我们俩转眼已经滚到底楼了。借着底楼过道上昏暗的灯光,小易抱着我焦急  在我脸上、身上一遍又一

遍巡视,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有些颤抖的双手和急促的气息。。半饷,没有发现伤口,他终于放心地深嘘一口气:“还好,吓死

我了。”
  “我也吓死了。”我拍拍胸口刚想道歉,就被小易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痕惊呆了——他的两条手臂满满的擦痕,还有一道道裂

口正往外不停渗血。
  “小易!你流血了!”我顿时慌了神,不知如何是好。他的脸惨白的吓人,一定很疼,一定很疼。
  “姐。”小易虚弱地朝我笑笑,声音有些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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